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呢?” 宫羽殇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冒出了一身白毛汗。 一个极有可能同他们一样,记起了前世记忆的人;一个在前世朝夕相处过,对他们近乎了如指掌的人;一个对他们心怀恶意,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 只是想想都会让人坐立不安。 胡灵一个人就够让他觉得头大如斗了,更遑论还要加上一个天机楼的头领,杀手头子若是不主动跳出来,谁能找得到? 抬头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柳如楹。 宫羽殇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不安,尽量用最平稳镇定的语气下了结论。 “好,我们合作!” 有个盟友在身边,总比一个人独自面对要强。 他们现在有两个人,想要赢过躲在暗处的胡灵,应该不会很难……的吧? …… 大燕正和三十七年,夏。 时已傍晚,晋王夫妻却连饭都顾不上吃,在王府中焦急地等待着。 夫妻俩的心情焦躁又急切,还时不时的探出头去,想看看外头探听消息的人有没有回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他们这两年多来,当真算不得很顺利,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几件能顺利做成的,不是遇到这种问题,就是那种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二人自身的运气也越来越差。 宫羽殇得到前世记忆之时,还十分自信,觉得自己有前世的经验在,今生重走一遍夺嫡路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真等到上手去做的时候,他才发现,不是的! 没想的那么容易。 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出现了偏差,很多很多的事情,都跟前世对不上。 甚至是错位的。 比如他在前世曾多次外出剿匪,甚至两次领兵、给大燕打了两次胜仗,那时候的他,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的威望,都几乎达到了顶峰。 可今生不是这样的。 今生他只外出剿匪了六次? 至于后来,就完全用不上他了,因为朝廷里出了个相当有能耐的少年将军,能更加快速、更少伤亡地完成任务。 那少年姓萧、名唤萧十一。 从边关一路飞速被提拔上来,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理所当然的,边关告急的时候,他父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早有领兵经验的萧十一去带兵打仗。 而不是让他这个皇子去胡来。 宫羽殇争取过,没争取到。
第20章 呀,成炮灰医女了:滚滚滚 没争取到就没争取到吧。 宫羽殇觉得他并不算太亏。 与其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上阵杀敌,拼死拼活地去挣那一份军功,还不如直接去争取到那个挣军功的人。 让那个人站到自己的派系来不是更好么? 自身会打仗,不如下属会打仗。 做皇帝嘛,只要掌握了御下之道何愁大燕不兴? 也没见他父皇这辈子御驾亲征过啊,皇帝不是照样做得好好的么? 宫羽殇想到萧十一那个少年将军,不禁笑得有些得意,少年人啊还是太年轻了,年少成名,难免性子桀骜、心高气傲、还没什么心机。 最是好拿捏了。 他只不过在背后稍稍挑拨了一下萧十一和太子党的关系。 这人就同太子撕破了脸皮,在朝中开始偏向自己了。 虽然没有明说投靠,但在他看来,萧十一显然就是把自己当做靠山了。 那时候的宫羽殇是真的春风得意,不仅在武官中收获了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小将军,还成功报了皇后母子当初的一箭之仇。 太子党当初不是把他的岳家和棋子给折了么? 行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让对方也尝尝他当初被断臂的滋味儿才叫公平,他这两年,凭借前世记忆之便,十倍二十倍地给报复了回去。 太子党羽被剪除不少,后党所在的李家也龟缩起来了。 宫羽殇正回忆为数不多的美好战绩呢,忽然见到自己的心腹范青面无表情地疾行回来了,他赶紧上前几步把人拉到屋子里。 小声问道:“打听清楚没有?兖州到底生了何事?” 一旁的柳如楹也面露急切的看了过来。 范青的脸色有些难看:“回禀王爷、王妃,打听出来了,午后户部刘大人紧急进宫,随后没过多久,陛下便把几位重臣一起召进宫了。” “听说,是、是兖州和平洲,生了严重的疫症,短短三日已经近千人丧命。” “另、另外……” 范青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两位主子,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实在是自家王爷同那位之间……很是有些旧怨。 柳如楹挑眉。 听到疫症如期而来时她本来还很高兴,不料这时候报信的人会卖关子吞吞吐吐,当下脸色便是一寒,冷声道:“吞吞吐吐做什么?快说!” 范青垂眸,低头小声回复:“回王妃,听说国、国师大人,也……也、也进宫去了。” 柳如楹:“……” 扫了一眼丈夫,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而宫羽殇闻言,脸色骤变。 原本即将扬起的嘴角落下,眼眸中的凶光渐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忍耐到了极致便不想再忍,狠狠地将桌面上的茶具挥落在地。 上好的瓷器碎裂一地。 范青吓得当场就跪下了。 只听宫羽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恶狠狠的话来:“叫什么国师?你个混账东西到底是谁的人?本王说过多少遍?” “那就是个妖道!” “妖道!” …… “妖道?呵,那小十一你觉得,我到底是妖还是道?” 香烟袅袅的静室内。 一个白衣白发、轻纱遮面的年轻道人,正坐没坐相的倚靠在软榻上,手边儿的矮桌上放着各色新鲜水果。 这道人很奇怪,身姿让人分不清男女不说,声音也有些雌雄莫辨。 随意捏起一枚晶莹的葡萄把玩着,一双颜色浅淡而又凌厉的眸子,斜睨着对面正在端正盘腿而坐的少年。 那少年单从眉眼上来看,本该是很俊秀的一张脸,不知何故晒得黢黑。 有种秀才和兵巧妙融合到一起那种……该死的美感。 此时听闻道人的质问,他也不见慌张。 反而讨好的笑了笑:“师父,您老就算要问也不该问我呀,外头的人不知道您的本事,我还能不知?” “我之前那话的意思是,外头有些人的话说得未免有些太难听了,对您甚是不尊重,我听着心里不舒服。” “您这么厉害,就不能管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么?总不能一直让百姓以为您是什么祸害天下的妖道吧?” “您不觉得委屈,十一还替您委屈呢。” 暗处默默观察的绯红:「……」 he、tui! 这小马屁精! 这小浪蹄子! 真是比本统刚来的时候还能舔! 「宿主,很抱歉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您当初到底为什么选他啊?这不纯纯就是个马屁精么?」 马屁精凭什么能当皇帝? 逼格一下子就掉下去了好么? 哪个好人家的皇帝是这个舔狗画风的啊??? 易容成白发道士的宋玉莞尔一笑:“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宫里那么多皇子,只有他在真情实感地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人是到底装出来的不争不抢,还是真的想当透明人,她一眼就能看穿。 “好好一个正儿八经的皇子,在后宫里活得跟个幽灵似的,连他亲爹老皇帝都没认出来这倒霉孩子,我不选他选谁?” “你不是很了解我的恶趣味么?” “谁想要做皇帝我就偏不让他做,谁不想做皇帝我就偏要让他做。” 这小玩意儿和男主完全是两个极端,颇有点儿对照组那个意思了。 一个亲妈是皇帝宠妃,死了还能给儿子留下点儿白月光遗泽;一个亲妈是被打入冷宫的宫斗loser,死了反而会让儿子在冷宫的日子更加难过。 一个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一个是皇帝压根儿想不起来的人物。 一个浑身buff叠满,又是主角光环又是滔天气运;一个活得战战兢兢,连路人甲的号码牌都差点儿没领到。 啧,这有趣的世界。 绯红:「可是,我总觉得您选他的理由不止这一个呢。」 宋玉一乐:“哦,是么?那你先一边儿去觉得吧。” 话落她不再搭理最近有些奇奇怪怪的绯红,转而对十一皇子宫羽奇招了招手:“小十一,你侧耳过来,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宫羽奇:“……” 行吧,师父的任务,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乖巧起身走到宋玉身边去,恭敬弯下腰静听吩咐:“师父您说。” 宋玉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来:“兖州平洲的事情听说了吧?这次,我需要你自请去疫区救治百姓,当然,药方我会备好给你。” 宫羽奇一愣:“师父,您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是、是掐算到的么?” 不然哪里就会那么巧,那边疫症的消息今日刚传到京师,他师父晚上就已经把能对症的药方给准备好了? 都没去疫区看过啊,怎么做到对症下药的? 宋玉不答,只是露在外头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 如果她没有估算错误的话。 这次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指使小十一出去劫掠气运了,男主宫羽殇身上的气运如今已经被削掉七七八八,只剩下那么薄薄的一层。 女主角柳如楹身上的气运更是早就见了底。 哦,还有,她脑袋上的主角光环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碎掉了,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她的主角光环纵然碎了,但是世界没崩。 这侧面验证了宋玉的猜测。 只要把男女主的气运消耗掉,他们就不再是衍生小世界的轴心,不再是天命之子,无法继续左右此方世界的生死发展。 好事一桩。 现在,那对垂死挣扎的夫妻指望着去兖州、平洲收民心立功劳? 也要看她宋玉肯不肯给机会呀。 笑。 宫羽奇见师父不答,反而神情愉悦的在那笑得像个偷了鸡的狐狸。 他有些不明所以。 却还是起身挠着脑袋,装作不经意的嘟囔了一句:“您早就知道的话,怎么不早点儿跟我父皇说呢?若是早做预防应该会少死很多百姓吧,唉。” “也不知道两州百姓现在如何了,这消息即使快马加鞭送进京城也耗费了三日之久呢。” 宋玉:“……” 大爷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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