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财大气粗,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都有不少的产业,这点炭火只能算是洒洒水。 撑伞的总是雪惠,因此她的双手又泛起了因寒冷而产生的薄薄一层红色。月生有点忧心她会不会因此生冻疮,盘算着回去让甚尔撑雪惠的伞,她自己撑一把伞。 最好再给雪惠买一双保暖的手套。冬天太冷,雪惠也很怕冷。 噢,反正她院子里已经拉了电线装了电灯,既然如此就把空调也提上日程好了。 月生拉着她一起烤火,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两只小手加起来才勉强能握住雪惠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掌。 冰凉凉的。 好在能给她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温度。 月生张嘴给她哈哈气,然后又靠近炭盆,搓搓她的手。 摩擦生热,希望能快点暖起来。 雪惠跪坐在她的身边,不由得有些莞尔,用另一只手碰碰月生的脸。 月生被冰的抖了抖:“雪惠,都说了不要跟甚尔玩,也不要跟甚尔学。” 一直在旁边充当空气的甚尔:“?” 不是,你俩真有病啊? 雪惠笑而不语。 还没到开宴的时候,外面下着雪,怕冷的也基本不愿意出屋子。月生就是不愿意出屋子的人之一。 作为这场宴会当中身份数一数二的客人,她可以带着自己的两个侍从单独相处。 三个人都很安静,几乎不怎么讲话。屋子里一时之间只有炭火噼里啪啦裂开的声音,已经外面静悄悄的雪落下的声音。 “我真好奇,那个悟到底长什么样。”月生抱着膝盖说。 甚尔懒洋洋的接话:“能是什么样?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 “你懂个屁。”月生喷他,“是骡子是马总该拉出来溜溜,我和琰小姐都露了面了,五条家什么时候把自家小孩拉出来看看啊?” 雪惠:“……虽然话糙理不糙,但您这话也太糙了。” 月生:“噢……好吧,对不起。我会改的。” 雪惠感到手的状态好了不少,轻轻搓了搓自己重新温暖起来的手,又揉了揉月生圆圆的小脸蛋。 “雪惠,你和我一样怕冷呢。”月生如是说。 雪惠轻轻笑了一下,“是呀。从小就这样。”在她小时候,帮她暖手的人一般是百合子。 她还没来得及多愁善感起来,甚尔就忽然紧绷了身体,调整了自己的姿势。 与此同时,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咒具——一把刀上。 甚尔半垂着眼睛:“五条家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月生若有所思的牵着雪惠的手站起来,“我才到了多久,一个小时有没有?” “一个半小时。”甚尔回答。 雪惠在此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的神色立刻变得慎重起来,跟着月生一起退后了两步:“真的来了?” 是的,真的来了。 月生仅仅在这个屋子里待了一个半小时不到,冲着赏金来的诅咒师或者杀手,总之来者不善的家伙已经找上门来了。 禅院月生屏息凝神,牵着雪惠的手往后拽了拽。 甚尔能够大致判断出敌人的位置:“正门,后墙,都有,侧边角落可以突破。如果我顾不过来你就带着雪惠跑。” 一只漂亮的猛兽悄无声息的从月生的影子中跳跃出来,甩着尾巴,以一种庇护的姿态守护在月生和雪惠的身边。 山君有时候是一只吵闹的猫猫,但在需要的时候,这只猫会充分的发挥自己种族优势,保持绝对的无声无息。 拔刀的声音从甚尔的腰间传来,他严阵以待。 一道雪亮的刀刃光芒,猛然击碎了门扉,以一种誓死要取对方性命的姿态,朝着屋子里唯一的孩子杀去!
第16章 “锵!” 一声尖锐的武器对碰的声响。 甚尔拦下了正面进攻的暗杀者,而后面的两扇窗户却在此时被骤然击碎。 月生高喊一声:“去!” 冲出去的却不是穷奇,而是一只不知何时窜出来的赤红豹子[2]。 这同样是一只极有力量感的猛兽,和普通的动物也具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它的身后甩着整整五条尾巴,头上却长着一只漂亮的角。 它的喉咙之中溢出一声猛兽的咆哮,如同山石相击,普一扑上去,就已经甩飞出去一个杀手。 山君将雪惠驮了起来。 雪惠吃惊的抓住她的手:“少主,你不和我一起走?”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去另一个方向,你带着山君去找父亲。”月生当机立断道,“别担心我,我还有别的强大式神。山君,快去!” 山君低声咆哮了一声,雪惠也只好松开月生的手,还没来得及嘱咐她一定要小心,这个孩子就已经甩脱了累赘的外袍,一头扎进外面呼啸着的茫茫风雪当中。 山君带着雪惠,听从她的指使,几步就跳出了这个在瞬息之间被毁掉的院子。 甚尔优哉游哉的转了转刀,拦住了想要追上去任何一个人的杀手去路:“不好意思了。” 这个嘴角有着一道伤疤的少年说:“此路不通。” 月生一边夺路狂奔一边自我反省。 “我错了。”她在心里对系统说,“我不应该嫌弃驺吾[3]日行千里太慢,所以没去找它。对不起。我给驺吾道歉,我一有空立刻去调伏它,对不起。” 日行千里,换算下来每小时41点多里。在电瓶车充满电的情况下是可以达到的。 因此月生看到驺吾的时候暗戳戳的转身去看别的了。她现在就感叹了一下自己目光的短浅。 “毕竟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每小时40里的交通工具给我使用的。”她这么反省。 系统:【你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快跑吧你,随便拉一个式神出来带着你也比你自己跑得快。】 “还没到那时候,甚尔会拦住他们的。”保暖的外套在这种逃命的时候就完全成为了累赘,月生因此早早就甩脱,身后暂时没有跟过来的,可见甚尔拦人的能力还算不错。 在一群杀手的围攻当中保护两个人,和拦住一堆杀手放手去打,对甚尔来说后者更容易。 山海经中大多数的式神对她不太凶悍,甚至多数温顺乖巧。因此月生顺利调伏了好几个实力颇为强大的式神。只是这里到底是五条家,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她不想把自己的家底掀开给别人看。 她跑过一个拐角。 然后就顺利的和另一个在逃命的人撞了个眼冒金星。 ……我嘞个豆!谁啊?我这儿逃命呢! 她甩甩头,定睛一看。 一个有点狼狈的加茂琰小姐。 噢,那没事了,原来大家平等的在逃命。 加茂琰为了跑此刻已经干脆的脱掉了木屐,足袋上还沾着雪。两个孩子下意识的去扶起对方,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两双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奇妙的形成了心有灵犀,当机立断一起挑了了个方向,在一个角落里依偎着躲了起来。 等惊魂未定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月生这才微微放松下紧绷的身体。 “啊……”那个穿着浅黄色漂亮和服的女孩子轻轻的开口了:“我是加茂琰。我们刚刚,见过一面。” 月生转过头来和她对视,眨了眨眼,“月生,禅院月生。我听过你,琰小姐。” “你也是被人刺杀?” “嗯,我的侍卫拦住了他们。” “噢,我这儿也差不多。拦住杀手总比在杀手围攻下自保容易点儿。” 月生抹了一把自己跑出了汗的额头,低头看到加茂琰的足袋。 木屐这种东西跑动的时候总是不方便的,很显然在逃命的过程当中,被她舍弃掉了。她的足袋沾满了雪,此刻已经湿透了。 “你要不要把这个脱下来?”月生说,“凉凉的很难受吧?” 加茂琰默默地点头,脱掉了足袋。 好在衣服还算得上完整和干净,继承人身边配备的护卫实力都是足够拦住杀手的,逃跑的时候也没有慌不择路到摔倒什么的。 “五条家这次脸都被诅咒师踩进土里了。”加茂琰扯了扯和服的衣摆,让自己可以光着脚踩在上面,她吐槽,“这群人办个宴会能不能谨慎一点儿啊。今天五条悟过生日,怎么,打算把我们俩的人头拿去给他当生日礼物吗?” 月生搓了搓胳膊:“好地狱的笑话。我们两个被干掉,说不定五条家还会挺高兴的。” “加茂家说不定也挺高兴的。”加茂琰怨气冲天,逃命很显然消耗了她的大部分精力,讲起话来几乎有点口无遮拦,“那群老头子看我不爽很久了,说不定天天盼着我早点死掉好出现一个男孩重新继承术式呢。” 月生和系统一起被她的说话方式震撼了。 系统戳戳月生,又戳戳:【她是不是吓坏了急需找个人乱讲一点话啊。】 月生默默滚动了一下喉咙:“……你平常在家也这么说话吗?” 加茂琰姿态平静:“是啊。我对谁都那么讲话的。” “你之前和五条家的人寒暄的时候……” “噢,虽然对方看起来有点虚伪,但是态度还行,所以我也不介意礼尚往来的虚伪一下。” 月生大为震撼。 ……她脾气真对我胃口!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被养成那种端庄守礼恭谨被驯化的女孩呢!原来性格这么棒啊! 听到了心声的系统默默的打开搜索引擎,开始搜索人类对于性格棒的定义。 ……人类真难懂。 月生已经无缝衔接上对方的脑回路:“呵呵哒,说不定我家里也会有一两个老头子高兴呢,毕竟我前几天刚敲诈了他们的金库。” 加茂琰忿忿不平:“家里的老头子们真是可恶!又迂腐又不知道变通,偏偏还又很蠢!蠢就算了,还天天要在我脸上舞!真以为不给我办宴会,给我穿小鞋使绊子,我就会怕他们吗?!” “就是!”禅院月生也义愤填膺起来:“半只脚都进棺材了,还要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竭尽所能的为难别人,这种人真是又蠢又坏!” 两个孩子,就这样在漫天风雪、追杀逃命之中,用谈话获得灵魂上的共鸣。 加茂琰叫她:“阿月!” 月生叫加茂琰:“阿琰!” 执手相望,异口同声:“真是患难之中见知己啊!” “这次刺杀最好没有五条家的手笔。” “不然起码要敲掉他们半副家底带回去。” “不过应该没有。” “也是,毕竟五条悟过生日。” 两个小孩顿时一起遗憾的叹息。 大雪仍然没有停下的趋势,两个人在这之前都甩脱了保暖的衣服,加茂琰更是连足袋都湿透了,此刻光着脚。 剧烈运动后产生的热意在此刻消退,寒冷的环境卷席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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