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第一大山水乐园,山好水好,精神好。】 海报绘制着正是蝉鸣寨特色的竹筒楼,以及一个跳舞的红衣女孩。 这是蝉鸣寨特色。 “他们果然要把这里变成旅游景点。”孟澜说,“搞不好就是强拆,惹出了事。我可知道对付那些钉子户的方法,断水断电放火、对,放火!”她指了指墙上的黑渍。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立刻遭到驱逐。”江策朗从帐篷里掏出两个锅还有酱油瓶,“他们还吃过饭,这碗都没刷干净,长虫子了。” 孟澜看见白蛆蛆蠕动的虫子,吓得跳脚:“你拿走你拿走!” 她可受不了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来爬去,看得她浑身上下哪里都痒。 “我们可以假定他们放火后遭到了屠杀和诅咒。”孟澜说,“还有信息吗?” “给你看看?” “不要!” 在一个深蓝色双肩背,掉出来一个小小的纸片,上面画了一个红五星。 【贾任,老板,村口张家老板娘可以联系】 【工资120/月,月结】 【施工后找】 “贾任?这应该是工人的老板,你那个海报上也有【贾】字的表示,是他们公司没跑了。他活着还是死了,以工人全死了的角度说,老板难辞其咎。”孟澜拿起海报。 中午。 两人前脚刚踏出小院,后脚就闻到了一股肉香。 孟澜脸抽动了一下。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我怎么闻到了炖肉的味道,而且是没放料酒的那种。”孟澜鼻子动了动,味道很淡,融化在空气里几乎分辨不出来,要不是孟澜太饿了,她几乎不会注意到。 江策朗摸摸孟澜的额头:“饿得发晕?我知道太饿会出现幻觉的,走,哥哥给你摘桃子去。” “猴哥,不需要。”孟澜拉着江策朗,疑惑的闻着肉味小心翼翼前进。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昨晚被火烧的房子侧面的小院门口。 孟澜踮起脚又嗅了嗅,像只小狗扒在墙根转了一圈,肯定地说道:“就是这里!” “没有烟。”江策朗说完,脸色一变。 他将孟澜拉到自己身后,先推开门。 这户人家只有一栋小竹楼,而且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院落都是落叶和爬虫,没有人打扫。这样一件无人居住的房屋冒出肉味,有些诡异。 “有人吗?”江策朗敲敲门。 没人回答。 “请问一下有人吗?” 依旧没人回答。 两人推门进入,屋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摇椅,连床铺都没有。孟澜说:“咱们睡觉的屋子床铺也是临时拼凑的,这蝉鸣寨的人不吃饭不睡觉,哪里来的风俗?这可是人类的基本需要,马斯洛金字塔理论的最基础。” “你还没意识到吗?” “什么?” “蝉鸣寨的村民,很有可能不是人。”江策朗回头,定定的看着她,“我们生活在一群皮囊人的寨子里。” “那人呢?总不能这皮囊人是活人蜕下的皮吧,就像知了一样。”孟澜说话途中,慌忙去揪手臂上的皮肤,还好和肌肉连在一起,没有脱落的迹象。 江策朗说:“可能都死了。” 两人在屋内转了一圈,掀开地上铺的草席,一股肉味扑鼻而来。这草席下是一个一米宽的黑洞,黑洞连接一处石楼梯,洞旁边的金属钢板已经被挪走,走廊两边亮着荧绿色的光,像是通往幽冥的黑暗之河。 江策朗开头,孟澜紧随其后。 洞穴很深,几乎有五六米。楼梯连接一处狭长逼仄的走廊。 这里像是装饰华丽的墓地,彩绘壁画,蝉虫蜡烛,布置得比上面要好很多。肉味和白烟从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隔着竹帘子,两人隐约看见一个身影在忙碌。 江策朗停下脚步,咳嗽一声喊道:“周伯!” 那人影明显一怔,掀开竹帘子看见孟澜和江策朗,脸色突变:“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们发现你们了?” “谁?” “那些皮人,那些怪物!”周伯看向身后,在确认只有两人后松了口气,他慌忙走到江策朗面前,焦急确认,“没有人跟来吧。” “没有。” “那就好,那些怪物一般只有晚上才出没。”周伯说。 他的样子比第一次见面时要红润不少,腿脚利索,没有病怏怏的感觉。 周伯又说:“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吃一点!一定是饿坏了,这里吃饭要偷偷的,要不然他们会发现你们是异类的。快进来,快进来!” 周伯灶台内用得是特质木材,只有一点火,烟也不算大,那一锅肉应该炖了少说三个小时,冒着腥臭的棕色沫子,看得人很没食欲。 他从桌上拿了一副碗筷塞到江策朗怀里,“要不要吃,要不要尝尝!” “我们信佛,不杀生。”江策朗说,“阿弥陀佛。” 孟澜:? 周伯笑笑:“信佛好,信佛好,信什么都比信蝉好!” 江策朗将碗筷放到一边,问:“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第89章 89蝉娘出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周伯哀叹一声, 用力捶着大腿:“都是罪过啊,都是罪过啊!你们不该来这里,来了就走不了啊!你别看花叔对你们好, 其实是为了将你们作为肥料啊!” “您能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吗?”孟澜问。 周伯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诉:“我姓周, 是一百里外屯里的, 不是这蝉鸣寨的人。我来这里也不是当帮工的,而是提亲的。” “提亲?”孟澜的语气好像根本就不相信, 这好端端的民俗恐怖任务怎么和提亲有关系了? “对。这蝉鸣寨虽然不怎么通人, 但在十里八乡也算是有名。他们棺材做得好, 纸人糊得好,所以谁家有白事都会来蝉鸣寨找人帮忙。当时, 我爷爷去世,我就找来了。”周伯两眼昏花的靠着墙壁回忆着,“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小女孩,叫做花小娟, 他们家都是做白事的。小姑娘长得好看, 心灵手巧, 我一看就喜欢。”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周伯笑笑,他神情像个腼腆的少年,但他皮肤干瘪,像是个被吸干阳气的中年人。 他见到孟澜疑惑的眼神,将自己脸上的褶皱皮肤揭开一角,露出里面红色的血肉, 那原本的面容应该已经被火焰灼伤融化了。 他也是个年轻人。 “我叫周伯只不过听起来稳妥一点,我今年二十八岁, 嗓子被烟熏哑了, 脸也毁了, 就不给你们看了。我不是那种看上人家小姑娘,老牛吃嫩草的人。”周伯说完,喝了肉汤,继续说。 “我和小娟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我跟她说,等办完白事就来提亲娶她,她特别高兴。我没有食言,三个月后我再次来到蝉鸣寨。但我没想到,蝉鸣寨没有一个人祝福我和小娟。”周伯说到这里,流下浑浊的眼泪。 “蝉鸣寨是个鬼村子!这里的人不外嫁,他们说小娟是蝉娘,蝉娘只能嫁给神,而不是凡人!” 孟澜想起印度或者西藏的神女,看起来道德高尚,几位崇高的人会享受少女的供奉与伺候,所以一旦成为“神女”,要求她们终生未嫁。 花小娟应该在蝉鸣寨扮演着就是这样的角色。 不过此时,孟澜是说不出口都二十一世纪了,这都什么牛鬼蛇神。显然,这里还闭塞落后。 “我跟小娟说一起逃走,离开蝉鸣寨他们再也无法怎么样我们了!”周伯说到这里很激动,“但当天晚上,我们就被村民发现了……他们抓住了我,他们打死了小娟……小娟被按在湖泊那里,捆着绳子被烧死了。他们说这是对神明的不敬!蝉娘是不能嫁人的!” 江策朗认真思忖,没有插话,仿佛安静的置身事外。 “我被困在了屋子里,昏迷了很久。小娟死了,因为我是外乡人,所以他们也打算处决我。” “然而,当天夜里,小娟活过来了。” “其说是活过来,不如说是出现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皮人,就是只有表皮,没有血肉!她用火点燃了整个村庄,一瞬间,整片火海蔓延至中央湖!人、人都死了……所有人……”周伯语气逐渐放缓,他怔怔地搅动着满满一锅肉汤。 “那天晚上,蝉鸣寨的人都死了,小娟唯独留了我一条命。但是,我逃不出去,不管我怎么绕,仍然可以回到蝉鸣寨。就在这个时候,一切都变了……” “我在树林了饿了一周,返回的时候发现火熄灭了,而且寨子里又有人了。是之前这里做白事用的皮人活了过来,他们占据了蝉鸣寨,成为了新的主人。” 昨天宁栎确实提到过在森林中遇见了鬼打墙,所以这里确实是可进不可出。 “花小娟告诉我,人头顶有三火,虽然皮人和活人最大的区别是,一个阴气重,一个阳气多。但有一个东西可以改变,就是玉。我们这里又把它叫做【献玉】,它拥有天然的神性可以吸纳周围的怨气,经常作为祭品摆放于墓中。【献玉】取自献给神明的意思,所以只要将玉含在嘴里,活人与死人无异。” 孟澜眼角抽动。 ——别说了,这些东西我比你熟。 怎么你们的物件还循环使用呢? 献玉,正是在下。 江策朗笑着搓揉她的肩膀。 “于是我含了玉,没有人知道我是活人。”周伯张嘴,里面有一块白色的小玉片,“这样他们就无法伤害我了,会以为我是同类。皮人占据了蝉鸣寨,修复了这里,但没人知道蝉鸣寨发生了什么。” “仍然有路过的人想要停留借宿,它们会很开心的接纳异乡人,然后将他们的阳气吸走,作为滋养自己的土壤。来了很多人,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要么死了,要么变成皮人……花叔,这里的村长就是外乡人,他和朋友们来这里采访,我提醒过他的,但他还是死了,变成了皮人!” 孟澜将娃娃钉的铁片拿出来问:“您认识这个吗?” 周伯惊恐的看了看,突然像被电流击中般扔掉了铁片:“我认识,我认识!小娟就被他们钉了这个,说生生世世都是他们的蝉娘!不能跑啊!不能跑!这玩意会把魂魄封死在身体里。被它杀死就活不了了!” “如果把它插入四肢,虽然人不死,但灵魂也会僵化的!” 周伯的故事讲完了,他情绪激动,手脚都在颤抖。 “我们无法活着出去的,除非,除非再让皮人都死掉,否则我们会被永远的困在这里。小娟是被火烧死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出路。” 他抿着嘴唇,又很快否定了自己所说的话,“但这一切都无法结束,村子里的火是无法燃烧的,我也不敢烧火,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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