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大概率是不会出错的,你只要出去把我们都喊醒就行了。” 说着白筝就想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 旁边一直安静聆听的少年却已经先她一步将匕首捡起了。 看着江砚手中的匕首,白筝呼吸一滞。 “出去归出去,” 江砚把玩着手中沾满血迹的匕首,“但是我和姐姐之间,有一个人是一定要死的。” 江砚看着她:“对吗?” 白筝略微皱眉,斟酌用词:“对,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砚打断了。 “所以我和姐姐之间,谁去死?” 他的眼神实在有些灼热,烫的白筝有些受不了,她垂眸掩下心思:“当然是我。” 听到白筝的回头,江砚嘴角的笑容越发重了。 “姐姐果然不愧是人民警察,舍己为人,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哪怕到现在都贯彻到底。” 江砚看起来好像真的在感叹。 不知道为什么,江砚明明是在夸她,白筝却从中感受到了不对的味道。 但是时间不等人,白筝飞快瞥了眼地上还在不停滚动挣扎想要挣脱红绸的赵楠,语气平静:“这是最佳的办法,我相信你出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江砚,把匕首给我。” 白筝说。 江砚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 “我有点羡慕未来的我了。” 江砚在白筝的目光中将匕首放在她手上,轻声说:“他看起来很成熟,能够让姐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处于少年时期的江砚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在以后竟然会变成这样克制的人。 明明和他现在完全不一样。 终于握住匕首的白筝松了口气,她露出一个劝慰的笑容,想要说服江砚动手杀她。 “江,” 白筝只说了一个字,对面的少年就突然就着她的手直接将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白筝愕然低头,就看见少年胸口的匕首。 赤红的血液顺着匕首刺出地伤口喷涌而出,有几滴血液溅到眼皮,浓稠温热,烫的白筝整个人都像被热水烫伤一般。 明明没有多烫的,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眼皮都疼了? 白筝缓慢眨了眨眼,眼睫上挂着的血珠滴落,像是一串血色珠花,绸丽艳人心。 只是女孩现在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惨白惨白的,整个人好像都在抖。 “江,江砚,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白筝脸色苍白,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捂住对面人胸口处上的伤口,却无从下手。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所以白筝不打算让任何一个人参与其中,她支开木安和闻褚,江砚也一样。 与白筝的焦急不同,江砚看起来很平静。 他抖着手握住白筝抓着匕首的手,再度往前用力一压,直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匕首刺进肉里地声响在白筝二耳中无限放大,几乎让她想起幼时亲眼看着父亲被凌迟地场景。 好痛啊…… 白筝呼吸间是浓烈的血腥味,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血色,这让她脸色越发惨白。 江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没察觉到,他抱着怀里有些僵硬的女孩,嗓音极低: “对不起,但是我想让你记得我。” 白筝眼睫微颤,几乎要气炸了:“你他妈知不知道可能会死的?” 哪怕白筝现在已经确定这个世界是假的,她也不敢随便让任何一个人涉险。 “我也一样。” 江砚说。 江砚看着台阶上残破不堪的尸体块, “他们说的没错,母亲是我杀的。” “她被囚禁,虐待,殴打,没人敢去救她,只有我。” “我在她想要死的时候,递了刀。” 江砚好像笑了声:“当时我只有八岁。” “我生理学上的父亲江明生,回来后发现母亲死了,他也疯了。” “他囚禁虐待了我母亲十年,在母亲逃脱后,那些痛苦就转移到了我身上。” 白筝抬眸,因为拥抱的原因她看不见江砚现在的表情。 江砚还在继续说:“我一直在忍,只要忍到我成年就可以和我母亲一样逃脱那个地狱,但是我不想死。”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在赌这个世界是不是假的,赌上自己的命。很奇怪,我那么努力活了十年就为了成年后获得自由,现在却觉得不重要了。” 白筝感觉到少年抱着自己的力道更重了些,属于一种要把人揉进骨子里地劲。 “好奇怪啊,明明这只是我们见面的第二次而已。” 白筝想要说话,但是她努力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砚突然闷声一笑:“长大后的我很成熟对吧,姐姐应该也会更喜欢他一点。” 江砚语气有些低:“但是如果我愿意去死呢?” “姐姐你会不会记得我更久一点?” 说话间,血迹顺着江砚地嘴角溢出,滴落在白筝肩头。 白筝有些哭笑不得,心脏却像被人攥紧了似的拧巴成了一团似的难受。 原来江砚这么缺乏安全感吗? 白筝想。 这样的少年是如何成长为后来那个随时随地保持笑容和温和的江砚的?白筝感叹最深的点是哪怕江砚经历了这么多,他再获得自由后却没有选择报复社会。 心理学上来说,童年阴影加上情感障碍,在加上很可能后天导致的无痛症,江砚长到那么大还没进过局子真令人震惊。 抱着白筝的少年逐渐失去了力气,他的视线开始恍惚,手脚冰凉,只有眼前的女孩支撑着他逐渐瘫软的身体。 白筝扶住他,冷静的不像话。 为了不让江砚的血白流,白筝微微垂眸,握着匕首的手快速滑动。 泛着寒光地利刃飞快切破皮肤,剖开层层血肉……
第486章 审判(56) 摆放“棺材”的平台上血液横流,每个角落都在滴血,无数的残肢碎块掉落在地,连空气仿佛都被污染了。 为了让少年减少痛苦,白筝动作很快,手很稳,很不过短短几分钟就把一块还在微微跳动、滚烫的血红心脏从少年胸口处掏了出来。 浓烈的血气熏的白筝眼眶通红。 她怀里的漂亮少年脸色更白,身体随着白筝的动作微微颤抖着,痛的少年连艳红的唇色都淡的几乎看不见了。 失去心脏的他看起来还有神志,他对着白筝缓慢的勾起嘴角,黑眸清澈见底,仿佛蓝天般纯净。 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白筝凑近去听,却听到了少年让她别哭。 她哭了吗? 白筝有些恍惚,她将少年小心的摆放在地上,支起身捧着还在跳动的鲜红心脏走到“棺材”边。 “棺材”内尸块摆放整齐,除了胸口处突然出现的大洞。 白筝低头将心脏小心翼翼的摆放进尸块的胸口处。 尸体边缘的腐肉在接触到心脏的瞬间开始活动,它们狰狞着生长,将鲜活心脏拉入胸腔,掩盖躲藏。 白筝跪在“棺材”边,她逼迫自己冷静,逼迫自己去相信自己的判断。 从进入游戏到现在,身边人死亡,还是第一次。 哪怕这次的死亡很可能不会是真的,白筝还是压不住心底蔓延而上的恐惧。 她的猜测,会是对的吗?如果不对,江砚会不会…… 白筝压住自己脑袋里蜂拥而上的想法,死死的盯着“棺材”里正在缓慢融合的心脏和尸块。 只要拿了第一,拿了第一就知道了。 她不会猜错,江砚也不可能会死。 …… 审判厅。 “卧槽……” 乔思安看着躺在地上,胸口破大洞的江砚,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脑子里有一半在喊不可能,砚哥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他肯定不会死的。另一半却尖叫着喊人都没气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两两相争的后果就是乔思安脑袋都快炸了,他没发觉,他的眼睛通红,仿佛下一秒泪水就会决堤。 林盼盼脸色煞白,但是她比乔思安好一点,通过屏幕的点点疑点加上白筝的话,她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什么。 林盼盼呼吸一紧。 如果,如果她猜的是对的话……是不是就说明这场荒诞的游戏快结束了? 林盼盼放在沙发边上的手指倏地收紧,她侧过头,看向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的乔思安。 她想要出声安慰,却见乔思安猛的揉脸,喉咙里发出哽咽的泣声,更多却是呼噜呼噜的急促喘息声。 下一秒,乔思安嗓音嘶哑:“妈的,老子不信!” 林盼盼:“……” 她转回头继续看向直播屏幕,心底的紧张和担忧缓慢散去。 这是一场赌局,看的就是谁心理承受强而已。 他们不会输的,这一场游戏里的所有人,一个都不会死。 最侧边的成言紧紧的盯着大屏幕偶尔闪过缩在角落里的闻褚,呼吸声逐渐平缓。 闻褚看起来状态很好,他不会有事。 成言面无表情,唯独微微翘起的嘴角露出些许喜悦。 ……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木安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他捂住胸口,脸上强装出来的冷色一层层破裂。 好难受的感觉。 好像缺氧了。 木安冷静的观察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倏地侧头看向同样有些呼吸困难的闻褚。 “你用道具看到的未来是什么结局?” 木安突然开口道。 一边说着他还仰头看着不远处已经被血液染红的层层阶梯,嗓音有些酸滞。 上面会发生什么木安大概都能猜出来了。 白筝选择让闻褚带着他躲起来,就说明她已经做好决定了,自己死,去换一个玩家打破现在的世界。 木安知道被选中的玩家不可能是自己。 他太小了,白筝或多或少都会考虑到这点,闻褚胆子和能力都不算好,最后这个手刃同伴的玩家只会是江砚。 木安也不知道自己该嫉妒还是同情了。 在木安看来,江砚哪怕失去记忆,估计也做不到对白筝下手,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想到这木安看着台阶上还在流动地血液,微微闭了闭眼。 闻褚被突然提问的木安吓了一跳,他胆子小,和成言在一块时还好,不在一块了就总觉得周围凉飕飕的。 闻褚实话实说:“我就看到你们和我们在同一个结尾副本里,剩下的我不敢看了。” “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拥有逆天道具的玩家,付出的代价会有多大。” “白小姐把你暂时托付给我,应该是不希望你这么快动用道具的。” 闻褚说。 他伸手拍了拍有些木的脑袋,呼出一口浊气。 木安沉默片刻,已经伸进面板中的手微微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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