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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鱼闻言又拆了一包压缩饼干，一块一块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咽下。 林泠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尽管她不懂人类的情绪与心理活动，可现在余鱼的行为明显反常。 余鱼在吃食上向来不敷衍，大多数时候她会不嫌麻烦地用电磁炉和电饭煲做家常菜，还能从菜地里摘自种新鲜蔬菜。 有时候心情好，会奖励自己一份炖猪蹄之类的大餐，有时候实在太累或者忙不过来，退而求其次吃点仓库里的熟食。 截至目前，今天是余鱼第一次吃非熟食的食物做正餐。 林泠扫一眼余鱼的实时数据，一切皆是正常范围内的波动，数据库里检索压缩饼干，迅速闪过压缩饼干的说明，以及余鱼喂余悦吃压缩饼干的画面。 她暂时将余鱼的反常行为归咎为可能是口味改变，决定继续观察。 接下来的几天，余鱼吃了一次盖浇饭结果剩了大半，其余时候全吃压缩饼干，其余行为和往常没有其余区别。 林泠认为余鱼的改变是因为口味变了，仅仅是发现了新喜欢的食物，对此停止观察。 过了两天，林泠监测到余鱼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说：“可以出去了。” 余鱼做了一个装水果刀的小包贴身系在腰上，抬手就能抽出来，拎起钢管和用得上的日常工具，大步朝山上走。 路过埋余悦的地方时，她发现周围一圈土地黑红黑红的，附近野草似乎长得比旁边的更快，根部染上斑斑点点的黑色。 不对劲。 余鱼蹲下身观察，同时脑海里传来林泠的声音。 【植物污染度8%，建议尽快清理。】 【焚烧后不会继续污染吗？】 【焚烧后，这些植物不会持续性被污染，亦不会扩散污染。】 余鱼不敢直接触碰这些被污染的东西，回去拿锄头，小心翼翼地避开直接触碰草的叶子，直接锄在地里，把根系一起掀起，才算弄完一株。 等把周围一圈儿植物完全清除，锄头已经变得黝黑，显然不能继续正常使用。好在仓库里还有备用农具，暂时不用担心。 余鱼接着在被污染的土地外圈用树枝做了标志，把锄头藏到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最后走到很远的地方将被感染的植物焚烧销毁。 丧尸病毒比想象中更难搞，简直无孔不入，仿佛除了焚烧，它不怕任何形式的消灭。 余鱼心中仍旧有疑惑，焚烧真的能消灭丧尸病毒吗？ 【你后悔吗？】 林泠突如其来的提问，叫余鱼愣了一秒，稍后反应过来问的是：带回余悦后惹来这些麻烦后不后悔。 虽然带回余悦，付出的代价要比想象中更多一点，丧尸病毒很难处理、因为第一次杀丧尸，自己吃不下带有红色的食物。 最主要的是没能救回她，仅仅让她变成丧尸前吃了小半包压缩饼干，最后孤零零的被绑在椅子上变异成丧尸。 在余悦结束生命前，也许是害怕发出声音吵醒余鱼，也许是不想像外婆变成丧尸后咬人一样会咬余鱼，所以余悦死死咬住嘴唇。 余鱼看见余悦唇边密密麻麻的伤疤时，也闪过一丝念头，是不是自己不该带余悦回来？ 这样，余悦就不用在变成丧尸时，还要承担额外的痛苦。 可她忘不了，喂余悦吃饼干时，小脸上幸福洋溢的笑容，高兴地说：“我从来没吃过饼干，原来味道是这样的！谢谢姐姐！” 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把余悦带走。 【不后悔。】 林泠隐隐从余鱼刚才的数据波动中，读懂了一些东西，一些专属于人类的东西。最后，她冷静淡然地提醒道。 【该出发了。】 * 山顶上的人家不多，正因如此，他们种的番薯叶经常被林中野猪祸害，碍于法律法规，不能狩猎，野猪更加猖獗，叫人烦忧。 因此余鱼自小没怎么上去，隐约听奶奶说上面有六七户人家，具体是哪些人她早已没有印象，想来不会轻易碰见。 人烟稀少，也无人管理，野草长了近一米高，荒芜的杂草堆叠在一起，挡住山路的原貌，不知道草丛下是土地，还是空的。 余鱼走得愈发小心，不时用钢管往草里探，确认是地面后才踩上去。 山上人烟稀少，她沿途没碰见任何人，也没发现明显的生活痕迹。 一路上碰见不少能吃的野菜，如蕨菜、野葱、水芹菜、蒲公英、茼蒿、野笋、香椿等等，余鱼照单全收，还拔了两株薄荷拿回去种起来。 仓库app里的物资收集度悄然变成875/900。 比得上之前购买一大堆日常生活用品和熟食的收集度。 余鱼推测，同时兼具两个功能的物资是只有一个功能的物资收集度的两倍，手上挖野菜的动作更加迅速。 自小就生活在农村的她，干起来得心应手，没多久，手机忽而震动了一下。 【叮咚！收集物资达到900，获得仓库*1，请查收激活！】 有过一次经验的余鱼直接看仓库app右上角。 【仓库数量：2（已激活） 仓库面积：200平方米（已激活） 收集物资：901/2100】 收获还不错。 余鱼继续朝山上走，想试试看能不能碰见野鸡、野兔一类的小动物，捉起来养殖或者吃。 沿途野菜不少，却没碰见任何小动物，就当她准备下山，明天再继续时，视线里突然闯入一丁点儿明亮的黄色。 是一片种满油菜花的土地。 有人在这里耕种。 这是余鱼的第一个念头。 她要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这是余鱼的第二个念头。
第11章 丧尸末世11 余鱼低头检查自己的形象。 头发胡乱扎了个马尾，衣服被路上野草弄脏兮兮，一块灰、一块黄，鞋子沾满了泥土。 很符合独自一人勉强生活的狼狈形象。 【林泠，地图。】 油菜花地往 前走500米，有一个分叉路口，岔路口旁边立着一栋土墙房子，屋顶用青黑瓦片铺成，石柱抵在院中，院前修了一个石头洗衣台，石盆里装的水带有些许浑浊。 村里很多人家喜欢在屋门口放这么一个盆装水洗手，长时间不换。 余鱼无法凭此分辨屋内是否有人居住。 只好走得更近，伸手敲门。 沉重的脚步声靠近，门后是一个眼神浑浊、弯腰驼背的老婆婆。 “谁啊？” 声音沙哑又低沉，像含了痰在喉咙里。 余鱼没想到居然认识：“王婆婆，我是山腰余家的老大，去年回家帮我奶奶办丧事我们见过！” 丧事上她和同村人简单打了照面，但人实在是太多，记不清他们每个人住哪里，没想到王婆婆竟然住在山上。 “是余家婆子的小鱼？”王婆婆慢慢走出来，取下墙上挂的帕子擦干净小木凳，“快坐！听说你去外面大城市，怎么回来了？是给你奶奶挂坟吗？” 余鱼面上不露分毫：“对，刚挂完上来。奶奶最近一个人在家？夜里野猪还像以前来得勤么？” “最近野猪来得可勤了——我经常半夜听见外面砰砰砰的撞门声！”王婆婆说得慢，又重复了一遍，“野猪来得可勤啰。幸好我家来福厉害，每次能能将它们吓跑！” 狗？吓走野猪？ 余鱼隐约记起，上次见王婆婆身边好像确实跟了条土黄色的小狗。她记得狗将将到王婆婆的小腿肚，怎么也不像能吓退野猪。 “来福可真厉害！它今天出去玩了？来的时候没见着。” 王婆婆有些羞愧：“还不是怪我太穷了，买不起肉给来福吃，它就每天去山上捕猎，自己抓点野鸡、野兔吃。” 【检测到不稳定因素靠近，宿主注意安全。】 余鱼心头一紧，放了两把野菜在桌面上，笑呵呵地抓住王婆婆的手：“婆婆，我上山搞的野菜放了两把在桌上，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 “来，我扶您进去。” “没事、没事，我再在外面坐会儿。”王婆婆拒绝了余鱼的好意，“算着时间，来福快要回来了。我每天都在外面坐着等它。” 余鱼一时进退两难。 “来福！来福——” 【不稳定因素已抵达。】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以及一声犬吠自身后传来。 余鱼转身望向来者，印证自己大胆的猜测。 一只半米高的大狗奔腾而来，脚下扬起黄色尘土，黑溜溜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余鱼，警告她不要做出危险的举动。 “来福，快过来。” 王婆婆一招手，大狗立马变得温顺乖巧，“嗷呜”一声躺在王婆婆脚边。 “一年不见，来福都长这么大了？” 余鱼的目光黏在来福身上，身上皮肤被黄色狗毛遮住，看不出和普通狗的区别。 王婆婆含糊着应了一声：“是啊。小鱼要走了吗？” “诶，王婆婆再见！” 余鱼能感受到身后灼热敏锐的视线，直到远离王婆婆的房子。 【动物也开始变异了。留给人类的生存空间还有多少呢？】 【根据不完全统计，目前觉醒异能的人占总数的12.2%，动物变异占3.7%，植物变异4.5%。总体而言，人类更占优势。】 林泠的话语并没给余鱼带来安慰，因为人类自相残杀的概率，比动物植物高多了。 …… 回到家，余鱼先把薄荷种到院子里，挨个儿为蔬菜浇水，然后放水到水缸里储存，直到异能耗尽才停下来。 每次异能用尽，明显感觉到异能增强。 如果说刚觉醒时异能是装在小酒杯里的水，现在已经变成500ml矿泉水瓶里的水。 余鱼满足地看着地里绿油油的菜，用异能浇水的蔬菜比普通蔬菜更美味，吃了也更耐饿。 那变异动物吃起来，是不是会比普通动物更耐饿呢？ 晚饭做了一荤一素，余鱼缓慢地吃了大半，剩下的一点准备明早的早餐。 林泠注意到加下来的几天，余鱼没有吃压缩饼干，而是正常做饭，或者吃仓库里的熟食。 联想到之前的变故，她后知后觉地想清楚余鱼为何前两天吃压缩饼干，搜索了几个靠谱的心里疏导视频。 【我发了一些视频到你手机和平板，空余时间记得观看。】 【好。】 林泠经常发送有用教程视频，余鱼立马答应，准备晚上吃饭时观看。 【因为各个地方逐步断电，大不多地方网络信号逐渐减弱，估计再过一个月，仅有1%的人能上网。届时网络上的信息不一定精准，需要仔细甄别。】 【我记住了。】 【山下丧尸数量骤增，宿主注意安全。】 【好。】 余鱼瞬间感到巨大的压力，好在山上的情况她摸得差不多，暂时比较安全，勉强算作另一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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