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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了个心眼，打开车门，刚迈出脚准备下车，顿时从超市门口就冲出两个全副武装的人，猛地扑过来。 他们手上拿着从超市货架上掰下来的铁架子，“把你所有的物资全都交出来，才能进去超市！！”颇有顾止不交出物资，就要狠揍他一顿的样子。 顾止瞧着他们裹着头顶的白色湿布，还有水用来防热，这可不像是缺水的样子。顾止举起双手，投降道：“我进超市就是休息一下，等晚上就走了，不会占用超市里的东西。” 超市只是一个短暂的休息处，离居民区近，而且大家都知道这里物资充足。一旦到了后期，这里很容易被顶上。顾止觉得还是去郊区的冷库比较好，不仅存放了一定的冻货，温度也比市区里低。 那两个人小声交谈了一下，喊道：“那也得交物资！你小子给我老实点！” 他们冲过来搜顾止的身，顾止一副很配合的模样。反正他的吃的喝的都放在了系统背包里，能搜出来的最多也不过是车上放着的几瓶矿泉水。 而那两人在确定了顾止身上只有三瓶水后，才把顾止放进了超市。 一走进超市，顾止才感觉到那闷热的感觉好了一些。虽说没有开空调，可是因为空间大，有遮阳，所以比外面太阳直晒要好一点。 只不过让顾止吃惊的是，这座商超足足有两层，第一层是超市，第二层有一些饭店、面包店、服装店……但是所有的人都坐在一楼的地板中央，一脸颓废，看着就毫无生气。 货架上的东西标价被划掉，打上了新的价格。 本来标着3.5的矿泉水，已经涨到了19.9一瓶。 水果货架上，十几块一斤的苹果已经涨到了50多，就这还被抢得差不多了。而那些没被买走的水果，在高温下已经皱皱巴巴，失去了水分，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有一些货架已经倒在了地上。地上还有被踩爆的零食袋，没来得及打扫的膨化食品撒了一地；空掉的水瓶随意丢弃在角落，白色地板上残存着干涸掉的饮料痕迹。 光看这场景，顾止就能猜到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估计刚开始是温度飙升，超市里的东西供不应求开始涨价。而后全城停电，不少人趁乱逃单，甚至搞起了零元购。 不过……这么大的超市会有仓库区的，背地里估计还有很多余量。 顾止刚想往前走，却被身后裹着白色湿布的人猛地一推，将他推向了坐在地上的那群人中间。 顾止扭过头，那人趾高气扬地瞅着他，“你就坐在这，不许乱走。等到下午五点钟，你必须得离开超市！” 顾止皱起眉：“五点太阳还太大。三瓶水起码得让我待到下午七点左右。”这两个人看着都不像玩家，反而像是一些之前就是一伙的小混混。现在才刚进入末日没几天，秩序还未完全破坏，他们虽然有贼心，但是没有贼胆，所以顾止倒还真不怕他们。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见顾止态度坚决，那两个小混混说道：“行，七点钟是我们晚饭时间。食物有限，只给你地方休息，那时候你就得走，不能要吃的。” 顾止点点头同意了，那两个人继续放心地守在了门口。 顾止看着地板上这些表情麻木的人，他们大约有十几个，有男有女，都是面色难看，嘴唇干到起皮。 他们见进来的只是一个年轻男人，表情上并没有什么改变。顾止观察了一下，走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边，坐下。 中年男人独自坐得离他们那群人远一些，看起来是个白领。 见那两人守在了门口，顾止旁边的中年男人小声地问他：“小伙子，你这交了啥东西进来的啊？” “两瓶水。”顾止问道，“这超市这么大，东西那么多，怎么你们都坐在这里？” 中年男人姓周，顾止便直接喊他周哥。 周哥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是不满，“别说了，我这是看走眼了。我也以为这超市是个好地方，进来之后可以随意找东西，吃东西，才特意交了物资进来的。” “可没想到，这超市早被一群小混混当作根据地了，就等着我们上钩了。进来超市的人每天只能得到一定量的食物和水。要不是这里不算热，他妈的我还不如在家里呆着呢。” 见顾止还是疑惑，周哥便示意顾止抬头看周围的第二层，上面那层看着空无一人。 周哥：“其实那些人可不止门口那两人，上面还有一些人守着，就是防止有人偷偷地去拿物资。很多物资都被转移到二楼了。” “而且进来容易，走可就难了。好多人没带东西，特意开车来超市的，为了进超市，可是把汽车里的汽油都交出来了。”周哥：“反正你能看见的那些街边的那些车子，油都被他们给拿光了。” 汽油……顾止正愁车可能不够油开到冷库呢。他小声地问中年男人，这些人把汽油都藏在哪里了。 周哥愣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顾止想干什么。他的脸憋得通红，“小兄弟，你这是开车来的？我如果告诉你汽油的地方，你能捎上我一程吗？” 顾止瞥了他一眼，“你要去哪？” “我妹妹一家住在外环，自建了栋小别墅，我想去找他们。他们那自己种着菜，家旁边还有个湖，我觉得在他们那边比在这超市好。” 一问地址，周哥的妹妹家离冷库不远。顾止刚好顺路，便答应了。 在超市一楼卫生间的附近，有一个小储藏室。周哥看见过，上缴的汽油都被那群人给拖进了储藏室里。 而且那里同样有人看守着，主要就是负责卫生间和储藏室那一片的。看守的人叫阿虎，个子矮矮的，但是长得很敦实，一看身手就不错。 中年男人小声地将卫生间和储藏室的布局给顾止讲了一遍，顾止听到卫生间和储藏室距离就那么一点，而卫生间刚好有一个窗子联通着外面，顿时就想到一出办法。 在这里，虽然也不算什么好地方，可有人看着，大家不会乱来，趁着现在大家都昏昏欲睡，所以顾止也终于神经放松了一点，眯眼休息了好一会。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顾止站起身。 他刚站起来，门口那两个头上包着白布的小混混视线顿时就转了过来，“你干什么？” 顾止：“我上个厕所。这里厕所在哪？” 小混混指了指一楼的角落。 顾止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慢慢地走过去。 这地形和周哥说的差不多，在去往厕所的路上，有一个小房间，大约只有十平米，凑近可以闻见汽油的味道。而这里刚好是二楼的盲区。 房间门没有锁，而是微微敞开。一是通风，好让房间里没那么热，二是散散汽油的味道。 顾止寻思着，这些人可真是够虎的，把汽油都堆在这一个小地方，就不怕哪个胆大的，一把火给烧了？ 透过门缝，顾止可以看见一个小个子正躺在摇椅上打盹，估计就是周哥说的阿虎吧。 顾止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就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味道十分难闻，因为缺水，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化粪池。顾止面色不改地扫视了一圈，确定整个卫生间里没有被那群小混混装上摄像头后，才将目光移向了墙边的那个窗户。 窗户在墙壁的中上方，大小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可能是为了防热，现在那个玻璃窗户上贴满了报纸。 顾止将情况扫视了一圈后，便朝着外面大喊道：“厕所里没纸啊！有没有人送纸啊！” 外面没人搭理。 顾止又提高音量，大喊了一遍，这次外面终于有动静了。 顾止听见外面有人在嬉笑着让最近的阿虎送纸进去，听声音应该是门口那两个看门的小混混。 阿虎大声喊道：“知道啦！里面臭死了，找个人进去送不就得了。”喊完，就是一些嘟嘟囔囔的骂人的话。 顾止听见有脚步声朝着卫生间过来，便连忙进了隔间。 不一会儿，他便听见周哥的声音，“给你送纸来了。” 顾止打开隔间门，接过周哥手里的纸，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周哥心领神会，送完纸便出去了。这正是他们商量出的对策中的一环。 周哥刚回到大厅坐定没多久，顾止便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往他旁边一坐。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七点钟，该发晚饭的时候了。那两个小混混招呼着和阿虎一起，去超市二楼拿吃的。 储藏室的门是关上的，里面响起阿虎不耐烦的声音，“知道啦！” 负责看守的那两个小混混估计阿虎才刚睡午觉醒，便也没等他，干脆边骂边上了楼。 等他们两个拿完吃的下来，顾止已经自己离开超市了。 两个小混混边给一楼大厅的人发食物，边在唠着嗑，“那小子还挺识趣的，不用我们撵。” “是啊，可惜不能看到他发现车没油了的表情呢。”两个人憋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趁着顾止在大厅昏昏欲睡的时候，早就偷偷地把顾止车上的汽油给拿走了。顾止车上的油虽然不多，可到底还能开个二三十公里。这油一被偷，也就只能开个十公里了。 这十公里距离一开完，就算顾止发现是他们捣的鬼，也没办法再回来找他们算账了。 分着分着，食物都快分完了，也不见阿虎出来。 小混混A不耐烦道：“烦死了，每天在房间里睡大觉，就我们两个人累死了。” 小混混B瞅了眼二楼，压低声音：“何止阿虎，楼上那些看物资的不也是？依我看啊，当时咱俩就不应该直接把看门的活给接下来，就应该岗位轮着来！” 见那两个人开始聊起天来，周哥拿着自己分到的食物，去上厕所了。 他径直走到卫生间的最后一个隔间，打开抽水马桶的水箱盖。 抽水马桶水箱里的水早就蒸发没有了，水箱里躺着顾止放在那里的一把小刀和绳子。 周哥动作迅速地踩着马桶，双手撑上了隔间墙板，直接坐在了隔间门板上，现在他和卫生间的玻璃窗在同一高度了。 周哥按着顾止教的，用小刀迅速地将窗户玻璃给卸了下来，从窗户那逃了出去。 窗户外，顾止正在那里等着他。 周哥蹦下窗台，按照惯性往前一滚，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夜幕中，小破车朝着既定的路线往前行驶。 饶是在上市公司干了十几年的周哥都没有想到，他觉得如此困难的逃脱计划竟如此顺利。周哥脑子里全是问号，之前是因为还在超市，不好问。 现在一逃出来，周哥马上就开口问道：“那么多汽油，你都拿走啦？你放到哪里去的呀？” 顾止自然是把汽油都放进了自己的空间背包里，他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回答道：“拿了一部分，够我们用的了。从厕所窗户那里转移到外面去了，反正现在也没人经过，他们也不会想着查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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