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领队,陈三好走在最前面。楚钰则跟在南灼身后,排在队伍的最末端。她总觉得南灼被同化得更严重了——今天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课本。 “好了,我们到了。” 听到陈三好的声音,楚钰脱离了沉思的状态,一抬头就看到了眼镜等人被绑在广场上面的升旗杆上。 那升旗杆最上方挂着的也不是她熟悉的红旗,而是一个很奇怪的黑色旗帜——纯黑的背景上面画着一只睁开的眼睛,像是在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绑在杆子上的一共有七个孩子,四女三男——楚钰认识的五个女孩子里只有齐刘海幸免于难。这些孩子倒是没有外伤,但是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一个个疯疯癫癫的,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陈三好厉声说,“这些人都是不知好歹的反叛者,昨天晚上「它」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巡夜,刚好撞到了反叛者行凶,这些人被「它」当场捕获!” 保证安全?行凶? 这里最危险的就是“它”自己了吧,可真是会颠倒黑白…… 楚钰冷笑了一声,觉得“它”这么会编故事,应该去试试写个小说什么的,也许会爆红也说不定呢。 她表面上装得不为所动,但内心其实很焦虑。这些孩子恐怕不会有好结果,可她对那家伙也是束手无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救下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最少留下孩子们一条命,她以后再想办法。 “各位同学,欢迎大家来观看反叛者的处决仪式。”一道讨厌的声音在高台上响起,“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任预备领队,能够抓到这些人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又是他! 楚钰死死盯着台上侃侃而谈的人,强压着冲上去给对方一拳的欲望。 那额角的伤疤、瞎掉的右眼、远超其他孩子的年龄……这副模样就算化成骨灰她也不会忘记! 那人完好的左眼笑眯眯地看着台下的人,视线似乎也落到了楚钰身上。他带着挑衅意味勾了勾嘴角—— “为了奖励我,「它」特意给我赐予了名字——牧渊。”
第113章 [VIP] 小人得志 “他是破例升职的。” 看到楚钰一直盯着牧渊不放, 陈三好还以为她是羡慕人家,特意小声给她解释。 “按理说预备领队前面还有小队长,小队长前面还有班长……从普通学生到预备领队最少要熬两三年, 但他却是和你同期的新人, 你有不服也正常。不过,这人是个无法模仿的特例。” “据说他察觉到了男生宿舍楼里有几个人不对劲,怀疑他们是反叛者。然后就一个人尝试去跟踪接近他们,最后还真被他套出来了情报, 举报给了「它」, 这下他算是立了大功了。” 陈三好咂了咂嘴, 倒是没什么羡慕或者嫉妒的情绪,反而认真嘱咐楚钰:“你可千万不要学他。遇到反叛者远离就好, 小心把自己给搭上去。” 听着陈三好絮絮叨叨的话, 楚钰也渐渐平静下来了。她长呼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全部排出体外。 牧渊这种人最为恶心, 他自己没有实力, 就喜欢躲在别人身后,暗中操纵他人的行为。表面上看起来忠心耿耿, 实际上就是个墙头草, 对方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随时抛弃。 在娱乐至死里, 他攀上了张暮来, 现在他又对“它”言听计从……这个世界可真适合他啊, 毕竟他做擅长的就是做个“乖孩子”。 牧渊此刻也注意到了楚钰和南灼, 他盯着毫无察觉的南灼看了良久, 然后咧开嘴笑了。“等着我”——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然后移开视线,继续在台上演讲。 之后的事情楚钰不愿再回忆, 牧渊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对几个孩子几近羞辱,最终由“它”将孩子们带走,送入了特殊学校之中。 “今天是饲养日,我一会儿会带着你们去学校外面的饲养区。”陈三好的声音钻进楚钰耳中,“你第一次参加一定要跟紧我,把注意事项听清楚,千万不要掉队了!”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楚钰向来乖巧。去饲养园路上,她一边听着陈三好讲解规则,一边观察商业街的情况,将周围的路线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说是新的注意事项,其实核心思想还是老一套。就是要他们听话,到了饲养园之后不要乱碰,听从安排,好好对待自己领养的小动物。 等到地方之后,楚钰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这熟悉的铁笼子和写满简介的告示牌不就是末日前的动物园吗? 不止如此,笼子里关的也都是各种猛兽,什么狮子老虎大象的。让这些小孩子去饲养它们,真的不是以身做饵吗? 楚钰不动声色地又观察了片刻,她发现这些飞禽猛兽们乖巧得有点离谱,比她在之前世界里遇到的猫猫狗狗都要温顺。 虽说在动物园里呆的时间长了,确实会磨灭他们的一些野性。但本性难移,老虎怎么也不至于比家猫还温顺。 难道说…又是“它”的杰作? “它”在反叛者眼里确实是洪水猛兽,但不得不说“它”对听话的孩子是极好的,就如同陈三好说的那样——「它爱所有乖孩子」。 为了防止猛兽们伤害学生,将它们全部控制住,对“它”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番观察之后,楚钰发现除了动物园本身的猛兽之外,还有不少猫狗鸡鸭之类的常见动物,也不知道是把宠物店搬过来了,还是把养殖场搬过来了。 她本来想选一只暹罗猫作为宠物的,但是却被齐刘海制止了——女孩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是刚哭过。 “不要对你的宠物投入感情。”齐刘海小声说着,“现在女生这边就剩下你和我了…一定要多保重。” 楚钰本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虽然不知道齐刘海是怎么样从“它”的追捕中逃出来的,但那显然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 于是,她只是拍了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将手中的暹罗猫放回原处,最终挑选了一只老母鸡出来。 抱着一只金毛的陈三好看到楚钰怀里不断挣扎的老母鸡,神情有些诧异,他在原地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既然大家都选好宠物了,以后就要把它们当朋友一样对待。各个领队一定要定期检查同学们的饲养情况,这个也会计入最后的期末考察里。” 台上戴着眼镜的女孩说完,然后将陈三好叫过去吩咐了几句话。很快,陈三好就领着牧渊回到了队伍里。 “以后牧渊就是你们的预备领队了。”陈三好宣布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听从他的安排。” “谢谢陈领队收留。”牧渊跟在陈三好身边,笑得一脸乖巧,“我在别的队伍里就听说陈领队特别会管理学生,而且每次的期末考察都能获得优秀。为了向陈领队学习,我特意申请调过来的。” 论拍马屁,牧渊比楚钰厉害得多。原本不太喜欢他的陈三好听到这几句,被夸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又客气了几句之后,牧渊的目光划过南灼,最终锁定在楚钰身上。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极为恶劣的笑容。 在陈三好宣布和宠物自由活动的之后,牧渊刻意路过楚钰身边,轻声说:“别来无恙啊,老朋友。” 楚钰浑身肌肉紧绷,但她终究什么也没做,转身去和老母鸡培养感情了。 看到她那副模样,牧渊接下来搞了不少小动作——虽然她能忍气吞声,但不代表牧渊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也能。 好不容易压楚钰一头,他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呢。在自由活动的时间里,牧渊指使他饲养的灰狼去吃掉楚钰的老母鸡,结果恰巧被陈三好撞见阻止了。 虽然牧渊嘴甜确实把陈三好哄得很开心,但他毕竟是个对“它”十分崇拜的正直孩子。因此,在面对这种原则性的问题时,他站到了受害者楚钰这边。不仅严厉批评了牧渊,还警告他下次再犯就要被撤职了。 这下,牧渊反倒是把陈三好给记恨上了。 在“它”极为强硬的管理下,这个世界的孩子们本来就比较单纯,这也是反叛者一下子就被牧渊扳倒的原因。 齐刘海私下里告诉楚钰,其他乖孩子们都离反叛者远远的,生怕和他们扯上关系。因此他们对主动接近的人压根没有戒心,这才让牧渊这么拙劣的计策得了逞。 这样毫无防备的性格,也在陈三好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饲养日过后的这一个月,他的生活可谓是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段时期。牧渊总是想方设法给他使绊子,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暗地里恨不得他立刻被拖进特殊学校。 就算是有楚钰的暗中帮助,陈三好也接连中招。最后,在吃掉自己饲养的金毛和辞去领队职位中,他选择了辞职。 看着哭得悲痛的陈三好,楚钰在一旁久违地吃到了热乎的饭——一碗老母鸡汤面。她终于明白了齐刘海为什么不让她跟宠物培养感情——孩子们饲养的宠物最终都是要被自己亲自吃掉的。 虽然她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教育意义,但经过这事,这些孩子们确实变得对“它”更为尊敬了。 陈三好下台之后,牧渊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的领队。也许是发现南灼彻底被“它”洗脑了,没有什么玩弄的价值。因此,牧渊的火力几乎全部对准了楚钰。 一开始,他完全不让楚钰吃饭。后来他通过自己身体的异样也发现了食堂的饭有问题,于是他开始自己不去吃饭,反而想方设法地盯着楚钰进食。 要不是有着塔罗牌的帮助,楚钰怕早变得跟南灼一样,对“它”言听计从了。 想着这些天的悲惨遭遇,楚钰狠得牙痒痒,一拳砸在了书桌上。好在,现在早过了放学时间,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不然恐怕又要被牧渊抓住把柄教育一顿。 看着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楚钰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宿舍——她之所以这么晚了还在教室,也是托牧渊的福。 由于晚上基本上都在跟齐刘海商讨事情,而且因为“它”的存在,就算躺床上也睡不着。所以白天上课的时候,她困得不行,不小心眯了一会儿。 这下可被牧渊抓住了把柄,惩罚她放学留下来做题——十张卷子,不写完不能走,他明天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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