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时掺杂着一些器皿敲击所发出的脆响,应该是要证实给宋行看吧。 “而且病人的脉搏心跳要比常人的慢很多。” “啊?不会吧医生,真的,我觉得是……”不知是谁突然打住了宋行将起的气势。 身边一切死寂。
第42章 医院走廊里的一位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递出了一张单据,他有些无奈地凝视着宋行:“这就是依据,说个好笑的,毕竟你给我们钱了,我们骗你干嘛对不对?” “不是,这,这毫无逻辑!安乐死,安乐死这种东西,也没听说过有潜伏期。” 听到外面宋行语气里的仓皇,谢慕真想睁眼看看,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这个样子,他不该着急的。 他为什么要着急,好好跟那些人说话就是了,他怎么能在这种相较稳定,并且周围还没有怪物,十分安全的环境下着急。 自己的身体,就算被那些人说得再烂,那也是谢慕自己的,只有她才能控制得了。 睁开眼,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放射出刺眼的光,谢慕坐起同时用手挡了挡光照,手背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有点痛。 哗啦——叮!咣当! 金属挂杆以及上面挂着的滴瓶药水,全都掉到了地上,谢慕手背上的针管也顺势被挂杆扯走。 谢慕扬起手,看着手背上还在往外冒血的针口,再看看床边一地的狼藉。 “宋,宋行。”谢慕喊他之前,医生已经开门进来了。 医生意想不到地看了病床上的谢慕一眼,紧接着怜惜地竖起地上的挂杆,问着:“怎么会这个样子?” “我不小心弄的。”手背上的血一发不可收拾,谢慕一边饱含歉意地跟医生说话,一边拿着人家的被单十分背德地擦拭手背上的血液。 刚进来的医生转脸看向宋行,他没有从谢慕身上讨到自己想要的说法,只能跟亲属摆明一下情况了。 医生一个眼神,话还没说,宋行从中很容易的意会到了此情此景该有的人情世故。 宋行客气着笑道:“钱会赔给你的。” 医生捡起倒得只剩半瓶的药水,露出了丝丝笑意:“哈哈哈,不是什么钱的……” 谢慕眼看血都要止不住了,阻断了眼前的人情世故,指着自己仍在冒血的手道:“那个医生,我需要绷带包手。” “好,我去给你拿。”医生扔下手里的半瓶药水,匆匆离开了谢慕的病房。 旁边的两个床位空着,因为是夜里,值班的医生较少,一整个二楼里医生的脚步远去后,只剩下宋行和谢慕两人。 “这件事没什么可担心的。”谢慕昂了昂头,再次肯定的跟宋行说:“我不也这个状态活了二十几年吗,只是偶尔发生过这种事故,不要紧。” 宋行搬来一把椅子坐到床边,有些纠结:“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只是会像我这样。”谢慕目不斜视,指关节微微弯曲她指着自己,双目凝视宋行。 没有情绪,想法感应比平常要慢,眨眼的过程要比常人慢上很多。 谢慕就像一台生锈了的机器,正在重新回归运作,齿轮上的每一个节点都跟正常机器一样,只是速度慢了。 她问宋行:“你能从我这里看到什么?” 宋行摇摇头,没有说话。 “其实你可以选择不信。”谢慕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了,原以为康复了,没有想到还是会这个样子。 “只是我回到正常的状态需要一点时间。”就算谢慕这样说,宋行还是会对她投来饱含担心的眼光。 “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一点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谢慕慢慢闭上眼睛。 手背上的血液缓缓从指骨边滚落,像是一滴血红色的黏液,拉着丝落下,在洁白的被单上停留了很久才融陷进被单里,晾成一团血迹。 宋行想帮忙,却不知该从何入手,只好问:“现在你有不舒服吗,你饿吗,需要喝水吗?” 身体不适,现在谢慕倒没感觉了。 只在早上吃了一份谢耀带的豆腐花,说来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谢慕睁开眼,动了动腿,不痛了,四肢健全出去就没有问题。 谢慕道:“待会,我们出院了去随便吃点什么吧,我包一下手就可以。” “好。” 恰好在宋行回答完谢慕,医生带着一卷绷带和一些药物来了病房。 医生把谢慕的手搁置在一块木托上面,他一面上药,一面问谢慕:“你是狱长郡里的学生吧?” “是啊。”一问一答中,谢慕没意会到哪里有不妥,只发现医生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医生沉声问道:“这东西不会是里面的老师给你注射进去的吧?” 谢慕的眼睛撇向了宋行,宋行一直在看着谢慕。 谢慕的打扮跟宋行的有一定差异,接下来的问话,扮演学校食堂大叔的宋行比学生谢慕更有话语权。 两个人之间还是有默契在身上的,宋行问出了谢慕想问的话:“里面的老师会给学生注射安乐死?” 给谢慕上完了药,医生反问宋行:“你一个在学校里打工的,莫非不清楚吗?” 宋行挠了挠头,道:“我刚来没几天,不是很清楚这个学校里有什么制度。” 随后一个转脸,宋行脸上的歉意瞬间消失。 “哦,是这样的,之前有一个学生,他想放火烧了狱长郡,被校方发现了带到这里强行安乐死,现在他的尸体还在太平间里,也就那么一个例子。” 医生说完,开始给谢慕包扎。 “哦。”谢慕又瞥了宋行一眼。 绷带缠了两层,结扎在谢慕的手心里,医生收拾好手边的工具废料,起身对宋行道:“包扎好了,请家属随我来缴费。” 宋行一走,谢慕轻步下床。 这家医院相较落后,谢慕探头望了一圈也没发现有摄像头,溜出病房直奔这家医院里的太平间去。 走廊里只有应急灯照明,谢慕苏醒才不久腿脚还不是很利索,只可能轻一时还快不起来。 外面有一阵子没有下雨了,谢慕听不到线索,只能凭感觉,感觉这个'放火'有可能是破译的关键。 之后就是太平间里的人也是破译的关键,说不准这个医生也会是,也有可能是这个医院。 谢慕直觉遍布较广,一时确定不了到底是哪个,只能一个一个的先观察再看。 楼道里只是光线不好,门上横着的牌子谢慕看得清。 【标本室】? 谢慕心道:这里怎么还有标本室啊? 忍不住好奇,尽管没有带手电筒,谢慕还是推门进去了。 摸着门附近的墙壁,摸一摸有没有灯的开关,虽然里面黑洞洞的,谢慕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每一个动作都很自然。 只是略微有些嫌弃自己,手电没有随身带着,看不清前面的东西。 终于,指尖触到了一块凸起,谢慕放手去摸了摸,塑料质感的,平面上有倾斜度。 吧嗒! 灯一亮,标本室里接连传出了几声咂舌。 “谁啊,真的是。” “大晚上的,能不能别开灯啊!” “烦死了,一个觉都睡不好!” 谢慕无措地僵在原地,她好像突然闯入了一个全员正在熟睡的宿舍里,并且打开灯,扰乱了他们的美梦,美梦被惊醒后的牢骚聒噪。 “你们看,是个活人,有手有腿的!” 谢慕探头望向柜子后面,柜子后面有几层木板架子,架子上放着很多种瓶瓶罐罐。 罐子里装着一些被切块后的五官,四肢,以及大脑和完整的一张嘴,它们泡在福尔马林里,玻璃罐子里的嘴唇一张一合,小瓶子里的眼珠子不断翻转着。 这些东西的数量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两个人的身体,而更像是一个团体的,数目之多,单论手都有几十双。 见了谢慕靠近,这些大大小小罐子里的东西好像都活过来了。 “她竟然有腿!有手!好棒啊!这个款真的太棒了!”放在中间玻璃罐里密封着的嘴巴张开,小罐子里的眼珠子们都齐刷刷地都看向了谢慕。 谢慕拿起一个更小的罐子,拿起来晃了晃里面的牙齿,她称赞道:“是挺棒的。” “你们听,你们听,她还会说话!” “我还会唱,还会跳,还会打篮球。”谢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顺手扶了扶一个挤在锥形瓶里跳动的心脏。 另一面柜子上的嘴巴开口说话了:“那,那你来唱一首歌!” “唱歌?”谢慕捧着那一罐小眼睛转过头去。 这里这些奇妙的小玩意,肯定有它们不菲的价值,谢慕刚好可以利用一下,万一撬开了谁的嘴,得到了有效线索呢。 谢慕盯着那张嘴下面的一罐眼睛,郑重道:“我们等价交换,先付再唱,怎么样?” “我们?我们怎么付啊,姐姐?我的手都离我十万八千里了,能给钱听你唱歌早给了!” “都被关这里了,哪儿来的钱,付命还差不多。” “唱一句嘛,唱一句嘛,我没有带钱!你就唱一句!” 毕竟它们嘴脑眼三者分离,可能谢慕说'价'它们就只能想到钱,谢慕只好补充说: “你们要告诉我你们知道的秘密,我不会泄密,我们之间我问你们答,当你们回答了有一首歌的字数时,我就开始唱,怎么样?” “好好好!” “我们没有秘密,我们只把我们知道的告诉你!” “全都告诉你!” 这些奇妙的东西太天真了点,要是谢慕真能套出些线索就更好了。 这波铁定不亏,谢慕盘了盘手里装有小眼睛的罐子,道:“接下来,你们要是说错了一个,我可是不会唱的,都得如实回答,知道了么?”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快点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扯也只能扯到狱长郡里的事,谢慕寻思了会。 谢慕端起手里的一罐小眼睛,盯着它们问道:“你们都是从狱长郡里出来的吗?” “什么狱长郡?那明明是失乐院!鸟不拉屎,风都不理的破地方!”
第43章 “狱长郡?狱长郡是一口油锅,失乐院就是炮烙,二者在一起铁生生的一台人间绞刑架!一旦进去了,总之就是一个死!” “外面的人快乐的死去,只要从狱长郡这种地方起步,都注定痛苦,到死都痛苦!根本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谢慕都不知自己该抓哪头问,混着他们的声音:“未必生来痛苦吧。” 有的声音听到了谢慕发出的质疑,便开始环绕起了她的质疑声反驳。 “知不知道什么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肯定是日子过的太滋润了,爸爸妈妈对你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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