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途无语,白他一眼,正要抬脚跟出去看个情况时忽然被田南栀叫住。 田南栀听完,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像听了个故事笑笑便过去了,反而拧起眉头,好像揪住了一点细节:“龚越离开的位置和发现他的位置之间距离很长吗?” 骆途回忆片刻,笃定:“很长。” 从察觉背后没有声音到发现龚越不见,骆途估算着期间不会超过五分钟。他从山腰位置一路跑下了山脚,找到龚越的时候,再有一段距离都能看见那片竹林的入口了。 田南栀:“在那中间,就没有隐蔽的地方?” “有。” 这也是骆途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按照那片山林的阶梯状走势,龚越只要下去不到一点就能找到位置方便,何必哼哧哼哧跑到了山脚。 见他们还在讨论这个话题,龚越从窗户里探进头,眉头皱成了个八字:“你们够了啊!我不就撒个尿跑远了些嘛,你们至于还在讨论这个问题!” 这时候,大黑端着新鲜出炉的热乎红薯走过来,听见龚越的这句抗议,嘿嘿笑了两声:“嗐,城里的男孩脸皮子薄呗,多正常……来来来,吃自家种的红薯。” 竹编框子里红薯个个饱满,还热腾腾的冒着气。 几人笑着谢过大黑的好意,却是没有一个人伸手。 他们的眼神自然而然落在了旁边托腮坐着的小茹,从最初谈话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兜转了这么一大圈,她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廖秋泽深深看了一眼小茹,慢悠悠向后一靠,凑近田南栀:“这孩子一直跟着你们呢?” “嗯,一步不落。” 简直跟移动的监视器一样。 大黑看着没有动作的几人,搬了个板凳在门口坐下:“吃啊,这红薯可甜了呢。” 大黑可能是想展示热情好客于是极力劝说,但这对已经这个村庄抱有怀疑的九人来说,却让他们感到不安好心。 田南栀坐起身,想要转移大黑的注意力:“小卖部的那个老人不是村里的吗?” 这个话题似乎很敏感,大黑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她是神灵的叛徒。” 田南栀无视了大黑的表情,继续问道:“既然都是叛徒了,为什么还要在她那里买酒?” 大黑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连带着一旁小茹脸上的笑意也更冰冷了些。 此刻田南栀好像那个没眼力见的人,一再问着这个让人讨厌的问题。 大黑哼了一声,模棱两可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今夜祭祀顺利,以后就都不用从她那里买酒了。” 田南栀动了动唇,正要继续追问,就听见一旁的小茹突然开口。 “哥哥姐姐你们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吧?” 见几人愣住,小茹那双漆黑的大眼睛继续幽扫视着几人,又认真问了一遍,“你们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对不对?” 此时此刻,房间安静到诡异。 大黑和小茹的两双眼睛仿佛蕴藏了某种力量,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你,你都能感觉被压迫得喘不过气。 众人僵住,好像现在就连动一下都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外面阳光正好,蝉声阵阵,屋子里却阴森得可怕,以一扇之门隔成了两个世界。 啪—— 一个玻璃水杯突然掉落摔碎,中断了这份死寂。 几人回神转过头,看见不合群的舒衍抱手虚倚在一侧墙边,脚边便是那个摔碎的玻璃杯。 他扶了下眼镜,说得云淡风轻:“不小心碰了一下。” 廖秋泽顺势起身:“你这人怎么回事……没事还乱打碎人家的东西。”说着,向着小茹扯了下嘴角,“不好意思啊,我来帮你们收拾吧。” 小茹没什么表情:“无所谓,一个水杯而已。” 听口吻还有些可惜,明明刚才氛围正好,没想到却被这么一个破杯子给搅了局。 顷刻间,众人终于因一个破碎的玻璃杯而重新换得喘息。 大家都知道舒衍是故意的,在刚才那种拥有强大压迫感的氛围中,不弄出点动静出来,他们根本无法从其中抽离。 田南栀收回武器卡,她晚了舒衍一步,化作玻璃杯的武器卡还保持着完整的状态。 要是舒衍不来这么一下,她马上也会砸了这个杯子。 刚才那个氛围实在太过诡异,好像某种神秘的力量在诱导着他们,对与不对的答案都会产生相应的后果,但无论是哪一个,对于他们这些外来客说都不会太好。 机会转瞬即逝,大黑和小茹要想在构建那个压抑十足的氛围已是不可能,一瞬间又挂上了那层友好的皮囊。 小茹眉眼一弯,托着腮看向大黑:“爸爸,我听说那个老巫婆因为对永生娘娘不敬,家中遭了报应对吧?” 大黑冷着嗓:“嗯,儿子是个傻的,前两年还把腿摔断了,现在都坐着轮椅呢。” “果然……”小茹唇角勾得更深,“对神灵不敬是会遭受天谴的。” 女孩口中反复提到神灵,仿佛某种咒语,催发着人类对于神秘力量的原始恐惧逐渐加深。 这道题目似乎与他们以前所接触到的世界完全不同,面对鬼怪,人类尚可有对付的方法,但对于神灵,人类心底深处只是怀有敬畏之心。 沉默一直持续到祭祀开启。 几人都在避免闲聊这种敏感的话题,待到世界的最后一缕余晖落下,熊熊燃烧的火把便是村子里唯一的光。 这把火,似乎将他们都带回到了远古文明时代。 在那个没有现代化技术的年代,野兽遍地,危机四伏,只有心中信仰的神灵在照耀他们前进的方向,这是他们的精神支柱,谁敢忤逆就是万劫不复。 落后的环境,疾祸恒生,只有永生才是他们唯一的拯救。 村民们脸上画着奇怪的油彩图案,唱跳着祭文,点着火把,一路从山脚走向祭台。 田南栀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祭祀活动,一路上听着村民们虔诚的祷告,这种神奇的影响力扩散到好像你不双手合十祈求点什么,都会觉得白来一次。 走在前面的龚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直到骆途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 几位举着火把的大汉快速摇晃着火把在人群中间穿梭,火焰连成了一条火龙,有序的队伍一下子就冲乱了。 不知不觉间,田南栀就和舒衍走成了一排。 不知为何,舒衍今天就像被人拔掉了利爪的猛兽,恹恹的没有活力,哪怕是看见田南栀主动靠近,他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听说今晚祭祀完毕后,所有人都能得到永生。”田南栀不吝分享今天得到的情报。 在这个陌生的村庄里,他们几个只能先暂时抱成团一致对外,相信舒衍也是明白这点,今天才会一声不吭的跟着大黑做这做那,完全没了昨夜敌我不分的癫狂。 舒衍嗤了一声:“你还真信。” 田南栀没说信与不信,只是接着分享道:“村外的那间小卖部老板让我们用空瓶去换酒,三个空瓶可以换一瓶酒。” 闻言,舒衍这才将平视前方的目光收回,落在她的身上。 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田南栀唇角带笑,迎着舒衍的目光:“要去……” 噗——! 在离得两人很近的位置,一位大汉喷出酒水点燃了一条火龙,火龙呼啸而过时村民惊呼声鼎沸,迅速将这句话隐没其中。 但舒衍的耳力很好,借着田南栀的口型也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问的是:要去看看吗? 田南栀看似平铺直叙的讲述,其实在传递两个信息点: 听说今晚祭祀完毕后,所有人都能得到永生——要在祭祀之前搞清楚永生的真相。 村外的那间小卖部老板让我们用空瓶去换酒,三个空瓶可以换一瓶酒——构建题目的老师可能接触过那里。 要去看看吗? 田南栀这句话虽是在问,但满带着笃定的口吻,她知道舒衍一定会有兴趣,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动。 “继续往上走啊,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村民们边催促她们边向上走着。 两人无视了那些人的热情,只是面对面站着,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们就像一帧定格画面。 舒衍没想到田南栀会向自己跑出橄榄枝,挑了下眉:“你居然想和我合作?” 他还以为经过昨夜那事之后,田南栀会彻底厌烦了他,不会再主动与他搭话。 田南栀勾了下唇,直言道:“合作而已又不是交朋友。”在大家目标一致的情况下,她当然愿意和强者合作。 即便她很讨厌这个人。 这算是田南栀的优点,不会被情绪影响判断,在什么时候做什么决策是最佳,她都能在心底盘算好。 舒衍沉默两秒,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他不认识去往小卖部的路。他扶了下眼镜,转身向后,算是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噗——! 两个壮年男人又从口中喷出酒水,两条火龙相遇又变出了一条更为巨大的火龙,呼的一下挡住了舒衍的去路。 舒衍被迫停下脚步,皱了皱眉。 待这条火龙消散后,现出了对面廖秋泽和舒小蕊茫然的表情。 两人看着舒衍调转方向,眨了眨眼。舒小蕊:“哥,往上走呢,你干嘛去?” 廖秋泽狐疑扭过头:“嗯?后面有什么东西?” 被突然停下来的几人惊道,叶三绮、陈依然和苏谣也上前紧走了几步:“怎么了?” 话音刚落。 噗——! 再一条的火龙在田南栀的背后呼啸而过。 田南栀皱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村民们有意为之,这几次喷火都在他们几个人的身边,好像在特意阻止他们的谈话。 她刚挪动脚步,刹那间,刺眼的大片白光从头顶射下。 田南栀用手臂挡住眼睛。 她静静听着四周,周遭的喧闹声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瞬变得安静非常。 鼻尖萦绕的焦炭、酒水和烧纸的味道也突然不见了,深吸一口气,变成了草地和泥土的清香。 很像是……初入这个世界里嗅到的山林味道。 田南栀因为这个想法而愣了一下,待光线渐渐减弱后,放下手臂。 眼前是一片葱郁茂密的杂草,四周清幽的树林呈半包围状态伫立在这座深山中。蓝天白云还有太阳,都是他们初来乍到看见的景色。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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