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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这些花纹，上面不仅有人形，还有动物形的……。 金色纹路自主体生长而来，一路蜿蜒缠绕着，延伸至两旁等长的悬臂。最后在悬臂末端自然垂下，形成三条坚韧的金链，将托盘吊了起来。 托盘之下的空间，似有若无地波动着，像是有双无形的手，稳稳地将托盘托起。 如何登上托盘？站在天平的一端？ 在与托盘平行的地方，有着可供人站立的平台，平台与托盘几乎没有缝隙。 走向天平的路只有一条。 这条路的尽头又被无情地分割，是通往不同方向、登上平台的路。 而在丁字路口的中央处，竖立着一个十分人性化的牌子。 【玩家一旦选择一条路，便不能再改变选择。】 【请各位玩家慎重做出选择。】 同样，在分岔路口的地面上，划出了两道鲜明的黑线。 无论站在天平的哪一端，玩家都好似待估量的商品，或者说是需要衡量的物品。 而评判物品价值与重量的，是同样来自现实世界的玩家。 辛稚夏半仰着头，观赏眼前这座天平。 当然，仅限于观赏外表。 再宏大神圣的建筑，被赋予这种使命，观赏性都会下降不少。 更何况，某位就是被其束缚的人。 现在，这位女士正好整以暇地询问身旁的人。 “看起来还蛮帅的，是吧？” 乍一听见这句话，商陆没反应过来。 他站在辛稚夏的右手边，闻言稍稍偏头，下意识注视对方的侧脸。只是对方的右眼被遮挡住，让他一时半会儿没能辨明。 商陆愣了愣，才呆呆地反问道：“什么帅？” 辛稚夏扭过头去，迎上对方不解的眼神。 随后笑得一脸灿烂，伸出手指了指天平，颇为感慨地说道：“你不觉得这天平造的很不错吗？虽然上面的纹路我有点看不清，但大概也是混杂着一些故事……” 就如同[凯撒王国]的壁画和[利维坦教堂]的雕像…… 话音未落，商陆微微蜷起的手指，默默伸展开来，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嗯，应该是。” 看着眼前容貌未变，精神面貌却明显转好，脸上重新洋溢笑容的辛稚夏，商陆没有移开双眼，思绪却逐渐跟着飘远。 耳边响起最初遇见对方时，她笑容灿烂地跟他打招呼。 “早啊，美人。” 如若是在现实世界里，他会觉得此人太过轻浮，言行举止令他格外不满。 只是，当初沉浸在游戏中，商陆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了。 一路谨慎以待，行事警惕。 不知不觉间，不仅多了些戒备，更多了许多关注。 有些奇妙的感情伊始，都源自于对某人的好奇心。 如今，商陆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轻松。 之前压抑在他们心头的东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移开来。 辛稚夏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自信洒脱、从容不迫…… 辛稚夏敏锐地察觉到某人神情恍惚，立刻不满地睨了一眼对方。 “啧，跟我聊天，你还要走神？” 商陆回过神来，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 “真是抱歉。” 辛稚夏敛眉，上下打量一眼对方。 “你不对劲。” 这句真是抱歉，不知道抱的是哪门子的歉。 “彼此彼此。” 商陆淡然一笑。 言罢，他转头看向另一边明显有段距离的小白，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不见。 此小白非彼小白。 商陆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小白和你，有一个共同点。” 辛稚夏耸耸肩，意兴阑珊地回答。 “知道。一起来到了死亡空间的最终关卡。” 商陆有些啼笑皆非。 “不是这一点。” 辛稚夏眨眨眼，询问道：“那是……？” 商陆直言不讳。 “我房间里的其他队友，他们初始复活点也都是房间。只有我们进入死亡空间后，第一个场景就是副本环境。这一点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辛稚夏停顿片刻，面露犹疑，随后摇了摇头，坦诚回应。 “不知道。” 商陆：“……” 第一次听到某人这么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 作为从未知晓这一切的人，辛稚夏的内心也不太平静。 这是超出认知的。 “那你也是被莫名丢进已经开始的副本的？” “是也不是。” 商陆点头又摇头。 “跟你的情况基本一致，但是没有提升副本等级。” 辛稚夏露出恍然状，“哦~” 怪不得。 自她以后，看到的疑似新人玩家，全都是正常出现的人。 很好，商陆这么一说。 更加有证据验证自己的答案了。 商陆此前曾说过，“除去小白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已成为历史上的‘已死之人’。” 明月旅游遇险，皎月的书店被烧毁，林木见义勇为出车祸…… 许多人的死亡时间参差不齐，被其他人或早或晚看到新闻报道，更巧的是VV竟然还是林木旧友。 听到这一系列死法，辛稚夏还曾感慨过，“人竟然有这么多种死法？” 感慨之余，她又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假如历史早已被写好，他们又该如何才能改变？” 辛稚夏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反问：“所以，你问我这个是为什么？” 商陆沉吟片刻，认真回答：“失败有两个选择。” “这是你告诉我的。” 辛稚夏忍无可忍地打断对方，“你也不怕我骗你？” 商陆摇头。 “不怕。” 辛稚夏深深地看了眼对方，眼神变得异常犀利。 “直到最后一刻，你都不忘劝我。” 话音未落，只见商陆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最后一刻吗？” 他看了眼小白，推了推眼镜，眼底溢出一丝笑意。 “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辛稚夏微愣，随后跟着笑起来。 “啧，真是松懈了。”
第7章 选择与被选择，每个人的选择 这条路明明不算长，走起来却显得格外漫长。 当然，这只针对于小白。 他时不时地回头观察着，意图从商陆的表情中分辨出什么。 结果却发现，另外两人并肩行走……像极了在散步。 毅然决然选择友情选项的小白，在这一刻有种被辜负的错觉。 大脑中闪过商陆曾经的教诲。 “不择手段或许算可耻，但在重要的生命面前，永远不会被他人诟病。” 在他眼中，辛稚夏是外人，商陆是朋友。 胜者只能在他和商陆两人之中产生。 甚至于，比起自己，他更希望是商陆。 毕竟现实世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他曾想过，就这么待在死亡空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只是…… 他每次都会被张明美教育。 “年纪轻轻就这么没追求。” “死亡空间杀来杀去有什么好玩的？你是不是待太久，思想都变态了？等等，我找商陆给你看看心理问题。算了，还是找顾老师吧……商陆看起来也不太靠谱……” “现实世界里的美好，你才体验了不到十八年，后面还该有好几个十八年。” …… 他曾经跟顾老师提及过，怀疑自己如果有母亲，大概就会像张明美这样说。 然后…… 不知怎么的，被张明美听到，狠狠地训斥了他。 “你什么意思？说我年纪大？咒我生孩子？我没你这种儿子……” 显然是自己的话，戳到了某人的痛楚，惹得她瞬间化身为魔鬼。 一连串的话语输出，直听得他怀疑人生。 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其实，他觉得随之而去没什么不好，但又总觉得辜负他们的教导。 没有家人的他觉得，比起朋友这个称呼，他们更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 辛稚夏姿态闲适，慢悠悠地前进着。 眼前看似平坦的道路，实则却需要他们爬坡而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天平底座，她开始放缓自己的脚步，思绪也跟着逐渐飘远。 三人在中央的平台站定。 路口处竖着显眼的大牌子。 【玩家一旦选择一条路，便不能再改变选择。】 【请各位玩家慎重做出选择。】 诚如辛稚夏所想，非常的人性化，脱离了死亡空间以往的操作风格。 丁字路口中，通往其他路的路面上，分别画着一条黑线。 言外之意是，只要越过这条线，即代表做出选择。 无论对与错，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一路沉默的小白，此时望向商陆，主动询问道：“我们是不是该……” 商陆推了推眼镜，莫名开起玩笑来。 “女士优先？” 两人同时开口，所说内容天差地别。 见状，小白抿了抿唇，没再接着说下去。 正欲再说些别的，余光瞥见辛稚夏走到了他的身旁。 “你……”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危机意识突现。 还未看清飞来的物品，小白双眼眯起来，下意识后退两步，从手环中取出一把剑。 眼中的情绪变得冰冷，额前凌乱的碎发落下，堪堪挡住他的眉眼。 眼前出现的飞镖在眼中倏然放大。 “铮——” 长剑与飞镖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白脸色一沉，怒气渐升，眼底满是质疑。 辛稚夏狡黠一笑，看了眼小白的表情，满意地收回六角飞镖。 “死亡空间的道具一直都在。” 言罢，她笑眯眯地看向地面，若无其事地扬了扬下巴。 小白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错愕一瞬，脸上多了一丝狼狈。 脚下的路仍旧平坦，然而他在不经意间，越过了其中一条线。 辛稚夏右手拎着飞镖，略显随意地甩了甩。 “谁让你没有警惕心的。” 语气里是沾沾自喜，还有来自胜者的得意。 “可惜了，你又不能动手处理我。” 毕竟，这三人的游戏，一旦缺个角，游戏就不存在通关一说。 小白也知道这一点。 因此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直到他看见…… 商陆不知何时，早已踏进另一条路。 与他遥遥相望的商陆，此时推了推眼镜，意味不明地说道：“话不能说得太满，计划也要做得周全。” 听起来，似乎是在指点辛稚夏，认为她的计划不够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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