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是在自由选择,可能都是由过去拥有强大预知的自己事先铺设出来的? 也许熙和罗鹤月早就达成了某项等价交换的交易,罗鹤月成为熙在这条路上设立的锚点,这局游戏中她无论如何都绕不开。 不然怎么解释那个紫色风铃“恰好”出现在她眼前,而偏偏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看见? 田南栀低低笑出了声,真的很难理解现在的心情,她竟然一直在被自己算计着。 就像在过桥的未来世界中,未来的她也是在被自己算计着存在的。 这就让田南栀对那个真实世界更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让熙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忽然有个猜想:“这场游戏,是我主动提出的?” 既然熙将这局游戏都安排好了,就不可能被动等待机会,她一定会是主动出击的那个。 傀儡女生无异的神色就是答案,她的嗓音近乎冰冷:“你差点就成为我手中最利的一把武器。” 当初火鸾战败后,管理员是想洗掉熙的记忆,让她成为自己的死士的。但是熙太危险了,她和管理员的力量势均力敌,他无法确认熙真的能听从他的命令,很怕被手中刀划到了手。 所以管理员只能把她关在地牢的最深处,可即便这样,他对这个不死之身也没有一点办法。 而就在这时,熙主动提出再开启一局游戏。 熙要从学生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然后再凭自己的力量重新回到上层区。 那天的场景管理员还历历在目,熙的全身缠满了铁链,头上也扣着沉重的头盔,吊在昏暗的牢房里,下面是一片强腐蚀性的液体池。 只有极危险的份子才会有这种待遇。 管理员知道熙挣脱束缚只是时间的问题,就是在这个他都拿她没办法的时候,她却主动提出进入下层区,重新开启游戏。 并且熙还亲口承诺,如果最后这局游戏的结果不变,她会处理好自己,然后把最忠诚的自己交给管理员。 管理员心动了,谁也无法拒绝这种转变,最反叛的对手会成为他最忠诚的手下,最狂傲的女人会向他低头屈从。 熙会自断反骨,从此成为他召之即来的最强武器。 管理员没有拒绝的理由,接受了这个赌约。每每看见熙开展盛大的攻击时,他都会可惜,还没有将这只武器握在手中。 所以管理员满眼都是对这位人形武器的欣赏。 “等你失败的那一天,我会将那颗心脏挖出来的。”管理员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已经预知了胜利,在自顾自地做出计划。 他站在屏幕前放大了田南栀的脸,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他已经对这颗心脏不爽很久了。 熙作为一个人形武器,是不需要这种累赘的东西。 田南栀眼底闪过了然:“难怪你们容不下罗不夜。” 因为是这个男生,将心脏塞进了她原本空荡的胸腔,她的很多情绪都是来自这里。 如果没有这颗心,冷傲狠辣的影子应该就是她原本的样子。 她会感知不到朋友对她的温柔与友善,会成为对室友们生命威胁最大的人。 田南栀因这种想象而更加烦躁,她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交谈,谈及目前的正事:“对决,开始吧。” …… 不够友善的谈话过后,游戏开始。 两人互相看得见对方的因果线,本局对决会相当于明牌玩法。 窗外围观的人只能看见田南栀与女生面对面静坐,无法看见房间里其实充斥着两张互相捕食的蛛网,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再往前讨得了一丝便宜。 根据因果线的显示,两人手中的卡牌是完全一致的,只有一张草花和一张方片。 在明牌且卡牌相同的情况下,出牌顺序就变为非常重要。但双方都有预知能力,在对方思考的引动下,连接着草花和方片的斑斓线条会在眼前起伏游荡。 在此情况下,田南栀和傀儡女生都没有先一步动作。 管理员:“这场游戏将很公平,你我的胜率都是相同的。” 虽然是两张卡牌,但却是一局定胜负。 最终产生的结果无外乎三种情况,管理员以草花压制田南栀的方片,或者就是田南栀以草花压制管理员的方片,或者就是两场无效局。 不过在第一轮游戏卡牌数稀少的情况下,最好避免产生无效局。 田南栀会在一局决出个胜负。 “先提供粮草值吧。”她重新挑起话题,“我只需要30。” 傀儡女生挑了下眉:“才30?你倒是对女生挺怜香惜玉的。” 管理员可是刚刚才看见她和会读心术的男生来了场生死对决,一下就抢夺了95个粮草值,总觉得这点粮草值即便输了也不痛不痒的。 田南栀没什么情绪:“我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多给我也是浪费。” 第二局开场她就将有至少66粮草值,30粮草值足够支撑她结束答题。 管理员无奈耸了下肩,他也不想将这场游戏拖得太久:“那就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双方的30粮草值就处于凝固状态。 田南栀单手支着头,眼眸打量着傀儡女生身上漂浮的因果。同时管理员也在通过屏幕观察田南栀游走浮动的线条。 她将两张卡牌倒扣在桌面,傀儡女生也学着她的样子,将手中的卡牌整齐摆放。 此刻的因果线是出奇的有规律,在傀儡女生触摸其中一张卡牌时,草花花色的因果线会倏然扩张变大,然后移动再触摸旁边的卡牌时,方片花色的线条会疯狂活跃。 田南栀能看见的场面,管理员也能看见。 两人都有预知能力,也就相当于抵消掉了这份预知,对决的结果陷入焦灼的未知状态。 忽然,田南栀最先推出了一张牌。 管理员眼中的方片因果线迅速在屏幕中胀满,显示田南栀推出的这张卡牌是方片。 “我以为你会等着我先摸牌。”傀儡女生在管理员的控制下笑了笑,推出一张卡牌。 田南栀看见了女生身后的草花线条活跃扩张。 草花对方片,她是必输的局面。 但这种对抗在此刻是无解的,田南栀确实可以将这张卡牌收回换成另一个花色,但她相信管理员会继续再使用这个花色的。 她换草花,管理员会继续使用草花,最后就会是无效局的结果。 所以她不想再换了,指尖敲了敲卡牌:“就这个吧。” 管理员有些讶异:“你确定认输?” “不就30粮草值嘛。”田南栀无所谓的样子,“只要有牌,我还可以去赢其他人。” 管理员沉默两秒,这场游戏比他想象得无趣:“熙,你真的变了好多。” 从前的她可从来不认[输]这个字,她像个永远都在上着发条的机器人,不知累也不知倦,她认定的胜局会倾尽全力也要赢。 无所谓,熙从来不会说这三个字。 尤其是面对他,熙根本不会放过碾压他的一切机会。 像今日这样的退让真的太奇怪了,管理员好像不知不觉得了熙的PTSD,总觉得她的反常是在酝酿着某种阴谋。 田南栀也发现女生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大概率是管理员在费心思考她的行为。 她轻笑一声:“干嘛,觉得我在骗你?” 她展开双臂,全身的因果线就摆在眼前,赤裸裸的展示给管理员看,好像在问他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怎么作弊? 管理员沉默,他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熙竟然会主动认输? 可田南栀身上的因果线展示得明明白白,她手中的这张卡就是方片。 一番思想对抗后,管理员决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操作女生开牌。 第一局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田南栀出牌方片,管理员出牌草花,草花压制方片。 啪啪啪—— 田南栀甚至在给他鼓掌:“恭喜啊,你赢了。” 管理员:“……” 该怎么说,他好像没有一点赢的快感。 反而有种被人奚落的感觉。 田南栀靠在椅子上,唇角勾着笑,好像对这局的对决结果非常满意。 她微扬起头的样子实在太嚣张,好像她才是这局对决的胜者。 等等,不对劲。 管理员心凉了半截,他对于熙这种蔑视的笑容再熟悉不过,这是她获胜时的惯用表情,他难道在这次对决中……输了? 田南栀一派从容淡定,单手支着头,好像并没有打算告诉他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而是让他自己发现。 管理员只能略显狼狈的思考。 突然,管理员的目光聚焦在田南栀面前的方片卡牌上。 根据游戏机制,卡牌使用过后将开启自行销毁装置,管理员使用过的草花卡牌已经被销毁了,但是田南栀的这张卡牌还在。 像是印证他的猜想,田南栀慢条斯理拿过卡牌举起,向着卡牌轻吹一口气—— 卡牌瞬间变成了空白的武器卡。 田南栀像位赌局的老手,声音平静极了:“从开始你就错了,我只拿了一张草花进来。” 管理员是可以看见方片没错,但这部分的因果线是缠绕在伪装成方片的武器卡上的。 自始至终,田南栀手中能用的卡牌就只有一张草花。 在第一局,她用假方片消耗掉了管理员的真草花后,局势瞬间逆转,注定了这场对决她必赢。 “你真的太想赢我了。”田南栀的这句话一针见血。 但凡这局管理员玩得保守点,小心谨慎打出两张无效卡,她的计策都无法成功。 怪就怪在管理员不肯放过任意一次可以赢她的机会,哪怕他思考出了其中可能有诈,他也愿意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努力压制。 静默片刻,傀儡女生突然笑出了声。 在田南栀看不见的办公室内,管理员甚至在为这场游戏拍手鼓掌,他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也不会赖掉这次的输局。 管理员在大屏幕前兴奋,这个女人终于要回来了,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将最忠诚的自己上交给自己。 女生在管理员的操作下,笑得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她迫不及待向田南栀展示热情:“我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期待你的回归。” 最强的人形武器自然需要最华丽的包装。 田南栀接受了他的提议:“一定要盛大。” 她的回归又怎么可能会是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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