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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陆艾换下一晚上的摸爬滚打后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衣服，简单洗漱之后，躺在了床上。这次她没打算再向白天的自己传递信息，之前的尝试让她明白了这些暂时都是无用功。 她闭眼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来到这个梦境世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如果一切都如她所料，似乎查理的愿望异常的简单。只是之前那么多人都没能达成他的愿望，那么这个愿望肯定还有着相当苛刻的限制条件。 我还遗漏了什么吗？ 陆艾胡思乱想着，逐渐睡着了。 —— 在白天的醒来的陆艾，又一次感受到了身上的疼痛。 她扭转了下自己的手腕，呜，好像扭伤了。她的手肘和膝盖也在隐隐作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半夜去跟外星人干架了吗？陆艾一边吐槽一边快速爬起，拿起自己手机就开始看昨晚的摄像。 等她三倍速看完，她意识到了一点，自己昨晚压根就没动过。 是真正意义上的没动过，不仅没有陆艾想象中的下床梦游的举动，而且她的身体斜躺在床上，没有翻身，没有踢腿，没有磨牙，保持着入睡的姿势睡了一整晚，直到醒来。 我睡觉睡得真是比死人还安静，她忍不住吐槽。 随即她开始仔细思考起这件不正常的事。自己没有动过，身上的伤口却凭空出现了。她又倒回到视频中间，仔细观看。她本想弄清楚自己身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奈何摄像头画质太差，根本看不清她手上的细节。 我还有钱买个新的高级点的摄像头吗？陆艾回忆了下昨天逛电脑城时看到的其他摄像头的价格，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唉，穷人好难啊。陆艾幽幽地叹了口气。 随即她打了个电话给子宁，借口说自己今早在浴室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手腕，没办法陪她去吃馄饨了。子宁很担心她，一定要陪她先去学校的医务室才肯去上课。陆艾拗不过她，只能和她一起去了医务室。 早上的医务室没什么学生，只有一个男医生在值班。 男医生没有戴口罩，只是穿了件白大褂，见到她们到来就先打了声招呼，“同学们好，这是怎么了？” 陆艾虽没怎么见过这位医生，但是她看着医生微卷的卷发，还是认出来了他是谁。原因无它，只因这位何医生在整个海湖大学都十分有名。他年轻，长得又好看，还有一头天然卷发，跟大学生们的年龄本就只差了几岁，为人也没什么架子，总是能和来看病的学生打成一片，因此他在学校名声很高，还总是有女生装病来看他。 陆艾伸出红肿的手腕，又说了一遍她对子宁刚用过的说辞。 何医生简单检查了下手腕，确诊了只是轻微扭伤，不是非常的严重。孔子宁听罢才放下心来，嘱咐完陆艾在这里好好上药后，就匆忙地赶去上课了，顺便还带走了医生开出的假条准备去帮陆艾请假。 何医生很快就拿来了药，把几个药剂依次喷在她手腕上并贴上海南膏药。 “好了，注意不要再扭到手，也不要碰水。这几个喷雾四个小时喷一次，膏药也要记得贴。三天估计就消得差不多。”何医生把药装好了给她，然后又指了下她手臂问道，“你胳膊上也摔伤了？” 陆艾知道他是处理手腕时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的淤青，轻描淡写道，“是的，胳膊不是很严重，就是青了两块。” 何医生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那同学自己平时可要小心些。” “知道了，谢谢何医生。” —— 拎着要离开了医务室，陆艾去了学院专门提供给计算机学生的机房。 没错，陆艾平时攒的钱除了交房租还有日常开销之外，剩下的大多都是留给下学期的学费。她倒是有买个电脑的打算，但是目前还没攒到足够的钱。 换句话说就是陆艾还没有自己的电脑，她平时都是来学校机房做作业和录制网上授课的视频的。 她先写完了昨天的作业，然后结算完上次上传的网络授课的视频赚到的钱，又录好了下一期的视频定好时间上传。一切做完之后，她打开了搜索引擎。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得了梦游症，还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挺担心的。但是如今看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根本就不是梦游症这么简单。 她在搜索框里输入：一觉睡醒身上出现伤口是怎么回事。 出来的答案千奇百怪，有的说是做梦无意中磕磕碰碰，有的说是这是身体自己在警示，可能有什么疾病。陆艾看了好几页搜索结果，都没找到说明有用的内容。 毕竟她每晚出现的伤口都不太一样，根本不可能是什么身体自己的预警。 她想到了视频里自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画面，又重新输入：在睡梦中受伤了是怎么回事。 这下答案更五花八门了，有解梦的，有猜测被下了心理暗示的。 陆艾翻了几页结果后，有一条搜索结果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名字叫“白箱”的网站。她点了进去，首页是灰蒙蒙的背景图，似是一个少年被关在了白房子里，正中间是几句提示语。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梦异常真实？ 梦里的伤痛，什么时候竟会被带入现实世界？ 你还记得你之前做过的梦吗？” 下面则有一个按钮，写着“申请加入”。 陆艾看着首页那几行字，短短三行字，异常简洁，既没有多余的内容解释为什么这个网站叫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号召性的话语。一般普通的网站或者论坛可能会有譬如“现在就加入我们拯救世界吧！”或者“点击观看更多视频”这种诱导性的语句，但是这个网站的首页没有。这某种程度上说明，这个网站没有招人的意向，换句话说，他们是面对某个特定的人群的。 陆艾点击了申请加入。 反正就算中毒也不是自己的电脑中毒，她乐观地想。 接着界面全黑，然后出现了一套测试题需要申请人回答。 第一个问题是：你梦里受的伤是否带到了现实？ 陆艾不确定这几天自己是不是做梦了——事实上记忆中她从小到大都没做过梦，但是目前来看这是一种非常合理的解释了，她选择了是。 第二个问题是：是否有人ᴶˢᴳ向你介绍了这个网站？如果有，请填入他/她的名字。 陆艾选了否。 第三个问题是：你经历过几次这种梦境了？ 陆艾没法回答，因为她根本没有做梦的记忆，只能随便选了个三次。 最后是一个问答题：请简述上一个梦里你是如何离开梦境的。 陆艾停下了，问答题根本没法蒙答案，看来这才是考核的关键。网站应该就是凭借这个回答来筛选他们想要的特定人群的。 陆艾觉得如果自己编几句话写上去，极大概率不通过，因为她根本不理解这个题目到底想要问什么。 正常情况下怎么会问如何离开一个梦境，人一旦睡醒了可不就是离开梦境了吗？ 但很明显这不是该网站想要的答案。 陆艾有些犹豫，眼看这题是人工审核的，虽然她不知道答案，但是她可以选择把自己现在的经历写上去，毕竟她的经历足够诡异且明显超出常人的认知。 但是这就要面临暴露自己的危险。往坏了想，万一这网站就是在抓捕类似自己这样的人呢？ 但是，陆艾同样对那个在夜晚伤害自己的诡异力量一无所知，虽然现在伤得还不重，但是已经接连三四天了，谁知道接下来自己还会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同样是一无所知，无法掌控的事情，陆艾只能选择赌了。如果那个网站有所行动，那么至少她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陆艾把这四天的情况简单概括了下写了上去，包括连续几天身体上出现伤口，以及透过录像看到自己夜晚全程没动但是第二天还是受伤了的事情。 写完之后她点击了提交。 —— 山城所在的口鹿省，是一个群山环绕之地，它的省会城市名为黎椒市，因盛产辣椒而闻名全国。 此时的黎椒市，一栋普普通通的写字楼三楼的某个隔间里，一位银发老人穿着合体的银灰色西装，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手边的红茶，这才带上眼镜，开始了下午的筛选工作。 老人年纪大了，他的工作时间一般为早上11点到下午4点。期间还能吃个午饭。更何况局里的小年轻们体谅他不是很懂电脑，特意编好了程序，每天的入站申请都会连上他的打印机自动打印出来，他白天只需要拿起纸张就能挨个浏览。 啊，真是悠闲的工作啊，他感叹道。 他看了几份申请发现都不合格，遂把它们放在了左手边。接着他看向了下一份，“咦？”他仔细地读完纸上的内容，“这是个，第一次进入梦泡的孩子啊。” 老人抽出了这张纸，放入了右手边的传真机里。
第7章 7查理的城堡凝固在夏日黄昏7 下午，陆艾赶去了附近的学区房，她在这里给两个高三的学生做家教。 等她从第二个学生家里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她看了眼手机，发现辅导员下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陆艾，来了几个网络安全公司的人找你，说因为你的成绩很好，他们想给你发奖学金。你要是也有意向，我就把你电话给他们了？” 陆艾打字回复：好的，您发给他们吧，麻烦老师了。 收起了手机，陆艾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网络安全公司啊，若是真的奖学金来找我那自然是好，若是那个网站的人找上门来，那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我上午才填完申请... 当然，陆艾并不意外自己会被找到，作为一个计算机的学生，她很清楚如果对方有技术人员，那么找到她的ip地址就在校园里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对方的黑客还能黑进校园系统，那查出是哪个学生ID提交的那份申请真是再简单不过。 下了公交车，陆艾在往家走的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她接通了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温和的女声，“你好，请问是陆同学吗？” “是我，你好。” “我是白箱网络安全公司在山城的负责人，我叫杜华云。” 白箱！是上午我填的那个网站的名字，果然是他们找来了。 那边的女声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问问陆同学，你今天是否有浏览过我们的网站首页并且提交过入站申请？” “是的，我今天有提交过。” “好的呢，我会向你说明大概情况，在此之前，我认为你需要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毕竟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有些多，无论你信或者不信，我都希望你至少能听完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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