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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江煜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其实我一直不太想面对，也一直不想承认。”顾窈声音哽咽，“如果不是我，老师和同学不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江煜沉默片刻：“这条路走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没法回头的迷途，不仅仅是学校，还有那么多你没有看到的人，被副本拉进游戏，惨死在其中。” “顾窈，我们没有时间难过了。”他轻轻一顿，抬手想要把她抱在怀中，但思索片刻，感觉有点唐突，于是那时候就直直地僵在半空，“如果我们还不采取措施，到时候可能不仅仅是学校，有可能是整条商业街，整个城市，到最后整个社会都会崩塌。” 顾窈扭头看了他一眼，也看到了那只很有分寸感的手，垂眸说道：“池焱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把我带走。” 江煜：“……” 外面偶尔会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刑警走过，门口堵着几家媒体，学校外面的这条街已经沸反盈天，消息铺天盖地般散播出去。 有很多参加过游戏的人在网上发了自己的经历，一呼百应，关于游戏和副本的讨论几秒钟就超过百万。 江煜放下手，轻轻叹气：“他希望能得到你的权限，帮助落星海进一步入侵，到时候现实世界和落星海的界限将彻底破碎。” 顾窈：“我的权限到底在哪？” “无字书。”江煜语气平静，“在不出差错的情况下，只要解锁了全部的无字书就能拿到你的权限。” 顾窈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看积分：“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现在我不停的攒积分直到解锁所有的无字书就能拿到我原来的权限了对吗。” 江煜点头。 顾窈又问：“拿到权限以后呢？我要怎么阻止这一切。” “你愿意相信我吗。”江煜突然问，饱含深情的眼睛注视着她，“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之后的事交给我。” 顾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浓烈的情绪，心理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问：“你……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话一出口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声音也更加嘶哑，双手下意识握紧。 江煜也明显一顿，又缓缓说道：“不会，一开始我就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本来不想让你进副本，但是当时没防住池焱。” 如果可以，江煜一开始就不会让顾窈进入副本，哪怕她一直都不明真相地活下去，他也一定会拼了命解决这个烂摊子。但后来事情超出了预期，池焱在后台操纵整个游戏，硬是把顾窈拉进副本，那段时间他忙的焦头烂额，一边要跟秦尘一起破译监控室的权限，一边还要追查那个幕后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保护顾窈，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顾窈安全送回现实世界，再也不要触碰这些险恶和肮脏的东西。 但是每一步都失算了，每一步都是意料之外的。 顾窈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泛起点点涟漪，所以当初在公主屋的副本里藏钥匙，在学校的副本里没有提前告知大家考试会进入幻境，都是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副本任务，为了让她能最大程度规避所有危险。 想到这，顾窈总算感到一丝释然，突然转身，张开两条胳膊轻轻抱住了江煜。 江煜心脏顿时一停。 意外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她带着香气的发丝划过他的侧脸，有些消瘦的胳膊笨拙地越过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谢谢你。” 江煜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终于缓缓回归，他抬起手想要抱一抱她，可怀里的人突然松开了手，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落差，就听见她说：“既然要攒积分，不如就这几天吧，我要多刷副本，不要告诉其他人。”
第74章 江煜眉头一皱：“不告诉其他人……你要瞒着大家，自己一个人进副本？” “对，我不能再让她们陷入危险了。”顾窈的声音终于稍微恢复了一点，“反正要刷积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在他们下一次进副本之前解决好。” 江煜低着头思考了一会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落星海现在崩塌得太严重了，界限越来越模糊，这件事拖得越晚越不利，如果真的能尽早解决的话…… “窈窈？”林仄突然从门外探出个脑袋，叫了她一声。 顾窈回过头见到林仄和谭翊和都已经出现在门口，转头看了看江煜：“我先回去了。” 江煜点头，简单跟门外的两人打声招呼，目送着三个人的身影从侧门躲过媒体后逐渐走远。 天刚亮，一整宿没睡觉还接受了高强度审讯的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就连平时话多的谭翊和都沉默了。 因为是工作日，路上通勤的人很多，进入冬天后温度一天比一天低，很多人都换上了厚重的羽绒服，天上开始飘落几片雪花，看不到太阳的影子，天空灰蒙蒙一片。 林仄最先打破了沉默：“看班群的消息了吗，学校要紧急封校几天配合警察调查，三天之内离校。” 谭翊和看了眼手机：“我们还没发，应该也快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学校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这次意外……除了不在学校的，其他教职工几乎折了大半，没有老师自然也不能上课了。 顾窈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瞒着其他人进副本的机会，立刻说：“距离下次进副本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大家都利用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 林仄跟谭翊和对视一眼，都点点头表示赞同，经过这次副本，活下来的人难免会受到一些心理冲击，不仅要目睹其他人的惨死，甚至自己也已经死了很多次。 学校已经被重重的警戒线围起来了，但是周围聚集了不少围观的媒体和群众，三人特意走了人少的北门，进门的时候还被警察盘问一番，在检查了校园卡和学生证之后才放行。 林仄回到寝室开始收拾行李，门口还守着几个警察，顾窈倒是没有什么行李要拿——毕竟她马上就要再进副本了，但是为了瞒过林仄，她还是装模作样地拾掇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 “窈窈。”林仄递给她一张纸，“你看看这个，学校要填一个同意书，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不许留校，得签个什么东西，你看一眼。” 顾窈知道学校爱搞这些东西，接过笔也没看，直接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她背上包跟林仄一起离开了学校。 “之前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给了我一个本子和一把刀。”林仄说，“说是让我转交给你，我留在安全屋了。” 顾窈诧异地说：“很漂亮的女人？什么样子。” 林仄不太会描述别人的长相，一般别人问出这种问题，她都是直接描述衣着：“长得很好看，但我也形容不出来，她穿的衣服像少数民族，很异域风情那种感觉，沙漠驼铃知道吧？就那种意思。” 顾窈心里有数了，是塔多。 塔多是什么时候来找她的，她居然完全不知道，转念一想，当时她在3楼跟张媛大战300回合的时候也的确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把林仄送上出租车，看着车子渐渐驶离，顾窈终于放下心。 所有事情折腾完已经下午了，雪越下越大，早上的时候还是零星几片雪花，到了现在就已经是鹅毛般的大雪。她找了个没有人的小胡同，召唤出祭司之书，一个闪身进了书店。 书店里很暖和，顾窈把随身背的包往地上一扔，疲惫地靠坐在书架旁，过了几分钟才暖和过来，被冻僵的手指有了感觉，就这样维持这个姿势，迷迷糊糊睡了半个小时。 再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回来，目光一扫扫到了桌子上有一个塑料袋，袋子上还印了学校的logo ，应该是之前在储藏间随便拿的袋子。 顾窈站起身揉了揉已经麻了的腿，打开塑料袋看见里面的确有一个本子和一把刀，刀的形状很奇特，乍一看很像折叠刀，但打开以后会发现完全不同。 那是一把蝴蝶刀，使用起来很复杂，得专门练过，否则很容易操作不当自己伤着自己。她拿着摆弄了一阵子，完全看不明白，实在搞不懂塔多给她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子不大，看起来像是一个笔记本，但其实不然，翻开以后里面罗列了一张张照片，这居然是一个简陋的相册！ 第一页就是顾窈之前见过的照片——她和约翰的合照，照片被保存得很好，在最下面还写了一行字：我和姐姐。 这本相册里的约翰像个天真的孩子，每天的生活围绕着花草树木和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心思细腻的小男孩会在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标注上照片的含义。 一个平平无奇的相册，顾窈不明白塔多把这个东西交给她的含义，只能把东西好好放回塑料袋里装好。 书店里很温暖，她揉了揉脑袋，重新回到书架旁，拿起一本无字书翻开。 积分攒够了，自动解锁出新的内容来： 【但是在某一天，原本堪堪能维持住的秩序彻底崩塌，三位大祭司内部意见不合出现内讧。顺位为三的大祭司违背其他两位大祭司的意愿强行夺权，发动了【荒】仪式想要吞并整个现实世界。 【荒】仪式是一种古老又神秘的禁制，一旦发动，不可逆转。落星海与现实世界的界限开始模糊，无数亡灵入侵现实世界，现实世界的一角也坍塌进落星海，两个本毫无关系的世界开始交汇。 】 下一页，漆黑的笔触突然疯狂扭动，在白色的纸张上刻画出一副扭曲的画：天空灰蒙蒙的，一个巨大的圆环笼罩在头顶，画面下方的八个祭台上有一团诡异的微光，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顾窈感觉头有点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不见，连个影子都没剩下。 书中出现的这个“顺位为三的大祭司”会不会就是池焱？答案在她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一下，有几条消息提示，第1条就是积分扣除的提醒，后面几条都是群聊消息。 林仄好像刚到家，报了个平安，谭翊和倒是没回家，去了本地一个同学家借住，周洋又在群里发了一个组队邀请，顾窈眼神闪了闪，为了不打草惊蛇，选择性忽略了群里的消息。 时一的账号还安静地躺在群聊中，但是没有发言记录，整个人就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样，出副本以后就被带去问话，一来二去居然也忘了问问江煜后来发生了什么。 书店里的灯突然没来由地闪烁一下，顾窈立刻察觉到了什么，攥紧手机站了起来，下一秒，眼前的场景瞬间转换，猝不及防被拉到一个新的副本场景里。 “尊敬的各位旅客，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列车前方即将到达山麓地段，可能会有些许颠簸，请旅客们坐在座位上，不要在过道以及车厢连接处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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