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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扇门比聂昭想象的要轻得多，“嘭”地一声就被聂昭试探着放出的阴气弹给重重炸开了。 门里面是一件想当空旷的大厅，只在最深处的高台上摆着一张有着繁复雕花和装饰的高大黑色座椅。 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之前那只黑猫的影子。 聂昭试探着把斧头伸出去，在确认不会有什么隐藏在暗处，准备给迈进门的人致命一击的埋伏之后，才小心地抬脚走了进去。 江小霜和方雅琪就随意多了，在这里对她们影响最大的就是惊惧值能量了，但是就算是用惊惧值能量袭击她们，也不可能一击致命，所以她们完全可以放松一些，只要小心别被同化就可以。 一直走到大厅中央，聂昭她们都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就在她们犹豫是要分开查看一下周围，还是聚集在一起先查看某个方向的时候，空旷的大厅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未经允许随意踏足神的领地，你们准备好接受神的惩罚了吗？” 这道声音分辨不出男女，分辨不出来处，环绕在整个大厅里。甚至即使它说要“惩罚”聂昭她们，语气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怒意或者威严的感觉，准确地说，这个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AI一样，完全的棒读。 “这……这就是神性的体现吗？”从小就被要求朗读课文要有感情的聂昭，对于这种像机器人一样的说话方式，真的是很难忍受。她尝试着劝说自己，这种说话方式肯定是为了体现神性。 “什么神，小昭你忘了吗，除了我们之外，这个世界里应该就只有系统会说话了，它算什么神。” “愚蠢！竟敢质疑神，非议神！” “它说话为什么要这么文绉绉的啊？而且说话的内容让人听了真的很不舒服。我知道了，这就是中二病吗？” 江小霜的话似乎彻底触怒了系统，一道闪电凭空落到她所站的地方，差点把江小霜电个外焦里嫩。 好在离江小霜很近的方雅琪反应迅速，及时把她拉开了，这才避免了“电烤小霜”的悲剧发生。 “在搞什么鬼！这样很危险的！就算你是系统也不行！”江小霜直到成功躲开闪电之后，都还懵懵的，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被系统给劈了之后，当即勃然大怒，一副要立刻手撕系统的样子。 聂昭刚才也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但是回过神来之后，她突然意识到，刚才闪电落下的瞬间，她好像看到高台上那张座椅上闪过了两点亮光。 那是什么？聂昭一边用手朝江小霜她们示意，一边自己踮着脚，悄悄靠近那把高大的黑色座椅。 走近了之后，聂昭才发现，刚才那两点亮光竟然是一双碧绿的眼睛，这把座椅上原来一直卧着一直绿眼睛的黑猫！ “雅琪姐，这就是你看到的那只小猫吗？”因为怕把黑猫惊走，聂昭的声音放得很轻，她也不知道方雅琪能不能听清。 “大概是。”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把聂昭吓得一哆嗦，多亏她努力克制住了才没有叫出来。 “雅琪姐，你要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全神贯注，都没听到我的脚步声。” “这只黑猫是不是就是系统？”江小霜阴森森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她还在因为刚才系统降闪电劈她的事生气。 “可能还真是。诶诶，小霜，你要冷静啊！”聂昭和方雅琪用力拉住一脸狰狞要把黑猫抓起来报仇的江小霜，“冷静啊小霜，小心被同化！” 听到“同化”，江小霜勉强冷静了一点，然后她冷着脸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外套包住手之后又试图去抓猫。 “吵死了。”黑猫张开嘴，优雅地舔着自己爪子上的毛，那个像AI一样的神的声音又出现了。 聂昭：破案了，这就是那个AI系统，她现在能不能建议它换个语音包，哪怕是“喵语”也可以啊。 “你说谁吵！你用那么难听的声音和怪里怪气的语调说话才是真的吵死了好吗？!” 黑猫傲娇地斜睨了江小霜一眼，虽然没再张嘴说话，但是意思却毫无阻碍地传递了出来——谁吵谁心里没数吗？ “你……气死我了！”江小霜被气得又要去抓猫。 “对神不敬，要受惩罚。”机器人一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也把江小霜的怒气点燃到了极点。 “又想劈我？！”江小霜挣开拉着她的手，直接冲过去隔着外套把黑猫抓了起来，“来，你劈吧，我抱着你，咱俩一起被劈！” “喵！”黑猫终于不再是之前那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它用爪子用力地抵着江小霜，背弓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了恐惧的叫声，似乎很抗拒被人抓在怀里。 “你这愚蠢的小鬼，怎么敢用你的脏手触碰神的身体！” “你神经病吗？但你明明是纯黑的，又不是奶牛猫，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啊？就你这样，还当神？真是笑得我要立马投胎了！” 江小霜大声的嘲笑把黑猫气得不轻，伸出爪子就要去抓江小霜，但是被对方伸直手臂远远举开，根本碰不到江小霜一点。 聂昭和方雅琪无奈地看着江小霜和黑猫小学生一样地斗嘴，语气疲惫，“雅琪姐，这就是我们经历的那些恐怖事件的幕后黑手吗？那个策划了人造厉鬼事件的系统？” 她抱住头，用夸张的痛苦语气说：“不，我不相信，我们的命运就是被这么一只小猫摆弄在手里的？！” 方雅琪：“小昭你也要开始演了吗？” 聂昭恢复正常，“虽然夸张了点，但是我真的不愿意相信，系统竟然是这种喜欢小学鸡斗嘴的类型。” 那边的“小学生”和猫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但是限于江小霜的威胁，黑猫一直不敢再降下闪电，她俩就这样一直单纯地斗嘴，没有感情的AI声音一直回荡在空荡的大厅里，虽然措辞很激烈，但是光是没有感情这一点就让它落于下风了。 “小霜，它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别跟它吵了。”聂昭看似劝架，实则是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了一部分。 果然，黑猫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她，“你，说，谁，脑，子，不，好，使？” 聂昭：已经学聪明了嘛，会用一字一顿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了，但是换个语音包才是关键啊！ “那你说，为什么要把我们三个关到这里来？” 一说到这件事，黑猫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你们不是知道吗？弄坏了我那么多副本，还不打算受到惩罚？” “想惩罚我们？你给我换个造型，变成一只蟑螂，我现在就把你踩扁，看你怎么惩罚我们！” “再说了，你用阴谋把我变成厉鬼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快点，赶紧给我变！” 黑猫这才正眼看了江小霜一眼，然后轻飘飘地用机器人的语调说：“你只是神的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第80章 重启 聂昭拦住气得要爆炸的江小霜,“谁是神？你是？你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黑猫似乎是没想到聂昭会这么平静地跟它对话，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平板的语气说：“凡人不需要知道神的安排。” 聂昭很纳闷，明明黑猫的一举一动都很人性化,不知道为什么它非得坚持用那个机器人一样的平板语气。 至于黑猫的各种迷惑发言,聂昭决定先忍它一下,等搞清楚它想做什么之后再一起算账。 “凡人不需要知道你的安排？但是你现在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安排了吧？”聂昭指着抓着黑猫的江小霜,“被自己的安排抓在手里的感觉怎么样啊？” “那还不是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搞乱,我的安排怎么会出现问题！” “按说，你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才对，但是小霜已经抓住你这么久了，你既不离开，也不换成更有攻击性的形态。我猜，之前的同化，导致你对于这个世界的掌控也出现问题了吧？没有办法掌控整个系统的核心，你也就只能保持病毒入侵之前的这个黑猫形态了。” 黑猫被戳破了弱点，全身的毛都炸开了,又开始奋力挣扎了起来，一边伸爪子还一边说：“你闭嘴！闭嘴！我是神,我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 说实话,但凡系统换一个形态,聂昭可能都觉得它说这种话会有威慑力,可是现在这种小黑猫的形态，让它的愤怒和指控都显得像是小孩子发脾气一样,完全没法让人感到恐惧。 “你算是什么掌控者？你只是地府为了减轻压力创造的一个系统罢了。如果没有地府给你的权限,你什么都做不到，就像现在,连病毒都解决不了。” “我想知道，地府最初给你设定的程序是怎么样的？”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方雅琪突然开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现在说不说？” 感受着架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斧头，黑猫瞬间偃旗息鼓，耷拉着耳朵老老实实地开口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的核心代码只有两个目的——收集惊惧值和规范厉鬼。但是后来，因为我发现惊惧值的收集远远赶不上消磨厉鬼怨气所需要消耗的量，所以我的学习系统开始创造新的方式，方便我能更大范围地收集更多惊惧值。”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副本。” 聂昭：“但是你后面开始不择手段地收集惊惧值了。你把厉鬼都困在你的副本里，还用手段创造新的厉鬼，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你收集更多惊惧值的目的吗？” “这叫什么不择手段？”黑猫不屑地扭头，差点给她们三个上演一场引颈自刎的精彩大戏。 “我是为了维护地府的稳定！惊惧值不仅是消磨厉鬼怨气的必需品，还是为我提供能量的重要来源，只有收集更多的惊惧值，我才能更好地维持地府的稳定！” “说来说去，其实你根本就是为了满足自己扩张的欲望而已吧。”方雅琪淡淡开口，“不然你要怎么解释，你一直在欺骗为你工作的鬼怪，表面上告诉他们要尽量避免玩家死亡，实际上却用各种办法增加玩家的死亡率？” “那又怎么样？活着的时候提供惊惧值，死了还能作为员工或者厉鬼收集惊惧值，这不就是你们说的‘物尽其用’吗？我帮他们发挥了自己的价值，他们应该高兴才对。” 即便系统现在是一只小黑猫的形态，这一番话也把聂昭气得想把它直接按在斧头上做按摩。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其他人的价值！不管是我，还是其他死去的鬼怪，又或者是活着的玩家，我们都不是应该随意受你摆布的玩具！你以为你是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我现在也可以直接帮你实现你的价值，作为一个系统毁灭，这就是你的价值！”听到自己和其他人的死亡被系统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江小霜无法忍受，攥着黑猫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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