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白谨遇到的所有精神污染,只要她能察觉异常,她就能够“屏蔽”。 这个可能跟她末世的人生经历有关系,也有可能跟她穿越有关系,更有可能跟解决海洋馆后颈污染源的东西有关系。 无论什么原因,她成了这个世界精神污染的克星。但这个副本不同,两次污染,都是在苗心提醒下,白谨才发觉。 除此之外,像是章鱼监控视频,也是她后来的时候,想起这点,才发现她没有章鱼离开的记忆。 这可以理解为,这种精神污染程度更深,深到她会下意识忽略已经发生的异常。 但是! 哪怕如此,在她注意到的时候,污染就再次处在可控范围内了。 比如她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章鱼离开,再观看一遍,就不再被影响。 比如她没有眨眼,而她被提醒,意识到这点后,现在也在渐渐恢复“自动”。 至于苗心的脸,最严重无外乎就是被控制走苗心的结局,但白谨已经提前知道,精神污染又很难控制住她。 其他玩家不同,他们很难抵抗精神污染,尤其是来源于怪物、污染源的精神污染。 就好像,精神污染是不断往人体里输送的污染的输液管,白谨发现自己被输液,不管是自己发现,还是别人提醒,她都可以自己拔管;其他玩家没办法自己拔管,只能靠别人帮他拔管。 而这个“别人”一靠近输液管,自己也会成为被输液的那个人,目前只有白谨有拔管的能力。 “在你提醒后,我可以主观意识上去反抗污染,你呢?其他人可以吗?”白谨说完半天没听到回答,回头发现苗心表情复杂看着她。 像是欣赏更像是痛心头疼。 白谨皱了皱眉头,“你还有理智吗?” 苗心表情更复杂了,“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你不受污染控制吗?” 白谨不解,等待她后文。 苗心更头疼了,“你知道上位者那个圈子的玩家在发现你的异常,她们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不等白谨反应,苗心冷着脸,严肃道,“他们会肢解你,研究你,这个船上实验体的经历,就是你明天的经历。你不再是作为‘人’,是作为‘生物’当小白鼠。” “而其他玩家哪怕有知道的,或许会怜悯你,但更多的是喜闻乐见,他们的想法是,‘反正不是我做的’,‘那些人真恶心啊’,然后坦然接受你的‘馈赠’。” “你无法离开副本。” 白谨平静道。 “是,但是你先用我做实验,难道不是想要普及给更多的人?” 白谨,“有更多人不同,第一个也不是特殊的那个了。” “天真!”苗心往下下一个阶梯,俯视着白谨,近乎冷漠道,“最开始那批都是实验体,你会是最珍贵那个,等到实验结果出来,他们会决定如何划分知权等级。” “知道全部的一等人,知道一部分的二等人,完全不需要知道的三等人。” 白谨眉头紧锁,这确实是她没有想过的可能,随即收敛神情,肯定看着苗心,“你有什么建议?” “你需要更多筹码,”苗心眉目柔和下来,走到白谨身侧,往下走,“岛上势力大致划分成三股:皇族、贵族、平民。” “皇族握着军队,贵族把控海昌盛占据议会,平民是军队与海昌盛组成部分。” “皇族与军队隐身,贵族相互斗争,近两年有不少平民把握住机会翻身上位,比如李家,他虽然还没在议会,但议会已经有了他家的声音。” “李与唐的母亲?”白谨道。 “你认识他?就是他母亲。李与唐的母亲叫李争,从海昌盛一个小职工爬上去,趁机踹掉了曲家,成为新的股东,跟唐家联姻,成为海昌盛新股东。” “唐家倒是有点底蕴,跟李争联姻想要控制李争,强硬将李争第一个孩子抱到本家。” “李争当时势弱,唐业在唐家没什么话语权,5年没到,李慈出生,唐兮湫被接到李争身边。 唐兮湫对从商没兴趣,跟着唐业在大学,唐家现在是李慈在管,李与唐两者都不沾,刚毕业,似乎想开火锅店。” 白谨想到李与唐,难怪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父母爱情。他两个姐姐出生在争权夺利的时代,他出生后一切尘埃落定—— 可他怎么会死呢? 一个胸无大志又没能力的富二代,上没有继承压力下没有生存烦恼,他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我是在副本里跟李与唐认识的。”白谨道。 苗心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不应该啊。” “意外?” “他那个等级,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白谨看着苗心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是在想李与唐为什么会死,这也说明她的建议说完了。 苗心的建议,白谨听明白了,她要想保住自我,要有足够的筹码,不仅是在副本里,更是在现实里。 苗心在暗示她往上争权、往下争人,所以先划分岛上势力,告诉她敌人会是谁,朋友可以是谁。 然后在她引出李与唐的时候,从善如流以李与唐的母亲为例子,告诉她往上争权的方向与案例。 白谨注意到,苗心没有提及贫民窟,但她又不像是会蔑视贫民的人,“贫民窟的人呢?” “他们?”苗心的语气里没有嘈杂任何个人情绪,她中肯陈述事实,“就差被剥夺生存权了。” 白谨露出无法理解又厌恶的表情。这实在是太悖谬了!她完全不能理解。 难道是这个岛屿的人口多到,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处理掉一部分,才能够缓解人口压力的地步吗? …… 地下一层的门虚掩着,站在门前能够很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菜市场般的声音。 “你确定?”苗心皱着眉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白谨,“嗯?” 她拉开虚掩着的大门,看向苗心,“现在呢?” “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苗心回答。 白谨想了想,说句“冒犯”,凑到苗心身侧观察她的瞳孔。 苗心表情变得异常古怪,但她强忍着既没有露出大的表情,也没有动弹。 但是白谨实在是动作很慢,紧贴着她,不断微调位置,心无旁骛地从各个角度注视观察她的眼睛。 苗心有时忍不住垂眸看回去,或者视线偏移,就会被提醒—— “苗心,看前方。” 等到白谨站直身体,苗心忍不住开口,“你是想通过我的瞳孔,来判断我有没有撒谎吗?” 白谨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没有撒谎,我扣叩群寺二尓而五九意司弃上传本文,欢迎加入在看你的身体有没有在欺骗你,以及,我毫无防备下离你这么近,你会不会动手。” 苗心愣了一下,不赞同道,“你不应该给我解释这么清楚,也不需要告诉我答案。” 白谨抿着唇,她不会犹豫对他们过去玩家出手,但她很厌恶这种有人挡在她身前死去,她却无能为力的状态。 苗心还在等她的回答。 白谨平静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犹豫。” 苗心的表情瞬间就柔和下来,过了一会儿,她道,“你的五官已经不像我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苗心问。 白谨思考片刻,从包里抽出两张抽纸,给苗心一张,“一人一张,依次递送进去,我先。” “应该我先!”苗心道,“我在你身后,这很危险。” 顿了顿,苗心继续说,“我已经是船上人了,而你还不是,船上的所有危险都是为了污染你。” “你说怎么做,我在前面。” “不,我坚持我先。”白谨道,“明知的陷阱不算是陷阱了。” 白谨才是决策权的人,苗心哪怕再不赞同,也没办法阻止,她强调,“你活着,才有希望,我们早已经死亡了。” “我比谁都清楚这点。” 白谨。 …… 白谨贴门站着,一心二用一边注视最外层人群的动向,一边注意将抽纸一点一点穿过门槛。 白谨看到最边上的王鱼是最先发现异常的。 他正跟旁边人骂骂咧咧,随后看到抽纸,却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整张脸的肌肉都在抽颤,眼里惊惧万分,牙齿打颤。 旁边人注意到王鱼的异常扭头看过来,做出相同的反应。 最后白谨将抽纸甩进去,那些人立刻往后尖叫挤压,等到抽纸落地,他们却又像是完全忘了抽纸这回事,短暂停缓后,恢复原来的样子。 白谨整个过程动作很慢,一直在等待苗心的动作,但苗心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难道她们都错了? 不可能啊,白谨确实在苗心瞳孔里看到了那些人。 她后退两步,示意苗心向前。 苗心按照白谨的前例往前一步,就在她伸手过去的瞬间,她整个人开始往里倾斜。 白谨眼疾手快抓住苗心,却发现苗心一条手臂在门槛里,被房间里无数双手抓住了。 他们失了智一般目光呆滞,只无脑伸手不断拉扯着苗心,苗心发出痛呼。 “放手,我的身体在往里走。”苗心道。 她们终于知道,来这里会被伏击的,不是白谨,而是苗心! 苗心明明能够看到里面的场景却说自己看不到,不是为了哄骗白谨,而是为了让苗心上钩! “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他们,身体在骗你!苗心!”白谨脚抵着墙壁,往外拉扯苗心的腰腹,不让她被拉进去,“抗争苗心!你还有意识,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苗心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撕裂开了,她听到手臂脱臼的声音,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复原她受到的伤害。 她没有再发出一声痛苦,不断去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能够感受到白谨抱住她传递过来的触感,也能够听到白谨一遍一遍重复的话语,甚至可以思考。 “不要被身体欺骗,不要被身体控制。”苗心不断默念着白谨的话。 苗心很痛苦,白谨现在也不好受,她为了有足够的力量拉扯,两条腿岔开分别用脚抵着门槛两边的墙壁,这就导致她贴身抱着苗心,跟门槛里那群人就隔着一个苗心。 两边距离太多,对面的力量太大,白谨又有心顾忌苗心身体状况,她听到苗心胳膊开裂的声音,鼻翼翕动间她闻到了血液的甜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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