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大户人家姓张,以前勉强算得上是个善良人家。 而现任的张家当家这脉只留下一个儿子。 父母溺爱,张家在村子里又是大户,张槐就在村子里为非作歹。 不知道是哪一天半夜,这坏小子散步去了村尾,一不小心跌落到边上还没来得及犁的水田里,淤泥呛住了鼻喉。大晚上的没人来水田边上,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 张槐死的时候还没有成家,但他的父母像是中了邪一样,死活想要给他讨一个地下媳妇。 于是纸扎店老板就接了这么个活。 ** 连帽衫踏在石块地上,鞋跟和地面碰撞发出似有似无的响声。 田斯德听了故事,忍不住问道:“那张家讨媳妇,不是讨纸人媳妇吗?为什么会把雯雯拐走?” “因为张家父母对纸媳妇挑挑拣拣,不是嫌那个眼睛小,就是嫌这个嘴巴大。挑多了纸扎店就没材料做新的纸媳妇了。” 连帽衫讲故事似的说着: “纸扎店就派了个纸人出来找材料,估计是把方雯雯直接当成纸媳妇带走了。” 田斯德磨牙:“那纸人眼神真差,活人和纸人都认不出来!” “哈哈哈。” 连帽衫敷衍的笑了笑。 “你要是一个人来玩这个鬼屋支线,那对方可不管你是男是女,对上眼了一并带走。” 田斯德:“……?!” 好家伙,张家儿子男女不忌吗?! “想什么呢,张槐是异性恋。”连帽衫说,“到时候纸扎店交不出纸媳妇,就会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穿上嫁衣装新娘子,要么……” 田斯德好奇:“怎样?” 连帽衫嘿嘿一笑,语气天真无邪:“剪掉。” 田斯德:“……?” 田斯德:“……!!!” 了解了纸扎店的前因后果之后,两人的目的地也快到了。 巷子尾,张家大门若隐若现,门檐底下的红灯笼刺得人心底发慌。 那挂着的是双喜灯笼。 “到了。” 连帽衫关上手电筒,侧头对着田斯德说道:“我也只玩过单人流程的纸扎店支线。一般都是被抓进去当纸新娘,通关条件就是在张家找到张槐的死因,然后逃出来就好。” “不过看现在这个流程,咱俩应该要在张家找到方雯雯,把她平安带出来才算是通关。” 连帽衫伸出手背,拍了拍田斯德的胸膛。 “田老爷,你可得争点气,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你的了。” 田斯德抿唇,眼神坚定:“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和雯雯一起离开这个鬼屋的。” 两人商量好以后,连帽衫率先上前,手劲极重地拍门。 柔弱的田老爷看得心惊胆战,每一下都以为他会把大门拍穿。 敲了大概半分钟,里面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田斯德整理了下衣襟,清了下嗓子,打算学着先前那种文绉绉的方式来上两句。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能够聊上两句——万一对方很友好呢? 张家的大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还没开口说话,连帽衫一脚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极狠,来不及关上的门被一把子打开,露出萧瑟的张家内里。 身后站着的田斯德目瞪口呆。 “傻愣着干嘛?赶紧上!” 连帽衫语速极快,三两步就跨进了张家大门,目标明确地直奔某个院子。 ……对啊,对方玩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纸媳妇在哪他一眼就知道。 他还以为要从头来解谜打探,没想到…… 田斯德:攻略竟在我身边。 张家不愧是富庶人家,院落大得离谱,田斯德没戴眼镜,脸都眯皱巴了才勉强看见昏暗视野里那亮眼的一抹骚粉。 他们进门的时候,连帽衫反身过去,又给开门的人补了两脚,把人踹晕了才算罢休。 “我做的单人支线里,这玩意儿特喜欢通风报信,”连帽衫机关枪似的补充游戏细节,“害我从村头狂奔至村尾,出了鬼屋才甩掉它们。” 田斯德:“……狂奔?”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连帽衫顿了一下:“我没和你说吗?纸扎店的支线是除了解密就是跑酷。” “没点体力还真不敢开这个支线。” 连帽衫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僵住的肩膀:“加油,田老爷。” 现在的流程里,他们先一步拿攻略避开了解谜,剩下的就是跑酷了。 又称追逐战。 哪怕现在没有追兵,两人都是往死里跑的,生怕慢一步就看见一大波张家护卫朝他们追过来。 连帽衫又是一脚踹开带锁的扉,快速跳进去直奔房内。 田斯德慢了一步,但也紧随其后。 两人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榻上的新娘子。红色的盖头把女人的脸盖得严严实实,身上的精绣的霞帔仿佛不是一件婚服,而是颜色艳丽些的封条。 新娘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好像没有听到有人进来一样。 连帽衫突然停住了上前的脚步,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田斯德可没他想得那么多,经历那么多以后,他看见女友差点没落泪。 “雯雯!我终于找到你了,赶紧和我走,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勒得田斯德窒息咳嗽。 连帽衫:“她不是方雯雯。” 不是雯雯…? 见田斯德怀疑,连帽衫松开了他的后衣领。 “不信你就去掀盖头吧。” 对方甚至还带有一丝鼓励的口吻。 田斯德稍微冷静了下来,他开始细细地打量这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脸被厚厚的盖头遮住,身体也完完全全被新娘服拢住。 他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双手。 新娘子的双手没有笼在袖中,而是叠在一起,露出殷红色的指甲。 如果那双手不是纸片,看起来就没什么不对劲了。 田斯德忍不住后退一步,嘴唇蠕动片刻,缓缓吐出:“……纸人。” 面前的新娘不过是一个纸人,它并不是方雯雯。 可是如果这样,那雯雯呢? 雯雯现在又在何处? 田斯德心底涌上来一种绝望感,像是前不久感受到的腥甜冰冷的井水,从他的眼鼻喉将他吞噬。 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发抖,先前的一鼓作气此刻被恐惧和绝望所淹没。 连帽衫皱了皱眉,对着他的背就是一巴掌。 田斯德:“咳噗——” 先前能够震碎张家大门的巴掌落在他的背上,田斯德感觉自己血都要吐出来了。 “你现在就不打算继续了?” 连帽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开错支线,至于这么失魂落魄吗?” 说完这句话,连帽衫转身朝着来时的门口移去。 田斯德深吸了口气。 是啊,雯雯还没找到,他还不能放弃。 他不再去看面前的纸人新娘,转身跟着连帽衫离开了。 但是他们来时的动静很大,这么几分钟后,张家的仆从陆陆续续地涌现。 那看着不像是活人,一个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护卫仆从动作僵硬地在四周巡视,那双黑洞似的瞳孔从左边移向右边,又从右边移到左边。 他们的骨头像是被钉子固定住一样,关节处无法弯曲,整具人体以一种诡异又恐怖的姿态快速移动着。 两三个人提着和纸扎店顶上一样的幽绿色的灯,四处巡逻张望。又有两三个提着半人高的长刀,刀锋砸在地上,划拉出金红色的火星。田斯德看不见刀的样子,但那股铁腥味从远处都能闻到。 张家的仆从护卫行走时几乎没有声音,一时间偌大的庭院里,田斯德竟然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紧绷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到底怎么样才能从重重护卫中逃离张家呢……?
第9章 惊叫鬼屋5 许金艺一脸肃穆地看着前方的“护卫阵”。 如果本人不是近距离站在其中一个护卫侧后方的话,还能以为她很害怕。 现在的局面是这样的。 仆从———提刀护卫———仆从 ——许金艺—— 护卫———提灯仆从———仆从 身为多周目玩家,许金艺凭借着多次以身犯险,被斩刀下的经历,完美的总结出了【张家护卫阵】的攻略。 所有人的判定线只有前后左右。仆从所视范围是三步,护卫所视范围是五步。提灯仆从是八步,提刀护卫也是八步。 判定范围由高到低分级为: 提刀护卫=提灯仆从>护卫>仆从 PC端看敌人的平面移动图就可以规避Game over的风险。 那VR版呢? ** 田斯德躲在门后,呆愣地看着连帽衫站在护卫的后侧方,对方像是瞎了一样,明明距离那么近,硬是感觉不到。 不仅如此,他还看见连帽衫动作迅敏地扯了一把对方的衣摆。 田斯德倒吸一口冷气。 但即便是这样,眼瞎护卫还是什么也没察觉到。 等到连帽衫从他侧后方退回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判定点没变,”连帽衫拍了拍手,吸引回了他的注意力,“听我说,” “这里算是定点巡逻图,每个怪都有规定的判定点,只要你不进入它的判定视野内,你就算穿女装跳两只老虎它们都不会理你。” 田斯德:“……” 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就算你说再好笑的笑话他都不敢笑啊。 “以步数为计量单位,一步大概70厘米。仆从是三步,护卫是五步,提灯的八步,提刀的也是八步。” 整座大院内部除开假山假树的面积,也有半个学校操场那么大。 连帽衫上下看了他一眼:“不过你没戴眼镜,看啥都没差。” 五米开外人畜不分的田斯德:“……” “我出去以后做脱镜手术呢。”他倔强地小声反驳。 连帽衫敷衍点头:“啊对对对。” 他继续说道:“你就走他们的侧面,我刚刚试过了,侧面不算判定范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田斯德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 所谓的【张家护卫大阵】,只要揪到了BUG,一切都可以用BUG来击破。 许金艺在PC端被虐无数次,甚至都形成了条件反射,在被她揪出BUG了的VR版里,还能被他们几个四肢不调的家伙教训? 开玩笑! 猫着腰穿梭在护卫仆从之间,许金艺动作迅敏,没五分钟就从小院来到了大院正中央。 呼了口气,她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田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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