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勇子?万一他真和城堡主人单挑,我们岂不是也遭殃?” 千千终于掩饰不住慌张,拉住祁亚谋划:“我找不到我的队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祁亚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别慌。” 分明什么表示都没有,但千千莫名被安抚了,她安静地看着祁亚,等待她下一步规划。 “再废物也是一个玩家,不至于为了一个连手都没摸过的npc去杀boss。”祁亚扶额说:“除非他真的疯了。而且男爵是向安琪下跪,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但勇子真的疯了。 祁亚和千千刚回客厅,就见勇子满目猩红地走下楼梯,右手拖着满头是血的男爵。 “我操……”千千吓得捂住嘴巴,赶紧往祁亚身后躲。 可城堡主人已然被勇子打得哀叫连连,只剩半口气苟延残喘。 “我让你欺负安琪!” “你这老畜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勇子兀自将男爵拖到客厅丢下,衣衫不整的男人几乎咽气。他狠狠踹了一脚男爵的头,还觉不够,转身冲进厨房找出一把砍肉刀。 一刀正对胸口,二刀人头落地。 “老子今天不杀了你就是孬种!你欺负安琪欺负得爽吗?你也敢碰她!老子要你死!” 千千哪见过这场面,躲到祁亚身后瑟瑟发抖。 祁亚捂住她和阿墨的眼睛,不远处的勇子一边砍一边笑,犹若封魔。 他带着一身鲜血去找安琪,笑容灿烂得近乎狰狞:“安琪,那老畜生给我杀了!你跟我逃吧!” “你、你不要过来!” 安琪头发凌乱,害怕地捂住肩头,无助地往后逃,“不要过来,别碰我!” “行,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知道是我救了你就好。” 勇子释然般放下长刀,去那团血肉模糊的男爵尸体上摸索。 他找到那串钥匙,炫耀似的在祁亚面前晃了晃:“妹子,你真当这一声勇哥是让你白叫的?” 勇子走到城堡大门,钥匙插入旋转,开门时明亮的阳光几乎将他吞没。 他回头时笑容染血,极其讥讽,“两个没用的女人,一个病死鬼,老子懒得和你们装。” 勇子将钥匙拿在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折断丢弃,离去时重重地关上门。 嘭的一声闷响,千千腿一软坐在地上。 “完了,我就说他是装的!”千千忍不住地哭,“怎么办,钥匙被折了,我们逃不出去了!这游戏是不限时的,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 祁亚的手已然覆上耳坠,但眼角余光发现安琪竟然收起地上沾血的刀,步伐平缓地往厨房走。 “你不害怕吗?”祁亚接近安琪询问:“主人死了,你不走吗?” 安琪吸了吸鼻子,泪光盈盈的眸子格外坚定,她冲祁亚行礼说:“我是这座城堡的女佣,伺候主人和客人是我的工作。哪有将客人们独自留在城堡的道理?” 说完,敬业的女佣取了水桶和抹布,将待客厅的尸体清理干净。 安琪发现阿墨病症严重,找来一瓶药水说:“这是伤寒药,希望能帮到您。” “谢谢,但不用了。”阿墨发现安琪身上的香味更重了,咳嗽着拒绝:“我躺一会儿就好,多谢关心。” “病情再拖下去可就糟糕了!” 安琪担忧不已,片刻后,她去杂物间找出一把钥匙,交给阿墨说:“镇上的神父很擅长治病,您可以去找他治疗。” 已然面如死灰的千千立刻站起,抢过那枚钥匙不放。 和勇子之前开门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我还要为大家准备晚餐,就先告辞了。”安琪鞠躬离开,待客厅只剩下一片死寂。 千千颤抖不止,仿佛在做生死抉择:“走吗?” “我不走。”祁亚仍在思索安琪的作用,“我的队友还没找到,我不会走的。” “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死了!”千千几乎崩溃了,“开场到现在我们见了多少尸体?说不定有一具就是我们的队友!勇子已经走了,我们留下来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祁亚面容平淡,拒人千里。 千千只觉面前的女孩遥不可及,眼中似乎有怜悯,并不给她,而是给她的队友。 “我们队友肯定也不希望我们白白送死!我不能让他白死了!”千千深吸一口气,显然说服了自己,径自走向城堡大门。 那背影何其绝情。祁亚看得眼睛生疼。 “等等!你就这么走了,万一你队友还活着呢!”祁亚不会阻挡别人求生,但终究意难平:“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什么表示都没有吗?” “可我不想死!”千千哭着丢出一枚小钥匙,是夹在血书里,一直没用的那枚。 大门再度打开,阳光依旧灿烂。 千千几乎是逃离这座诡异的古堡,甚至不愿回头多看一眼。她没有扭断大门钥匙,而是在关门前最后一刻丢了回来。 沉重的门再次关闭,祁亚顺着阿墨的目光,将两枚钥匙捡回来。 “你要走吗?”祁亚极其郑重地将大门钥匙放在阿墨掌心,“你也要放弃你的队友么?” 可阿墨只是浅浅笑了下,他将钥匙推回给祁亚。 祁亚没接。 他欲言又止,努力撑起身说:“你还想去哪里找线索?我陪你。” 祁亚又去了最初的书房,那具尸体不见了,地毯上的血渍也消失得干净。 她去主人的卧室,依稀可见不久前的旖旎,但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暮色黄昏时,祁亚去陈列室,拿起黎的扇子。 阿墨轻拍她的肩膀安慰:“我知道你不想放弃你的队友,但千千说的没错,我们没必要送死。你真的不走吗?” “你不也没走么。”祁亚将扇子收起说:“你这样的病号都在拼尽全力,我更没有理由放弃队友。” “我是在陪你。” 阿墨背着夕阳,笑容浅淡得近乎虚幻:“我的队友早就死了,书房的血书是他写的,他姓钱,暗号就是人民币。” “但书房那具尸体不是他。他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同门师弟,我虽然病了,脑子还是很清楚的。”阿墨强忍悲伤,指向那个类似外星人的标本罐子:“儿时我陪他练剑,没轻重削了他一截小指。看到这我才知道,又有一个师弟为了救我丢了命。” 祁亚震惊不已:“你为什么不立刻说?” “说不定你们的队友没死,我怕说出来制造恐慌。”阿墨抱歉道:“而且我说了,你也不会放弃队友。现在只剩你,我必须对你坦白,我不想看你白白送死。如果你不走,你可能会一直留在游戏里,直到精神彻底崩溃。” “我自有分寸。” 祁亚扶住阿墨的臂膀,“你想走了吗?我送你。” “你真不走?” “真不走。”祁亚极其坚定,“我有我自己的目标。” 祁亚亲自送阿墨出大门,与他挥了挥手。 但阿墨没有走远,他同最后一缕阳光一同消散,仿佛融入夜色的幽灵。 祁亚没空管别人了,她独自走在空旷幽暗的城堡,只想立刻找到黎。 “您的朋友们都走了吗?” 安琪换了一身新的女佣装,款式更加性感。她笑容甜美地招呼祁亚:“晚餐准备好了,请您用餐。” “厨房不是没有剩余了吗?” 祁亚盯着那一碗肉汤,忍不住地反胃:“还是你出去采购了?” “是镇上祭典送来的兔肉。您没有去参加真是太可惜了,每年小镇都要杀死恶魔,祝福众人。” 安琪替祁亚拉开餐椅,她的手腕白皙,肌肤丰盈,哪还有中午被殴打的伤口。 祁亚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份肉汤。 但安琪没有吃,只是静静站在她的身边等候命令。 “安琪,你来城堡多久了?”祁亚有一种极其可怕的猜想。 “从我出生时就在城堡侍奉了。”安琪低头恭敬道:“主人对我一直很满意。” 祁亚舀起一勺肉汤,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碎肉发黑,但不是腐坏长毛,而是肉上印着刺身。 祁亚不停搅动,将肉块按图案的顺序排列组合,依稀拼出一只黑豹脑袋。 这根本不是兔子肉。 这是勇子的大花臂。
第14章 第二场结束 “不合您的口味吗?” 安琪缓步走近,声音娇酥轻软,委屈而执拗:“神父杀死恶魔,众人吃下血肉,这样才会得到恩赐解脱。千年来都是如此,从未改变。” 安琪说得泫然欲泣,没有人能不心疼她。 可她身上的那股香味实在太刺鼻了。 祁亚不适地放下勺子,安琪低咽一声。 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声音极其压抑:“抱歉,我立刻给您做新的食物。” “不用了,我是一个素食主义者。”祁亚冷漠说。 安琪喜出望外地抬起头,笑容兴奋:“素食主义?这可太棒了,您一定是无罪且纯洁的人。” 祁亚抿唇不答。安琪也不纠缠,立刻收拾桌上的餐食。 “您的客房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二楼左手边第二间。” 安琪搅动着肉汤,表情如同碗中碎肉般模糊难辨:“明天早餐想吃什么呢?您想吃什么都可以。” ——可厨房什么都没有。 只可能是……游戏根本到不了明天早上。 时间所剩无几,祁亚心跳加快,需要冷静片刻来解谜。 但祁亚更好奇安琪会把另一份餐食拿到哪里,停在餐厅外悄悄看。 只见安琪拿起祁亚用过的勺,满满当当的一勺肉块送进嘴里,咀嚼品尝,咽下时皱眉说:“这味道太糟糕了,肮脏污秽,真是令人作呕。” 说完,她伸出粉色的舌,迷恋般舔舐那枚勺子。 是祁亚握过的勺柄。 好似珍馐美味般亲吻,张嘴是皓白的牙,一口咬下吞咽。 咔擦——咔擦—— 咕嘟—— “好饿。”少女的声音极其魅惑,“好饿好饿,想吃更多更多……” 祁亚捏紧了手中的两枚钥匙,忽然掌心冰凉。 打开大门的钥匙成了一条漆黑色的小蛇,眼中发红,吐着信子咬了一口她的掌心。 “滚开!” 祁亚摔下小蛇,一脚正对它的七寸。 小蛇化作黑烟飘向厨房,祁亚听见安琪的尖叫声。 痛苦、压抑、愉悦得近乎发狂。 脚下地毯化作血海,楼梯变作白骨堆垒。 每一张油画的面容扭曲,似要挣脱画框般哀嚎挣扎。 救命—— 从魔女手中救救我们——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我们都被骗了! 古堡不断摇晃震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毁灭。 祁亚抚摸自己的耳坠,危难关头扯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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