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若是再磨蹭下去,说不定那人真的会死哦。” …… 马房,胡扶根本没心思吃什么晚饭,一直在这守株待兔。 此时远远瞧见宋玉的影子,又赶紧把刚才打好的腹稿重新温习了一遍,生怕侄女听不进去,还特意练习了一下各种柔和的面部表情。 谁知宋玉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手上捧着一大骡子泛黄古旧的书籍,对着胡三叔大咧咧的扬了扬:“三叔,药王谷的传承我都带走了哈,等看完了再还你。” 当然,也有可能懒得回来还了。 “还有,我觉得白芨那个孩子比胡婵要稳重好学,你若真想找个人传承衣钵,白芨更合适。” 胡扶:“啊?哦哦!” 白芨那孩子确实是踏实,性子沉稳、是个行医的好料子。 哎?不是,你等会儿,什么衣钵传人,白芨黑芨的!!!咱们不是要谈你去找你爹的事儿么?还有,你拿我药王谷的传承作甚? 那可是药王谷几代传人的心血啊。 不对! 胡扶眼睛紧盯着古籍,忽然纳闷了。 “你从哪翻出来的?”他明明精心呵护,还藏得好好的。 而且那里头大多数都是孤本儿啊,这个败家孩子,倒是轻点儿晃悠啊,可别再给我古籍晃散架了! 宋玉耸肩:“就那么翻出来的呗,谁让我一颗红心向着医道,哪怕是离开药王谷,也要继续学习医术的,三叔,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胡扶:“……” 我不是舍不得,我是忽然受到太多刺激,现在脑子明显转不过弯儿来! “不是,你……哎,不对,你等等……” 眼见着侄女趁他不注意,朝着那匹黑马而去,胡扶急了,连忙上去扯住了侄女的袖子,之前的种种腹稿全然没了用处。 只剩下语重心长的肺腑之言:“灵儿,你爹会害死你的!他那里不是个好去处。” “你就听三叔一句劝好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他亲自来找你,还是派人来找你了?你把来龙去脉都跟三叔说清楚,我来想办法解决!” “你一个姑娘家何必非要搅和进那等黑暗里头去?” 侄女在药王谷,被他藏的很好很安全,可要是回到老大身边去…… 胡扶心口发冷。 他都不敢想一个姑娘家家究竟会遭遇些什么。 深爱子女者,必为之计深远。 胡扶当了这么多年的全职奶爸,早就把侄女当成亲闺女了,此时眼神哀切的看着宋玉,指望她能回心转意。 宋玉:“……” 很显然,胡扶又不知道在心里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想象力还挺丰富。 关键,这个眼神儿……他是不是快要哭了? 宋玉:“……” 不光想象力丰富,情感也很充沛。 眼巴巴的看着我作甚?你这中年老头儿何故又来拷问我的良心? 我都说没有那玩意儿了。 还看!还看!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啊!你就算把我全身上下都盯成筛子,我也是个坏透了的空心小王八儿,胸口不痒,不可能长心的。 “绯红,出来干活儿,狗的良心没有,别的有没有?实在不行把你的先挖出来借我用用!” 绯红:「亲亲,这边礼貌回复您呢,绯红作为您的绑定系统,虽然可以维持人的基础形态,但归根结底是还是意识生命体,是拟态呢亲亲。」 「故而,实在是掏不出良心这种东西借给您使用呢亲亲。」 宋玉:“……” “客服腔儿收一收,小心我抓你出来。” 无法阴阳怪气,只能皮笑肉不笑的绯红:「没有!想要自己长!」 “啧!小气!” 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宋玉估摸着是女主终于想明白了。 便不再理会眼前这个婆婆妈妈的胡三叔,她来到这个世界是做任务来的,是来快乐的,完全无需跟剧情人物去解释什么。 想用亲情绑住我?那可真是天真到有点儿可爱了。 思及此,宋玉利落翻身上马,扬鞭启程之前、还轻描淡写的抬手挡住了胡扶暗中朝马匹下黑手的那只手。 只见月光下,他指尖一根银针闪闪发光。 宋玉瞥他一眼,没好气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把我马杀了,是准备让我走着去么?请问您今年贵庚啊?三岁么?” 胡扶:“……” 见阴招被拆穿也不尴尬,干脆拉着缰绳抱着马不放手了。 梗着脖子开始胡搅蛮缠:“你要走就把我一起带上吧,三叔绝不可能放心让你自己一个人走的。” 宋玉被缠得没法子,脸色黑得吓人。 一时之间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雏鹰总要离巢的,你总不能保护我一辈子吧?我出去是有正事儿要办,自保无虞!” “你一个大男人又何必扭扭捏捏做这妇人情态?” 见他还是不肯松手,宋玉白眼一翻索性破罐子破摔。 低头凑近,开始恶魔低语:“这样吧,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这总行?” “能放手了不?” 胡扶: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宋玉:“……” 哎呀我特么! 我一个反派中的反派,还能让你个炮灰给钳制住了? 耐心耗尽,宋玉抿唇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揪起胡扶的脖领子。 把一个身板结实的中年男人轻而易举就给提溜到了半空。 随后,也不管他人到中年到底算不算是老胳膊老腿儿,在胡三叔震惊到语无伦次的声音中,把人抡起来就往不远处胡婵的方向扔。 “走你!” “砰!” “哎呦!” “啊!” 宋玉看也不看那边,抄起马鞭溜之大吉。 只有风送来了她离去前最后一句话:“胡婵说她准备捡个重伤的野男人回来,三叔,您忙着,我走了。” 被扔在地上的胡扶原地呆滞,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正在怀疑人生,他侄女什么样儿他能不知道么?这种巨力、这种身手侄女有么? 再想想那截然不同的性格。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让人听不懂的话。 那个在第一时间就被自己排除在外的可能性,现在反倒来来回回在胡扶的脑海中循环回放:孤、孤魂野鬼? 胡扶想不明白,只觉得脑袋要炸了。 而在他身旁的胡婵,显然也被吓了一大跳。 任谁满腹心事的走在路上,却忽然被砸了个大活人在眼前都会被吓一跳的。 药王谷之外。 宋玉骑着骏马,乘着夜色像一阵风一样疾驰而去。 直到走出山谷的范围,踏上了某条小径,才勒马停了下来。 回头瞅了一眼早就已经隐于夜色、丝毫看不见影子的花海和竹楼,她唇角一勾,把药王谷的那些传承书籍一股脑都扔进了空间里,都进去吃灰吧。 跟胡扶说的那番话当然是骗他的。 学什么医术学医术? 若真论起医术,当世之人就算坐火箭都追不上她。 当几百辈子白活的呀? 宋玉把书都拿走纯粹是不想留给女主,心眼子那么多还要什么医术外挂?不是要往上爬么?不是想母仪天下么? 那么、独门传承这种东西,皇后娘娘想必是不需要的厚~ 最后瞅了一眼来时的路,宋玉冲着绯红吩咐一声:“绯红,导航。” 绯红不明所以:「导哪里?」 “换地图刷声望,顺路搞点儿事情,我记得剧情里诚安公府柳家的祖籍、是在榕城吧?那就先往那个方向走吧。”
第12章 呀,成炮灰医女了:“双喜临门” 剧情之力对气运之子还是极尽偏爱之能的。 宋玉那时刚来到此方世界,直接送了男主一个粉碎性骨折大礼包,本意是想让他当个瘸子、多少能消减一下他的气运。 却不曾想连这种伤都能让他给治好了。 她当时下手极重,按照正常逻辑,宫羽殇就算侥幸能保住一条腿,也该是个不良于行的跛子。 如今这活蹦乱跳的模样…… 不用想也知道是剧情之力的手笔。 这结果其实细想下也很正常,人家毕竟是男主,将来是要当皇帝、君临九州的男人,若是真让他残疾了,还怎么坐上那个位置? 哪怕老皇帝的儿子全死光了,怕也轮不到一个瘸子上位。 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果,宋玉表示并不如何慌张,她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没有世界意识、全凭剧情操控的世界。 一切都还在摸索中。 窗外热闹的市井叫卖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此处是耀州城,与大燕京师仅相隔一州之地,按照古代舆论传播的速度,最慢三天、京师发生的事情也该传过来了。 怎么说这里头也有自己搞出来的事情,闲来无事听听无妨。 于是,一壶酒、一盘花生、一盘肉,宋玉一言不发地独坐在酒楼背光处的角落里,把市井间流传的那些八卦都给听了个七七八八。 诚安公府柳家祖坟被雷劈的事儿,早就已经是三个月前的老黄历了。 但由于太过具有话题性和神神叨叨的神秘色彩,现在依然有人八卦这个。 百姓都说是柳家鱼肉乡里的事情干多了,这是老天看不过眼、所以降下雷霆给他们点儿教训呢,这种事情起初没有多少人信。 可后来,树大根深的柳家却忽然开始诸事不顺起来,这就难免会让人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该不会真是被雷劈坏了风水吧? 先是柳家商队各种被劫掠,货也好、钱也好全都打了水漂。 再是柳家在朝的官员办事不力,连连遭到圣上贬斥。 这还只是能数得上的大事,各种小来小去的倒霉事儿当真不胜枚举。 怪力乱神之言说的人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祖坟被雷劈之后柳家就开始倒霉了? 人们宁愿相信是柳家恶事做多遭了报应,也不会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而一手炮制了柳家大小倒霉事儿的宋玉,眉目舒缓的抿上一口小酒儿,深藏功与名。 这才哪到哪啊,正餐还没上呢。 她正这么想着呢。 隔壁桌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灌了口酒,借着酒精的作用,满脸酒气摇头晃脑道:“那你们可就说错了,人家是公府门楣,高门显贵。” “怎么可能一、一直都走霉运,我可是听说了,人家家里如今好事将近呢!” “还是双、双、双喜临门。” 书生这石破天惊的话,顿时把周遭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这位仁兄此话怎讲?您是打京师过来的吧?来来,小弟请你喝酒,你给咱大家伙儿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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