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当场断气。 刚才也说过了,这两根装饰用的羊角,完全不够锋利,用来当武器其实是不够格的。 也就是说,她是完全凭借压倒性的力量强行杀他,和手里拿着什么毫无关系。 她反手拔起插在张勇喉咙的羊角,带起的温热鲜血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溅上身后墙壁。 何真举着掉落在地的木质画框,正作势要重击她的后脑,谁知却被她轻轻巧巧闪身避开,羊角从上至下,将画框砸得粉碎。 那张清冷妩媚的脸,在他眼前无限放大,他甚至只来得及看见她的笑,就感觉双臂一凉,紧接着便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短靴顶上膝盖,他的四肢被依次折断,数秒之间,疾风闪电般的招法,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像一只失去提线的木偶那样,被她随意扔在了墙角。 “不许叫出声,否则连你的舌头也一起割掉。”沈沧澜俯下身去,似笑非笑地警告他,“又或者我把你也做成标本,就泡在那座浴缸里,你觉得怎么样?” 何真疼得满头大汗,他死死盯着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恐惧。 这是不曾在他预想中出现的一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明明刚才墙上没有出现关于她的过往事迹…… 可能正是因为没有出现,才更意味着可怕的秘密。 他颤声道:“你都能给张勇一个痛快,就不能干脆点杀我吗?” “那多没意思啊。”沈沧澜从容摇头,“我不杀你,有人会杀你的。” 她说着,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韩桑榆。 祁陵单手提着衣领,将韩桑榆从地上拎起来,并顺势往前一推。 “过去。” 韩桑榆刚被两个大男人揍,浑身骨头都疼得像散了架一样,本就残疾的右腿,走路步伐更显得迟钝。 她亲眼目睹了沈沧澜连眼都不眨,轻松残虐何真和张勇的一幕,意识到这很可能也是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 但她没求饶,也没露出悲伤胆怯的表情,她淤青的脸上无波无澜,就这么平静迎视着沈沧澜的目光,保持沉默。 结果沈沧澜一开口,问的却是:“你那把刀呢?” “……在这。” 一直攥在她手里,到此刻也没放下。 “很好。”沈沧澜满意点头,并指了指何真,“来,你来杀他,杀了他你就能活。” 韩桑榆一句也没多问,反正就算沈沧澜不说,她也想杀了何真。 她毫不迟疑上前,攥着那柄美工刀,在何真惊惧的眼神里,将刀尖从他胸口刺入,再就势下划切割,带着仿佛要将他解剖的狠劲儿。 她连刺数刀,直至确信何真已经死透了,这才终于收手,并把美工刀扔到了沈沧澜脚下。 她抬起沾满血迹的手,捋了一把额前乱发。 “你要杀就杀,耍我一道也没什么意义。” 沈沧澜反问:“我杀你干什么?像你这种小丫头,活着可比死了好玩得多。” “……”大约是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韩桑榆想了一想,似有所悟,“浴室那具尸体的眼睛没有了,是你挖走的?” 沈沧澜眉梢轻挑,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挺聪明的,既然猜出来了,就送你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从尸体处得到的一对眼珠,塞进了韩桑榆手里。 不是只能活两个人,而是能活三个人。 浴室那具尸体的眼珠,是备用祭品。 韩桑榆万没料到,自己居然还能遇上这天降的好运,她接过眼珠,将其拿去与蜡像融合,又去把何真和张勇的眼睛也一并挖出,完成了集齐祭品的任务。 做完这些事,她的脑子仍然有点发懵。 “……为什么?” 在巨大的轰鸣声里,四座蜡像集体沉入地下,同一时刻客厅中央有圆台升起,依旧摆放着选择房间的透明骰盅。 腕表振动,幸存的三位玩家全部收到了新提示: 【恭喜玩家获得[金色钥匙],在任意时刻使用,使用后可进入地图范围内已经开启的任一房间。】 【请注意:若出口被找到,那么出口附近指定的房间,不可使用该奖励道具。】 韩桑榆压根没关心这件奖励道具的作用,她只是看着沈沧澜,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多留她一条命,分明对对方也没有任何好处,而对方看起来也并不是个会滥用善心的好人。 她想不通。 “我做事凭心情,没有为什么。”沈沧澜捻着串珠,慢条斯理地回答,“非得问的话,也许是因为你很有潜质。” “什么潜质?” “当然是杀人的潜质。”她视线下移,随后伸出两根手指,替韩桑榆把外套扯了扯,“欺辱过你的人,对你有威胁的人,都应该第一时间铲除,你有这样的魄力,很好。” 由于刚才的激烈动作,韩桑榆始终拢紧的黑色外套松开,露出了脖颈和手臂处大面积交错的疤痕。 那些疤痕有些似乎是烫伤,还有些明显是用细小尖利的物件划出来的伤痕,或者是扎伤又结痂的血洞。 不难想象,她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对待,又是怎样被逼到忍无可忍,选择了最极端的那条路。 有些人看似活在阳间,其实早已身处地狱了。 韩桑榆重新拢紧外套,她蹙眉迟疑:“……沈小姐,我们还会再见吗?” 沈沧澜站在圆台前,已经在按动骰盅开关了,她没有回头,语气仍旧含着笑意,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会,如果那时你还活着的话。” 能否活下去,要看自己的本事。 * * * * * *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沈沧澜与祁陵,就和韩桑榆进入了通往不同房间的两扇门。 祁陵认真观察着沈沧澜的表情:“你对那个小姑娘感兴趣,其实也可以带走她。” 毕竟原则上只能两人组队,但他也不是不能修改一下程序。 先前故意那样讲,只是出于旧怨与私心,不愿意带上乔栩罢了。 沈沧澜缓声道:“她还没达到值得我带在身边的程度,我只是给她个机会而已。” 如果将来韩桑榆真的成长得符合了她的预想,等再次见面时,她会给那孩子安排个好去处。 房门在身后关闭,腕表地图所标示的当前房间颜色,再度变为鲜红。 他们即将面临一间新的地狱任务房。 …… 四面寂静。 就在此时,沈沧澜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轻微的空间波动感,尽管一瞬即逝。 她脸色骤沉,不过片刻沉默,唇角却上扬,露出了冷漠的笑意。 她说:“程雪烈来了。”
第17章 孽镜地狱 ◎要挨打一起挨打。◎ 空间波动, 意味着有外来者未通过规则进入裁决游戏,对此,沈沧澜的第一猜测就是程雪烈。 结果程雪烈暂时没出现, 她倒是在同一间地狱任务房里, 见到了推门进来的乔栩。 乔栩应该是洗了把脸,发型也稍微整理了一下,他的眼镜之前被沈沧澜一拳捶碎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抢了谁的眼镜戴上, 还换了件干净的上衣。 他这个人总是很注重形象, 尤其是在沈沧澜面前,更是不想展现自己狼狈的一面。 尽管他的狼狈完全是由她造成的。 空旷阴冷的场地内, 借着头顶那点微弱灯光, 沈沧澜眯起眼睛,仔细将他打量一回。 她漫不经心道:“呦,还活着呢?” 乔栩叹了口气:“听起来你有点失望。” “我当然失望, 你不自己主动去死, 以后还要我亲自动手。”她瞥他一眼, “看来你在特殊奖励房里挺悠闲, 还有工夫抢人家衣服穿。” “还好,虽然任务不算很难,也是费了点力气的。” 每间特殊奖励房的任务内容都不同,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主要是沈沧澜也并不感兴趣。 她只打算问一件事:“用金色钥匙来的?怎么确定我就在这?” “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但也得靠分析。”乔栩说, “奖励房应该是就近匹配的, 只要记住了你和我分开时进入的房间位置, 配合地图推算路径, 找到你的概率很大。” 话音未落,沈沧澜突然毫无征兆一巴掌扇过去,在将他半边脸扇得红肿的同时,也再度把他的新眼镜扇落在地。 她抬起脚,将那副眼镜踩得粉碎,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轻嘲。 “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尤其像你这样主动犯贱,还炫耀自己聪明的——真是越来越没出息。” 在短暂的茫然过后,乔栩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镜片,无奈地抹了把脸。 “这不是你问我的吗?” “我问了你,你的回答让我不爽,那你就该打。” “……” 很好,是完全符合沈沧澜风格的答案。 其实他也明白,她在问那句话时也不是真的为了求证,只是为了随便找个由头揍他罢了。 他要见她,就得做好承担这种后果的准备。 “说得没错,我是主动犯贱来找你。”他放缓语气,低姿态承认,试图平息她的情绪,“但这不是重点,我们可以先忽略它,来谈一些你更感兴趣的话题。” 沈沧澜冷笑:“所以你是想告诉我,程雪烈确实来了?” “对,想必你也感觉到了。” “可我现在根本没看见他,看见的是你。” 乔栩耐心解释:“你要理解,管理局的时间维度和各个系统间都有差值,误差本就难免,更何况裁决系统目前极不稳定,就算程雪烈追过来了,也未必能准确锁定我在的位置,咱们得凭缘分碰到他。” “我不听废话。”沈沧澜当即转身,朝着场地深处走去,“这局游戏通关前,如果程雪烈还没出现,你就得死。” “就这么等不及杀我吗?” “不然呢?”她很好奇他有此一问,“你和小祁的用途相同,我只留一个就够了,留另一个的意义是什么?” “……” “留着你,当我宠物都不合格。” 乔栩侧目瞥向祁陵,见祁陵半点反应都没有,事实上,对方越是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就越让他心生怒意。 他说:“确实,我与你曾经的关系是战友,很难改变,不像祁审判长,天生就是合格的宠物。” 祁陵没理他,但沈沧澜却停了脚步。 她迈着闲散的步子走回乔栩面前,然后在他疑惑的目光里,突然抬手发力,直接卸掉了他的下颌关节。 “闭上你的嘴。”她笑盈盈地警告他,“再说一句我不爱听的话,人脑袋给你打成狗脑袋。” 她招手示意,祁陵立刻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潇洒离去,只留某位大倒霉蛋在原地,说也说不出,在努力恢复自己脱臼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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