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七七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庄如意的状态就知道,黑云越浓厚,人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就越差。 她眼皮一抬:“是吗?” “那个小孩长什么样?” “你详细描述一下吧。” * 天刚亮,五人就从两元店出来。 昨天一整天平安无事,几人掐着点在午夜十二点闭门,除了偶然听到的几声乌鸦叫,再无其他值得留意的事儿。 庄如意头上的阴云更重了,她墙上的脸修复了被尧七七擦掉的痕迹,越发逼真,已经渐渐有冲出墙面的架势。 何波也不遑多让,据他自己说,晚上回去后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脑子里全是那小孩的身影,挥之不去。 尧七七盯着两人苦闷的脸,觉得这种憔悴的状态像是见过,半晌后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老板。 老板那张脸也是如此耷拉着,像是吃了黄连一般,眉梢眼角都透着一份苦味。 但老板头上没有阴云,除了压弯他脊背的几十个鬼影,他身上没有别的不正常的东西。 正思索着,尚星突然开口:“七七,你看那个小区,是不是我们昨天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个?”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了那死气沉沉的楼房。纵然相隔甚远,可几人似乎能闻到楼道口的血腥味,能听到女人的嘶吼和男人的大笑。 “这小区大白天的,一个人也没有啊!”何波咧着嘴咋舌,左右张望一下,发现整条街都没有人,“我去,我们不会真的在阴间吧?” 不可能。 尧七七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 无论让他们进入考场的人是谁,他们的目的都是让学生们尽力阻止能毁灭世界的事情发生,也就是封锁考场。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他们看到的东西有多不可思议,都绝对发生在这颗星球上。 “那楼上是不是有个小孩?”尧七七突然开口,指着远处的一栋高楼,“在楼顶。” “穿着白色T恤,黑色裤子,脸很白。” “他在看我们。啊,他没有眼白。” 几人一哆嗦,连忙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吗?”尧七七继续说,“头发很黑,是个小男孩,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庄如意和钟富浑身发冷,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但光听尧七七的描述就觉得后脊梁冒汗。 然而何波不一样,他一开始没有看到那个男孩,可是在尧七七的逐步描述下,他真的看到了楼顶上的身影。 “是!是来买东西的那个小孩!” 一股无法压抑的恐慌从他心头升起,他哆嗦着双腿,费力地往前迈了两步。 “啊……”尧七七盯着前方,其他人都以为她是在看楼顶的小孩。可实际上,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何波的头上,那里的阴云已经比庄如意还要浓厚了,“他跳下来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将何波心里紧绷着的弦骤然扯断,他大汗淋漓,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个身影从高楼跳下,砸在地上摔成肉泥。 紧接着,随着尧七七轻描淡写地一句“尸体消失了”,他再也撑不住,哭号起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样?!所有人都是鬼!” 他的崩溃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庄如意和钟富满脸诧异。大家都是从一个个考场活下来的,与死亡擦肩而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眼下只是一个闹鬼小孩在跳楼,也许诡异,但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 尧七七盯着何波头上的黑压压的阴云,掩住眼神里那一抹略显玩味的笑意:“把他扶起来吧,我们离这里远一点,应该会好些。” 五人继续向前走,何波时不时踉跄一步,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庄如意和钟富不得不一左一右将他扛起来。 钟富心里有些烦躁,如果不是尧七七非要带着这个累赘,他真想将何波丢在小区门口,让他自生自灭。 那个人说的果然不错,尧七七骨子里的圣母情结重得令人咋舌。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 “到了。”尧七七的声音打断钟富的思绪。五人站在一扇黑色钢铁铸造的大门前,不明所以。 这里明显是已经荒废了的场地,门口的草都能淹没人。扑面而来的苍凉气息叫人不自觉发冷,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什么响动,听不真切。 庄如意凑上前,从紧闭的门缝中往里看了一眼:“门是锁着的。” 几人看向尧七七,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往门上一帖——滴。 门开了。 “走吧。”尧七七看着敞开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尚星紧随其后,两条马尾在脑后甩成了花儿,像是一点儿不惊讶一样。 剩余三人迟钝片刻,各怀心事,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庄如意总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不像是蛇虫鼠蚁,倒像是有人跟在身后。 可是每一次她转身看去,身后一无所有,窸窸窣窣声也随即停下。 反而更叫人心神不宁。 她拍拍钟富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有没有……” “嘘。”钟富阴沉着脸,“我看到了。” 他指着不远处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那上面破碎的玻璃花窗中,赫然闪过一张人脸! 可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在如此距离之下,他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那是人脸——这意味着,那张人脸大到了惊悚的地步。 何波脚步虚浮,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猛地惊叫起来:“那里有人!” 庄如意和钟富立刻朝他看向的地方看去,只见一根圆柱后站着一个人,他的腿没有藏好,花花绿绿的裤子露了出来,叫三人瞧个正着。 三人早被折磨得心里烦躁,这会儿也不管他是人是鬼,一齐冲上去准备给他一个教训。 然而就在他们走近圆柱时,三人才恍然觉得不妙。 那圆柱后的腿,就只是一条腿。 它孤零零站在那儿,像是一个陷阱,将怒火中烧的三人吸引来。 “尧七七,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钟富再也忍不住,一把拎起那条腿丢了出去,厉声质问,“你带我们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尧七七笑了笑,眼睛盯着那条飞出去的腿;“给你们介绍几个老朋友啊。” “啊!”何波尖叫起来,指着那条腿牙关打颤,“那他妈是什么?!” 只见那条腿停滞在空中,与此同时,其他的肢体从四面八方飞来,在空中拼凑成了一个人形! 那个人稳稳落地,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向上一抛,然后完美接住。 掌声响起,欢呼声震耳欲聋,热闹的氛围下,小丑再三鞠躬,表示感谢。 何波觉得自己要疯了,哪来的掌声?! 三人后知后觉向身后转去,只见无数玩偶大笑着鼓掌,扬起的嘴巴里满溢着尖锐的钢齿。 “来,跟张倩和贾泽辉打个招呼吧。”尧七七指着一个猫型玩偶和一个狼型玩偶,“钟富你应该和他们很熟吧?毕竟你们都曾是宋志鹏的左膀右臂。” 钟富瞳孔骤缩,意识到自己完全败露,连忙掏出道具:“使用道具!瞬移!” “使用道具,命运之骰!” 两个道具同时运作,尚星的命运之骰飞速转动——大失败。 唰。 钟富瞬移到了张倩和贾泽辉中间,被两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紧紧勒住胳膊,动弹不得。 “欢迎来到梦幻游乐场。”一个稚嫩的女声漾着笑意响起来,“我是游乐场的名誉园长,天赐。” “那么……让我们一起玩吧!”
第219章 她精挑细选的考场 庄如意被两只硕大的玩偶架着, 塞进了跳楼机的座位中。 尧七七在她惊恐又怨恨的眼神中低头,细心地给她系上安全带,又将她因挣扎而散落在脸前的头发捋到耳后。 顿了顿,她一伸手, 将庄如意扎马尾的皮筋扯了下来, 套在手腕上。 摸着她柔顺又浓密的长发, 尧七七嘴角上扬,勾起一抹令人浑身发冷的诡笑:“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一个女孩在游乐场坐跳楼机,升到最顶端时, 一阵风吹来。” “她的头发太长,太浓密, 一下子被风吹得卷在了顶端的机器里。” 庄如意的瞳孔颤动起来, 不可置信地看着尧七七, 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却都被尧七七打断。 “她尖叫, 但是其他人都以为她只是害怕——这很正常,玩跳楼机大都会尖叫的。” “直到跳楼机发出咔咔的声音, 所有人准备好了, 只等着失重感带给大家无与伦比的刺激体验……” 尧七七退后半步,束缚庄如意的游乐伙伴也都跟在她身后, 只有被结结实实捆在座椅上的庄如意挣扎个不停,浑身发抖。 “砰!” 尧七七突然地恐吓让庄如意一个激灵,身子彻底僵硬下来,一动不敢动。 “跳楼机坠落下来, 可那女孩的头却永远留在了上面。” 庄如意彻底抓狂了, 她生理性不适, 一阵一阵犯恶心:“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把我们杀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尧七七, 我从未和你作对过!” “你就算把我杀了,我的同学也会赎我回去!到时候咱们才见真章!” 尧七七神情不变,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九天寒冰,蚀骨冰髓:“我会赶在他们之前赎回你。” “我会一次,一次,一次赎回你,然后让你在考场死亡。” “直到你的身价高到没有人赎得起,直到你每一次被赎回都痛不欲生,求我让你死个痛快。” “这样,你还满意吗?” 庄如意彻底绝望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尧七七,更不明白这个人对自己的恨意怎么能如此之大? 她的威胁转变为哭求,随着跳楼机缓慢地爬坡,逐渐声嘶力竭。 与她相同的还有被困在过山车上的何波。他眼睁睁看着前方断裂的轨道,想要跳下来,却被尚星的眼神逼退。 “你知道我的道具命运之骰是怎么用的吗?”尚星笑嘻嘻地挥手,“如果我现在骰出一个大成功,你身下的过山车就会飞速冲出去,直接从断轨的地方坠落。” “如果是大失败,那么你的过山车本身也会出现问题,说不定死得更快哦。”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何波立刻石化,一动不动。 他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流,已然看不到什么东西,只能感觉到身下的过山车正在咔咔咔咔震动,把他带向死亡。 钟富跪在地上,左右两边站着张倩和贾泽辉,他们胸口的名牌闪闪发光,上面刻着的名字十分刺眼。 他被带到了海盗区域,一个拥有粗钝刀头的断头台,随时准备从高空落下,给他的脖颈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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