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一天下午,钟氏书堂来了一位客人,稍有不顺,她就破口大骂。 我听到了别人的议论。 这位客人从小就与钟大人不和,两人时常对骂,本来两人已经几月没发生过冲突了,这次钟大人都不在汴京,不知这客人又有哪里看钟大人不爽,又来找茬了。 当然,我的论述里省略了她们对钟逐音的吹捧与对客人的贬低。 我私以为,是她们对钟逐音有太深的崇拜。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就在我端着水盆远远地路过客人时,她眼风扫过来,我就立马低下头,表明我只是安安分分的擦桌人。 谁知她当即发难:“你搞什么?!端着个水盆离我这么近干嘛?想把水泼我身上吗!” ……好,别人议论得真好,她们的评价还是收敛了。 这不就是一个疯子吗。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待在山沟里只要每天上山装模作样采采药就行,到了钟逐音书堂后天天都要擦桌拖地,现在还要当别人的出气筒了。 这日子真的越干越差劲! 我很生气,我要……使出我的眼泪之术,让她后悔心疼。 虽然我的眼泪对钟逐音不管用,但我觉得她就是个特例而已。 果然,当我眼圈微红、眼眶含泪抬眸看着疯子时,她一下呆住了。 过了几秒,她冲上来紧紧地抱住我,我手上的来不及丢下的水盆的位置被她的冲力被迫从横向变为纵向,也就是说水盆里的水全倒她身上了。 这下她怎么不发疯了! ! ! 我差点被她撞翻,水盆抵在我柔软的肚子上,我觉得我受内伤了。 看来我的眼泪之术对她并不管用,看起来,她更想用这种方法将我谋杀,好从故意杀人变成过失杀人。 妙,这招真是妙。 我这回落下了真情实意的泪水,以后我再也不会用我的眼泪之术了。我恨,我悔,我痛心疾首啊。 眼泪果然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疯子好像也在哭。 “我的妹妹啊我的妹妹……” “我就说钟逐音怎么叫我来钟氏书堂交三十条黄金给管事,我还以为她又发疯了,原来……” “我的妹妹你受苦了啊……” “我终于找到你了……” 疯了,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好吧,没人疯。 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竟然是王姥的女儿? ! ! ! 我真的没做梦吗,我想抽自己一巴掌,但我忍住了。 疯子,不,我的姊姊参煜也眼含热泪的看着我,手中拿着我的玉佩。 我扑到王姥的怀里痛哭。 人生本就苦短,我竟然少过了十六年富贵日子?!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的我决定接下来的每一秒都要好好享受富贵生活。 靠着关系,我去当了大理寺少卿,当裴怜真的佐助。 我还是想继续完成我的梦想。 尽管我已经不是**了,但卑微低贱时期可望不可实现的梦想更为珍重了,我一定要完成它! 让王爷成为第一个死在我手下的权贵人! 看他面相就知道,他绝对是个奸佞之人。我要找到他徇私枉法的证据,抄他的家,诛他的九族,斩他的脑袋! 我想杀……错了,我要肃清朝中奸邪的小人!那些名不副实、贪污腐化的奸臣全都给我下位!把职位都留给我们这些正直的奋发向上的庶民! 不好意思,代入我以前的采药女身份了。 不过就算换到现在王姥女儿的身份也是一样。 敢贪赃枉法、贪贿无艺,就得有死在我刀下的勇气。 在我实现梦想的途中,一位叫贺朝懿的酷吏进入我的视线。 她的阴郁狠厉深深吸引我。 我觉得这就是我一直寻找的知音。 【作者有话要说】 媎妹们还有啥想看的番外不 第42章 什么郡主?我只是平平无奇的教书人罢了(中年版) “朕在位三十载, 治理之下天下太平,民康物阜。于大前年复前秦朝禅位之制,举天下之奇才, 选贤举能,继任者择其最贤才之人。见丞相钟禹经年少有为,惠施多方, 伟绩之远扬多数。朕久在位, 今近四十余岁, 羡林之茂密, 尘世之安静,钟禹经明德众见,固以明配上天, 故此朕今禅位于钟禹经。” ——《大周书》 * 山几重, 重峦叠嶂,烟云缥缈绕峰头,晴翠连湖接天,荒地容光, 青苔石满地。 在一间田野小院内。 “哎呦,还得是我们郡主大人如此英姿飒爽、风度翩翩, 完全不输少年人啊。” 范奚辙睃一眼打趣的魏重桃, “魏大人老糊涂了吧, 什么郡主?我早就不是了。” “我不过是一个一心为民的教书人罢了, 为大周培养国之栋梁乃我之重任。” “得嘞, 您说得是。”魏重桃脸上笑容满面, 眼角略有皱纹, 然而这不并影响她身上的朝茂之气, “我去看看钟逐音她们在干嘛。” 看着她手上的鱼竿, 范奚辙假装冷笑一声,并不道出她真正的目的。 范奚辙转而和正在甩重剑的陆南岐说话。 “陆握雪,你说钟禹经那丫妵会不会想我们?我们都潇潇洒洒地离了汴京,就徒留她一人孤独地拥万里江山。” ——钟禹经,字竹客。是钟逐音的养女。她们一堆人都是钟禹经的义母。 “得了吧,”一旁的游叙搭腔,“瞧你说的什么话,坐拥江山还不快乐啊,还孤独……你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想事。” 范奚辙冷嗤,斜乜一眼:“我没事想事?也不知谁在前天夜里哭哭唧唧,念念叨叨一整宿,跟个男人似的。” 游叙梗住。 “我那是关心则乱。” 范奚辙叹气一声:“别说,我也挺想小芳的,她现在亦然成为个不大不小的官姥奶了。” 游叙喝下一口热茶,旋即感慨:“关迥也成为将军了。” 关迥当年被钟逐音买下,脱了贱籍之后,没有跟着钟贺两人去汴京,而是选择跟在王霎身边,王霎后面结识了玉褰,跟着玉褰做事。高惠十九年,玉褰她们被朝廷招安。 陆南岐放下重剑,擦了擦头上的汗:“素娥也是,我是看着她一步步在朝廷之中有一席之地的。” “冯昙从街边占卜的小道士也成了钦天监监正。” 范奚辙背靠椅垫,闻言一笑: “她们都长大了啊。” 似欣慰又似慨叹。 这时,小院木门“嘎吱”一响。 几人抬眸望去。 门口站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腰间悬着一枚玉佩,面目英朗,举手投足见仍见少年时的骄狂疏懒,她举了举手上的野味,悠悠一笑: “今天大伙们吃山鸡。” 那不是去打猎的钟逐音还能是谁。 院内此起彼伏地传出几声应答。 【作者有话要说】 禅位的人选只会是女人。 这章交代了一下后辈们的成长。 虽然不算小范的专属番外章,但提了提整体,应该也还好吧(心虚) —— 别问范奚辙她们是怎么凑到一堆的,问就是大女人们惺惺相惜,就是聊得来。 女人们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纯粹。 第43章 我在青楼遇见她与她们(平行世界) 湘怡阁作为京都近来新盛的青楼, 引得五陵少男竞相而往。 十六岁的纪鹤鸣不喜欢做女红,不喜欢琴棋书画,她整天待在闺房觉得非常无趣, 尽管她是金枝玉叶,从小备受家人溺爱。 可她还是感觉她的生活缺少了什么。 直到她不小心偷听到她阿弟纪一一与他的同窗好友白龙龙说话,这两人打算着要去湘怡阁见世面、寻刺激。 突然间, 纪鹤鸣犹如醍醐灌顶, 一道惊雷劈开了她脑中的混沌。 是也, 是也。刺激, 她的人生太平淡无波了,不正是缺少刺激吗。 当机立断的,纪鹤鸣换了一身竹纹鹤绣玄袍, 面相干净, 翎羽玉珠发冠置顶,手握金折扇一把。 纪鹤鸣满意地看着镜子中她的倒影,心想任谁见了她,都得赞上一句“翩翩少年郎”。 同时, 她的内心还升起一股隐秘的得意感,她与平常闺阁女子是不同的, 她可是第一个去青楼的官家娘子。 虽然她心中自得, 但她也不敢将这件事说给旁人听, 毕竟这事要是传出去了, 她身为高门贵女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 纪鹤鸣跟在纪一一和白龙龙的身后来到了青楼。 她的自得感在亲身进入青楼时就彻底粉碎了。 这里的青伶如纪鹤鸣听闻的那般柔情夭冶,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一个男人放在青伶腰间抚摸的手, 眉头不自觉皱起。 这里的男人庸俗放荡, 他们脱下绣禽与绣兽的整洁官服, 摘下镂花氏官帽。至此, 衣冠皆无,只余禽兽。 纪鹤鸣太显眼,她身形高挑,又站在阁楼中央一动不动。 纪一一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他瞬间花容失色:“姊,你怎么在这?” 纪鹤鸣抱胸而立,她在家指挥纪一一指挥惯了,在外也没能改过来。 “纪一一,你去把那个郎君拉走。” “哎呀,我可不去坏他人的好事,”纪一一没动,脸上不乐意:“姊,你不知道这儿的规则,他与那位…娘子是你情我愿的,你就将这当作一桩买卖就好了。” 纪鹤鸣不满,抬颌:“阿一,你真要这样?” 纪一一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他姐这是要胡搅蛮缠了。 他头疼极了:“姐,我友人还在这。你在外的形象是些许娇纵却不失娴静温婉,你别在外破坏你的好名声,你日后还要相看个好男郎呢。” 纪鹤鸣顿时熄火了,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哼笑一声。 这是回家算账的意思。 纪一一一看就懂了,当然了,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回家用那么三言两语哄一哄他这位不谙世事的姐姐,为她献上那么几样小饰品。 ——反正她迟早会出傢。 她傢的人家家世越是显赫,就越是给他往后的官路添砖加瓦。 说到底,他和纪鹤鸣还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她傢个好人家,被宠一辈子,他官场青云路扶摇直上,青史留名。 * “男人才是青楼里真正的主角啊,他们在这儿搔首弄姿摆手招呼,招呼青伶们喂他喝酒,这个时候我就会想他们是没手没脚吗?果然是一群脑袋里只装着屎尿的家伙。” “他们以为他们是造物主,他们以为这儿是男人的天堂,他们认为我、我们、女人就应该低眉顺眼,就应该柔弱无害。” “凭什么?女人难道就只能是羊羔、花瓶与宠物吗?他们反复赞美女人的细腰、肤白与贤淑是为什么?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是因为他们在驯化我们,在用他们的审美塑造女人的形象,用赞誉的口吻来使他们的塑造变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让我们更好的接受,被潜移默化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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