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也叫上。”谢必安道。 伊桃张嘴欲再说点什么,可她向来胆小,更何况是在七爷面前。她没敢有异议,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了骆雪。 骆雪与她对视了一眼,顺着她的意思,插话道:“祁月身上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没什么要紧事你就别折腾她了,让她歇着吧。” “今天的戏,她必须看。”谢必安态度坚决。 他这话似有深意。 骆雪一愣,猜到了他接下来的打算。朝伊桃暗挥了挥手,示意她照办。 伊桃点点头,小跑着去召队友集合。 手底下人听吩咐搬了张椅子放在了院子中央。余下的人齐刷刷围站在椅子边,背手而立。 谢必安不疾不徐地穿过人群,面朝着树的方向,在院中坐下。 不消多时,叶泊扛着个人进了院。被他打横扛在肩上的那位头上罩了个黑色的套子,堵了嘴。那人奋力挣扎,口中只能发出一点唔唔声。 就算是被遮了容貌,骆雪还是很敏锐地凭气息一下认出了她。 是玉竹! 她虽有所料,但玉竹真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还是莫名觉得血液沸腾。 骆雪盯着被牢牢绑上树的玉竹看了会儿,视线转向了一侧的祁月。祁月抱着小巴,两眼呆滞地站在人群里,仿佛魂都被抽去了几缕。 自祁阳死后,她一直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那该不会是玉竹吧?” “对!就是那个贱人。” 人群在小声议论。 玉竹脸上的罩子被揭开了。她抖得厉害,满眼惊恐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正把玩打火机的谢必安。 祁月认出了她,情绪陡然间变得激动起来。丢开小巴,朝着玉竹猛地扑了过去,誓要将她撕碎一般。 叶泊一见她冲来,急忙斜跨半步伸手拦抱住她。 “祁月,你等一下。听七爷的安排。”他极力劝阻。 可祁月完全是一副鱼死网破什么都顾不上的架势,根本就不听他在说什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的一双眼此刻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 她一把推开了想要拦她的叶泊。手脚并用,又一连踹开了好几个上前阻拦她的队友。 平时看着病歪歪极虚弱的样子,此刻她的力气竟是出奇得大。就连后脚跑去拉她的伊桃也没能幸免,被她一胳膊肘撞翻在地。 她心里憋着股劲儿,这劲儿要是不撒出来,心里落下的疤怕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骆雪没有加入阻拦她的队伍,看了眼一旁安静坐着的谢必安。 他同是没有阻挠,低垂着眉眼,旁若无人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算是默许了祁月的行为。 “啪——” 祁月一巴掌狠狠扇到了玉竹的脸上,在她的半边脸上落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啪——” 又一巴掌。 玉竹的鼻孔里涌出两道血柱子。 一连打了好几个巴掌,理智全无的祁月拔走了叶泊卡在腰里的刀子。 刀尖对准了玉竹脖子,高高举起,欲刺下。 “祁月。”谢必安叫了她一声。 祁月高高举起的手霎时悬停在半空。她像是忽然醒过神了,怔了半晌,回头看他。 “要听我的建议吗?”谢必安指尖一翻,将打火机攥进掌心。 他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她:“就这么直接弄死,是不是有点无趣?” 祁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高举起的刀子慢慢放了下来。 叶泊趁她放松警惕,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夺走了刀。 “于逸。”谢必安偏头摊手,接过了于逸递来的黑色布包。 打开布包,里头装了一大一小两个黑盒。 骆雪印象中见过这样的盒子,是任务奖励。 谢必安拿起了摆在上头的黑盒,朝祁月晃了晃:“这是续命丸。虽说是可以续命,但时长只够延续六个小时。服下之后,六个小时内无论受怎样的致命伤,都不会死。一旦超过六个小时,就会暴毙而亡。” “你这确定不是在坑祁月吗?”骆雪低着声道,“她要是给玉竹喂下了这样的药,会不会算是杀了人?算违反游戏规则吗?” “药用说明里有一栏。服用此药暴毙,罪责在药,不在人。”谢必安道。 “啊。”骆雪得了这般解释,宽心了不少。她细细回顾了一下他方才的那番话,隐约猜到“服下之后,六个小时内无论受怎样的致命伤,都不会死”这番话里的猫腻。 果然,他还有后话。 “这六个小时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谢必安又拿起了剩下的那个盒子,托在掌心里掂了掂,转头看向祁月:“我这还特意给你备了份小礼物。不过来看看吗?” 祁月攥紧的指骨捏到泛白,她克制着自己冲头而上的恨意,一步步朝谢必安走了过去。 谢必安把盒子叠放在一起,递向了她:“拿着。” 她双手接盒,开盖看盒里的东西,眼中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骆雪注意到她表情有异,偏头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是一套刀具。有尖刺,有锥子,也有弯刀匕首。每把刀都制得短小锋利。 这样的刀甚至都算不上多厉害的凶器,看长度就算捅进肉里也不会造成多深的伤口,根本就不足以致命。 她愣了一下,再看祁月的表情。她却是在兴奋。 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谢必安整了整袖口,起身往屋里去,不忘回头再提醒一句:“记得先喂药。” 祁月三两步折了回去,迫不及待地扯开了玉竹口中的布团,捏着她的嘴,将药强行灌了下去。而后把刀具摆了出来,一一摊放在玉竹面前。 她细细择选后,挑了个锥子。手起锥落,照着玉竹的骨关节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啊——” 痛苦的哀嚎声瞬间响彻夜空。 骆雪尾随着谢必安上楼,行至窗口,心不在焉地往楼下看了一眼。 玉竹已经满身是血了,身上被扎了很多血窟窿,但她的意识还十分清醒。六小时内无论经历怎样的折腾,她都不会死。 此刻她正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祁月手中的刀一片片割下来,丢到脚边,碾踩践踏。 骆雪盯着树下血淋淋的肉块,想到了个毛骨悚然的可能性:“那套刀……是什么特殊工具吗?” “凌迟刀。”谢必安推开房门,低头看小巴从缝隙里钻进了屋:“专业的事,要用专业的工具。” “祁月认得那刀?”骆雪问。 “当然,她喜欢冷兵器,对刀具一向有研究。”谢必安道。 “啊。”骆雪恍然点头,回手将房门关上。 见她似在思考着什么,谢必安解开领带缠在掌心绕了绕,问:“在想什么?” 骆雪回神看他。走去他面前,斜斜倚坐在柜子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贴唇道:“猜猜。” 谢必安没躲,默了片刻,两手撑扶在她身侧,垂眸看着她那双勾人的眼睛:“觉得,我可怕?” “错了。”她在他唇上亲了亲,压低了声,语调暧昧:“是可靠。” 午夜梦回。 楼下传来了久违的哭声。 祁月确认玉竹断了气,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力气一下全没了。她脚下一软,跌坐在一地血肉里,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第98章 庆典宴15 晨辉破晓。 院里骇人的尸骨肉块已经消失殆尽,但浓重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骆雪站在院中树下凝神看草尖上残留的一点血迹,那血迹有如蒸发般,正慢慢汽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神转身,看向给她端来早点的伊桃。 “怎么不吃饭就跑出来了?队里又来了几个新人,这人一多,餐食按人头都不够分的。这不,七爷让我给你拿点吃的来。”伊桃从盘中抓起个热乎的包子,给她递了过去:“吃点?” “嗯。”骆雪心不在焉地接过了包子,撕着包子皮慢慢吃着。血腥味太重,她觉得熏得慌,遂从树下退开了些。 走到了有风的地方,她低眸看身后跟来的影子,犹豫开口:“祁月……她昨晚有说什么吗?” 提起前一夜的事,伊桃忍不住叹气:“说是说了。不过,也就说了一句。” “她说什么了?”骆雪问。 “她说,他最怕疼了。”伊桃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清楚祁月口中的“他”是谁。 一时感慨万千,气氛越发沉重。 静了半晌。伊桃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要不,咱还是聊点别的吧?” 骆雪没异议,点点头:“嗯。” “对了!你听说没。昨儿被七爷治了的岚清转头就被季风捡了去,现在那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女人就在季风的队里呢。按她那惯会作妖的性子,日后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浪。你可得留着点心眼。”伊桃道。 岚清去了季风的团队?骆雪已有所料,又从盘里抓起个包子,若有所思道:“嗯,我知道了。” 叶泊领着新人齐刷刷站在谢必安面前逐一我介绍,谢必安没什么兴趣地打了个哈欠。 骆雪行至门口,见谢必安转头看了过来。她停步朝他一勾手,道:“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正巧犯困,寻思着去外头吹个风醒醒神也好。便依了她,起身跟了过去。 “泊哥,刚刚那位是谁?”有一新人一脸八卦地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的门口看,低着声道:“七爷好像很听她的话。” 不待叶泊开口,另一新人跟着悄声八卦道:“这还用问吗?那位肯定是七爷的女人,没见人长那么漂亮嘛。” “岂止是漂亮。那位跟七爷一样,都是惊艳型的。”又一新人跟着附和。 闹哄哄的。叶泊皱眉咳了一声,断了他们的话音。 “记住我的话。要想长命,都记得离七爷的女人远点。不要轻易招惹。”他提醒道。 “如果招了呢?”有胆大的新人问。 叶泊推了推眼镜,转头盯住了他:“不死,也残。” 在院中择了个没人的角落,骆雪停步往边上确认着看了看。 谢必安跟着停了下来,揣兜掏出烟盒,敲了根烟咬嘴里:“要跟我说什么?” 谨慎确认完周围确实没人,骆雪单手一撑,将他抵在墙边,贴耳道:“岚清去了季风的团队?” 谢必安垂眸看她,微不可查地露出个笑。在她转眸看他之际偏头将烟点上,缓缓抽吸了一口:“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事?” “是,也不是。”骆雪抬手挥掸开扑面而来的烟,声又低了几分:“昨天掉下陷阱的时候,岚清她,好像看到了。” “看到了?”谢必安会意,蹙眉问:“那她猜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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