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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争气啊，明明都有爸爸了，却还是经常梦到妈妈。 他把泪眼朦胧的我抱了起来，让我靠在他的怀里，用手抹去我眼角的泪水。 “不要怕，有爸爸在。” 我摇摇头，“我没有做噩梦。” “那怎么会哭成这样？” “我……”我崛起小嘴，不想让自己在继续哭下去。 爸爸俯下身，低着头，“不用忍着，想哭就哭出来。” “我梦到妈妈了……”尽管努力抑制着，但我的声音仍带着哭腔。 爸爸抱着我的双手更加用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伸出一只手安抚着摸我的脑袋，“这是一个很幸福的梦啊，陌伊。” 我突然仰起头，“爸爸也会想妈妈么？” 他脸上的表情僵持了一下，看着我，眼底突然划过一丝复杂，顿了顿。 “会。”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那爸爸也梦到过妈妈吗？” “嗯。”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沉重地呼吸着。 “爸爸。”我转身，抬起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妈妈为什么没有回来……” 这是我埋藏在心底里最不愿问出却又是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爸爸沉默了，半晌之后，我听见他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没有保护好她。” 他揉着我的力度大了好几分，“抱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再细问下去，心中五味杂陈。 在我的眼里，爸爸无所不能，当时的情况要有多危险，才使他不遗余力也无法挽救大局啊。 “爸爸……”我伸出一只手摸着爸爸的脸，“不要难过，你还有陌伊……” “嗯，爸爸知道。” “妈妈是天上的星星，会一直陪着我们的。” “嗯。”他的大手覆在了我的小手上，“陌伊长大了啊。” 我去卫生间冲了把脸，洗掉了眼下残余的泪痕。 和爸爸在床上待得太久了，平时午睡起床时都还能看到傍晚的夕阳，而现在窗外已经是深邃的黑色。 晚餐是久违的盖浇饭和排骨汤。我和爸爸一起坐在餐桌上用完餐后就去洗了个澡。我本以为爸爸收拾完餐具后会继续忙工作，可我跑到书房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我踮起脚看了看书桌上放置的物品，果真少了盒烟。 我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阳台，隔着玻璃门，远远地看着爸爸抽烟的背影。 我不禁自责起来。 一直以来，妈妈都是我和爸爸的痛楚，只是我们谁也不曾提起过，这似乎是我和爸爸之间的心照不宣。 爸爸打开了阳台的门，看见了倚在墙角的我，“快到屋子里面去，晚上外面很风大。” 他抱起我往屋内走去，身上还带着被风吹过的寒意。我反过来揉紧他，“爸爸，今晚我们一起梦到妈妈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三个人在一起了。” “好。”他轻笑着。 我眨了眨眼，“爸爸不要难过啦，爸爸的工作一直都很危险，有时候能保护好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啦。” 我又窝进了爸爸的怀里， “我已经比以前幸福很多啦，至少在我以为我没有爸爸的时候，突然找到了爸爸。” “嗯，我不难过。”他把我放到了床上，摸摸了摸我的头。“人不能一直徘徊于过往，要无畏地朝前看，用未来去弥补过去的得失。” 他在我身前蹲下，目光坚定，“所以，以后就算拼上性命，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当然愿意！”我扑进爸爸的怀里，“爸爸早点睡觉，今晚不许再熬夜啦！不然妈妈等我们会等着急的！”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妈妈会永远留在我们心里。
第15章 我没想到爸爸会把平时工作中的细节和复杂的人际关系都毫无掩饰地告诉我，也想不到一位普通的咖啡厅店员竟是卧底在黑暗组织里的公安人员，这让我对安室哥哥的敬佩油然而生。 但爸爸和他之间微妙的关系也让我在面对他时难免有些心虚。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啦。”我在波洛咖啡厅的门口向大家道别。 “诶，陌伊你真的不进去尝尝安室哥哥做的三明治吗？” “对啊，波洛咖啡厅的三明治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步美和光彦苦恼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用啦，等下次有机会再吃吧，我得早点回去才行。” 为了防止被大家强行拉进店里，我转身跑起来，“你们玩得开心哦。” “唉，为什么陌伊总让人这么扫兴啊。”元太费解地问。 步美望着我跑远的背影，“感觉她和柯南还有小哀有点像呢，不是很喜欢和大家一起去凑热闹。” 我跑到了一出拐角处后便停了下来，靠着墙，心中无比复杂。 虽然在和爸爸相认前，我和安室哥哥已经有了一些交集。但那时候我在他眼中和其他小朋友没什么不同。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晓我和他前同事的关系，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因此对我的态度发生变化，可我还是不懂该怎样面对他……哪怕我对他的尴尬只是自己单方面的。 我叹了口气，肚子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咕噜叫起来。 说起来现在也到饭点了，不然大家也不会临时起意去吃三明治。 我低着头，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走向便利店，吃完一份关东煮后，又买了根冒着热气的烤肠，拿在手上准备回家。 烤肠的外皮被烤得爆出一条缝，我边走边给它吹气，希望它能快点凉下来。不知不觉，就路过了公共网球场。但我的注意力始终都在手里的烤肠上，直至感觉有个毛茸茸的脑袋不停蹭我的小腿，还时不时地用小爪子扒拉一下，我才停下脚步。 我低下头，发现一只可爱的小狗正蹲在我面前，摇着尾巴，讨好地看着我。 “唔……你是想吃烤肠吗？” “汪！”他伸着舌头，尾巴摇得越来越快。 我看了看自己还没来得及咬下一口的烤肠，又看了看小狗，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满是期盼。 我用力闻了一下烤肠的香气，依依不舍地把它放在地上，“好吧，给你吃吧。” 反正也刚刚已经吃了份关东煮垫肚子，回家就能吃到爸爸做好的饭菜啦。 “汪汪！” 小狗狗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我蹲下身摸着它的脑袋，顺着它背上的毛，浑身软绵绵的，感觉心都要被它萌化了，甚至打算晚上和爸爸商量商量我们能不能也养一只。 “哈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我闻声抬头，看到了正在朝我们走来的安室哥哥。他穿着运动衫，手里握着一个网球拍，脸上还有为擦干的汗水。 这是什么运气…… “诶，陌伊，你怎么在这里？”他看了眼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哈罗，“啊，这是你的烤肠吗？真是抱歉，我去买一根补偿给你吧。哈罗，你怎么可以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呢！” 然而哈罗并没有把安室的责怪放在心上，依旧埋头吃着烤肠，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小世界中。 “不用啦，这根就送给它吧。”我撸了撸它下巴，“原来你叫哈罗呀，真可爱。” 安室哥哥蹲下身，捞起了哈罗，“你要不要抱抱它？” “好呀。”他双手托着哈罗，把它放进我的怀里。 安室哥哥看起来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应该还不知道我和他关系上的变化吧…… 我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但也在为后续他如果知晓真相后我们该如何相处而忧虑。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正义的角色，一个友善的大哥哥，更是红方的一员，我不想失去他这样一位好朋友…… “你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陌伊？”他好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话说回来，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几个小伙伴呢？” 我有些消沉，“他们去波洛咖啡厅找你了，想尝尝你做的三明治，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扑空了……” “这样啊……我今天特意请了休假，打算出来好好运动一下呢……”他摸了摸下巴，“那你怎么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呢？是和大家闹矛盾了吗？” “不是。”我抱着哈罗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安室哥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我们坐在网球场边的长椅上，哈罗从我怀里跳了下来，玩起了散落在场地上的网球。 “哈哈哈，所以，你是为了躲着我，当时才没有进店，结果在这里碰到我了？” 我点了点低着的头，羞愧得不敢看他。 “嘛，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啊……” “不，才不是！”我认真起来，“你在我眼里，是一个勇敢的人，聪明的人！不然你不可能会和我爸爸一样去做卧底，也不可能发现我爸爸的伪装……在我眼里，你们是统一战线上的人，都是守护正义的人！只是……只是……” 他摸了摸我的头，“只是，你担心因为你父亲的缘故，会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对吧？” “是……”我抬起头，看着笑意温和的他，眉目有光。他的身上既有成年人的成熟又有阳光的少年感。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对我说：“你说的没错，我们有同样的敌人，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乃至世界的安危。但请你放心，我们都是顾全大局的人，不会拘泥于个人的恩怨。” 他望向天空，“虽然这些可能对你这样的小孩子来说有些难懂。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和你父亲之间的矛盾仅仅只是我和他个人的事情。而我和你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不是吗？” 我点点头，他接着说道，“我和你的父亲都是成年人，都能独当一面，我们会对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承担起属于我们的责任。而你是你，是个无辜的孩子，我不能把对你父亲的恨意加压到你身上。更何况，我身为一名公安警察，保护国家的公民是我的职责，而你也是这个国家的一员。”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接触公安人员。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刚正不阿、是非分明和大度。 “那……你会和我爸爸和好吗？”我清楚这很困难，“当然，你也不用勉强，我已经很开心我们能继续做好朋友啦。” 他笑得有些无奈，“大人的世界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小朋友。” “嗯，我知道。” “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就不要被大人的烦恼所牵连，至少在和我相处时，我希望你不要被我们所影响，不管我们最后是否会重归于好。因为在未来，你会有你自己的人脉，有你自己的个性，你会形成一套独属于你自己的行事为人的方法，和待人待物的方式。而我们作为大人呢，要做的是引导、纠正和保护，让你能少走弯路，平平安安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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