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是该奖励所有的学生,还是处罚所有的学生?” 林优优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曹向阳经常吐槽的那种杠精。 但学校的制度本身就称不上有多完善,也很不合理,哪有人家成绩不合格就让人去死的? 就算不是这个通关者,又会是另个通关者,死多了,总会轮到自己的身上。 更何况,她不能见死不救。 不合理的校规,被划花脸的女鬼,天花板上求救的字样;原本凶恶的鬼,却会被巡查老师吓到立即如同猫见老鼠般。 说不定这个无理的校规对这些鬼同学们来说,也同样有效的。 那么就意味着,鬼与鬼之间,也有可能会是对立面。 就像是上一个副本那样。 帮哪一边,才十正确的? 面对少女这样杠精似的提问,对方脸上的不悦已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他冷眼看着她,冷声道:“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除非作弊,不可能每个人都会一样的成绩。” 他看出来了,坐在那里的女学生,就是在故意拖延他的时间。 察觉到对方的小心思,他狡黠地笑了起来。咧开的嘴角露出一颗尖利的牙齿,看起来得意又兴奋。 愚蠢的人。 不会以为自己这样就能阻止悲剧发生吧? 他改变主意了。 惩罚方式换一个。 他想要看看这些异类学生的脸上露出惊恐慌张的表情;尤其是那位漂亮女生的脸上。 看着自己渐渐远离窗台,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的学生,还没等松一口气。 但身上的限制还没有解除,察觉到异样的通关者脸上又重现浮现起惶恐的神色。 他动不了了。 这明明是他的身体! 如同是被牵线的木偶般,他缓步走向林优优的面前,停下。最后在讲台上老师得意兴奋的笑容中,身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不……不要啊!” 男人的痛呼声并没有制止住这扭曲的动作,反而骨头咯吱咯吱的声响,激起鬼的眼睛中,透露出兴奋的光。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林优优的面前,像是被无形的一双手扭曲着原本该属于自己的身体。 是他的惩罚。 也是对林优优的警告。 林优优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她本来应该害怕、生气、不忍的。 但眼前有一只大手正在挡住她的面前,隔着几厘米的绅士距离,帮她遮住了将会给她带来阴影的画面。 可即使她的视线被遮住了,她还有耳朵,有鼻子。 她会听,会嗅,会更加敏感地捕捉着空气中所有的信息。 这还是林优优第一次近距离直面这样的情况。哪怕有季晏礼帮她挡住了,梦魇还是担心她。 少女的反应太过平静了,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 起码旁的通关者们还会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而吓得惊呼,可林优优不吵不闹,表情甚至没有透露出任何一点的恐慌。 虽然对方没有如自己所愿那样,露出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但看到镇压的效果要比自己想象得好,还是满意地点头,意有所指道: “班上的有些同学不要仗着自己学习努力,进步大,就总是质疑老师、质疑学校的决定。” “你们要知道,我们和学校,肯定是不会害了你们啊。” “知道了。” 班上的鬼同学齐刷刷回道。 听着对方的皮鞋踩着地板的声音逐渐远去,教室里又恢复了平静;而当天的值班学生是两个鬼。 没有任何的指令,他们就拿起了工具去打扫地上的残骸。 “你刚刚挡着我干什么”林优优问。 “你不害怕吗?”季晏礼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她。 少女轻轻摇头:“但我还是没能救下他。” 对方的状态显然是已经被操控了,即使她在对方要跌下窗台的时候,救住了他,而那个鬼也总有别的死法令他死亡。 对方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他当时眼中的兴奋要呼之欲出,他想要看到自己的露出他期待的恐惧。 林优优没有让对方顺心。 或许是天生反骨,又或许谨记家里人对自己“不要喜形于色”的叮嘱;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表现得愈发的冷静。 通关者们只要遵守规定,就构不成自己的死亡原因。 即使那些鬼可能对通关者们虎视眈眈,也没有办法直接下手的原因。 他们用所谓的“校规”,满足潜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那份最黑暗的情绪。 “你说,通关者,副本,‘主神的游戏’这些,都算什么?” 林优优问:“主神到底是为了什么,建立这样的空间。” 沉默了半晌,季晏礼沉声道:“你觉得主神是坏的?” 他看见少女摇头。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点了头。 季晏礼:…… 这是好评价还是坏评价。 “他把普通的人类拖到这些光怪陆离的世界,让他们受到不可抗力的死亡危机。光看这些,他的确坏透了。” 没等林优优说完,季晏礼蹙眉道:“可是,主神不是许诺满足对方一个愿望吗?” “这种画大饼的行为,你竟然还信!”林优优因为惊愕,眼睛睁得有些圆,似乎是很不可思议: “主神没有先完成你的心愿吧,也暂时没有通关者过了十个副本被满足愿望吧?” “大部分的人其实不都是为了那个愿望而努力,而是为了活着。”林优优叹息道。 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季晏礼紧盯着面前的女孩:“可是,大家之前都那样强烈地祈求神明来帮助自己的。” 神明是被召唤而来的,他的确也是要来满足他们的愿望。但所有的帮助都是有所图,并不是不求回报,利用同等的代价来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为什么他就成了错误的呢? 他倒要看看,这个胆大的小姑娘,究竟还会说些什么言论。 “人有时候在极端的情绪之下,才会请求别人的帮助。这个时候只是走投无路,找个心灵寄托而已。” 季晏礼沉声道:“那你就是觉得,主神是个坏的。” 面对同桌的提问,林优优沉思半晌才回道:“也没有吧,我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骗了主神,他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直接对我下手。” “后面我跟依依又骗了他,所有人都说被带走的依依会被主神杀死。但没有,我跟依依又重逢了。” “而且,如果主神真的是个坏神的话,他为什么又要为通关者们设立安全休息区,也为通关者们的开了商城,里面提供各种物资。” 抛开副本里严苛的求生条件,主神并不像是自己听到的那些故事里,所描写坏角色一样,纯粹的黑。 他是个复杂的神明,让她,让所有人都看不懂。 “这些你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季晏礼的平抿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一个细微的弧度:“看来你很关注他。“ 就像自己关注她一样。 “对。” 季晏礼眉心一跳,对上林优优的目光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怔: “我想问问他,他究竟想干什么?”林优优道。
第163章 尖叫学校11 她想要弄清楚主神的用意,弄清楚这个空间存在的意义。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真的像是那些通关者们所说的那样,因为自己在漫长岁月中的无聊与寂寞,只是拿他们当做消遣的玩具。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样的神明怎么配称之为神明,也不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得到别人的敬仰。 这只是其一。 其二是为了妈妈她们。 林优优迫切地想要进副本的原因,也是想要找到让哥哥他们能够正常生活在休息区的方法。 虽然大家都只字不提,但她好几次看到程琤哥哥都在吐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在她看来,一向无所不能的爸爸妈妈,竟然也会在不经意间,生病感冒。 她记得,在去上一个世界之前,哥哥也是,无意间感冒之后,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 她买了很多很多药,恨不得将整个休息区的药品都搬空,可惜无济于事。 团团因为是寄生在她的意识之中,并不会受这些影响;至于林依依,她跟团团猜测可能是因为她出来的时间最晚,所以影响没那么深。 团团还给过她一个猜测。 副本中的npc们都是依靠人类负能生存;而休息区的大家都在副本中经历了不同程度的恐惧,活下来的人才拥有最大的负面情绪。 或许,休息区才是最大的负能聚集地。 而每个npc本就习惯了副本平衡的负能,再不济还有审判者帮忙清扫解决,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程琤他们从原本的平衡状态,到了另个负能最为浓郁的休息区当中,身体中的这种平衡被打破,自然而然会开始损耗他们的身体。 能够解惑,并且解决这个问题的,也只有主神了。 林优优着急进副本,不单是希望家里身体受损最严重的三人,能来到最适合他们生存的副本中喘息;更加希望,自己还能再引来一次主神的注意。 明明前两个副本她都碰到过主神了;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从第三个世界开始,就没有跟对方有交谈的机会。 她可以等,但是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依依他们都不能等。 “为什么要创造这个空间。” “为什么会选中我们。” “这些鬼怪又为什么会存在?” 印象中,通关者们对这些鬼怪只有恐惧、厌恶,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通关者与npc之间,仿佛天生就是对立面。 但她见过对自己和蔼的院长奶奶,还有愿意陪自己玩的孤儿院小朋友;见过会温柔摸摸她头的玩偶工作人员,也碰到会缠着自己要抱抱的鬼婴。 那些npc并非没有自己的思想,没自己的善恶。 抛开那些外表,大部分的npc都跟人类没有什么分别。 它们在死之前,也会是人类吗? 那人类死之后呢? 他们会变成什么? npc中有好坏,人类也无非如此。 看似对立面,可下场却不尽相同。 仿佛,不是死,就是活。 对上林优优认真的眼神,季晏礼手指无意间动了动:“你想探究这个世界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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