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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咒术界没我不行

作者:石斧君   状态:完结   时间:2024-08-18 12:10:20

  我低下头,注意到乙骨的脚边有一只手。在那手的近旁,熊本的脸正呆呆地看着地板,仿佛惊讶着自己的死亡。

  我对警察说,我只是感觉到不安,非常的不安。

  “不安?”

  “是的。每次经过那条走廊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很害怕,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今天开会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浑身发毛,跟在走廊时的感觉一样。所以,我想,那里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其他同事都在开会,我不想耽误大家的事情,就用去洗手间的借口过去查看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廊让你感到害怕?”

  “刚到这所学校的时候就觉得了。”

  警官点点头。他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我:“你来这里快两个月了。听你的学生说,你似乎对乙骨忧太格外关注?”

  “我关注每一个需要帮助的学生。”我说,“他不是唯一一个。”

  “你觉得他哪里需要帮助?”

  “这个与案件有关系吗?” 我皱起眉。警官笑了笑,合上本子,让我不要紧张,他只是随便问问。我说,乙骨忧太是一个出色的学生。他很聪明,学的也很快。他不需要我额外的辅导,但他需要朋友,真正的朋友。

  “比起教师,这个年龄的孩子更需要同龄人的支持。” 我说,“很遗憾,这个我做不到。”

  这时,警察的电话响起。他向我说了一声抱歉,走出门去。很快,他返回屋中,通知我可以离开了。临走前,他说:“过两天可能有特别调查组的人联系您,麻烦了。” 我想,他话中的特别调查组可能就是咒术师那边的监察员了。

  我在警察局待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现在出来是六点十分,正是车马喧嚣,人声鼎沸时候。我预备先去医院探望乙骨忧太,等人烟散去,再完善雾岛美月的谎言。

  乙骨忧太受了一些轻伤,是殴打所致。他原来那件沾满血的衣服被警察拿走了。医院让他住院观察,让他换了新的病号服。这件蓝白色的衣服很松垮,他穿着空空荡荡的,再加上一张红肿疲惫的脸,看上去真像个病人。看到我进来,他挣扎着要从病床上坐起,被我按住了。

  “不要紧张,好好休息一下。” 我拉过一张圆凳坐在他旁边。

  “感觉好一些了吗?”

  “对不起。” 男孩说。

  “是我该说对不起。” 我说,“错不在你。我们这些成年人设置了糟糕的制度,用糟糕的方法对待你们。归根结底,这是成年人的过错。”

  “可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人是他杀的。他也确实这么跟我说的。

  “老师,我不想撒谎。” 他的声音像一把钢锥,扎进去,拔出来。

  我想起十五岁的禅院未来。她试图用一生来赎罪,但做的错事一件接着一件。到最后,就连活着本身就是罪过。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像她一样背负着罪责。况且,他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禅院未来是出于恶,而他是出于善。

  我想了想,对他说:“自始至终,你都没有错。保护自己,保护他人,就是正义。但你要记住,杀人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没有谁有权利去剥夺另一个人的选择。孩子,你要畏惧生命。生命的因果是沉重的,而这份沉重,你我都负担不起。”

  “老师,我该怎么办?”他又一次问我。

  我说:“记住你的过错,吸取你的教训。然后鼓起勇气,努力生活。直到你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

  “那之后呢?”他又问。

  我笑了:“不存在之后。你的未来只是你的选择。做出选择,然后为你的选择负责。仅此而已。”

  我从兜里掏出两颗巧克力,让他在晚上没人的时候给里香。“还有蛋糕,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我拿出路上买的水果挞和抹茶蛋糕,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临走前,我嘱咐他:“奶茶就不给你们带了,免得你们喝完后睡不着觉。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会有人过来。”

  “老师,你究竟是谁?”临走前,他问我。我说,如果你相信,我就是你的老师。如果你不相信,那答案就在《哈姆雷特》里。“《哈姆雷特》?”他迷茫地看着我。我说是的,那一部戏剧,《哈姆雷特》。但这不是考试,答案是最不重要的东西。“那什么才是重要的?”他问。我说,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

  “鼓起勇气,努力生活。”他定定地看着我,“答案是这个吗?”

  我回以微笑。

  二十分钟后,我提着一只二级咒灵来到了学校天台。先前,我用自己的咒力覆盖了里香的气息。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咒术师和监察认为,这只拥有妖刀气息的二级咒灵才是事故的始作俑者。这样想着,我把自己曾经用过的长刀冥夜塞进咒灵嘴里。当时我在禅院家受刑,他们把这件武器一直封存在武器库里。看守的人被我杀死,我取回了刀,却再也没有使用过它。长刀融合了我的咒力,通过它,我控制着咒灵的行动,让它凌晨时分于走廊徘徊,太阳升起后便潜伏在一间被废弃的储藏室。

  第二天,学生放学后,就有咒术师来到了学校。倒不是别人,是我的老同学五条悟。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十年。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套了一身教师制服,又将那副圆框墨镜换成了黑色眼罩。我怀疑他出门前往头上喷了不少摩丝,否则头发无法呈现出这样根根直立的效果。我扬起嘴角,也就是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想不到,高专敢聘请他这种人当老师。简直是误人子弟!

  一个弹指的功夫,五条悟就从校门口瞬移到走廊。那只咒灵刚从天花板探出头,就被他亲切地拉了下来。“抓到你啦~” 他讲话的声音无比温柔,仿佛眼前的不是咒灵,而是他美丽的情人。他的手指点上情人的额头。只听轰然一声,咒灵就化成一滩紫红的脓液。

  杀鸡焉用宰牛刀。我想,咒术界这是没人了吗?

  他从中拣出我的长刀,凌空一挥,甩去上面的血污。黑色的刀面静静地映着他碧蓝色的眼睛。

  “您好,这是您点的抹茶蛋糕和红茶。” 服务生打断了我的注视。我收回目光,向他道谢。这家咖啡馆就在学校对面,一到放学就大排长龙。班上的几个女学生给我强力推荐了店里的草莓蛋糕和芝士蛋糕,其中一个还慷慨地赠送给我一张打折券。

  铃铛响了起来,一名白发的男士推门而入。他朝我走来,问我这里有没有人。我说,没人,请便。于是他拉开椅子,坐在我的对面。服务生问他要点什么。他说一块草莓蛋糕。服务生走后,他非常戏剧化地伸了个懒腰,鼓起胸口,双臂高举,然后重重地吐了口气。

  “累死了。” 他说,“一天天的,没完没了。”

  我说,辛苦了。

  他冷笑一声,说,逃跑的家伙没资格这么说吧。

  不愧是可以看破一切幻象的六眼。在他眼中,这张陌生的脸只是一层面具,而揭开这层面具,禅院未来的幽灵无处遁形。

  “我以为我藏的很好。” 我说。

  “这不是你故意的吗?” 他取下眼镜,天蓝色的双目炯炯地看着我。我把抹茶蛋糕推给他。他表示,抹茶味道的太难吃,也只有杰和你这种不会品尝甜食的人喜欢。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大吃特吃起来。一番风卷残云,盘子里连一点抹茶碎屑都看不见。

  “所以你找我过来干什么?” 他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

  “乙骨忧太,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啊。”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既然已经有替他顶罪的,那帮烂橘子也不会去找他麻烦了。”

  “高专会招募他吗?”

  “有天赋的年轻人,为什么不呢?” 五条悟歪着头,“难道你不想让他去。”

  “他去不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来的人是你,我多问一句。” 我说。

  “如果不是我呢?”

  我答到:“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一个低级咒灵吞噬了妖刀的武器,到学校杀死了几名学生,被某位专业的咒术师袚除。听上去是个可以接受的故事。”

  “哦,那我要是把你隐瞒身份的事情上报,这个故事是不是更加有意思?” 他笑眯眯地问我,语气一如既往地恶劣。

  我说,这得看你。你要是想,我恳求你也没有用。

  “还是算了吧。如果被杰知道,他会半夜跑过来掐死我。”

  “你们见过?”

  “啊,我想想。我们上一次见面——” 他揉了揉太阳穴,作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说,他想不起来了。我说,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东京城里有这么多人,与人失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你想见他吗?” 我问。

  五条悟难得保持沉默。这时,服务生端来了草莓蛋糕。他看上去对此兴致缺缺。我说,你不要我就打包带走。他说,不可能。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草莓蛋糕扫进嘴里。这种进食速度,恐怕只有饥饿的蜗牛才能做到。

  因为是我买单,五条悟又毫不客气地把橱窗里所有造型精美的蛋糕都点了一遍。我说,剥削女士钱包的男人是最无耻下流的。他坦然接受,并且嘲笑我的贫穷,说区区这几块蛋糕就让我囊中羞涩。果然,总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而上帝既然让五条悟为人,就算他是个人吧。

  吃完东西后,五条悟恢复了谈兴。高中的时候,我们交情不深,以至于现在唯一的话题就是夏油杰。人啊,背地里聊一个缺席的人总是毫无顾忌。据五条悟说,夏油杰如今是传销组织盘星教的头目。这个组织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人,杀光普通人,给咒术师创造一片净土。

  盘星教。我想起来,盘星教就是当年悬赏天内理子的组织。

  他说,夏油杰操纵咒灵控制有钱的信徒。每当信徒恳求他消除诅咒,就需要上交足够的钱财。有用的就继续在他们身上安放咒灵,拿取钱财。当榨干了他们的钱财,他就杀死他们,留位给新的信徒。

  我沉默着,只是听对面那个人诉说。言语从现在流淌到过去,将灰白的回忆染上鲜活颜色。天光渐渐明亮,树的枝叶生长出来,漏下满地细碎的金芒……遥想当年,这对最强搭档背着夜蛾老师,在东京深夜的高速路上极速奔驰。油门一踩到底,巨大的轰鸣声把夜幕炸得七零八落。后视镜里,警车鸣响,警灯闪烁。霎时间,夏油杰的咒灵虹龙挟着车子一飞冲天,他们摇下车窗,对着地上目瞪口呆的人们哈哈大笑。他又讲了很多,什么往夏油杰的衣柜里塞啤酒瓶栽赃啊,一起炸了高专的厕所,把夜蛾正道的玩偶放在大街上制造恐慌啊。种种恶行,不胜枚举。最后他讲,夏油杰此人伪善至极,心口不一。至于为什么呢?因为就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夏日的午后。阳光明亮,蝉声扰扰。他在校门口看见夏油杰,问他,去干活吗?那时候,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执行任务了。夏油杰说,是啊,没有办法。五条悟说,哦,那回见。夏油杰也说了回见,然后走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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