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着踩点出来,八点你不在客房,无论在哪都不会安全。] 白谨盯着这行字看,直到眼前再次被看不到的水母的头上血条遮住视野,才收回视线。 谁说八点之后只有客房能待着的?受伤不治的人不是可以留在医务中心吗? 可见规则不是必须要呆在客房,那么规则会是什么呢?会有一个符合逻辑的规则存在吗? 一号那句“无论船上有什么变化,客房总是安全的,”到底是为什么? 客房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它代表什么? 是对于“游客”来说客房是一个安全屋的存在,还是对于全体人员?不,不可能是全体人员,客房承载量就是六十人。 这样的话,是不是说对于“游客”来说,晚上的安全点在客房,对于其他人来说,在他们休息的场所? 既然如此,游客可以去其他人员所在的休息场所吗? 白谨思索间,门外传来动静。 她拨开眼前的血条,凑在门前打开手机摄像头。 屏幕上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大概十秒左右,白谨又一次拨开血条的时候,屏幕出现个人,狼狈的,熟人。 白谨打包饭菜时套话的那位服务人员,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悠闲,面目因为恐惧紧张一些激烈情绪变得异常狰狞。 他是一号还是二号? 走廊只有十步距离,很快服务员就到了门前,他停在门前,表情看起来更惊悚了。 “余夏!余夏!” 白谨垂眸看着屏幕里的人脸,再次感受到他们是多么畏惧这个房间,近在咫尺硬是看不到门缝里的手机摄像头。 服务员没叫两声,有人从楼梯间,那是个白谨没有见过的人,但是白谨认识对方的制服,那是安保人员的服装。 这位安保员是位女士,手里握着唐米米使用的手机。 服务员听到脚步声立刻就慌了,回头看了一眼安保员,叫声大叫白谨的假名字。 白谨已经彻底放弃让服务员跟安保员对碰的念头了,但她很快就有了新想法。 她一手稳稳当当拿着手机,另只手拿起对讲机,“我以诚心对待两位,没想到你们都这么欺骗我!” 声音从服务员胸口的口袋里传出来,白谨瞬间看向屏幕里服务员的双手,对讲机在口袋里,他的两只手在做什么? 在握刀。 白谨立刻明白了服务员的目的。 他来杀她。 那么安保员呢?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快出来,已经快七点了,你难道没有感受到身后房间里传来的异动吗?”服务员语速极快。 “可我怎么知道比起章鱼,是不是你们更危险?”白谨左右犹豫,像极了一个风吹两头倒的墙头草。 “我们是人!它是怪物!” 屏幕里服务员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白谨居然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他的神态那么形象生动,每一块肌肉的牵动都告诉白谨,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安保员停下了动作,就在服务员身后五步左右的距离。 白谨移动了下手机摄像头,方便能够清楚看到后面的安保员。 她过于冷静了,白谨想,跟手机对话里表现的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或许是伪装,或许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服务员的表现也跟二号不同,二号应该更谨慎一些,更沉默一些,而不是现在这样,吵闹、尖锐、激动。 “快开门啊!” 白谨思索片刻,推开了门。 服务员当场愣住,很显然没想到白谨真的会听话把门打开。 “打开门了,然后呢?” “然后?”服务员顿了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 安保员猛地上前将服务员踢踹进来。 白谨条件反射去揽住服务员的腰腹,接住人的瞬间肋骨上刺痛,血条遮挡了她的视线,白谨顺着伤口抓住了还想再来一刀的手。 她心不在焉控制着武力值并不高的服务员,注意力全在伤口上。 白谨的视野被鲜红血条填充看不到除了红色之外的东西,但是其他感官似乎更加敏锐了。 她感受到从划开布料里钻进去与她肌肤相贴的水母形状,比婴儿手掌大不了多少,却比婴儿手掌更加柔软,只是它并没有温度,冰凉触感贴上去的瞬间,让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它侵入的动作并不粗.暴,相反它非常有耐心,白谨能够感受到它仿佛安抚一般将丝线一般触角深入划开的血肉里,就像它钻入划开的布料。 但很快,白谨就无法在保持冷静了,有细小紧密的牙齿在撕咬伤口,牙齿并不锋利,因此与其说是撕咬,不如说咬磨。 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这是不是可以直接证明了:水母除了接触大脑之外,哪怕触角深入血肉也无法影响玩家呢? 白谨松开服务员,不想服务员直接摔倒在地。 她拨开挡住视野的水母,摸到伤口处,将贴合在上面的水母扯出来,这比拉扯粘在脑袋上的水母要容易的多。 扯出来的水母上沾了红色血沫,白谨一松手,那只水母迅速远离,血沫沾到其他水母上,很快一片水母都在血液的标记下露出了踪迹。 “你果然发现了。” 安保员道。 白谨没回答,而是先看向服务员,她倒在地上,头顶的血条却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 水母在服务员进来之后离开了服务员?甚至没有第二个水母重新覆盖在他的头上。 “你是怎么发现的?”安保员颇有兴致在门前继续问,“从戴教授那得到的答案?不,戴教授不是被威胁就说出机密的人。” 白谨觉得她的问题古怪至极,从安保员的问题里能够知道她是知道水母存在的。 那么安保员知道水母控制人吗? 她如果知道,她是以什么立场,什么态度来发问? 防毒面具后白谨目光落在安保员头上的血条上,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因为她想通了这个问题。 安保员是以水母方的立场来问这个问题的,她清楚知道水母的存在,知道水母在控制人,但她不在乎,因为她本就是被控制的一员。
第49章 环岛之旅(21) 【19:24】 服务员醒来了, 但白谨没能知道她到底是船上人还是玩家,在她睁开眼睛之前,她头上再次有了新的血条。 那管血条的主人还沾着白谨的血,他醒来之后先是迷茫看着周围, 在目光重新有焦距的时候, 立刻看向白谨。 “距离章鱼暴动还有36分钟。”白谨看也没看服务员,只提醒了一句。 服务员随即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关着章鱼的门, 打了个寒颤, 好像那是一只什么野兽的巨口,只看一眼就令人后背发凉。 “让我走。” 服务员立刻对门外的安保员道。 安保员冷笑了一声, 没有回答,但是在场都明白她的意思。 白谨想了想, 侧头看向服务员,他就像个真空带,除了脑袋上, 没有血条沾身, 不像她跟被淹没没什么区别。 是因为服务员早就被污染了, 还是因为他头上已经有了血条? 不,不可能是后一种可能, 她刚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头上被水母侵蚀也不影响其他水母贴在她身上。 那就是第一种可能? 等等,或许是因为章鱼呢? 水母跟章鱼相互排斥,但是水母不能违背侵蚀大脑的本能,就像七号不能抗拒嘴边的食物一样,但除此之外, 水母是不愿意靠近被章鱼污染过的人? 换句话说,这个副本可能有两种污染, 一种是水母直接侵蚀大脑,一种是章鱼污染。 那些变异不似人形的,或许就是章鱼污染的结果。 服务员进来之后,他头顶的水母自动离开,失去水母控制的服务员失去意识,周围那些水母不愿意靠近有章鱼污染的服务员,但是脑袋就在眼前,又不得不侵蚀。 等一个倒霉蛋侵蚀的时候,其他水母就不需要再靠近他了。 如果真是如此,就不得不思考另一个问题了,章鱼与水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关系? 放在自然界里,或许吃与被吃的关系,但副本不能完全按照现在逻辑思维。 相互排斥却又能安然无恙呆在一起。 “你可以离开。” 安保员突然开口。 服务员震惊看着她,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态,“你说真的?你不会杀我?也不抓我?” “你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 服务员要是清醒一点就会发现安保员一句保障也没给他。但他刚清醒又因身后章鱼心神不安,当然没精力去思考安保员的语言艺术,他把这句话当成了保证。 就在他动身的时候,白谨抓住了他,“你们好像没问我同不同意?” 服务员没看出来,白谨却看得一清二楚,她甚至知道安保员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安保员想单独审问她,不准备让服务员在旁边,或许是怕服务员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又或许是怕服务员在她审问的过程中发出什么不应该发出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服务员惊骇看着白谨。 白谨没什么情绪,“你来杀我?却问我什么意思?” “我,我不是杀你,我是,我是救你啊。”服务员震惊道。 白谨皱眉,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你隐藏很好,但是从你问得那些问题我就知道你没受过治疗。”服务员语速极快,试图说服白谨放他离开,“没有接受过治疗,今天晚上你一定活不下来的!” “所以你让我受伤,然后接受治疗?”白谨努力去理解他的思维。 “不啊,我杀了你,然后你再复活,就跟我们一样了。” 白谨沉默看着他,他的表情是那么平常坚定,就好像他说得只不过是“人饿了就要吃饭”这种人人皆知常识。 白谨谦虚询问,“跟你们一样,然后就不畏惧章鱼了吗?” 服务员讪讪道,“也不是,起码不会死。” 因为已经死了。 简直是地狱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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