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喝。” 阮莓喝多了酒,会非常难受,这个毛病,直到来到无限世界都没有改变。 阮莓拨开希陵的手,说:“现在不喝,以后就可能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 “我曾和赌徒博弈,那次我赢了。尝到了甜头之后,我似乎成了第二个赌徒。如果这一次我输了,我将失去所有。”阮莓一口饮尽杯中的白葡萄酒,她眨着干涩得流不出眼泪的眸子,不住的咳嗽。 希陵不明白阮莓的话,但他无法忍受如此绝望的阮莓:“莓莓!你不该是这样的!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阮莓睁着泛红的眼眶静静的看着他:“我是什么样子?” “莓莓,干净,漂亮,可爱,乐观。你现在,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莓莓……就因为那个叫骆放的人吗?”希陵终于说出了那句藏在他心里很久的话:“先是神明,后来又是骆放——” “莓莓,祂可以,他也可以,为什么偏偏不能是我?” “不是神明!”阮莓十分在意这个,她当即反驳:“我一直、从来,爱的都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我只爱哥哥!” 从阮莓的话语中,希陵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忍着心中的诧异,问:“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想起最近无限世界的某些传闻,又接着说:“神明心中只有大爱,祂无法爱任何一个人,你便杀了祂。然后,等待祂转世,可转世后的神明也不会再是神明啊,你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又为什么要……” 阮莓倏的站起身,她掀翻了那张小桌子,桌上的酒瓶与酒杯摔落在地,里面的液体流了满地,醇香的白葡萄酒气味越发的浓烈。 “我说了,不是。希陵哥哥,收起你毫无根据的猜测。”阮莓平静的,坚定的,告诉希陵:“我明白的告诉你,从来都不是祂。我心中的神明,我告诉你救我于水火的,一直都是哥哥。” 阮莓深呼吸一口气,有些事她已经憋了太久,她需要倾诉:“当年……” 希陵错愕的看着阮莓,当年那久到近乎模糊的记忆,在阮莓的叙述下,曾经的一切再度清晰起来。 作者有话说: 完结倒计时QwQ
第88章 正如阮莓所想的那般,骆放的确利用那块能够掌控时间的怀表,回到了过去,一切都在沿着历史的轨迹发展,一切尽在阮莓的掌控之中。如今骆放身处中世纪的Y国,而她则是在无限世界的祷陵庄园中,等待着她的结局。 骆放手握怀表,他看着怀表上不断倒退的时间,在周身的景象不断的倒退时,他的身体也在渐渐的变得透明。一道明亮的白光灼烧着他的眼睛,令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当他再度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来到了中世纪Y国的祷陵庄园。 他打量着四周,因为他曾去过无限世界的祷陵庄园,所以周围的景象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但他不曾忘记盲徒的话。 盲徒曾对他说:“你在无限世界祷陵庄园中经历的一切,是阮莓想让你看到的,真实世界与之必然会有所出入,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要尝试改变历史。” 改变历史么? 骆放一边想,一边大步上山。 现在正是萧瑟的秋季,山上一片金黄,但跳上还是高高的挂着一轮滚烫的烈阳,热得很。这便和无限世界的祷陵庄园不一样了,在那里,太阳明媚又温暖,每天都是很好的天气。 不过热不热,和骆放没有关系,因为他现在是全身透明的灵魂状态,也感知不到温度。 很快,骆放便走到了祷陵庄园。 骆放并不能很好的控制怀表的时间,所以他并不能确定如今是哪一年,只能等见到阮莓才能确定了,可奇怪的是,骆放找到阮莓的卧室,但那里面却看不出阮莓曾住过的痕迹。 正在这时,骆放忽然听见了女人痛苦的尖叫声,他循声飘过去,飘到了一个装饰精致素雅的房间。房间里挤满了人,年轻的男人守在门外,心急如焚;同样年轻的女人站在男人身边,手边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一岁女童。 骆放看见了年轻的玛门公爵与公爵夫人,隐约猜到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很快,如他所猜想的那样,房间里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又传来了女佣与女医生的尖叫。 骆放直接飘了进去,便见女佣与医生围成了一个圈,圈内的婴儿床上,躺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不远处的床上,躺着脸色惨白的阮云吟。 玛门公爵推门而入,冷声问:“你们在瞎叫什么?” 女佣们战战兢兢的退到一边,女医生低声颤抖着说道:“新生的小姐……拥有一双不详的红色眼睛。” 中世纪的Y国盛行着各种非人生物,且大多都拥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所以渐渐的,美丽的红眸被人们称之为不详,人们视红眸为恶魔的眼睛。 玛门公爵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原本站在门口的公爵夫人,更是直接带着索菲亚离开。 玛门公爵挥了挥手,屋内的佣人与医生立刻快步离开,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玛门公爵、阮云吟、婴儿阮莓,和透明的骆放。 “云吟。”玛门公爵大步走到阮云吟的身边,紧握住她的手。 虚弱的阮云吟面容冷淡,甚至对于刚刚出生的的女儿也漠不关心,她尝试抽出被玛门公爵握在手中的手,但因为太过虚弱,便只能将头偏到一边。 那边,刚出生的婴儿哭啊哭,哭个不停,都没能引起父母的注意。她哭得有些累,声音便轻了下来。 骆放站在她的旁边,俯下身,伸出手,想要帮她擦眼泪:“不哭了……” 小婴儿的眼睛多干净啊,所以她可以看见眼前骆放透明的灵魂。初生的幼崽才不知道什么是灵魂,她只是努力的伸出小手,抓住了眼前男人的一根手指头。 握住了他的手指之后,她终于不再哭泣,而是开始“咯咯”的发出笑声。 骆放惊讶于她能看见自己,更惊讶她可以触碰到他,但看她笑了,他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他的心此刻柔软得一塌糊涂。 被阮云吟无视的玛门公爵走到了女儿的身边,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红眸,微微抬起的小手,似乎是正握着什么一般,而且,她笑得非常开心。 玛门公爵疑惑的望了眼四周,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弯身将她抱起来,打算将它带到阮云吟的旁边。 小小的婴孩没能握住骆放的手指头,而是投入陌生的怀抱,她不安得又开始哭了起来,骆放不得不跟在玛门公爵的身边,努力的逗她开心。 她多好哄呀,立刻又笑了起来。她笑起来时,脸上的一对酒窝格外甜美。 玛门公爵见此,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柔和,他将她放在阮云吟的身边,对阮云吟说:“看我们的女儿笑得多开心,她看起来非常喜欢你。” 阮云吟这才偏过头来,看了小婴儿一眼。她半天都没说话。 玛门公爵柔声说:“给我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 “霉运……她为我带来了霉运。”阮云吟盯着玛门公爵,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希望你永远记得,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了她,我在知道你有妻子的时候,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她,就叫霉霉。” 阮云吟伸出手指,一笔一划的写出那个字。 玛门公爵抓住了她的手,他精通Z国的语言,在阮云吟的手心写下“莓”字:“如你所愿,她的小名就叫莓莓。” 阮云吟冷哼了一声,猛地抽出手,将头偏到一边。 房间里的气氛陷入沉寂,只有不懂事的莓莓被骆放逗得发出开心的笑声。 骆放逗着她,但心中却一沉再沉。他看得出来,莓莓的到来,并不受期许,没有任何人欢迎她。 …… 因为阮云吟对莓莓的不喜,再加上她那双被认为不详的红眸,所以玛门公爵也渐渐的忽视莓莓。所以,小婴儿的日子非常难过,甚至还会常常因为饥饿而哭泣。 时常没有佣人管她,只有骆放,每天都费心费力的为她寻找羊奶与花露,努力的不让她挨饿。 渐渐的,小丫头会翻身了,会坐了,会爬了,甚至,在她喝饱了花露时,还会咿咿呀呀的和他说话。在她七个月大的时候,小丫头学会了他平时逗她时的称呼,奶声奶气的喊:“哥、哥。” 骆放当时就在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一刻了。 一岁的时候,小丫头会跌跌撞撞的走两步路了。很少有人会来看她,骆放便能牵住她的手,耐心的教她走路。 因为形影不离的骆放,她甚至一次都没有摔倒过。 四年的时间转瞬即逝,骆放从一开始的偶尔会想他来到这里的初衷,但看着渐渐长大的小姑娘,他又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见证小姑娘跌跌撞撞的成长。 小小的女孩儿时常喜欢坐在窗台边,她总喜欢问骆放:“哥哥究竟是什么人呢?” “哥哥是保护莓莓的人。” 她却说:“哥哥是庇佑莓莓的神明。” 然后,小姑娘就会将她非常喜欢的糖果,塞到他的手里,虽然他吃不到。 在这一年,公爵夫人终于无法忍受阮云吟的存在,她联合了她的娘家向玛门公爵施压,玛门公爵不得不将阮云吟送离庄园。在阮云吟离开前,莓莓终于拥有了她的名字,洛娅.玛门。 洛娅还不知道妈妈要离开的这件事,她在得到了名字之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给妈妈。虽然阮云吟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喜欢洛娅,对她很冷淡,连面都不怎么和洛娅见,但乐观的洛娅依旧非常喜欢她。 阮云吟冷淡的告诉她:“我要离开祷陵庄园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长大。” 洛娅懵了:“可你是妈妈呀,妈妈为什么要离开?” 阮云吟难得的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而是让洛娅离开。 洛娅回到房间之后,立刻和跟在她身边的骆放说:“哥哥,我舍不得妈妈。而且刚才妈妈对我好温柔哦。” 骆放只是摸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妈妈走了,哥哥是不是有一天也会离开?” “我会消失。”骆放这才轻声说道:“但你记住我不会真的消失,我将永远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只是你看不见我了而已。” 他已经弄清楚了,是那怀表的力量,让小姑娘可以看到他,可以触碰他,可以和他对话,但已经过去了四年,怀表的力量已经非常微弱了。 可骆放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第二天的时候,阮云吟被玛门公爵派人送离了祷陵庄园,洛娅就偷偷的跟在他们的后面,但她不被允许离开山上,她便爬上了高高的大树,站在高处,看着阮云吟的背影彻底消失。 她忍不住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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