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往嘴里塞小零食。 (嚼嚼)(嚼嚼)(嚼嚼) 日料那清汤寡水的东西吃多了,连普通小零食都那么好吃。 “你的继承人身份已经被正式的确定下来了。” 直毘人照例拔开他酒壶的塞子:“老头子们商议说给你的侍从再加一倍。” “不用,否掉。”月生头也不抬,像只小松鼠一样囤积小饼干。接着她对满屋子酒味非常不满,站起来把屋里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 在月生正式加载术式之前,她所有的地位和权力都来源于禅院直毘人这个做家主的父亲,而她恰好占据长子身份。 但是术式加载并公布之后,她的地位立刻提高了一倍不止。 家族对于祖传术式的崇拜是年复一年日月累积下来的,仅仅几天过去,月生就已经感受到了十影为她带来的更多的便利。 这样一来,家主儿子这一身份所带来的权力占比在她手中大大缩小了,同时也意味着在一些选择上,她可以更加自由一些。 甚至在某些决策上可以偶尔跟直毘人掰掰腕子。 直毘人跟她聊的东西不多,这对父女之间似乎并不存在什么真情实感的亲情之爱,只是单纯的利益一致所造成的立场一致。 但是对于月生来说,这种立场和利益所造成的一致只是暂时的。 月生直视直毘人的审视,心想不知道这位父亲有没有察觉出这件事。 禅院直毘人告诉她,五条家广发请帖,要在年底举办一场宴会,五条家那位惊天动地的小少爷也会出席。 名义上是宣布五条家继承人身份已经确认以及庆祝少主生日的宴会。 按理来说这场宴会早该举办了。要是五条家有心,早在几年前就应该大办特办五条悟的满月宴。 毕竟当今的时代,婴儿的夭折率已经大大降低。只要五条家精心养着,那位年纪极小却已经声名赫赫的六眼大概率是不会出岔子的。 但当时消息一经流传,黑市上的悬赏就在不断攀升,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有数名诅咒师想尽办法的刺杀那个孩子。 五条家为应付刺杀和完善家族防卫焦头烂额,宴会这种鱼龙混杂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杀手混进来。 几年过去,情况也算勉强趋近于平稳。料想五条家也该忍不住向大大小小各种世家炫娃的心情了,这才有了年底的生日宴。 相应的,直毘人会带着月生一起去。而加茂家的那位小姐应该也会出席。 五条悟比月生小半岁多,而加茂家这一代继承了赤血操术的孩子则比她年长四岁。因为对方甚少出门的缘故,月生只对她略有耳闻。 是个女孩。 加茂琰。 女孩不具备继承权这件事并不单单是禅院家的传统,一叶而知秋,咒术界其余大大小小的世家是个什么货色便可想而知了。 但加茂家的赤血操术却并没有顾及这条被所有人默认的规则,悄无声息的降临在了一个年幼的女孩身上。 据说当时加茂家主的正室夫人(月生表示:……)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孩,因此家主已经在寻找合适的可以生下儿子的侧室。 不过谁也没想到峰回路转,赤血操术就这样落在了这个原本没有继承权的女孩身上。一夕之间,加茂家惊涛骇浪。无数的争吵、辩论、相互妥协并不能使老古董们就这样轻易的点头。 因此加茂琰对外被宣布是继承人,却从没有正经的办过一场宴会。 这件事情当时把整个咒术界高层的老人们哽的要死。根据他们重男轻女的传统,不承认这个孩子吧,可她是赤血操术。 承认这个孩子? 可她是女孩啊! 这和拆自己的台有什么区别?让一个女孩做家主?真是成何体统! 眼看着再过几年加茂琰就能到咒术高专去读书了,但加茂家内部的态度却依旧是模糊而暧昧的。彼此含糊不清,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必承认现实。 “你应该以加茂家的那位琰小姐为戒,月生。”看起来粗犷的父亲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永远瞒住这个秘密,你就是禅院家未来的家主。甚至和五条家的悟一争高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月生吃了不少咸味零食,觉得有点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断然拒绝:“我不。” 直毘人挑眉:“你不想做家主吗?” 月生抬起稚嫩的脸,平静的直视她的父亲:“哪怕我揭露这个秘密,我仍然可以做到你说的那些。等我成为禅院家的最强,我就是家主。” 咒术界的运行规则比想象中要复杂很多。 咒术界的运行规则也比想象中简单粗暴的多。 直毘人大笑了起来。 “现在还不可以。”直毘人跟她谈判。 “我会等。”月生说,“在那之前,给我把电线拉起来。我受够每天点蜡烛的日子了。”
第7章 黑市的价格在非常稳定的攀升。 系统早先就吐槽过月生的人头迟早挂上黑市,不过月生本人倒是对此接受良好。 无视法律的诅咒师行事相当猖獗,尽管咒术界年年出高价悬赏,对这群咒术界罪犯的逮捕情况仍然收效甚微。 咒术世家中有天赋的新生一代诞生,意味着十年后的他们将成为诅咒师的巨大威胁。在数百年前,仅仅一个超规格术师的存在就足以让诅咒师群体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更何况如今,六眼、十影、赤血操术汇聚一堂。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要到来。 对于诅咒师们来说也是如此,前所未有的威胁迅速的逼近。 因此,在各方资金的加持下,御三家各家少主的悬赏价格在黑市年年刷出新高,各种刺杀络绎不绝。 在十影的消息扩散出去之前,禅院家就已经连夜检查和加固了家族的结界,并在加强了好几重的防御和巡逻。 而黑市中的这些高价之中,是否会有御三家对彼此对家的偷偷注资,那就不太好说了。 十影作为能够和六眼掰腕子的术式,消息散开后,她的身价已经迅速而且顺利的突破了一个小目标。 五条悟更贵,他从出生到现在已经累积了十个小目标还多许多零头。 “我才是他十分之一啊。”禅院月生如此唏嘘,十分扼腕。 系统依然无法理解宿主的脑回路:【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比的啊喂!】 月生神色感慨:“你不懂。” 系统无言以对:【……】 系统的确不懂。 人类果然是一种可怕而且令人难以理解的生物。 术式加载之后,月生的日常仿佛开了新的副本。 原本许多的贵族教育都被暂时往后排了一下,禅院家的老人们对于研究她的术式这件事情很有兴趣。 术式变异这件事以前不是没有过,依靠血脉传承的力量并不完全稳定。 不过最强的祖传术式发生异变,这的确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老人们毫无经验也毫无头绪,月生本人更是不乐意被当做小白鼠一样被他们翻来覆去研究,何况她还身负现阶段绝对不能被发现的秘密。 因此在一次大发雷霆之后,老头子们才终于收敛了一些明目张胆的观察行为,并在月生的强硬要求下把放进她院子里的眼睛们都收了回去。 月生的课程也终于发生改变,上课时间变得更加弹性。很显然,她的话语权变化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乐观很多。 这是一个好消息,月生长时间较为紧绷的精神放松很多。 她的术式毕竟是借了十种影法术的模版,月生因此长久的泡在禅院家储藏典籍的地方,了解相关的资料。与此同时,咒术与术式的运用也开始频繁的练习。 她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家里就会有人专门抓一些低等咒灵回来给她练练手。 ——月生已经自己练过几次。 咒灵的诞生来源于人们的负面情绪。在禅院家这样充满了压迫与歧视的地方,负面情绪如影随形。 经常性的能够在角落里看到一些蠕动的低级咒灵,还没到成气候的时候,就已经被月生一言不发的祓除。 那些咒灵像是副本里随机刷新的新手任务,可能会出现在任何看得见看不见的犄角旮旯里。 “我不喜欢这里。”月生蹲在自己的花旁边。 她种花很随性,把土地翻过一遍,用水浇透,各种各样的花种撒下去,然后接连抽芽。 长的不算整齐,但意外有种恣意野性的美感。月生心想,也许这院子里能自由生长的只有这些花和她喜欢的那颗柳树。 侍从们的修剪和侍弄都被她制止了。 系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此在这个时候保持了缄默,一语不发。 月生从没指望由数据和代码构成的系统能带给她什么情绪价值,她只是想让自己偶尔的放松一些负面的情绪。 每一次看到在家族角落中蠕动的咒灵,都会不可避免的勾起她一点憎恨与厌恶的情感,这些蠕动的咒灵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禅院家没有咒力者的负面情绪,更是他们的痛苦与挣扎。 无产阶级和封建阶级彼此之间无法共情也无法统一立场,月生知道自己终有一日将击碎整个结构,但她必须忍耐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不过才区区几年。 她困了,因此回去睡觉。 几年来除了雪惠没人能真正意义上近她的身。从侍从的角度来看,月生是个非常省心的孩子,从不为难人也从不欺压人,这让许多侍从愿意长久的留在这个院子里。 如同月生所料到的一样,在年底之前的几个月的某一天,直毘人亲自领着她穿过长长的回廊。 禅院家有一个布满封印的屋子,在那里豢养着许多咒灵。 直毘人决定带她去看看,回来之前可以挑选一只尝试训练。 月生预感这种咒灵豢养行为实在是非常纯粹的作死。一般日漫和各种各样的漫画电视剧电影等等都是这么演的。 不知死活的疯狂科学家、丧心病狂的某机构高层、一意孤行的封建糟老头子……等等等等无论谁都好,总之就是会做一些养虎为患的事情,并且充满着绝对能控制好的信心。 很长一段时间内似乎控制的非常好从来没有出过乱子,但只要有一次失控,那事情就和家族一块儿全部玩儿完了。 月生有时候真的觉得这群老头子们非常奇妙,他们在思想上非常的封建保守,以至于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穿回几百年前了。 但是他们的一些行为却十足的开放与大胆,以至于许多的年轻一代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从纯粹的利益角度出发,系统觉得自己可以做出一些解释:【这些行为的出发点当然是关乎自身利益。】 无论是“封建”还是“开放”,都是因为捍卫这些就等于捍卫自身的阶级与阶级所带来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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