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稍一思量,朝坐在田边啃干粮的祁阳招了招手,差他叫来几个心腹,把各自摘得的玉米收拢在三个麻袋里。 玉米是装好袋了,眼下又有了新的难题。 “要把这几袋东西存放在哪儿?”骆雪问。 “祠堂。”谢必安道,“那里有不少机关暗格,知道的人不多。” 看来他是一早就考虑好了。 祠堂确实是个不错的藏物地,禁忌多,外乡人不敢随意乱闯,村里人更是心存敬畏不会肆意翻动。 谢必安遣了祁阳一起避开旁人耳目,搬抬着玉米往祠堂方向去。 将三袋玉米分藏进地板下的暗格中。谢必安稍一抬手,祁阳便又速速退离了此地。临行前不忘冲抱着胳膊像是在监工的骆雪龇牙一笑。 “你对祁阳好像很信任,”骆雪看着祁阳远去的背影,“因为他最听话?” 谢必安缓步出祠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坦言:“他很干净。” 骆雪似乎听懂了他这声“干净”的意思,又隐隐有些不太懂,遂又问:“你很会断人心?” 谢必安摇了摇头:“我只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这确实很像他会说出的话。骆雪忍俊不禁,玩笑了句:“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拍马屁响亮才格外器重他呢。” 谢必安低下的视线落在了她含笑的双眸间:“也说不定。他做饭还挺好吃,用处比你多。” 骆雪一愣,抬头看他:“啊。” 谢必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了:“但他脑子不如你,也就祁月不会嫌他拖后腿。” “……”这话真不知该怎么接。让人一时很难分清他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谢必安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包牛皮纸袋,给她匀去一包。 牛皮纸袋里装了些干粮,骆雪挺惊喜地发现自己的那袋里竟然还装了个瑞士卷。许久没吃甜食了,她捧着瑞士卷吃得极仔细。 在田边吃了些干粮,又喝了些水。 周围的人陆续下地,继续掰玉米。田中不乏没能捡拾到麻袋的外乡人,没了麻袋,他们便只能找锅、桶、盆等其他器皿盛装玉米。 路边余留了六七个刚到这的新人,捏攥着任务卡在路边走来走去,皆是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人去提醒他们。在这地界都是只求自保,没人想多这个嘴。来的人是善是恶根本不是表面一层皮就能分清的。更何况按进程来算,地里的玉米本就不够分。 谢必安与其一众手下早在黄昏来临前便各自收成了满满一麻袋玉米,拎着玉米等在了祠堂前。只等宴席一开,祠堂中筹办宴席的村中人来点算今日的收成。 季风领着一队人远远地跟了过来,对谢必安有所忌惮,隔了点距离,停下歇脚。 日头西斜,近黄昏。 祠堂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村长走在最前头,身后尾随着四个黑壮的彪形大汉,五人陆续从祠堂大敞的中门走了出来。 中门?! 祠堂门一向是右进左出,怎会择了中门出入?岂不是坏了祠堂的规矩。 骆雪想到了点什么,皱眉与一旁的谢必安对视了一眼。 “承蒙各位关照。”村长站在了台阶高处,背着手,笑眯眯看着缓行聚来的一众外乡人:“今儿村中有喜,筑了新宅特设了乔迁宴,又赶巧庄稼地被水淹得抢收成。劳烦各位跑这一趟送了玉米来。” “里头还在布座呢。大伙儿别急,先排个队。”他说话间朝身后抬了抬手,“一会儿由我这身后的几位乡亲把玉米扛进去清了道,再邀各位有序进门。” 村长的话应该就是这场掰玉米游戏的开场流程。 得在任务时间截止前给他们一一点算过玉米,符合任务要求,才能有资格参席。 作者有话要说: 开篇预警一下。这场宴席有队友下线,内含玻璃渣。
第70章 乔迁宴2 有谢必安在,周围的几个团队都不敢妄动。 谢必安倚在柱旁,安静听村长说完了话,朝祁阳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推个新人出去。 前一夜新加入的一个队友被祁阳搭肩送到了村长面前。 村长手一抬,尾随其后的一个彪形壮汉立马走到了被祁阳推出去的新人跟前。新人觉出气氛不对,抓着玉米袋子的两只手在微微发抖。 壮汉默不作声地拿走了新人费劲提拎起的玉米袋子。扯开袋口,细细检查了一番,而后冲村长点点头,扛起麻袋步入了祠堂。 “小兄弟,邀请函带了吗?”村长问候在一旁慌到恍神的新人。 新人点点头,忙不迭在衣中掏了掏。取出个皱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哆哆嗦嗦地给村长递了过去。 村长接过信封,掏出里头的邀请函确认过后,侧身给他比了个入内的手势,客气道:“您里边请。” 新人暗松了口气,迈步上台阶,回头看向祁阳。 祁阳冲他笑了一下,扬了扬手,比着口型表示自己随后就到。 一行人在村长的严查下陆续进了祠堂。 谢必安直起身,正欲叫上骆雪一起过去,瞥见有一在附近观察许久的新人挤过人群走到了村长身边。 方才还笑眯眯的村长一见空手而来的新人,倏地变了脸色。 时间充裕。既是被人抢了先,他也乐得静观其变。 谢必安前行的步子顿住,整整袖口,往后仰倒,重新靠回了柱子上。 “小兄弟,你的玉米呢?”村长问。 “什么玉米?”新人挺费解地挠了挠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欸,我就是想打听点事。” “玉米呢?”村长重复询问,声愈厉了几分。 一头雾水的新人也明显烦躁了起来:“我都说我不知道什么玉米了!我瞧着你好像是这里主事的,就是来打听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最后再问一次。玉米呢?”村长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目眦欲裂,像极了祠堂中壁画上的凶神。 上前问话的新人见他这副表情,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盯着村长那张可怖的脸看了看,又转头看了一圈齐刷刷盯着他的众人。不由慌了起来。 脚下一软,退行间从台阶上摔滑了下去。 村长身后待命的壮汉已然化成了怪物模样,在他滚下台阶时张开巨口一个飞扑,咬住了他的脖子。 猩红的血溅了一地。新人都没来得及惊嚎一声,就被咬断了脖子,任由化形的怪物撕咬拖进祠堂。 初来此地的几个新人被这一幕吓到了,有人惊慌遁逃。 村长身后其余的三个壮汉皆变了形状,一口一个。不过喘息间,便轻松清理了那些不守规矩的新人。 “祠堂规矩,禁止喧哗。” 村长扯起嘴角,又变回了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只是他这样的笑脸,在血腥屠杀后看着,格外瘆人。 他身后的四位壮汉在他开口之际又恢复了人类相貌,交握着手,低垂着头,站在村长身后随时待命。 若不是嘴角残留的血迹提醒,当真会误以为方才的一切就是场幻象。 谢必安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指间的圈戒,在一片死寂里轻咳了一声。 祁阳回神看他,接收到他的暗示信号,又迅速推了个队友过去,让他们可以有序进入祠堂。 待队中的人进的差不多了,谢必安才拍了拍骆雪的肩,领着她一同走去了村长面前。 村长循例让人检查了一下他们带来两麻袋的玉米,确认后朝谢必安摊手道:“邀请函呢?” 谢必安取出邀请函,递送到他的手上。 村长捏住了邀请函,眉心一皱,视线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扫了扫,说话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们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有一张邀请函?” “我们是一起的。”谢必安简短作答。 “为什么,只有一张邀请函?”村长又问。他面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表情森冷的可怕。 他在重复“邀请函”的问题。这话无疑是在传递一个危险信号。 四下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一处。 骆雪紧张到呼吸骤停,一双眼紧盯着彻底变了脸色的村长,悄声攥紧了袖箭。以防不测。 漫长的静默中,时间仿若拉成了稠密的线,将她团团网缠住。 谢必安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地盯着咫尺之距的村长。在村长启唇欲再次追问时,他不疾不徐地斜跨半步,抓住了她攥住袖箭的手。与她十指交扣。 骆雪一愣,诧异看他。 谢必安抓牢她的手,抬臂举起。交缠紧扣的两只手在村长眼前晃了晃。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抬手之际,她恍惚窥见他指间的黑色圈戒散发出了异样的柔光。 打眼一晃,戒指恢复如常。 “家属。”谢必安道。 村长看向他手的目光有片刻的失神。看表情,很像是现实世界里被催眠后木然空洞的眼神。很快他又换上了那张诡异的笑脸,侧身往门边让了让:“您二位请进。” 万幸,虚惊一场。 骆雪盯着村长那张森寒的面孔,只觉背后冷汗淋漓。她没敢松懈,绷紧了神经,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祠堂。 迈过高高的门槛,她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些。 浓重的血腥味刺鼻,她越过高门往里走,注意力转向了地上斑驳的血迹。看血液拖行的轨迹,那些惨死的外乡人都被拖去了祠堂的后厨。 “邀请函呢?” “我、我们也是一起的。” 骆雪循声回头,看向了门外心惊胆战结伴同行的二位。不出所料,在村长三次询问后,那二位被化形的怪物咬断了脖子。 怪物咬衔着尸体从他们身边擦行而过。骆雪绷直了背,僵着脖子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血浆慢慢、慢慢地渗到了她的鞋底。 她猜的没错。方才他们能躲过一劫,跟谢必安的戒指有关。她怔了半晌,听一旁的谢必安催她往里走,这才缓步向前。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低下的视线往他那侧偏移了几分,悄声看向了他指间的黑色圈戒。 他的戒指,好像蓄藏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在祠堂落座,耳边时有惨叫声。 听后脚进门的伊桃提起,外头的地已被血色染尽。那些没有领到麻袋的、用其他器皿盛装玉米的、没按任务要求装满一袋的、亦或是没赶上任务截止时间的外乡人,都因违反了游戏规则而被屠戮。 杀戮声还在继续。祠堂内静悄悄的,众人皆心惊胆战,鲜少有人说话。 骆雪的心思在伊桃附耳的一番话后一直有些飘,脑中不时闪过拖往祠堂后厨的那一道道血痕。 为什么,会把尸体拖向后厨? 村中人两两一组,搬抬着大锅在上菜。每桌只有一道菜,以锅盛装的菜食摆在了桌子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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