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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嫂家待在超市里的三个娃，面对新得的沙琪玛，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吃的狼吞虎咽，而是一点点的咬着细细品尝。 所以小小一块沙琪玛，一直到两个大孩子拿了麻袋进入超市时，都还留有大半。 老大老二忐忑的心情被妈妈安抚过后，很快就注意到这一幕，紧接着便从弟弟妹妹手中，接过了属于他们的那块。 而后面跟着进来的杨二婶家孙子孙女，自然第一时间看到他们吃的香甜，眼巴巴的望着。 都是亲人兄弟，杨大嫂家老二见状，虽然万分不舍，但还是拆开自己那一块，给新来的弟弟妹妹，每人扣了指甲盖大一块递过去。 没尝过具体味道时，这些孩子倒还忍得住，如今品尝到美味却没了，这哪里受得了啊！ 可杨大嫂家老二也是个半大的孩子，馋的紧，一小半分出去了哪里舍得再分？ 于是，杨二婶家走路还不太稳的小孙子，拉着奶奶的衣摆，努力蹦出两个字：“吃，吃！” 一旁的大人们，这才注意到小孩子们的眉眼官司。 杨大嫂家老二，第一时间分辩道：“我给他们分的吃过了。” 杨二婶家的孙子们，则纷纷点头附和道：“奶奶，那个真好吃！” 杨大嫂立马抓起一把沙琪玛，递给新来的孩子们，并解释道。 “这个糕点叫沙琪玛，是我从姜小姐这里买的，来，一个娃儿拿一个尝尝！” 中国的大部分家长都是这样，对自己抠门的紧，对外却十分的大方，没有半点不舍的意思。 杨二婶自然是不肯要的，她虽然没听过沙琪玛这个东西，但糕点哪有便宜的。 杨大嫂却坚持要给，并劝说道：“二婶平日里帮我家那么多，几块糕点就别推了，你看我买了这么多呢！” 杨二婶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收银台上堆成小山的沙琪玛，震惊的都有些结巴了。 “这……这些都是你买的？” 见杨二婶忘了推辞，杨大嫂趁机把沙琪玛递给孩子们，接着点头笑道。 “是啊，都是我家买的，二婶帮忙撑一下麻袋吧！” 说着，把手中的麻袋，递给有些呆滞的杨二婶撑开袋口，然后大把大把的往里装沙琪玛。 直到沙琪玛都快装完了，杨二婶才从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你怎么会买这么多糕点？用什么买的？你不会是把孩子给卖了吧？” 闻言，杨大嫂顿时笑出了声，反驳道：“二婶你想啥呢，我怎么可能卖孩子，再说几个孩子也值不了这么多东西啊，除了这些糕点，我还买了罐头巧克力呢！” 说话间，900包沙琪玛都已经装完，撑的麻袋满满当当。 杨大嫂随手提到一边，又拿出一个空麻袋，递给杨二婶撑开口，然后开始扫荡收银台上的其他东西。 先把棉大衣垫底，然后放上玻璃瓶的罐头，接着再把其他物资都倒进去。 眼见东西越装越多，杨二婶一整个目瞪口呆，到最后连话都问不出来了。 杨大嫂全部装完后，见对方还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姿态，不由解释道。 “在姜小姐这里买东西不收钱，而是要一种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的数值，有的人多有的人少，这些东西是我们全家一起买的，二婶也检测一下，看看能买多少东西？” 这下杨二婶可算是清醒过来了，惊讶的问道：“你是说，我身上也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数值，可以在这里买东西？” “每个人身上都有，你检测完后，让侄子们也都检测一下，等下我回去了，让弟妹也过来测！”杨大嫂点头安排道。 杨二婶惊喜过后，却又担忧的摆手道：“我们测就行了，别叫你弟妹，她肚子都八个多月了，外面太乱了不安全。” 在这件事情上，杨大嫂却是完全不同的看法。 “没事，到时候让我家老二扶着过来，测完就回去，关键是能买不少东西，不但是弟妹，村里行动不便的也都要搀过来，多换些物资，活下去的几率才会更大。” 眼见两人似乎已经达成了统一，姜晚晚终于忍不住插了个嘴。 “你说的弟妹，是这几个娃娃的妈吗？她又怀孕八个月了？” 杨大嫂有些惊讶的点头道：“对，她前面生了五个，现在怀的是老六。” 姜晚晚忍不住看了一眼，估摸着才一两岁的老五，随后看向杨大嫂又问：“你一共生了七个？” 杨大嫂不明白，对方突然问这些的意思，却还是认真答道：“对啊！” 姜晚晚眨了眨眼，终究忍不住说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这几年战乱不休，物资又缺乏，你们为什么还要一个接一个，不停的生孩子呀？” “且不说没有间隔的生孩子，对母亲身体的伤害很大，关键是如今生活这么苦，千辛万苦生下来不一定能养活，好不容易养活了没吃没喝，过不上一天好日子，还可能被敌寇杀害，究竟图什么……” 说实话，姜晚晚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艰难的时刻，还要拼了命的生孩子？ 为什么要让这些孩子们，降生在战乱时期，吃尽了所有的苦，却没有尝过半分的甜？ 面对这番质问，杨二婶和杨大嫂对视一眼，不禁呆愣了半晌。 最终，杨二婶张了张嘴，迟疑着开口解释道。 “姜小姐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骨肉，我也很心疼他们，可不生的话……没人上战场啊！” “啊？”姜晚晚思维有瞬间的停滞，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中国话了一般，要不然她为何有些理解不了，对方这话中的意思？ “打仗需要人，日本鬼子炮火先进，国家没武器就得用人命去填，我们多生几个娃，就多几个人上战场，国家就能坚持的更久一点！” 见姜晚晚好像不太明白，杨二婶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随后还指着她的孙子们说。 “大妞家老大十七岁，去年就投军去了，老二十五明年也可以去，我家大孙子十二岁，再等四年就可以上战场！” 平铺直述的话，像是一把把锤子，重重的砸在姜晚晚脑袋上，砸的她心头酸胀，下意识问道：“这么小的孩子，舍得吗？” “舍不得也要舍得，国家都这样了，还能不拼命啊，我屋后面的大头家，就生了三个男娃还都死在战场上，直接断了根，这就是生的太少了。” 第499章 人多力量大 人多力量大！ 这句话在现代人人都知道，可真正奉为真理的其实没几个。 毕竟，现代科技高速发展，许多需要大量人力的事情，都可以用机器代替。 姜晚晚是个现代人，即便她穿越到特殊时期，见到了一众的革命先烈，即便她感动，敬佩，怜惜，心疼……甚至多次热泪盈眶的共情。 但这些依旧改变不了，姜晚晚是一个现代人，会下意识用现代化思维去思考事情的事实。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对于这个特殊时期的人来说，‘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并不只是口号，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听说杨大嫂家七个孩子，杨二婶家马上就生第六胎。 姜晚晚便惯性的去以为，这是重男轻女，是传宗接代，是封建残余对妇女的压榨。 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是她们自愿，甚至是主动在做，是这些妇女在用她们自己的方法，为摇摇欲坠的祖国添砖加瓦。 是啊，身体是自己的，即便是在再愚昧的妇人也会知道，接连不断的生孩子对身体不好。 可她们还是这样做了，大家都在这样做，穷耗生命力去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只愿为国家多添些力量，多留些火种。 晃然间，姜晚晚突然想起，此前偶然间看到过的一个新闻。 某地有一人家，一门七烈士，老太太的七个儿子，都死在了抗日战争中，被网友尊称现代版杨家将。 原以为是个例，如今结合眼前的情况，姜晚晚不由猜测，或许这样的‘杨家将’，在如今这个时代漫山遍野都是！ 甚至，男人拼没了女人顶上，女人没了孩子顶上，直至绝户，最后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读历史书的时候，姜晚晚就已经认识到，这个时期的国家有多么惨烈。 然而亲历此间，一件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却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她对‘惨烈’这个词的认知。 是啊，怎么会不惨烈，这期间可是阵亡了几千万同胞！ 冰冷的数字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父亲，是孩子，是一个个或残缺，或完整的家庭！ 姜晚晚张了张嘴，想劝说她们不必再不停的生孩子，因为国家马上就要胜利了。 然而话至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姜晚晚又想到，新中国成立，并不意味着就远离炮火，此后的十几年里，其实战士们依旧在不停的打仗。 再者，战乱后的国家，需要恢复，需要建设，需要发展，最重要的是需要人力！ 而人力又能从哪里来？ 于是，姜晚晚怀着‘卑劣’的心思和负罪感，终究没有把劝解的话说出口。 杨大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着两个麻袋，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杨二婶等待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姜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检测那个东西啊？” 闻声，神色有些沉寂的姜晚晚，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重整思绪，打起精神来做正事。 刚引导杨二婶和几个孩子，检测完数值。 杨大嫂家的老二，就正巧扶着怀孕八个月的杨家媳妇过来了。 八个月大的孕肚，看着比西瓜还要显眼，特别是怀孕的人骨瘦如柴的时候，看上去就更加吓人了。 姜晚晚全程精神高度紧张，小心翼翼的检测完数据，目睹对方小步挪动着出了超市，这才放松下来。 杨二婶比杨大嫂高一辈，年岁也大上不少，但在数字方面的见识上，却并无什么不同。 总结一句话就是，不知道自家拥有的数值能买些什么。 于是，姜晚晚只好按照，先前接待杨大嫂的办法。 让对方先拿确定需要的货物，剩下的大头则由她帮忙计算分配。 都是村子里的普通人家，最为需要的物资，也就是各类能长期保存的食物了。 另一边，离开超市的杨大嫂，动作也十分迅速有效。 等姜晚晚和杨二婶，确定好购物名单时，超市门外就有动静传来了。 初上门的村民，对于突然出现的超市和姜晚晚，自然是没什么信任度的。 好在有杨二婶这个熟人在，一边忙着把属于自己的物资往麻袋里装，还一边给其他村民们宣传讲解。 就如同传承一般！ 有过这一遭后，姜晚晚也就越发忙碌了起来。 很多时候，前一家的购物名单还没确定好，后面一家人就已经过来了。 于是很快，检测国运因子的事情，就不必姜晚晚操心了。 而收银台前，则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着购买货物。 原本安静的超市，顿时就变得熙熙攘攘起来，除了排队的大人外，还有一串又一串的孩子们。 人一多，大家也都止不住谈论的欲望，超市也就越发热闹起来。 好在，接待的人多了，姜晚晚也就越发得心应手，确定购物名单的速度上，也比之前要快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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