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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古点头允了。 万一运气好，阎王也在这辆车上呢。 第18章 事实证明他们运气确实“不错”，小可一出这节车厢就碰见事儿了。 隔壁车厢里有十几个人，八成是整列车上人最多的一个，然而气氛却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小可本能贴到门边上，进退两难。 一个瘦高的女人坐在离小可不远的座位上，尖着嗓子嚷道：“谁偷拿了就主动交出来，别等我自己动手挨个搜。不需要我提醒你们这是搏命游戏吧，真走到那一步，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第五级考核了。” 离她最近的老者皱眉：“你这是威胁我们？你也说了这是个搏命的游戏，谁会怕你不成。” 老者这话掷地有声，立刻得到车厢里其他人的响应。 瘦高女人冷笑：“乌合之众罢了，真当人多就能欺负人少？” 她的话音刚落，人已旋转着跃了起来，她的目标明确——离她最近的老者。 老者也不是等闲之辈，抄起拐杖在瘦高女人脚踝上狠敲一记，女人不收脚的话怕是会受重伤。瘦高女人手臂在座椅背上一撑，身体倒飞出去，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胖墩踹了个跟头。小胖墩显然有同伙，见小胖墩受了欺负立刻群起而攻之，混战一触即发。 小可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卷进了战圈，莫名其妙挨了好几拳。小可在阎王老爷和轻古面前是乖乖仔，却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软柿子，挨了打的小可暴怒，循着拳头打过来的方向打回去，立刻有人飞出战圈，倒在地上直哎呦。 许是那人叫得太惨，众人心头一凛纷纷收手，抢占有利地形之后警惕地盯着其他对手。 这些人动手前貌似只分两个阵营，然而打过之后就分出了远近亲疏，小胖墩和三个男人站一起，一个年轻男人站到老者身旁，其余人各自为营，任意两道眼神撞上就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小可揉着被踢肿的屁股，虎着脸靠到窗边。 发动这场乱战的瘦高女人抱着手臂傲然全场：“我还以为你们很团结，原来也都是各怀鬼胎呢。” 一个虬髯大汉怒吼：“你少在那挑拨离间，我看最鬼的就是你。” 瘦高女人摊手：“是我又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虬髯大汉气得直喘粗气，却没敢主动上前。 瘦高女人夸张地嗤笑。 小可被他们各说各话吵得脑瓜子直嗡嗡，直到这会儿他才明白姑奶奶为什么动不动就叫他们闭嘴。 比鸭子扎堆还烦人。 “你们……” 小可刚要追问缘由，小胖墩忽然变了脸色：“我的符咒不见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彼此对看的眼神更凶了。 小可聪明地闭上嘴，继续当他的壁花。 小胖墩的话给众人提了醒，大家全都打开自己随身的包裹检查，一会有人说自己丢了手电，一会有人说自己丢了匕首，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可身上，因为就他没说自己丢东西。当所有人都丢了东西，那唯一没丢东西的人就是贼。 小可人生第一次找到了智商的优越感：“你们说丢东西就是真丢了？我还说我丢人了呢。” 瘦高女人难得说句公道话：“我提醒各位，我丢东西的时候这位小弟弟可不在这节车厢里。” 小可立刻投去感激的目光，可惜瘦高女人不领情，看都懒得看他。 小胖墩的同伙冷哼：“没事乱窜车厢的人能安什么好心，我看他就是奔着咱们的装备来的。” 他这伙人数量最多，叫嚷起来相当骇人，陆续有人被他们洗脑，看小可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小可那张嫩嫩的小脸蛋皱成了包子，闯过这么多关，他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么不讲道理的一群人，千年老鬼哪有脾气真好的，被惹毛的小可化身点着的二踢脚，谁敢靠近先炸谁。这不，打算搜他包裹的小胖墩就被他踹到对面墙上，那胖胖的身躯贴在上面好半天都没掉下来。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估计都没想到小可这种一看就很好欺负的小孩居然会有这么大力气，小胖墩撞得车厢都微微变形了。 小可挺直腰杆：“做人能不能讲点道理。” 小胖墩的同伙怒斥：“我们又不是人。” 小可：“……”行吧，你说得对。 向来能讲道理绝不动手的小可不想以大欺小欺负这些新死的鬼，于是主动把包打开给他们看：“你们看清楚，我包里没你们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 先前被他打出圈的人指着一包脱骨凤爪大喊道：“这明明是我的东西！” 小可都没给他正眼：“一包凤爪两个积分，你过一关能得几分？” 那人一噎，含糊着继续嘴硬：“反正那就是我的东西。” 其他人对小可包里的各种吃食也都眼馋得紧，不过最让他们垂涎的是那把火铳。一把火铳二十分，一颗铁弹两分，过一关表现最优秀的人也只能得十分，非土豪想都不敢想这玩意。 小可倒不觉得火铳能有什么用，他换这玩意纯属因为好奇，地府没有火器，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实物，反正他的积分除了换好吃的讨姑奶奶欢心也没其他用处，索性就兑了一把外加三颗铁弹。 看透众人的心理，小可把火铳拿出来，朝他们展示一圈：“怎么没人说这玩意是你们的呢？” 众人贪婪地抖着嘴唇却没人敢吱声，谁都清楚这玩意的价格，他们可换不起。 就在气氛愈发尴尬之际，老者身旁的年轻人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发觉不太对劲？” 瘦高女人反应最快：“车好像不动了。” 列车虽然平稳，但仍有轻微晃动，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晃动停止了。 小可一愣，扭头看向车外，外面依旧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没来由一慌，推开挡路的人就往原车厢跑，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闭嘴跟上。 推开车厢尽头的门，小可呆住了，门那边是车外的同款黑暗，哪还有姑奶奶三个人的影子。 跟上来的人们瞧见这一幕也傻眼了。 “不是吧，前面的车厢呢？” “会不会是车子已然到站，咱们都没注意到？” “车到站的话，是不是默认一个车厢的人自动分成一组？”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刚才打得鼻青脸肿，谁能乐意就地组队。 小可下意识摸向手腕，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有人反驳：“怎么就不可能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高……” 那人还想长篇大论唱反调，一把火铳突兀地顶到他脑门上，他立刻就闭嘴了。 小可冷冷扫视众人，众人全都抿起嘴，一声不敢乱吭。 小可深吸口气：卖得贵有卖得贵的道理，让人闭嘴这方面可太管用了。 他重新望向前方的黑暗，在出去找人和留下之间纠结片刻后果断决定留守，能把他带出上一级的轻古不可能离他太远，他相信姑奶奶一定会来救他。 见他转身回了车厢，众人巴巴又跟回来，被未知危险包裹的他们下意识将能打并掌握火铳的小可当成了老大。 “你们……”小可猛地闭嘴，因为明亮的车厢只剩下一半，另一半不知何时已被黑暗吞没，并且那黑暗像是有生命般正在向他们逼近。 众人见状全都慌了神。 “那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毒气吧？” “等等，咱们少了个人。” 不见的是被小可打翻、觊觎他鸡爪的男人，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也没人留意他是走出车厢了还是被黑暗吞没了。 小胖墩的同伙咕咚咕咚吞咽着口水，颤抖着说：“这不会就是第五级考核吧。” 没人回答，也没人知道答案。 留给他们的光明越来越少，众人挤成一团，恨不能叠个罗汉。小可又望一眼车外，主动跨前两步：“你们待着别动，我去看看。”他说完也不给众人发表意见的机会，三两步走进靠到近前的黑暗里。 众人紧张地屏住呼吸，虽然他们原本也没有喘气的需求。 前车里。 轻古睁开眼，楚舟立马将新起开的啤酒递过去。 壮汉挠挠腮帮子，他在献殷勤这块还有得学呢。 “他去多久了？”轻古问得是沉易方。 沉易方看一眼表：“两个小时了。” 轻古站起身：“不太对劲。” 上车前她大致瞄过一眼，列车撑死十几节，小可转悠几个来回都足够了。不过契约始终没有示警，想来小可暂时还安全。 她转转脖子，骨骼的咔咔声让壮汉本能地寒毛直竖。 轻古说：“走吧，好戏开唱了。” 第19章 走进黑暗的小可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因为眼前会移动的黑不是真的黑，而是数量多到令人发指的黑色小虫，乍一看像是会飞的黑芝麻，区别是这虫子咬人。 被咬两口的小可迅速张开千年老鬼独有的气场，虫子虽多虽凶倒也不敢再靠前，全都围着他乱飞，寻找可乘之机。 小可凝神观察，他发现这些小虫振翅速度极快却没发出丝毫声响，换作普通鬼，大概被啃到只剩骨头都想不到攻击自己的是什么玩意。他很想提醒外面那些人小心，实在不行退到外面的黑暗里也千万别被这些虫子粘到，可他没法说话，一泄气他就会被虫子攻击，首当其中的便会是他张开的嘴。 他也没办法走出虫雾，虫子奈何不得他便齐心协力在他周身集结成更密集的群落，逼得他寸步难行。 小可心里起急，再这么下去，外面那些人被啃了不说，不知情的姑奶奶三人也可能会陷入危险。 推开车厢间的门，轻古立时眯起了眼睛。 这节车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每节车厢的人都不多，但多多少少总有那么几个，有人喜欢扎堆攀交情结团伙，也有人喜欢清静，更有人时刻秉持“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念，始终跟其他人保持距离。这种情况下，一整节车厢空着就很不正常。 楚舟个高，站在轻古身后也瞧清楚前车的情形，他“咦”了一声：“我记着不久前才有个咱车厢的人来了这节，不会是走到更前面的车厢去了吧？” 跟过来凑热闹的壮汉搔搔后脑勺：“要不咱们往前找找？” 轻古早已一马当先走出去，一节又一节车厢，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沉易方皱起眉：“前面没这么多节车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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