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型组织在后室的许多层级中都建立有基地,并且对于后室的流浪者十分友好,会努力帮助陷入困难的流浪者。 余闲没有拒绝他的建议,只是问道:“我所在的这个层级,就是level 23吗?” 因为对方刚刚提到了level 23。 艾森说:“这里是level 23,石化花园。” 他一边带路,一边侧过头看她。 余闲走在三人中间,前面是艾森,左右两边是另外两位男人,他们呈保护的姿态将她包围着前进。 因为她身上有许多明显的伤口,而艾森他们没有携带医疗物资出来,所以他们选择了将她保护着送回基地。 一路上,艾森不停地询问她在level 23的经历,在听到余闲讲到她爬树躲避尸鼠,再利用藤蔓荡到另一棵树时,另外两名男子发出惊讶的赞叹声。 走在她左边的外国男子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You're so cool!” 余闲对他友善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讲完了她用打火机点燃巨树,再通过藤蔓离开导致受伤的事。 艾森回过头,神情有些严肃:“level 23的基地里配备有医生,我认为你身上的伤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从那样高的高度掉下来,即使你没有骨折,身体一定也受了内伤。” 余闲知道自己的伤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因为在那之后,有时她的腹部和胸腔部位会出现疼痛的症状。 他们一路经过了洞穴最中间的那颗巨大水球下方,艾森告诉她,那颗水球是level 23层级中最核心的部分,这个地方叫——水之心。 他正要继续介绍,无线电对讲机便传来了一道滋滋声。 艾森只能暂时先调试对讲机的信号,并示意余闲和另外两名队友停下来休息。 余闲以为又是M.E.G.基地的联络,没想到的是,一串流畅的中文从对讲机里传出—— “艾森。” 对讲机那边似乎是一位华国女人,声音透着一股罕见的紧张。 “之前你们救下的、那名叫白鸟的流浪者……” “在苏醒后消失不见了。”
第64章 Level23(四) 直到无线电对讲机不再发出声音, 站在余闲面前的金发中年男人才紧皱着眉放下了对讲机。 他看起来很困惑,连同他身边的两位外国同伴,都是一脸奇怪的表情。 余闲出声问道:“你们救的那名叫白鸟的流浪者, 他长什么样?” 艾森转头对上她好奇的目光,便将手机拿了出来, 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余闲在看到照片的瞬间, 便立刻蹙紧了眉。 照片上的男人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全身的皮肤犹如皲裂的陶瓷般,裂出一道道曲折的伤口, 那些伤口上覆盖着一层暗红的血液, 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了一个血人。 即便如此, 余闲还是从男人熟悉的五官辨认出, 他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白鸟。 可是, 白鸟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她看向手机上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上面清楚地显示为——五天前。 艾森见她看完后沉默不语, 也没作多想, 只当她是被照片上的男人这幅模样给吓到了。 他看向另外两名同伴问道:“今天留守基地大门的是谁?” M.E.G.在level 23建立的基地里, 目前人口仅仅有32人, 这是一座小型基地,目前除了固定的32位M.E.G.成员外,还有五名获救的流浪者。 他们的人员急缺,一般会分成好几个小队在level 23探索并救援,基地里只留下一位华国的医生,以及六名装备齐全的看守者。 刚刚用无线电对讲机和他通话的, 就是那名留守在基地照顾伤员的华国女医生。 其中一位同伴说了好几个人名, 然后用英文道:“这几位兄弟都是厉害的,不可能放任伤员从他们面前跑出去。” 艾森摇了摇头, 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他示意余闲和另外两名同伴加快速度,他们需要尽快赶回基地了解情况。 余闲能听懂他们刚刚的交流,她跟在艾森身后走着,微垂着脑袋沉默地思考。 不知道为什么,白鸟没死,并且还来到了level 23,然后又被这一层级的M.E.G.成员救回了基地。 根据他们的对话可以猜测到,白鸟应该是醒来后,趁着华国女医生不注意时,从基地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但是他的伤势那么严重,是怎么做到从几名看守基地大门的人眼皮底下离开的呢? 余闲对于白鸟还活着这件事有着诸多疑惑,结合之前在level 8岩洞系统层级里艾登所说过的话,以及那份原本应该寄给白鸟的实验记录,还有妈妈手机里白鸟的照片…… 她一层层地做着分析,至少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白鸟一定不是普通人类,因为他哪怕死了,都能再次活过来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而在后室里,如果一个人形生物不是普通的人类,那就只剩下实体这一种可能。 如果白鸟是实体,那就能解释哥哥为什么会想要将那份实验记录寄给白鸟了。 因为他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余景之所以会将爸妈的这份实验记录寄给白鸟,就是想要提醒他——他真正的身份。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哥哥与白鸟在level 11分开,也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份实验记录的,但她能确定的是,目前她所前进的方向,是一条通往真相的、无限接近于哥哥的道路。 只要她不断前进下去,总有一天能找到真相。 她跟着那三名外国男人回到了M.E.G.基地,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他们对于回到基地的路十分熟悉,在接近基地时,还遇到了其他同样返回基地的M.E.G.成员。 这些人皆来自不同的国家,但现在却聚集在了一起,用微弱的力量为来到后室的每一位流浪者提供帮助。 她不由想到,其实人类也没有那么脆弱,即便是在后室,也不会因为极度危险的环境而面临灭绝的境地。 走在探索后室最前面的人,会在死后留下宝贵的信息和资源给后来的人,而在他们身后的人,也会继续追随前人的脚步,同时不忘帮助其他陷入危险的流浪者。 后室里的流浪者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存活,却也从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余闲正想着,抬眸便与一名身穿纯白色制服的华国女人对上了目光。 她鼻尖闻到了一股中药的苦味,对方对着她笑了笑,抬手示意她跟着进去。 这座基地其实不像是一座基地,更像是一个由无数棵树木组成的洞穴,她走进去,看到了一些简陋的木质桌椅、一些存放在木质柜子里面的中草药,以及几台看起来十分老旧的仪器。 几名受伤的流浪者就躺在基地最里面的吊床上,这里的床由一张弹性极好的布与吊在两棵树中间的绳子组成,空气中混合着一股草药和血腥的味道。 华国女人带着她往里走,并自我介绍:“我叫李华,在后室已经呆了三年了,在前厅时曾是一名中医。” 余闲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跟随她的指示躺在一张吊床上。 她将衣服掀起来给女人检查身体,她的身上有多处擦伤,因为之前从高空摔落下来的缘故,许多地方的皮肤已经呈现出大块泛红的紫色。 李华一边为她治疗伤口,一边以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白鸟?” 闻言,余闲瞬间绷紧了身体,她几乎要从床上坐起来。 李华按住了她,脸上的笑容不甚真切,这里的灯光不够明亮,除了从洞穴顶部照射进来的微弱自然光以外,就只剩下大型台灯散发的光亮。 发电机运作的嗡鸣声从远处传来,角落里还有几桶柴油,整个基地简陋得如同一个原始人居住的部落。 她竭力想要去看李华脸上的笑容,她不知道那笑容到底是为了安抚她,还是别的什么,但只要一提及与白鸟以及余景有关的事,她便会陷入一种不安的情绪中。 李华的声音很轻柔:“别乱动,这个药水所剩不多了,我不想全浪费在你身上。” “你也别紧张,”女人用冰凉的棉签为她处理着淤伤:“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首华国的古诗,正巧的是,前几天也有一位叫白鸟的人来到这里……” 余闲听着她轻声念出那首诗—— “青林无限意,白鸟有余闲。”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记忆如同被翻新的泥土,将那些沉眠在泥土下的昆虫以一种粗暴的方式唤醒。 她想起来了,曾经……曾经父母也同样打趣过她的名字,只是那时她的年纪还太小,听完后就将他们的打趣抛之脑后了。 青林无限意,白鸟有余闲。* 他们告诉她,如果他们能收养一个孩子,就打算给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取名为白鸟,最好还能是个男孩。 因为母亲喜欢这首诗,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是参考了这首诗而来。 想到这里,一阵强烈的恐惧蔓延上她的心头,余闲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在她将这段过往的记忆翻找出来后,又结合现在的处境,她有一种恍然大悟之中又细思极恐的感觉。 她甚至不敢去深想,在情绪失控的边缘竭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加速跳动的心脏和被她刻意控制的呼吸混合在一起,让她有种缺氧的眩晕感。 “你怎么了?”李华的声音漂浮在她耳边:“哪里还不舒服吗?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余闲用力摇着头,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扭曲。 那些涂抹在她身上的药水已经开始发挥效用,冰凉的微风吹过皮肤表面,一阵刺痛伴随着寒冷浸入伤口之中,她在痛意的刺激下思维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明。 白鸟不可能是爸妈收养的孩子。 因为她的父母根本达不到□□的条件和标准,她记得收养人必须得无子女或者是只有一名子女。 而她加上余景在这个家庭里已经是两位子女了。 但他的名字…… 余闲很想知道,白鸟与她的父母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张在妈妈手机里拍摄的白鸟的照片,又为什么过了五年长相都没有一点变化。 她躺在吊床上,双目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耳边却隐约传来李华的声音。 那名华国医生在为她处理完伤势后,转而和带她回到基地的艾森几人说话,因为基地里的空间并不隔音,她仔细去听,还是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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