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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没了红薯，只有糠馍跟白菜汤和泡菜。 吃过晚饭，蒋老大两兄弟出去挑了水，直到把大石缸挑满为止。 蒋姝就继续清洗下午杨小燕没清洗完的青菜儿菜。 事情做完，几人又来陪王秀兰聊天解闷儿，他们主要目的是陪伴劝说开导她，就怕她钻牛角尖想不开。 王秀兰虽然醒了，但这一天都是喝的米汤，就中午吃了半个蒸蛋。 米汤又不顶饿，她现在还是浑身无力，饿的慌。 加上怕说的多了，露馅不是原主，所以很少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说。 她这表现在蒋家三兄妹看来，无疑是情绪不佳伤感的表现，觉着她还是放不下故去的老爹的缘故。 三人彼此一个眼神，顿时心领神会，那嘴皮子就翻更加利索了。 几人轮流说话，开导，没有歇下来的空隙。 米汤喝多了，不一会儿就有了尿意，可这些人还在这嘚啵嘚她不好意思开口。 她是忍了又忍，憋的难受，眉头紧紧皱起，想着等他们离开她再如厕。 可过了一会儿后他们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憋的她心中有些急躁，语气带上了不耐的出声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会再想不开了，就是为了你们我也不会再寻短见，放心吧，夜深了你们快回去睡觉吧。” 这话说的又急又快，一看就不诚心，很是敷衍。 让几人误以为他们的劝说没有用，说半天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敷衍他们而已。 老大蒋鸣：“我们已经没有爹了，我们不能再没了娘。” 老二蒋笙：“娘，难道你就忍心抛下我们吗？” 幺女蒋姝：“我不想成为没爹没娘的孩子。” 而杨小燕刚刚带着蒋希阳回去睡觉了。 “知道了，我不会抛下你们的，放心吧，你们快去睡觉吧！”啊～，王秀兰好想捶爆他们的狗头，他们再不走她就要尿裤子了。 蒋姝神色有些不安，故意撒娇：“娘，我们不走，就让我们多陪陪你解解闷儿。” 快憋不住了！ 再说下去她真的要尿在床上了。 “幺妹留下就行，老大老二该干嘛干嘛去。”不留下一人，他们肯定不放心，再说她这身子上厕所也要人帮忙。 见老太太语气颇为不耐，态度坚决，夜也确实深了，蒋鸣不再执意留下。 “幺妹今晚就陪娘一起睡吧，也好照看着娘。”蒋老大递了一个眼神给蒋姝。 “行行。”王秀兰连忙点头同意了。 蒋鸣几人见她同意，这才放心的离开。 蒋姝见他们出门后，打算把门关上。 “不要关门！”王秀兰语气有些急切。 “咋了娘？”蒋姝有些狐疑的盯着她，该不会她娘又想不开了吧！ “快快快，扶娘去茅房，憋不住了。”王秀兰满脸急迫的盯着蒋姝伸出尔康手。 蒋姝抿唇忍住笑意，这时才明白过来，她娘为啥那么着急赶人了。 赶紧移步到床边，一手放在她腋窝下，一手放在双腿膝盖窝，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 十三岁的蒋姝，一米三左右，娇娇小小的软妹子，看起来弱不禁风一般，脸不红心不跳毫不费劲一般轻松的把她抱了起来。 嗯！ 还是公主抱！ 再次有幸体验了一把平稳长距离的公主抱。 她知道蒋姝力气大，可没想到这么这么大。 虽然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可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至少也有七十来斤。 就很随意的就把她抱起来了。 走路大气都不带喘的，可见力气有多大。 上厕所的过程非常的羞耻，想象一下给婴儿把尿的画面。 不提也罢！ 反正一张老脸在蒋姝面前是丢完了。 虽然之前也是这样被照顾的，但还觉得莫名的别扭羞耻。 本来她以为经过一天的休养，精神比白日里好，应该能自已下地解决的。 可现实太残酷，奈何这身子实在不争气，双腿发软无力压根就站不住，差点没摔到茅坑里。 要不蒋姝眼疾手快，她就真掉下去了，后怕不已的她不得不接受蒋姝的帮助。 回去的时候木着一张脸，把脸侧在外边，想以此逃避那羞耻的心。 一到床上，立马又侧头看向墙壁看也不看蒋姝。 “娘～！”蒋姝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看着有些孩子气的王秀兰有些哭笑不得。 “夜深了，快睡。”王秀兰打断蒋姝的话，立马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不理她了。 “好。”蒋姝知道再说下去她娘就该真的生气了。 她娘自尊心如此强的一个人，发生这样的事确实让她抹不开脸。 给她一个自由的空间，静静待一会适应一下想开了就好了。 她轻轻躺在王秀兰的身边，心里传来一种踏实感，提起的那口气终是松懈了。 几日来高度绷紧的神经得到舒缓，整个人一下就感觉轻松了下来。 多日没休息好的她，躺在老娘身边没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第5章 蒋姝进山 听着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王秀兰默默吐了一口气，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夜。 想着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就默默为自已的未来担忧！ 哎！ 这个家里穷的想喝浓米汤都是奢望，能养好她这羸弱不堪的身子吗？ 她该不会哪天躺着躺着就没了吧？ 没意外的话，这种情况大概率会发生。 想到这顿时吓得她放空的瞳孔微微一缩，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不要啊！ 虽说现在是做祖母的人，可也才三十九岁啊，还年轻，还年轻，还有几十年的奔头呢。 可她这身子实在是太虚了，吃也没得吃，又没钱，也没法自救啊。 想靠村里送那些东西养好身子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大多都是送的几根红薯土豆一把菜啥的。 关系亲厚的才送两个鸡蛋半斤米，一点红糖杂粮面啥的。 惆怅的叹口气！ 没有钱，只能等往后看看没有没金手指了。 王秀兰还以为自已会焦灼的睡不着，可没一会儿便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没办法，身体太差了，精神状态不好，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第二日的早饭照样的还是清米汤，加一个蒸蛋羹。 看着大头娃娃皮包骨头，一岁四个月还不太能站立的蒋希阳，王秀兰心里有些酸涩不是滋味。 这蛋羹也有些无法下咽。 于是便把蛋羹分给了蒋希阳一小半。 杨小燕本想拒绝的，可看着瘦弱不堪的儿子，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与心疼，于是连声感谢后就接受了蛋羹。 本就恭顺的她发誓以后要更加孝顺婆婆。 王秀兰指哪打哪，丝毫不带犹豫的执行。 婆婆身子羸弱的起不来床了，还愿意把蛋羹分一半出来给儿子。 这份恩情让她如何不感动。 “小燕，帮我把箱子里的手帕包着的那个戒指拿给我。”吃过早饭，让喂完米汤的儿媳妇杨小燕帮忙拿戒指。 “好的娘。”杨小燕柔柔应了一声，把碗放在柜子上，把手在破围裙上擦了擦，这才打开箱子，在几件衣服下找到一块蓝色碎花手帕。 手帕洗的都发白了，边角严重磨损，可见有些年头了。 杨小燕并没有打开手帕，而是拿出来交给王秀兰。 “你帮我打开。”王秀兰浑身没啥劲，动一下就累的慌，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省点力。 杨小燕依言轻轻打开包裹了两三层的手帕。 只见里面有一个比头发粗不了多少的银戒指，一个雕着玉兰花的木簪子，还有一根磨短了一小截的针，几根缠成小圈的黑，灰线。 这是原主唯二的首饰了，其他稍微值点钱的首饰都变卖成钱，在逃荒中跟安家时用了。 这比头发粗的戒指太细，不值钱所以没卖。 那木簪子是原主相公亲手雕刻的，是用一种比较难得的香木做的。 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雅芬香，香而不浓的味道很好闻。 由于雕刻的技艺不好，玉兰花雕刻的粗糙，这香木簪子的档次自然就低，也就不值银钱了。 现在也就还值十几二十个铜板。 那么点铜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加上是定情信物，所以原主就没舍得卖。 这根针比平常的针短了一小节，是因为年生用的久了，就磨损了。 这是家里唯一的一根针，平时缝补都是靠它。 看着簪子与戒指思索着哪一件才是有空间的东西。 这表现在杨小燕看来，这是她这个婆婆又想起了故去的公公，现在正怀恋的看着当初公公送给她的首饰，以此睹物思人呢！ 杨小燕眼眶微润，被公婆鹣鲽情深的感情打动。 同时心中有些担忧的盯了王秀兰两眼，怕她情绪失控，放不下另一半做傻事寻短见。 快速洗完锅碗后就打扫王秀兰的屋子，这里扫扫，那里擦擦，故意做的磨磨蹭蹭的，以打扫为由守着婆婆，就怕她万一想不开。 屋子就那么点大，哪怕做的再慢，不过半个时辰就做完了。 为了守着婆婆她把蒋希阳也放在这个屋里，然后拿了一个簸箕，一撮箕花生，剥种花生米。 陪着王秀兰聊天。 王秀兰要上厕所她力气小无法协助，就让婆婆看着娃娃，她去田里叫回蒋姝来帮忙。 每日蒋姝做一两个时辰就会回家一趟，帮老母亲解决三急。 就这样过了两天，王秀兰身体好了一些，总算是有了些力气。 她能恢复的这个样子，不是那点清米汤几个蛋能做到的。 还是蒋姝看她随时都要挂了的样子，不想刚失去爹又失去娘 仗着力气大，一个人偷偷摸摸上了山。 不过她也没敢往深山里走，就在外围转悠。 大山外围的时常被村民们光顾，所以能找到东西的几率不是很大。 转悠半天，在不显眼的地方摘了一点蘑菇，其他的啥也没找到。 实在不甘心的蒋姝，不愿意就这么回去。 于是便把目光望向了远处的大深山。 挣扎纠结了一会，想到病弱不能自理的老娘，牙一咬，压下心中的恐惧。 抬脚就向深山里面走，好在她还知道轻重，知道自已几斤几两，在外围与深山交界处停留了下来。 就在交界处四处转悠，打野。 好在交界处那些妇人孩子平常不太敢靠近，她运气也还算不错。 掏了二十来个鸟蛋，又找到一点蘑菇跟一些野葱。 在路过一丛枯草丛时，惊起一只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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