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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雁提起余瀚她中途碰到一只女鬼的事，唯独省略了道长玩家的身份自曝，目前她是中立方，不能太偏向好人，也不能什么情报都不透露，这样好人不好赢。 “啊？朝着客房那边去的，”余瀚听闻，骇然瞪大眼睛，同时心有余悸舒了口气，“那就是冲着我来的？太可怕了，幸好我没待在房间，不然就被掐死了。不过客房……那不是还住着那个道长吗？啊，他不会出事吧。” 出事倒不至于，人直接帮鬼杀人的。 彭雁心中默默吐槽，询问余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乳母玩家已经离队去追逐第二名男鬼，外院有女鬼徘徊，约定好的打鬼也已经完成一只，虽然只能打残。 “这个啊，反正我那边我不太敢回去了，我要等天亮再走……”余瀚苦恼咬牙，随后眸光闪烁看向彭雁，“彭雁，你那边可以收留一下我吗？空房间还是有的吧？我睡地板也没关系的。” 对上余瀚期待的目光，彭雁迟疑抿唇。她是知晓顾陵身上有附身鬼，但她无法透露给余瀚，就怕万一双方碰面，她不能出手帮忙，余瀚会折损在对方手里。 彭雁纠结许久，还是同意了余瀚的请求。 “……我今晚会在三少爷房间外面的卧榻歇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的卧室睡。不过我有个要求，晚上不要随便离开房间，也不要制造出大动静来。三少爷很容易被惊醒，我的房间就在隔壁，隔音效果差，很容易吵醒他。” 余瀚忙应一句好的，没问题。
第66章 明朗 定好今晚余瀚在西厢房暂住，彭雁带对方来到偏房，从木柜里搬出一套备用的床褥被套后，又交代了几句夜间不要外出行动，哪怕听到任何动静也不要擅自出门，同时不要出声，得到对方的点头回应，这才回到顾陵所在的主人房。 谨慎推开两扇木门，彭雁踏入房内，先拐进内室查看顾陵的状况，瞧见对方依旧昏睡不醒，哪怕多次呼唤也是一副沉眠的睡相，担忧拧眉，重新点起恶鬼现身熄灭的油灯后，返回外室卧榻躺下。 鬼魂出现后隔壁感觉不到极其明显的温度变化，就算有，也是少量的降温，只要余瀚不出门就不会发现异常。因为担心顾陵身上的厉鬼会暴露，彭雁在卧榻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这段时间的劳累提高症状频发的概率，加上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彭雁头晕目眩，耳鸣心悸，喉间一股腥甜，她歪头面向地毯，方帕捂嘴，不停咳血。 不久后，室内吹起一股阴风，厉鬼从门外飘进来。彭雁的咳嗽声压抑低沉，恶鬼路过瞄了她一眼，随后调转方向来到卧榻边。 眼前满是七彩炫光特效的彭雁抬眸，视野内撞进血色元素，她眨巴干涩的双目，清了清嗓子。 “……抱歉，吵到您了吗？” 艰难坐起身来，彭雁看不见对方，目光空洞问道。 恶鬼保持沉默，和彭雁对视数秒后便飘回内室，就在彭雁以为对方要重新附身在顾陵身上时，对方抓着一件熟悉的斗篷飞出来，轻轻甩在彭雁身上。 彭雁怔忡凝视罩住她上身的斗篷，恍惚察觉到先前为她披斗篷的对象并非认为的顾陵，很有可能就是面前这名凶煞恶鬼，不敢置信又觉得分外迷茫。 “您是想让我披上这件斗篷吗？” 恶鬼没有出声，他送完斗篷后就返回内室，没再现身过。 为什么他会有人性的那一面？ 彭雁不解轻抚斗篷上的狐皮，回忆以往撞见恶鬼杀害玩家的那副场景，当时对方发狠掏心，那狠戾的动作很难让她认定恶鬼会对拥护者露出柔情的一面。 意识逐渐朦胧，终究抗不过病魔的折腾，彭雁虚弱躺回床榻，不久便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和往常的作息时间不同，彭雁错过公鸡打鸣，醒来后早就日上三竿，烈日高挂。 拖着沉重的脑袋下榻，彭雁做了几次深呼吸，等心率稳定后拿出手机，看见一条来自余瀚的新私信，说是凌晨五点就离开西厢房，发消息提醒她一下。 来到内室唤醒顾陵，奈何中邪症状影响，顾陵一睡不起。无奈之下，她回到隔壁的偏房，换掉身上的衣服，穿上备用丫鬟服，随即赶往正房汇报顾陵昏睡不起的消息。 管事嬷嬷得知情况，先进屋禀报，不久，对方传达大夫人的命令，说是让彭雁进来说。彭雁乖巧跟随，见到大夫人后，将之前余瀚为顾陵诊断的结果告诉对方。 “顾陵也中邪了？呵，我还以为是他干的，看来并不是了……” 大夫人眼底青黑，俨然许久未眠，彭雁猜测大抵是顾老爷如余瀚所说那般生命垂危或者早已离世，对方心力交瘁，因此面容看着憔悴不少，说话有气无力。 “那只能二房的那对贱人母子了……但不太可能，那两都是草包，没理由要陷害老爷和霆儿。只能是那三姨娘，她根本就不爱她那儿子，当初老爷为了得到她，联合相国毁了她那爹，连累她流落风尘，她为了报仇接近老爷才会……” 提起二姨娘，大夫人表情依旧平淡，唯独谈及三姨娘时，好不容易维持的冷静面具才会出现一丝裂痕，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暴露某些隐秘的陈年旧事，管事嬷嬷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开口制止。 “夫人，您累了！” 这一声吼叫让患得患失的大夫人彻底回过神来，她瞧见还站在大堂里的彭雁，狰狞的面目收敛，又变回以往的端庄大方。 “……嬷嬷说的对，我累了，好几天没睡过觉，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彭雁，你说是吗？” 被那双裹挟寒意的桃花眼紧盯着，彭雁垂下眼帘，接连咳嗽出声，直到吐出血痰，等手帕擦拭完嘴角的血渍，才回答她刚才精力不济，也晃神，没听到大夫人讲话的内容。 “看着是个病秧子，和三房那庶子一样，真够晦气，以后别来了。至于那三少爷，你去和他亲生娘亲汇报，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大夫人嫌弃蹙眉，挥起衣袖示意彭雁离开。彭雁知道这种回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对方根本也不关心庶子，她禀报也不过是身份需要，行礼道谢后，便脚步踉跄走远。 刚出正房，彭雁又拐到潇湘阁，通过乳母向三姨娘禀告顾陵的事。这次三姨娘很快就传唤乳母，让她进屋。 同样的话术又重复一遍，彭雁低头，等待三姨娘开口。对方久久无言，彭雁没有抬头，看不见对方此刻的神情。 半晌，三姨娘才让乳母带余瀚去为顾陵诊断病情，她和彭雁，与扮演贴身丫鬟的玩家先行前往西厢房查看顾陵的状况。 回去的路上，彭雁余光打量三姨娘，她还记得刚才大夫人不经意的脱口而出，明显酿成三姨娘如今的悲剧半生罪魁祸首，就是那位顾老爷。大夫人怀疑的二姨娘早已被鬼附身，顾二少爷是玩家，没有伤害顾府男丁的动机，那就只能是这位三姨娘最有嫌疑。 那么那三只厉鬼，就有可能是三姨娘的亲属了。 彭雁决定抽空去向嘴角黑痣丫鬟讨教当年三姨娘家族的事情，以此证实她的猜测。 余瀚那边比彭雁这边脚程更快，三人赶到时，余瀚已经诊脉完毕，摇头哀叹：“惨啊，都中邪了，顾府男丁就差一个了。” “陵儿的情况如何，余大夫。” 刚嘟囔着的余瀚被三姨娘突如其来的询问声吓到肩膀哆嗦，尴尬回头，回答顾陵这状况他无法医治，已经到后期，直接一睡不醒，除非能祛除导致这一切的邪祟。 “这样吗，明白了，谢谢余大夫，妾有些累，就先行回去休息了。余大夫就麻烦彭雁你送他回客房。” 最后一句话三姨娘是看着彭雁说的，彭雁颔首回答好，目送贴身丫鬟搀扶三姨娘离远点的背影，乳母扮演者并没有走，她等人走远，主动提起昨晚追踪那名男性厉鬼的后续情况。 “那男鬼附身在顾大少爷身上。” “啊？难道中邪和鬼上身真的有关联？” 余瀚闻言，诧异张大嘴巴。 “我觉得是，你说过顾老爷的中邪症状和顾大少爷以及顾三少爷不同，而后面两者病情一样，根据大少爷的情况类推，那么这位顾三少爷应该也是被鬼上身了。” 乳母玩家点头认可余瀚的猜测，托腮分析出顾陵中邪的实情。她瞥向彭雁，目光幽深，似乎在试探她的底细。 “我想身为顾三少爷贴身丫鬟的彭雁你应该会比我们注意到更多细节吧？你们几乎都在一起行动，大概能发现些许异常？ 如果顾三少爷真的被鬼附身，你还睡在他隔壁，按照正常逻辑分析，那鬼恐怕会优先对付离他最近的玩家才对，但你一直安然无恙……我不是在怀疑你是叛徒，我听余瀚说你很有实力，所以能从恶鬼手中活下来很合理。” 彭雁知道她不能再藏掖着不谈，于是她假装蹙眉思索，许久才开口，内容里半真半假。她目前还不能表现出完全的好人面，所以只能透露模棱两可的信息量。 “我想一想……确实最近三少爷的性格有些微妙变化，但不够明显。和二姨娘不同，对方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三少爷只是偶尔会表现得怪异。至于鬼上身，我不敢肯定，我没有碰到，虽然是睡在主人房隔壁，但是我身体不好，偶尔会睡得比较死。 我基本听不到一点异响，就算失眠醒来也没觉得古怪，鬼估计也不想引起我的怀疑，就算出来杀人也不会制造出太大的动静，至于他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解决我，大概是我在枕头边放了一袋鸡血，或者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先去杀其他人，我不是鬼，我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余瀚显然格外信任彭雁，在她讲完后疯狂点头附和，而且巧妙地帮忙转移到新的话题来。 “说起来我不是遇到过一只女鬼吗？二姨娘也中邪了，我查过的，和这两位少爷症状相同，那就是说女鬼就附身在那二姨娘上，这下可以了，三只鬼都找齐了！” 乳母玩家沉默许久，视线始终在彭雁脸上逗留，彭雁神色自若，对方估计抓不到纰漏，所以挪开目光，接过余瀚的话头。 “嗯，是没错，如今厉鬼身份明面化，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破解那个血阴阵法，阻止他们彻底夺舍活人的躯体。” 余瀚忙应一句对对对，同意乳母扮演者的主意，但很快又叹起气来：“但是怎么破解？我们对血阴阵的事一知半解啊，还有就是叛徒，还有第三方势力在干扰我们完成任务呢。对了，不是有道长吗？我们找他问问！” 乳母玩家沉着脸思忖，没有认同余瀚的建议。 “叛徒的身份还是比较明朗的，他们不会死，排除掉我们三人，顾二少爷是好人，剩下的不就只有那位道长，还有三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那他们大概率就是叛徒了。你去问，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说，反而还会暴露顾二少爷好人间谍的底牌。不过，叛徒也有可能混在好人当中，早就熟知我们的所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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