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血肉模糊半张脸颊以及晕染开的血沫显示出之前的种种疯狂。 白谨站在浴缸前静静盯着女人睁着的双眼。 抛开白谨本身一切问题为前提,以目前发现的一切来推测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跟女人在这个房间同床共枕,原本她们都在睡觉,后来女人发生了某件事情,导致她起身到浴室里做出将脸埋在浴缸的行为。 等等,如果只有脸有问题的话,首先的选择不应该是洗手池吗? 白谨转身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几滴水滴滴答答往下滴落。 “洗水池没有水,所以她选择了浴缸?”白谨拧上水龙头,喃喃自语,“然后‘我’被头疼唤醒了?” 这里有个问题,女人睡在她身侧,她作为在末世生活数十年的人,不可能对女人的动作全无察觉。 暂且压下这个问题继续推测:“她”苏醒了,发现房间出不去、背景是海洋的窗帘跟墙壁有吞噬的能力,紧接着从鞋子推断出房间里有另一个人。 白谨反复思索,最后再次抛开所有异常,重新进行详细推测: 两个女人出现在一个没有生活气息,有一次性生活用品的房间——宾馆/酒店。 白谨看了一眼浴缸里女人,嘟着的嘴里偶尔冒出个气泡,除此之外毫无动静。她提着椅子离开浴室,将椅子挡住浴室大门,翻找衣柜里的外套跟包。 继续进行推测: 两个女人在宾馆却没有带行李,说明是一场短暂的旅程。 果然,白谨在两件外套里分别发现一张卡片。 “蓝色海洋馆?人鱼馆?” “两个女人结伴参观海洋馆,这是入场券?入场券没有日期、详细地点?” 白谨翻来覆去没有找出名字之外的有效信息,将疑似入场券的卡片放回口袋,继续翻查。 剩下的就是一些化妆品,也没有看到任何联系工具。 白谨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碎花连衣裙,拿出风衣外套套上,又把物品扫荡进一个挎包里,斜挎在身上。 继续推测,“奇怪的是,她们就算是夜里入住,也不可能直接上床就睡吧?” 卫生间的一次性生活用品都没有开封,垃圾桶也干干净净。 再次记下疑点,白谨继续往后推测,“两个包里的化妆品都是全套的,说明女人之前脸上没问题,不然就算化妆也应该备有相应的药膏。” “所以她的脸是在这里出现的问题?为什么她的脸出事了,而同床共枕的‘我’没事?” 白谨站在柜门前,望着大床的房间,就在这时一滴水从天花板滴落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枕巾上。 白谨目光定住,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转过身背对镜面,撩开头发露出后颈,扭头看向镜面,白皙的脖颈上有一条细长的红印,隐约有些瘙.痒。
第2章 蓝色海洋馆(2) 镜子里面色苍白的女孩,面色还带着些稚嫩,黑发披肩,四肢纤细羸弱。 几乎在白谨注意到这张脸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不是她。 相貌身高都一样,但她不可能四肢羸弱,长年训练下白谨的肌肉力量跟线条都是肉眼可见的。 所以,她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意识到了另一具身体里? 白谨视线移动到天花板上的水痕上,暂且忽视水导致红斑这点来看,漏水这个现象,几乎不可能发生在末世。 末世后,雾污染严重且常年弥漫不散,所以新建筑建设封闭性几乎达到极致,绝不可能会漏水。 按照这么推测下来,她不仅意识在别人身体里,甚至这个身体都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对于这个结论,白谨出乎意料的平静,没办法,更紧迫的问题摆在眼前—— 如果浴缸里的女人是因为水滴在脸上导致起了红斑,最终将自己淹死在浴缸里,死后尸.体发生异变。 毫无疑问,下一个把头埋进浴缸里的就是她。 好在现在红痕还没有变成红斑的意思,瘙.痒也在注意到的时候就有点痒,不注意就没有感觉的程度。 到这为止,情况就清晰明朗多了,她只需要记住四件事: 1.离开房间; 2.解决后颈红痕问题; 3.找到这具身体的身份、基础情况; 4.找到回去的办法。 总得概括下来就是:先活下来然后回家。 首先,穿上鞋。 两双女款鞋,一款平底浅口皮鞋、一款运动鞋,根据衣服风格,运动鞋是室友的。 白谨套上袜子,穿上室友的鞋,还好鞋码正好。 做好随时能跑的准备后,白谨将房间里外翻了一遍,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直到她打开电视。 电视屏幕上是个表格,蓝底黑字,最上层是【项目名称、时间】 下面分别对应: 【人鱼喂食、12:00】 【人鱼表演、20:00】 屏幕右下角显示着时间[09:38]。 末世降临的时候白谨才十岁,自然没去过海洋馆,但人鱼童话她是知道的。 不过人鱼一般不都是人扮演的吗?怎么还会有投喂的项目?还是说,这个世界真的有人鱼? 她想到吞噬木椅的窗帘跟墙壁,忽然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确定没有其他信息,白谨走至床头,在另一个枕巾上看到一片水痕,枕头上有几根头发,是室友的大波浪长发。 白谨拿开枕巾,枕巾下的枕头上几乎没有污水的痕迹,说明浸透有限。紧接着白谨掀开被子,将椅子放在床上,踩着椅子凑近天花板。 刚靠近就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腥味直冲鼻翼,白谨站在原地等了三分钟左右,没有感觉任何不适,暂时确定气味对身体无害,开始细细观察水痕。 水痕整体呈现细长形状,长度刚好将底下两个枕头包裹在内。 室友大概率是仰躺着睡觉,水滴正好落在她脸上,而后她半睡半醒之时感觉到发痒,最后起来去了浴室。 而白谨醒来的时候房间的灯是开着的,灯的开关在室友床头以及房间门口。 要么她们睡觉没关灯,要么就是室友醒来后开灯。 如果是后者,说明在去卫生间之前,室友还保持一定的理智,之后到了卫生间才会慢慢失去理智。 这有点像是她们末世那被雾气污染的情况,一开始只是情绪波动很大,慢慢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失去理智,肆意破坏周围一切,直到力竭身亡。 这里水污染的状况是:红印—红斑发痒—淹死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浴室里的水能够止痒?所以室友才会在忍受不住又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将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白谨重新将目光放在水痕上,她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叠了好几层在手上,小心翼翼擦拭边缘水渍。 水渍越擦越多,腥味越来越重,白谨在不触碰湿纸巾的情况下,将它放在空的包装袋里,用小皮筋牢牢包紧,单独放在挎包最外层的夹层里。 随后白谨从椅子直接跳到地面,提着椅子往浴室去。 * 浴缸里,女人除了睁着眼睛、时不时冒个泡之外,没有其他动静,像条睁眼睡觉的鱼。 白谨站在浴缸一侧,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对不住,室友。” 道了歉,白谨一边盯着室友防止她突然暴起,一边用梳齿慢慢靠近室友被抓掉肉的侧脸。 确定室友没有动静后,白谨小心刮开碎肉血沫。她全程屏气凝神,额头不断渗出冷汗,手上的动作又轻又稳,很快刮干净了粘连在骨头上的肉丝碎皮。 皮肉下却不是骨头或者什么组织,而是青黑色的如同硬痂的东西,这些“硬痂”成片覆在颧骨上。 白谨将梳齿往“硬痂”里戳了戳,很容易戳了进去,有点像软烂的果肉,直到戳到硬骨。 就在白谨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梳子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白谨下意识看向梳齿位置,硬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一道道口子。每道口子里密密麻麻挤满了小米大的红色肉芽,肉芽几乎淹没了梳齿底端! “好咕咕痒咕” 白谨心跳骤然加速,抬眼看向室友,那双原本直勾勾盯着前方的眼睛,正盯着她。 两人隔着水面对视,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喀” 水里传出异响,白谨一手紧攥椅背,另一只手加大力气把梳子往上拔,这次很容易就收回手。 在收回来的同时,白谨没有丝毫犹豫拖着椅子往后退,而后静静盯紧浴缸。 等了半分钟左右,浴缸平静如初。 白谨将注意力放在梳齿上,梳齿上多了好几块缺口,缺口上布满又密又小的齿痕。 白谨恍然意识到,肉芽并不是靠缠绕拖住梳子,而是每个肉芽上隐藏着密密麻麻的牙齿,咬住了梳齿! 白谨拿着梳子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吐出口气,握紧椅背再次靠近浴缸。 这次哪怕白谨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看到浴缸里的场景时,心里仍旧咯噔一下。 被血液染红的水里,室友少了块肉的脸颊上密密麻麻的肉芽从裂口里喷涌而出,在水中摇曳缠绕。另外半张脸的红斑鼓囊凸起,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皮肉。 她的眼皮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不见了,失去眼皮的眼睛静静望着水面之外。 白谨透过水面望着室友脸上的肉芽,将梳子放在洗手池的台面上,抬手往后颈处挠了两下。随后自然而然放下手,重新去拿梳子的时候,动作瞬间僵在原地。 她在干什么? 白谨提着木椅快步到全身镜前,背对着镜面撩开头发往后看,原本细绳一样的一条红痕,变宽变红了。 “附骨之疽啊。” 她已经见识到红斑后面的形态,在没有其他信息的情况下,能够想到最简单明了的办法就是挖掉它! 虽说室友往水里冲的姿态或许能够指向,水对抑制污水污染有效果,但谁知道这是不是饮鸩止渴? 再者这种推测结果的前提是,室友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现水能够缓解情况——可如果,她那时已经失去理智了呢? 她的行为是否受到污染影响,将其拉入更深的污染之中? 就在白谨拿出新的一次性梳子,对准后颈的时候,卫生间传出一串的“咕噜”声,紧接着门“叮”一声,自动打开了。 嘈杂的声音瞬间涌入房间,白谨果断抵住房门,手上梳子用力一刮。
第3章 蓝色海洋馆(3) 建筑是复式高层设计,上下两层连通,一楼中央是空荡宽敞的大厅,四面透明墙,墙后是静谧的海水跟摇曳的水草。 二楼围了一圈的栏杆,栏杆后是能三人并排走的回廊,再往里是一圈紧闭的房门。 整个空间充斥着坟场般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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