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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了，给个准话，做不做？” 白谨沉思两秒，“有什么好处。” 韩叔气笑了，“你想什么好处？” “给我把刀。” 白谨道。 …… 李与唐跟韩叔带得两个新人混在一起。不是他不想去原陶身边，是原陶身边围满了人，他三根本挤不进去。 此时李与唐庆幸自己跟着白谨了，起码白谨手下只有他自己。想到这，李与唐眼巴巴盯着白谨跟韩叔，没想到两人一前一后都往这过来了。 只不过白谨在人群外围就停下来了，韩叔自己穿过人群到原陶身边。 李与唐还不知道要不要过去，就见白谨冲他勾手，顿时松了口气。 谁知他前脚刚到白谨身旁，话还没说一句，又一个人过来了，是之前那个被原陶治住的肌肉男。 “我叫王涛，原姐让我听你的。”王涛语气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是不情愿还是尴尬。 李与唐想说什么被白谨阻止了。 白谨言简意赅，“听我安排。” 王涛应了声，跟个门神一样站在白谨身后，李与唐嘴巴动了动，有点憋屈地闭上了嘴。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认大佬的。 …… 钟表立在大厅中央，深蓝的表盘呈圆形，有成年男人高，没有正反面，两面一模一样。 表盘下是小腿高的圆柱展台，站台下有三阶台阶，将展台包裹其中。玩家们就围在台阶下。 11:56:38 站在人群外围发型是蘑菇头的男人仰着头盯着一楼的钟表，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11:57:01 蘑菇头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右手无意识地抓着左手手背。 11:57:05 左手手背很快就被抓地血肉模糊，蘑菇头就像感受不到一样，一下一下抓着，嘴里无意识嚅动： “好痒。” 又过了两秒，鲜红的肉芽从手背骨头冒出，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手背。 11:57:11 一根猩红的丝线从蘑菇头左手掌心穿透冒出，它仿佛一条细长的游蛇又像是吸满了血液的触手，在空气里舒展。 “噗” “噗” 越来越多的丝线从掌心延伸出来，他整个左手就像一盆植物，手背上是“果实”，掌心下是“根须”。 现在这盆植物的根须，正在寻找新的养分。 “好痒” 蘑菇头脸上混杂着痛苦、恐惧跟挣扎，但他的左手手臂在不受控制地往前伸出，掌心下漂浮盘绕的丝线，朝着蘑菇头身前毫无所觉的人不断延伸。 11:57:14 “噗呲” 一只手掌坠落在地，血液喷溅而出，白谨顾不得处理溅在脸上的血迹，将手掌踹飞出去。 蘑菇头抱着手臂抽搐倒地，汗水浸透的脸上除了伤口带来的疼痛，还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他周围的玩家们没能反应过来呆滞在原地，像是卡住的磁带失去声音。 直到王涛扑到蘑菇头身上，给他包裹止血，失声的玩家们才惊叫出来。 在一片尖叫中，白谨如同穿梭的死神，每经过一人就有一部分肢体掉落。 在她之后，李与唐跟王涛，一个亦步亦趋跟紧了白谨，将肢体踹离人群，一个慢几步在后面给玩家简单包扎伤口。 另一边，韩叔将刀从变异玩家的胸口拔出，等人倒地，将人踹飞出去，嘴巴也没停，“她还真打算救人，也行，试试就试试。” 说话间看到原陶剁掉了一个变异玩家的脚骨，“我当你不乐意呢，也是，你们那派不就讲究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吗。” 他们本来是准备一刀切，将变异玩家统一处理，但白谨要刀的同时，提出切割法，这个办法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讨好。 所以韩叔没给白谨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没想到白谨只是通知他们一声，压根没想征求他们的同意，直接就动手了。 更没想到的是，原陶紧随其后。 11:59:50 能割断变异部位的玩家全都被切割治疗，变异部位在无法切割地方的，在其彻底变异时，被老玩家一刀毙命。 12:00:00 钟表发出“叮”的一声，白谨看到透明墙后的海水里，那些失踪的玩家从水草里冒出来，鱼一般摆动双腿，往上游去。 在那群“人鱼”里，她看到了她的室友。
第8章 蓝色海洋馆（8） 11:56:00 瘦猴有种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在李奇越来越肆无忌惮地打量下到达顶峰，他不由从床上站起来，勉强挤出个笑脸，“大哥，要不还是让那两个也进来吧？” 李奇看着他，却没有跟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集，“让他们守着门不好吗？” 瘦猴想说：好你他妈的好！ 他甚至想上前抓着李奇的衣领警告李奇别在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了！ 他的胸口涌出一股无名的愤怒与怒火，如果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此时此刻他恐怕自己已经动手了。 瘦猴站起身，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哥，我觉得……” 11:57:01 “你头很痒吗？”李奇打断道。 瘦猴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挠头顶，他注意到自己这个动作之后，那股瘙痒发烫感就无法再被忽视。 “好痒。” 11:57:05 李奇站起来往后退开，温和道，“你需要什么？” 瘦猴没有注意到李奇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他的思维像是被头顶的“痒”完全占据了，嘴巴无意识发出声音，在李奇问话后三四秒钟才呆滞回答，“水，水。” 李奇难掩喜色，强行压制那股愉悦，声音轻柔，“拉开窗帘，后面就有水了，去试试吧，有了水就不痒了。” 瘦猴在扭头的瞬间，李奇盯着他头顶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瘦猴短茬头发上，冒出一层肉红色的东西。 李奇当然知道那是肉芽，他那个室友是老玩家，就是在他的引导下被污染。他也因此近距离观察了整个异变的过程。 李奇不着痕迹往门的方向退去，瘦猴没有按照原来的方向去看窗帘，而是朝向李奇的位置。 11:57:11 “好痒” 瘦猴嘴巴发出痛苦的□□，表情却狰狞恐惧，他似乎恢复了意识！ 他用愤怒、恐惧又悔恨的目光盯着李奇，最终化为祈求，他似乎想跟李奇说什么，但是张开嘴巴发出的声音是： “好痒。” 植物冲破土壤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条红红白白的丝线从瘦猴后脑钻出。 “好痒。” 李奇惊恐不已，他不敢转身，保持着后退的姿势往后快速移动。 这不一样！ 之前室友变异后没有恢复过意识，更没有那些丝线！ 11:57:14 “噗” “噗” 越来越的丝线喷涌而出，它们绕开瘦猴的脑袋，从他的后脑勺延伸出来，如同一条条斑斓诡异的细蛇，朝着李奇的位置疯狂射出。 李奇已经到了门前，大叫一声，“快进来！找到出口了！” 门瞬间被打开，一个强壮的男人从外面冲进来，“大哥我……”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从他身侧略过，男人看到了密密麻麻丝线。 “砰！” 在关门声中，他的身体无数丝线穿透。 “好痒” 11:58:30 门外 “那孙子把我两推开，自己……大哥你怎么了？” 李奇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盯着房门，闻言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带你们新人就他妈会给我找事！” 男人还要追问，被旁边另一个新人捣了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李奇的意思。 跟他进去的瘦猴找事出事了，那李奇叫人进去是为什么？ 男人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如果不是他被推开，被留在里面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李奇不在乎新人的想法，暗啐一声晦气，后怕看向房门。 房门紧闭着，里面一丝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如同沉寂的深渊入口。 12:00:00 “叮” 一楼钟表发出响动，二楼所有关闭的房门全都发出同样的响动，李奇三人僵硬地看着缓缓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猛地朝最近的楼梯冲去。 李奇从没发现这条路居然这么长，一道道房门打开，一声声水流涌动的声音从房门里传出。 “救命！救命！” 李奇听到身后的求救声，是另一个新人。 “大哥救我！大哥！” 求救声很快变成闷厚的呜咽，就像是被捂住嘴巴。 李奇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闷头往前狂奔，身侧很快跟上一个人。 “你的猜测出错了，两个饵全死了！”第四个“新人”抱怨。 李奇没有回答，因为他在经过一扇门的时候，余光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一个人被无数透明丝线支撑着，从窗帘上的海洋图里钻出来！ 他的猜测没有出错！ 海洋图就是水箱通道！ 到了楼梯口，李奇直接顺着楼梯扶手滑下去，在下去的瞬间，他鬼使神差般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眼睛遽然刺痛，视野一片猩红。 李奇因此没能稳住身体，在即将落地的时候，从扶手上掉到二楼。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成功落在地上，走到他身侧，伸脚将他踢翻过来。 李奇捂着眼睛哀叫不止。 “他回头直视到什么，被污染了。”男人冲着围过来的原陶等人说道。 早在看到“人鱼”游上去，原陶他们就确定，第一个项目的场地在一楼。 韩叔警告过其他人不要抬头直视，尤其是对曾经贴着透明墙跟人鱼对视的白谨。 白谨有些疑惑为什么之前可以直视，而现在不行。 但她也没有莽撞抬头，这会儿看到李奇的样子，忽然有种强烈的好奇，上面会是什么？ “上面会是什么？”李与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姐，你说楼上有什么？不是说人鱼喂食，怎么好像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白谨没有回头，用纸巾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上溅到的血液。 “是不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在掩盖自己害死另外三个人的事情？”李与唐。 “你好奇？” 白谨擦干净了手，又去擦拭手里那把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切骨头跟切豆腐似的。 “你不好奇吗？”李与唐问，“他们之前带人去二楼，肯定是有目的的，现在就回来两个，楼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白谨竖起刀，刀身上反射出李与唐半张脸，那只眼睛正在盯着她！ 李与唐的表情异常疯狂复杂，像是他的身体里有第二个人在争夺他身体的控制权，以至于表情不断变化挣扎。 他被污染了。 所以他才会说出这种不符合他之前行为准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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