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啊,那一定是很幸福的,家庭构成了。” 前辈愣住。 再想了一下,也确实。棱子说过自己家人,但随后又补充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前辈是不懂那么多,但听到她说继母和私生子弟弟,就够受的了。 如果她能够脱离那个家庭,现在幸福富裕又快乐,活在自己选定的环境(家庭)里面,有着自己选定的朋友(家人),那也很不错啊。 “能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就好了。”前辈说。 “可以的吧,因为棱子很特别啊。”不管是谁都只能对她作出这种评价。 不过朋友随即又说,“她说世界要在三十几岁毁灭。中二是中二,但也反应了她自己的自毁倾向,可能。” “不要自己把珍视的一切都打碎就好了。” 前辈不舒服,这样的场景,说出这句话,带来一阵不祥的感觉,(死亡天使在颤动着翅膀了)简直像是预言。 “应该不会吧。”认真思考过后,她说。 “我想她是,虽然心情经常阴郁,但不会让心情毁掉自己的类型。她会反过来借着这股劲去破坏别人。然后保护好自己的人生。” “就像她说的,到和地狱融合后,她就只会去搞恐怖/袭/击嘛。” 脑中最后浮现的,原本应该是棱子靠在栏杆上,仰望外界的侧影。 结果却是星期五那天,她被朋友接走的场景。 敞篷车上坐着三个快乐的人,还有一个空位是给接下来的朋友准备的。 车尾在道路往上攀登。越过车,看见两旁的建筑物和前方蓝色的天空。 沿着这条路能够一直开往大海,海风掠过车身到达前辈身边,她挽住头发,竟从风中听见了音乐。 见过那一幕的人。很难对棱子有其他想象。 “她有着完全自由的灵魂,我祝福她。” 前辈说。
第89章 在棱子入职医院之前。 “我们来试试吧,我什么都不保证,不过我们来试试吧,交往。”棱子突然给谢方余打电话。 “啊,我是不是也要改姓沈。”他的第一反应很为难。 “……” 莫名其妙的想要交往,因为棱子最近太寂寞了? 她身边的人倒是没有断过……想要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了吗?和谢方余的好感度倒是之前就累积起来了。 “因为我,想要锻炼自己负责任的,嗯,忍受的能力。差不多该正经起来了吧。”棱子说。 棱子一直坚信世界会在她三十几岁的时候毁灭,或者说那个时候,又得回到连个游戏机都要折腾老半天的游戏里。(虽然是游戏,却一点都不好玩)现在已经二十几岁。 “要忍耐,就要从现在开始练习忍耐。”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对于正经的交往、婚姻、家庭是怎么看的。 “不,那个还是有点……”谢方余很为难,“毕竟我还是初恋。” “你要现在开始害羞吗。”棱子很烦躁。 为什么二十多岁,社会地位之类的都有了还是初恋。“无可救药的草食男。你的基因传不下去的,早点断掉吧。” “我是说,初恋就和你,毕竟有点……” “呃。”棱子也沉默了。 之后的所有情感体验都会被毁掉的。 谢方余说“我们试试看好吗?”他手指绕着头发,非常女气的动作,他却显得精巧。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很温柔,好像从现在开始期待。他说,“先不正式交往,我们先试试看。你把我当你的……男朋友。” “恋人吧。”棱子低着声音补充,“男朋友这个说法好土。” “嗯。那就恋人。” 谢方余好像脸红了。从声音听出来的。 “但只是心里这么想,没有确定关系,并不对对方有什么指责的权利,先这样持续一段时间吧。” “持续多久?”棱子问。 此时回答一星期,一个月,一年,都是可以的。 但谢方余说“等到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啊。” “……” “等到你觉得可以,我可以做你的恋人的时候。”谢方余说。 棱子一只手捂住手机喇叭。张着嘴。又捂住了脸。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她问。 谢方余也沉默了。 总之,先这么说好。 然后直接说结果吧,失败了。 棱子心情阴沉,给谢方余打电话。 那天是晚上,他在外面出差。 “要交往的话,好像不能一直花女朋友的钱。”“那花没有交往的女生的钱就可以吗你个人渣。” 所以在谈商业合作。 基本上,谢方余只需要矜持地点个头,那边就会把钱捧上来了——学阀真了不起。 和他进行商谈的是个三十多岁,商业精英,儒雅的男人。好像也是哪家公司的继承人。 谢方余最近恶补的电视剧里会出现的总裁。 晚上有饭局,谢方余没去,在会场里乱溜达,汪棱子“试着交往”后,他非常有童心的,又在口袋里带上了检测以太的遥控飞机。 接到棱子电话的时候,他沿着玻璃墙走,手伸着,在玻璃和凸起窗沿上划出一道线。 远远的看见了男人及其下属,他朝那边点了一下头。 棱子声音低沉,她说“我出轨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但这地方又安静又空旷,回响在长方体容器般的室内。 下属手一抖。 谢方余嗯一声。 他说“不算吧。”两人没正式交往呢。 棱子说“就是又和别的男人睡了。昨天干了三次。” 下属转过脸去,抑制喉咙里的咳嗽。 “为啥是三次。”谢方余也忍不住了“你有性/瘾吗?” “本来我也不想的。想试着好好交往一下。不过越是想压抑自己就越是!会干。”棱子说。 她在那边可能都有点哭了。 问题不出在谢方余身上,是她也弄不懂自己的心——为什么不能控制呢? 但也有点,是为了他难过的。 棱子虽然只是“需要一个交往对象”,选中他也不是没有理由。 谢方余静静听着。 他不走了,站在原地,手指在玻璃上画,窗外是夜色,他看见玻璃上自己的脸。 棱子说“反应过来已经是在酒店床上了。嗯。做完了。等着洗澡。”下属想还真是方便。他能不能也神经失常,反应过来已经抢了银行逃跑呢? “但是。然后。”棱子声音很不甘心。“很爽。” “……” “之后肯定还是要面对你的啊。我不至于道歉但总有点抱歉的心情吧。越这么想就越不想和你见面。浑浑噩噩的。反应过来,竟然第二个人也搞完了。” “堕落中有种。呵呵。”棱子竟然笑了。“堕落的快乐。” 她声音轻柔。 “你别把我当助兴道具!”谢方余忍不住说。 这回连总裁也绷不住了。他尴尬得手脚发麻。 之前已经错过了道歉走掉的时机,现在怎么也走不开了。 他心里觉得这桩生意会毁于一旦,还是因为这种理由! 这桩生意对他来说很重要,谢方余以前眼高于顶,或者有种文人学者的清高,根本不搭理外部投资,他想要经费就直接找国家要。 他连院士头衔都快到手了,怎么会栽在这种……(只能这么说了)女性身上。 棱子还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说到最后,竟然变成她自己的抱怨了! 谢方余静静听着,他的手指在窗户上,开始画的是一个无序的圆,后面就变成了摩挲玻璃。 眼神好像透过夜色,看见电话那头的少女。 棱子说,“不过我最后还是给你打电话了,克服了对,和你说话的抗拒。啊我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她声音没什么力气,总裁想她应该也不是……那。种。类型的人。 只是根本不适合和人交往。轻率又不负责任。 “和你要说些什么呢?哭着道歉,答应我之后再也不出轨?那种事我也做不来。” “而且答应了我也会推翻的。” 声音到最后竟然变得理直气壮,准确来说是自暴自弃,她彻底明白自己是什么类型的人了。 她最后回味一下,说“那样很快乐。” 谢方余说,“这很好啊。” 声音非常温柔。 总裁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说“我希望你快乐。” “……可我之后还会交其他男朋友的。” 也像对谢方余一样xx他? 谢方余说,“别管他了。” 偶尔会接到电话。经纪人的。 赵含梢把所有东西都砸了。家里像龙卷风过境。瓷器碎成一堆,布料被扯破,小梢坐在地上,阴惨地对她笑。 手上全是血。 小梢伸出手臂给棱子,血顺着手在手臂上留下痕迹,像一条细线。 棱子把她抱起来。检查她的腿,上面扎了很多小瓷片。 她叹气,原本要拍她衣服的手也停了。棱子说“去医院。” 充当救火员的角色。和朋友在店里聚餐,也会收到信息。 手机的光映在棱子脸上,棱子没有表情。 谢方余越过距离看到,‘噫’地缩起肩膀。一般都会是这个反应,这里没有人能处理小梢的事情。所以棱子就会去。 她没有不耐烦,除了一开始,后来理解了小梢的机制,也不会表现得很担心。 就是每次都会去。 谢方余想那对她来说,应该和呼吸一样普遍吧。 离活动开始还有一小时,后台,赵含梢不见了。 这时候要怎么做?品牌的年度活动,赵含梢是全球全线代言人。最顶级的奢侈品,她能拿这个是因为她已经拿了三个国际影后了——然后现在她不在。 棱子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发呆,她坐在海边的咖啡店,吧台处,手撑着脸颊,隔着玻璃看外面的沙滩。 电话里的人很急。棱子开了免提,调整一下手机的位置,让听筒对准自己。 换个手撑着脸发呆。 她看着窗外的海浪,不停席卷着沙滩。一块石头千百年后会变成小小小小的沙砾,棱子讨厌石头,觉得大又坚硬,很丑陋。但喜欢沙砾组成的沙滩。 无人踏足,很洁净。 她说“你就让小梢走嘛。”言词好像她只是去逛街。 棱子真的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吗?经纪人要绝望了。他对错误的人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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