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不快乐的,混沌中也有快乐。”棱子堕落就是为了找乐子,又不是为了找罪受。 最后不知怎的变成了这样:棱子坐在地上,女人温顺的躺在她的腿上。她好像已经越过了‘受宠若惊’一步,全身都是红的,细微颤动,在无比的狂喜中细细诉说内心。 她说所谓纯粹无垢清白都是神学家要唤醒世人的。 “神学家当然是很痛心啦,他在地上见到地狱的烈火,人们道德败坏,黑色的浊流冲刷。” “但凡世的人们是快乐的,至少保持现状对她们有利,现在去进行苦修,只会更痛苦。” 女人依恋地蹭了蹭棱子的腿。她说“我去参加试炼,我会死的。” “能逃走也挺好的啊。”棱子若有所思。指尖轻轻插入她的头发。她说“但是这些都只是生前的事情。” “你已经透支了自己的资质。生前太用力使用怪物,就会提早魂飞魄散。死后到副本里,也没法按正常死掉那样,获得职位。” “大概率要变成混沌没有神志的怪物哦。”棱子的指尖恶作剧一样戳弄她的脸。“这样也行吗?” 女人的脸被戳的往另一个方向,又转过来,贴着棱子。 她说,“不这样,我二十几岁就死了。” “谁管死后发生什么呢。” 棱子赞许的点头。 就这样了。 之后时间一直无序的膨胀。到了约定的日期,棱子的教派竟然已经笼罩了大地。 没有什么强制的想法,暂时也不搞宗教战争和异端审判。只是大地上,简单的分为信奉棱子教派的人和不信奉的人。没有例外。没有不知道迷失俱乐部的人,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 这象征着温和的失败主义和坚信自己会成功的进取心,前者竟然出乎意料的多。 之前说那名女性,她是忍受着孤独和耻辱落败了,之后都只能站在街上,远远眺望着其他的人群。只能和俱乐部内成员抱团取暖。 但现在俱乐部数量压倒性的多。 一种温和的毒药,蚕食了其他人的意志,让去冒险变得很可笑了。 “这样下去的话,市长手下不会人手不足吧?”棱子说。玩家本来都是在给游戏打工来着,他们死后直接就进入城市当干部。 但现在棱子好像已经基层包围城市……有了压倒性的人数优势。 就算会劣化,就算大家都投降了。但总还有一些原本就天赋异禀的人,被劣化之后也还可以用。 棱子原本只是皇太子。现在怎么看……好像都不用等继承市长的位置了。她确实已经有了一个自己的更庞大的王国。 只是更庞大而已,不是更强,精英层面的战力,暂时不管。市长是创世神那确实没得比。 但是棱子同时还是神眷者,市长不会对她出手的,就很安心。 “好像不知不觉间,不管是在凡俗还是在游戏,都有了超凡的地位。” “这算得上是基因层面的劣化和谋杀吧?”棱子说。“我是全人类的罪人。” 她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小梢低着头,拨弄棱子的头发。“从考古和文化史的角度来看,希腊发生的战争,屠杀,都只是诗歌的一环。” 看着让人心情澎湃。 但是对于灾难切身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人们来说,他们应该很希望自己不会被记载成为诗歌吧。 小梢依旧是这么拐弯抹角的在安慰棱子。并且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很确定,像是在咏叹诗歌。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有说着为了全人类就要牺牲我这个个体的人,都去死了才好。” 棱子笑着。几乎要在小梢腿上翻个身。 人类本来就是要劣化的,这已经算是很温和的演变了。 在这个世界观下,现在存在的人类,迟早都会被进化出智慧的怪物,替代。 甚至不是被虐待屠杀。 怪物的生态位里面不需要人类,他们可以压迫体系中的其他怪物。产出惊恐值和鲜血。 “也许玩家通过不断的闯关,能够给大家开辟出一条生路吧。” 棱子意兴阑珊。那些精英,他和她们从来合不来。 那群人怒斥棱子是蛊惑人心的魔女。 “魔母!”真亏他们想出这么拗口的称呼。 不过棱子还是客观看待他们,觉得他们也只是人类选择的一种嘛。 “他们也会繁衍,像亚当夏娃一样,神话的最初,留下一大堆子嗣。” “那又是另一代新人类——那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但现在的大家没有在十几二十几岁时被副本杀掉,变成灰烬,而是可以活到老,我觉得这样不也不错吗?”棱子说。 “是啊。”小梢笑着,声音温柔,她说“说不定这就是棱子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上,被期盼完成的任务呢。” 棱子眨眼。 话语里虽然没提到主语,不过不管是“召唤”还是“期盼”,说的都是市长。 小梢之前一直都很讨厌市长,棱子觉得她想把她爹杀了,让棱子上位。 不过等到帝国建立之后,小梢就温和,平静了下来,提起他也能正常的说了。 “我也是因此,才能和棱子相遇的。”赵含梢说。 已经没有任何不满足。 现在,棱子躺在小梢的腿上。 仿佛圣母一样,她身披着白纱,白色的纱笼罩着小梢的肩背,又垂在了棱子的身上。 她捻着棱子的长发。 说起来,小梢为什么会想要复活呢? 赵含梢当初选择进游戏,是因为预感到游戏迟早会侵吞现实的。要先死亡,进去,在里面建立有利地位,等着棱子。 而现在她也感觉到了,之后的主阵地肯定要转移的,要不要趁机,利用棱子在市长那里的特殊待遇,让时间倒回十几年,换个地方布局呢? 为了让两人之后依旧能够占据有利地位。 要站在高处,俯瞰。 就算下面血流成河,就算自己站着的山崖本身都是由尸骨堆积起来的。棱子纤细的感性、自己不承认但还是会为别人叹息的心、笼罩周身的喜洁天性都无法忍受。会大叫着别扭。 但是忍受这种不舒服,总比被别人踩在脚下好。 赵含梢可以忍受一切的虐待,棱子却是把针轻轻插入指甲,就会又哭又叫的。 小梢轻轻顺着棱子的头发。 她没有想到棱子能开辟出一条新的路。 这样也很好啊。赵含梢想,比她预想的所有都要好。 她原本推演出了两条路。 一条路是建立最大的恐怖王国:全部都是刑罚、暴虐,和人们的惨叫。那些怪物做什么,她就做的比它们更超过,规模更大。一直镇压内部,一直和外面战争,不断的赢下去,保证自己的有利地位。 那样子就根本没法和现实人类友好相处了。 赵含梢也不准备跟他们接触,并不是概念上的反抗全人类,而是对落到她面前的单个的人,加以凌/辱。 还有一条,这个是考虑到棱子的心情,也是赵含梢一直都在做的:不要管其他人了,伟力归于自身。 她开学校的时候,把所有学生都变成了自己身下骑着的钢筋混凝土龙。教学楼扭曲成了这样,学生被螺旋扭转,变成肉酱,死死按在椅子上,也作为结构的一部分,发挥作用。 赵含梢军团们,每个人单独都有意志,也刻意认为每个个体都没有意识——随时都可以被抹去,只作为【赵含梢】行动。 赵含梢其实并不觉得游戏里的她死了,只要赵含梢军团还在,就算她没有复活,也能够按照她的意志行动:排除周围的威胁,保护棱子。 这个意志还在,怎么能够认为她死了呢? 甚至可以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参加茶话会。 没有任何不满足了。 建立帝国还要镇压底下的叛乱,哀嚎传到宫殿中,也会让棱子心情不好。 (现实中的感觉是棱子把小梢当做公主养着。但如果真的按照那条路线,游戏降临后,小梢会害怕棱子遇到危险,建立高塔,把她放在最上面的房间,精心供养起来吧) 但如果用赵含梢军团,把目力所及的每一个个体吞噬。太强的特殊个体就同化成【赵含梢】。那世界上就只会有她跟棱子两个人。一点都不用担心叛乱和危险。 ——除了她们之外当然还有敌人,但是敌人都是前线要面对的,后方的棱子绝对不会看见。 那就是赵含梢经过思考后得到的最佳策略了。 麻烦的是市长。 但是市长虽然是神,很慈悲,可赵含梢也是他的造物,他也对赵含梢慈悲。 神是不会参与人间的争斗的。至少不会在人家生存斗争的时候,说“你好残忍”,就把胜利者按死。 不用担心自己被杀。但要考虑到他可能出于怜悯去庇护其他人。 而那些人如果活着就会继续反抗小梢,甚至危及棱子。 那市长对赵含梢来说就是不能容忍的敌人了。 ‘没想到能想到这样的解决之道。’ 赵含梢想。 她很开心。 赵含梢对棱子的愿望是‘只要活着就好’。除此之外世界变成怎么样都可以。 只要满足这一点,不管是堕落啦;手脚全断了,变成废人躺在床上,需要每天花钱如流水供养;变成杀人狂魔,爱把钢针穿透婴儿的心脏;每天要杀十一个处女,沐浴鲜血永葆青春…… 赵含梢都能接受。 把她自己送上去给她凌虐也是可以的。 谢方余默默的贴出过一段话,【我认为情感方面引起的纠纷双方都有责任。不可能责任在一方,从女人被地痞流氓强迫打了吗/啡在窑/子里卖/淫,到男人被女人怂恿杀了别人,双方都有错,】,而赵含梢就算那样也行,她没有理由的就是很爱她。 满足了【活着】的基础上,就会开始要求肉/体要完整,和心情保持良好,再更上的【拥有尘世间崇高的地位】。 小梢希望棱子成为活着接受世人供奉的女神,她现在竟然真的成功了,她非常欢欣,激动得想要鼓掌。 棱子选的这条路,完全和赵含梢预想的不一样。但这样也很好。——棱子笑着啊。 赵含梢越发觉得预言真是太好了。 “当初相信了预言,复活,真是太好了。”她由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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