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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总也被林逐月这样熟悉的声音吓了一激灵，有些不太好的回忆涌上了他的心头。他转头看来，果然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及那身影旁边还有另一位熟悉的人。 男总立刻变得老实起来，属于是身体上下意识的反应。上一秒心灵上还沉浸在肮脏的幻想中，这一秒就只剩下无尽的疼痛之感。 那个女人！那两个女人！她们都不好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真是…… 男总在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只能无奈地干笑着：“小，小林是吧？你也在啊，呵呵。” 这女人的名字像是个梦魇，他在梦里也会梦到这个女人和她的非主流朋友像弄断椅子腿一样弄断了自己的腿。 听到林逐月的声音，男总下意识收回手来，木箐察觉到后第一时间往后退了一步。 离男总保持了相对安全的距离后，木箐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的眼眶都有些发红，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令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陌生男性没有边界感的触碰使她感到恐惧，她知道男性的力气向来是女性无法反抗的，如果男总真的想对她做些什么，那她该怎么办？ 木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在林逐月开口之前，她内心最渴望的……竟然是冷总会帮她出头……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冷总跟她可是完全不熟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莫非是她身边最近的人是冷总的缘故？可是，冷总看起来和这个男人也是认识的。 他们这个圈层内的男人之间向来会有一些莫名的默契，木箐知道自己不应该“赌”冷总极有可能不会出言阻止的帮助。 她又如何确定冷总会帮她，而不是帮着这个比她更加有钱有势的男人呢？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员工。 可她在那一秒确实想了这些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从未察觉过自己的“潜意识”竟然是下意识依赖一个男人。 “男总，您的手现在还好吧？”那边寒暄起来的林逐月已经关心上男总了。 男总甚至有些冒了冷汗：“挺好，挺好。”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这女人上次也是这样！ 男总呵呵着含糊两句就朝冷漠举了举杯示意自己要离开。 这女人真的很可恶，他跟冷总在私下谈个话而已，竟被她给打扰了。不就是摸了摸冷总旁边的那个秘书吗？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替人出头？ 男总心内意见大极了，可是一想起望野那莫名其妙的怪力，就连安管员也拿她没有办法。如果自己惹上了对方，对方记仇对他做点儿什么，那他不得是随时雇上一群保镖才能防得住？ 坐到这个位置上，男总最了解的事就是少惹这些光脚的人，她们是根本不怕穿鞋的，惹到她们对自己弊大于利。 男总权衡过后再次决定好男不跟女斗了，就这样灰溜溜地退场。 冷漠的面上也有些诧异。见林逐月已经把木箐的事情解决，冷漠到底是没有开口。他冲着林逐月点了点头，这才体贴地问木箐：“没事吧？” 假惺惺。怎么可能没事啊？超恶心的好吧，换成男总摸你试试呢？林逐月腹议。 木箐摇了摇头：“没事。谢谢冷总。” 冷总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下班休息，不用再在这里站着。木箐小跑着来到林逐月身旁，眼巴巴地看着林逐月，询问她自己能不能跟她拥抱一下。 林逐月点头后木箐才抱了上来，带着哭腔冲她说了一声“谢谢”。 “这有什么谢的。”林逐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男的是惯犯了，他之前也这么骚扰过我。” 木箐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林逐月竟然会把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也讲给她听。在木箐的认知中，女性被骚扰的话，周围的人知道这件事是不会评判“性.骚.扰.者”的举动的，反而会挑起当事人的刺。 他们大多数都会说“肯定是你穿得太少了”“女孩子在外还是应该保护好自己”之类的。 但林逐月却是主动告诉她，她也被骚扰过。 “然后我打断了他的手。”林逐月轻松地笑了笑，引来木箐更惊讶的目光。她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似乎是没有想过还可以这样“反抗”。 “不过很可惜，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处罚。而且因为他是我的上司，后来我只能离职了。”林逐月耸了耸肩，对于这件事还是有些遗憾。 如果要离职的是这个老登就好了。虽然那个公司她也不是很想待下去，可是主动辞职和被动辞职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你看。他也没那么可怕。”林逐月安慰道，“不过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建议你像我那样做，毕竟我这么做完可是真的没了工作的。” 木箐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她知道，林逐月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如果给她一个选择，她真的会这样做吗？ 如果她做了，那她也可能会像林逐月所说的那样失去工作。可如果她不做，她就真的只能……什么都不做吗？ ……但是那些后果，她到底是不敢承担的。林逐月这样酷的人，是她想要成为的人。可是现阶段的她，确实无法成为林逐月啊。 “谢谢你，逐月。” 木箐只是这样说。 林逐月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了“妥协”和“回避”，但她知道，这并不是木箐的错。 是这个世界本身的错。 木箐无法做到和她同样果断的事，这不是木箐的错。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最好的解决方法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真的有答案吗？ 其实她在幻空大陆中是提出了解决方法的，可是在现实世界……需要顾虑的实在是太多。 所以……她想要改变这个需要顾虑太多的世界。 如果林逐月做不到，那么就再加上一个望野。如果望野也做不到，那就再加上李大海，加上李蔚蓝。只要她们人数够多，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的话。 那总是能做到的。 林逐月坚信着。
第16章 进展 “你说……今天的事情会跟天赋有关吗？” 回到家后，林逐月和望野讨论起刚才发生的事。 “脚步声对应的应该就是那个男人。”望野肯定道，她本就觉得那声音是有些耳熟的。只是男总实在没在她心中留下分量，没能第一时间就匹配成功。 “女性的脚步声，是你的同事。”木箐走那几步的声音确实与望野“听到”的声音对上了，望野想了想，“这样看的话，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那……莫非找回天赋真的与这方面有关？” 林逐月沉思。目前看来，望野所“听”到的是李蔚蓝的叹息，木箐的脚步。 李蔚蓝的叹息意味着拐.卖.女性的李家村的恶行，木箐的脚步意味着男上司性.骚.扰 的恶行？ 怎么感觉有点牵强，林逐月找回了上学期间对着最后几篇短文做阅读理解的感觉。 试卷上这样写道：请具体分析你所听到的声音，及该声音产生的原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她们当时虽然是走了个狗屎运，恰巧挑中了指定的包间，现在也分析出了脚步声所对应的主人。可是怎么好像觉得依旧没什么进展呢？ 她和望野似乎是去“救”了人，可是谁也说不准这件事到底与她们有没有关联。 或许她们本身就能自救呢？ 林逐月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望野是什么“救世主”，她们只是刚巧能够运用能力，无法做到眼看着这些事情在眼前发生却置身事外。 她们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林逐月支持李大海和李蔚蓝的决定，并没有上报安管员。林逐月也支持木箐的决定，她没有“反击”男总。 虽然后者是林逐月自身无法感同身受的范围——毕竟林逐月向来不爱吃亏。 可是现实也告诉了她，这亏她不想吃也没用。 男总依旧好好地活着，甚至毫无负担地继续骚扰下一个受害者。 她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就只能这样而已了吗？林逐月靠在沙发上，活动着肩颈，听着骨头发出令人不安的咔咔声，仰头对着天花板放空。 林逐月分析着“该声音产生的原因”，这是她们之前就猜测过的。只是经过了这次发生的事，林逐月在这个猜测上多加了个性别限定。 “难道触发【天赋】的条件，真的是需要帮助的女性的‘求救’声？” 木箐那时的眼神是在求救啊。 “目前看来，这是有可能的事。” 望野也跟着躺在了林逐月旁边，两人安静下来，一起仰着头看被天花板挡住的天空。 今夜的星星应该不少，望野把顶灯看作月亮，出神地想起幻空大陆的天空。 月亮总是那么耀眼。 她有些想念了，可是，好在月亮现在也在她身边。 “那。”林逐月打破了沉默，“要不你试试找点儿什么需要帮助的人？” “比如？”望野虚心请教。 “比如……被各种场景性.骚.扰的算是一种吧，就像之前随地大小便那个，到处露着他的线头子，这其实也是一种骚扰。” 林逐月想了想。 “职场可以骚扰，地铁上也可以骚扰，网络上可以骚扰，大马路上也可以骚扰。好像到处都会有。 “嗯……需要帮助的……还有像李来娣那样的女孩。她们从小就不被家庭当做‘根’，有些家庭只生个女孩的话，会说自己是绝后了，这点你可能不理解。 “我们这里之前还计划生育呢，每个家庭只能生一个小孩。可是呢，如果这个小孩是个女孩，那这个家庭的生育指标就还能再有一个——因为女孩儿只能算是半个。 “甚至不能算作一整个人呢。” 林逐月笑了笑，有些自嘲道。 “我没有弟弟，别的大人总是会说我幸运。小时候我不懂为什么这就是幸运，长大后才明白，如果一个人注定是不幸的话，当她还能被生出来时，这竟然就叫做幸运。” 多讽刺的话。 “可是有生育能力的人不向来都是女性吗？如果是男孩的话，线粒体就无法传承，这才是真的没了根吧。” 可一想到族谱上向来只有男人的名字时，林逐月也就觉得释然了。 你无法在本就错得离谱的事情上纠正其中的错事。 “需要帮助的，还有经历着痛经痛苦的女人？她们可能会因着痛经而厌恶月经本身，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们'痛经的痛苦'本身说不定就是能够解决的呢？只是没有人去做。因为只有男性需要的事情，才是被看到的‘需要’。” 她明明在幻空大陆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嘛。因为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解决这件事，所以幻空大陆的女人们从来不用担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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