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一茬该是只有当地人能吃到,农民手里吃到的瓜果比御用的更是新鲜。” 送到皇帝面前来的食材,必然是最漂亮好看的。 好不好吃另说。 谢知行不是贪图吃喝的性子,对此也更多是感慨官员办事背后求稳的逻辑,真不缺那口吃的,却见怀里的小姑娘陷入沉思,他问她想什么呢,她说:“果子一甜就招虫,最甜的该被虫儿尝过,比农民伯伯还先一些……没关系,皇上没尝过最好的,嫔妾家里穷,也没有尝过。” 云氏倒也不笨,她是想事情天马行空的,想一出是一出。 老天爷怎会把逆转乾坤的大能交给这么一个人呢? 谢知行不由觉得老天无眼。 等到御膳送上,他才再次大开眼界。 云皎点的菜不多,御膳自然不可能只上那么几样,满满当当的一桌,云皎想着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御膳啊!国宴啊!顾不得贡眉的眼神暗示,拿起把自助餐吃回本的精神劲儿来就是库库一顿炫……当然,吃相还还优雅的,礼仪没忘,就是给皇帝带来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但人的胃始终是有极限的,哪怕她再努力,也没办法将数十道菜吃够,于是当她再也吃不下的时候,选择了回档重吃。 期间,云皎不忘看向皇帝:“皇上您也多吃点。” “……嗯。” 他看她吃就饱了。 吃了两遍后,云皎总算是把二十四道菜都品尝了个遍,正当谢知行以为她完事了的时候,时光再次回溯。 而这一次,云皎只浅尝了面前三道菜,便放下筷子,乖巧道: “嫔妾饭量小,已经吃好啦~” 如果不是见证过她的狂风扫落叶式进食,皇帝差点就信了。 谢知行看向她:“你就吃这么点?” “回皇上,嫔妾怕长胖,不敢多吃,每样浅尝一点已经很满足了,”云皎点点头,笑得煞是羞涩好看:“嫔妾的小鸟胃是不是把皇上吓到啦?” “嗯,有点。” 朕有点被她的另一副面孔吓到了。 用完膳后,谢知行也没走,问了问云皎有什么需要,确定把她安置得舒舒服服,应该没有需要回档的地方后,才移驾离开。其细心体贴,如果不是在场亲眼见证,这些宫人都不敢相信。 而就这半天的光景,皇帝摆驾咸福宫陪熙常在用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后宫。 一次侍寝后的晋封可以说是一时兴起。 今日之举,证明皇帝没有完全忘记她,也不光是贪恋临幸时的感受。 于是,有好些人坐不住了。
第17章 见招拆招 首先坐不住的是魏嫔,她拧着帕子去建章宫跟皇后说了许多酸话。 内容不外乎区区一个常在竟敢霸占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多忙?还能哄得皇上亲临咸福宫,肯定是个不像话又没规矩的东西,连带着对丽嫔也很是看不上,用容色作封号想必是以色侍君不长久,该是和熙常在一路货色。 皇后听在耳里,觉得很对。 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奈何这不是中宫娘娘该有的想法,她只能说:“你说到丽嫔,丽嫔刚进宫那会也得了一时的宠爱,现在不也回归平淡?不过瞧着新鲜多宠着些,你也说了,区区常在,不必往心里去。” “娘娘还是太宽容,才纵了这等子人。” 皇后娘娘轻叹一声,不愿说下去了。 她自知气量狭小,却不愚笨,宫妃找她来说熙常在的坏话,不过是想她出头惩治:“老说这些听得本宫都有些乏了,魏嫔你先回去吧。” “娘娘好生休息,臣妾告退。” 没达到目的的魏嫔气鼓鼓地走了。 皇后不仅没同意出手,也不附和她的话,省得落人话柄,魏嫔此行讲坏话没讲痛快,转头去了钟粹宫找许贵人吃茶嗑瓜子:“皇后是不着急,初一十五总要到建章宫,可我们呢?你别看皇上才找了熙常在两回,要看这阵子皇上除了她就不踏足后宫……差点儿忘了,还有个孙常在,咸福宫的风水真是绝了!” 许贵人同仇敌忾的跟着说了会酸话,突然压低声音: “请不动皇后,姐姐自个也能办。明着来是会招皇上的眼,暗着来让人侍不了寝的法子不是多着?让皇上将她晾一个半个月的,等她能侍寝,皇上早把人忘得一干二净……” 这把魏嫔说得真心动了。 但她不傻,面上依然摇了摇头:“罢了,她顶破天也只是个常在,不足为惧,把自己折进去了才不值,最坐不住的该是和她同期入宫的秀女,等延禧宫那位和她的好妹妹动手吧。” 见魏嫔心意已决,许贵人便不再多言,转而说起小公主多乖巧可爱。 “小如意正是闹人的年纪,也就不用手把手照顾的外人觉得她可爱,”说起膝下的三岁女儿,魏嫔面露喜色,言若有憾实则喜之:“原也是一个月有三四天能见到皇上的,可惜当年诊出喜脉,害我整整一年没能再侍寝,皇上再也没想起来我……幸好还有如意相伴。” 皇上子嗣不丰,至今才得两位公主一位皇子。 魏嫔也是因为诞下公主才晋的嫔位。 燕赤的公主不需要去和亲,但始终要出嫁,魏嫔还是想要个儿子作她们母女俩日后的保障和依靠。既然能怀第一次,那代表她是个能生的,她便再加入后宫的争宠大军之中,争取为如意生个弟弟。 如此一来,熙常在就显得相当碍眼了。 魏嫔人想起那张实在美丽的脸庞,可惜却没有相得益彰的聪明脑袋,想必哪天在后宫中踩了谁的坑都不晓得。分不清敌我的话,在后宫是站不稳的。 然而,魏嫔算错了一点。 云皎她太清楚敌人都有谁了。 她午睡一觉来,就看见自己人际关系里的【交恶】刷刷刷的多了一串自己根本没印象的名字……人在宫中坐,敌从八方来!害得她甚是焦虑地吃完了两碗白米饭。 平时都是要吃三碗的。 雪芽:“小主今天胃口不是很好呢。” 云皎点点头:“总觉得有人要害我。” “小主可是察觉出了什么端倪?”贡眉一惊,想起来一件事:“是了,哪怕是在咸福宫,丽嫔和孙常在的宫人也会经常朝这边探头探脑的,或者跟奴婢和雪芽搭话,想打听西侧屋日常的事,雪芽每次提膳回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歇脚的功夫,膳食就被人动了手脚。” 后宫是僧多肉少的修罗场。 出手相争的不一定对皇上爱得痴迷,只因为所有权力和利益都围绕着他。谁是皇帝,谁就被争夺,他是高高在上的权力符号,后妃的目光透过他,看到的是权势、地位和儿女。 雪芽附和:“奴婢和贡眉都盯得很紧,但小主自个也要小心才是。” 云皎记在心里。 后宫争斗手段都有什么? 翌日,云皎就见识到了第一招,寻她规矩上的错漏。 如果没有错漏,那就制造错漏。 丽嫔对自家宫里的两个常在死心后,请安也对二人不闻不问的,高位妃嫔很轻易就能逮到她。每回请安结束后,云皎其实都走得很早,并不爱久留惹事,只是宫装拘束,她腿又短,于是走得不远,被冯嫔逮住,阴恻恻的道:“哟,熙常见着本宫也不请安行礼,稍微得宠两分,就觉得自己能够没规矩了?” 冯嫔是从她回咸福宫的必经之路拐角处杀出来的。 她的位置处于云皎的视野盲点,碰瓷的见了都得声前辈。 云皎认栽,利索回档。 上一次存档是在请安结束稍前一点,大约二十分钟前。 这一回,冯嫔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来,熙常在就扬起十八里开外都能听见的嗓子深深一拜:“嫔妾向冯嫔请安!!!!” 当值和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下意识地扭头过来。 还有几个同样从建章宫离开的宫妃,也跟着吓了一跳。 全是她的证人。 “……请安就请安,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冯嫔捂着胸口,一计不成,便不快地盯着她:“我都没看到你,你看到我了吗?怎么走着走着就请起安来了。” “没见到,但是嫔妾闻到冯嫔姐姐身上的味儿了。” 云皎非常真诚地望过去。 “哦?可是香味?” “呃……冯嫔姐姐说是香味,那就是吧。” 这回轮到冯嫔疑心自己身上是否有传播甚广的体味了,都没空再去拿捏云皎,就急匆匆的要回宫。 作为多年宫斗游戏玩家,云皎知道这不过是开胃小菜。 等于新手大礼包里的迎宾玩意,都没跟她动真格的,就是来试试她的弹性,以及皇帝到底护她到什么程度。 一旁路过的许贵人看完整个过程,云皎向她请安,她也没作过多为难,只是说:“熙常在你很机灵,也有两分运气,可是看到了烈日下冯嫔娘娘被拖长的影子,才提前应对?但是熙常在,人不会总是这么幸运的。” 云皎:…… 许贵人高估她的智商了。 许贵人走后,雪芽便让主子不要放在心上,又举出以前有位张答应在侍寝过后被宫妃恫吓了两句,就怕得一病不起的例子。 “我不怕,” 云皎说:“见招拆招嘛,老天爷总是站在我这边的。” 同一时间,在军机处好不容易给大臣讲明白了部署,结果又得重讲一遍的谢知行,再次觉得老天爷无眼。
第18章 《女娲:普信男纣王真下头》 乾坤宫外。 一个眉眼平凡的年轻太监从长廊底下快步走过,细雨如丝,薄雾将他的五官氤氲得更失真。御前伺候的宫人行行色匆匆的走过,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置身人群,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在海里。 他掏出令牌,迎禄便放他进去了。 “参见皇上。” “起来吧。” 内侍正在替谢知行解下发冠,他嫌他动作不够利索,摆手让内侍退下,而那年轻太监则轻车路熟地上前伺候:“今日熙常在去建章宫请安后,在回去咸福宫的路上遇到了冯嫔,熙常在高声向其请安后,和许贵人短暂地交谈两句,就回到了咸福宫,现在由轻舟盯着。” 自从锁定云氏就是掌握回溯时光大能的人后,谢知行就派出了两名暗卫,日夜轮番监视。 轻舟和沉舟,是他暗卫里最擅长刺探情报的。 他们都长着一张平凡的脸庞,因为无官可升,所以不会去揣摩圣意以图宠信,只盲目忠实地执行任务,等于帝王权力的延伸。 谢知行微微抬高下巴,方便他解开束带:“她们都说了什么?” 沉舟一边仔细为他整理衣冠,一边详尽地汇报她们交谈的内容。 听罢,谢知行嗯了声:“继续盯着,不要做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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