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位中年男性张大嘴,几乎绝望的表情中,他像是看到心满意足的戏剧结尾一样拍拍手。 “当然你上城区的身份还是保留的,小何你又何必看上去像走投无路一样?” 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主任的中年男性,尝试是以怒吼的语气,不恭不敬地对他吼道: “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我——” “我是说,'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的话,说不定还有坦白从宽的机会'。”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如此温和:“但是我可没有说,就一定会给这个机会,毕竟我相信所有人都已经对小何你这么长时间的所作所为不满,辞退你是所有职工的大趋。” “各位你们说,对吗?” 台下立马响起一片赞同的掌声。 看到这一幕,张蕊还想说什么的嘴立刻闭上了。 不为其他,就是因为离开疗养院看似还是上城区的居民,但是每个月如果不缴纳大额的居住金,就会立马被护城队拖走,而上城区所有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天大的门路,几乎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在上城区找到其他合适的工作。 只要她还在这里,哪怕是去了院内各个都忌讳到不可开口的十六层禁闭室,她也觉得比直接被辞退能接受。 唯有陈玄还是一脸严肃,看似和刚才毫无区别,实则他心中已经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就刚才管城子和墨池的反应来看,恐怕他们也被摄像拍到,遇到这种大事最保险的做法应当是在确认一下录像的内容,可是刚才杨助理明显看了他们一眼,应该是早就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单院长还是跟着他的话将所有的罪都往何主任的身上推,而避重就轻地没有谈起他们同样进了办公室拿走文件。 为什么? 第73章 不过这个问题直到这玩笑似的批//斗大会结束,也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场看得人心满意足的戏码在单院长最后微笑地表示“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们几位”的不明夸赞中最后结束,似乎也没有打算让他们继续到院长办公室看录像的意思。 反而是一直跟在院长身边,看起来是这位疗养院最高掌权者身边另一位左右手的杨助理把他们三人喊住,以冷漠但委婉的方式告诉他们,其实院长的意思是有吸纳几位成为正式员工,乃至晋升职位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几位是怎么想的。 这话也说得暗昧不清,听起来好像也有些诱惑力,不过想起刚才他是如何对何主任的,又难免觉得这是与虎博弈,稍有不慎就会葬身虎口。 但是当陈玄他们三人把这话说给方絮听的时候,后者听了直摇头。 “要是真成了疗养院的员工,那岂不是等于是他们的打工人,做什么都要按他们的规章制度来?” 这话邱桐护士长之前也和她说过,不过当时她就没有什么想要加入的心思。 “虽然我们的档案不在这里,但是身为病人的话,其实也要按他们的规章制度办事,不是吗?” 管城子声音小小地提出疑问。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得激烈,不久前单院长那带着冰冷笑意打量她的眼睛,似乎在暗示他早就知道自己和墨池去院长办公室做的小动作,只是他站的更高更远,所以并没有当面揭穿他们。 这让她到现在坐在除了他们四人以外别无他人的治疗室里时,还觉得一阵让人四肢僵硬的后怕。 “方头说的没错。”墨池摇头,语气里也还有些残留的不适:“就拿我和方头,以及小管你和陈医生的身份作对比。” “其实在自由活动时间里,我和方头可以探索的地方其实更多,但是你们每次都会被各种各样的工作'恰好'绊住,所以自由活动的机会很少。” “同时,在何主任还在任的这段时间里,他威胁你们说的最多的话不就是'还想着晋升?!我让你们连绩效都完不成!'” 墨池可以说是模仿得惟妙惟肖,要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体格长相相差太大,简直会让人以为是眼高手低的何主任又站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昂地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 “限制了'员工'的活动范围,不过某种意义上也因为这个身份提供了一些便利,比如工作证、参与一些病人无法参加的活动或是会议,以及能够接触到更多'内里信息'。” 顺着这个思路,陈玄略做剖析,最后沉吟一声说道: “成为'员工'或多或少都有便利,但是就像方絮和墨池说的,我们也等于无形之中被这里的规则所束缚,最好的方案或许是趁我们转正之前,先找到应有的证据离开比较好。” “说到这个,你们昨晚是不是去院长办公室了?”方絮话题一转。 管城子身体一僵,视线下意识心虚地移开。 墨池大大方方承认:“的确,还拿到了郑满的个人记录。” “咦……?那东西呢?” 方絮想起之前何主任派了人去他们两个房间里搜也没搜到资料。 陈玄看看她疑惑得很真实的表情,接着抬手往楼顶上一指。 方絮大惊失色:“你们压根就没从院长室拿?!” 墨池竖起大拇指:“方头你今天简直是打通任督二脉,就算不用本能思考都直接想到了正确答案!” “你别给我贫!”方絮一把压下他的手,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不是,如果没把文件从这里带出去的话,那回头怎么查处这里?!” “不是没带,而是没有到更好的时机再去一次。”陈玄解释。 方絮满头问号:“什么意思?” 墨池用掌心撑住自己的下巴,漫不经心地回答:“毕竟今天晚上贵宾就要来了,那时候会抽调不少守卫去保证贵宾们的安全,加上'犯人'已经找到了,所以院长办公室估计反而会放松警惕,这个时候带着资料走相对来说才是最好的时机。”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方絮问道:“话说,墨池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摸透的时间?” 墨池好像没有丝毫的紧张感,笑嘻嘻地回答道:“哎呀呀说明平时我很注意观察细节,而且大部分还是多亏了小管和陈医生打探消息,我就是一个汇总人,也不算'摸透'所有的细节嘛。” 总感觉这小子说话就真真假假,【心理学】不高的话很难从他嘴里直接套出什么来。 方絮干脆放弃了继续问这家伙平时单独行动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转而问道:“那所谓的,那些,呃,贵宾?他们什么时候来?” “今天晚上九点到我们疗养院。”管城子轻声细语地说道。 “晚上来?”方絮挑起眉,感觉压根就没见过大晚上来商谈投资事项的投资商。 管城子顿了顿,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才过来。 “他们那边说是路途比较远,而且来考察团队里还有不少身体情况比较弱的,路途过于颠簸,中途需要休息。”说着说着,她也皱起眉来,“不过我去开会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是因为'晚上实验成果看得才比较明显',于是才确认是今天晚上来实地考察并商谈投资事项。” “所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方絮如同一位小学生上课提问时会乖乖举手一样求解:“他们来投资什么?” 管城子一愣,觉得这大概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应、应该就是来投资疗养院的运行吧……?” 但是直觉告诉她,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方絮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特意问出这个问题。 “哦——”听到这问题,墨池拉长音调,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方头的意思是说,如果只是为了投资疗养院的日常经验,应该不会反常到特意选在晚上来实地考察。” “加上刚才又提到了'某项实验结果',和之前说到的人体实验,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些投资商其实就是为了人体实验的结果而来的。” “而整个疗养院最忌讳的就是十六楼和再往上的楼层,可能实验的场所就是在那里。” 陈玄进一步推导。 “但是我们昨天晚上已经先尝试过去十七楼开门,不过那扇门非常牢固,没有办法撬开或者用手常规手段直接打开。” “你们的常规手法该不会是……”说着,方絮的眼神往墨池那边瞟去。 墨池迅速回了个“耶”的剪刀手,配着他那头樱粉色短发,显得格外中二。 “开锁之神都打不开,那我没办法,顺带一提我们没有在十七楼走廊的尽头看到往十八楼去的楼梯。” “不过我们之前数过的时候这里的的确确是有十八层楼的吧?”方絮转过头去看外面的楼层数。 今天阳光明媚,照得人暖洋洋的,让她不由想陷在阳光里好好让身体暖和起来。 话说她早上刚起床的时候,还感觉哪里怪怪的,甚至觉得今天的太阳实在有些太热了,好像外面是四十几度的高温盛夏一样。 “是十八层。”陈玄给予肯定的答复,“不过既然没有把楼梯设在外面,那多半就是在十七层铁门的里面才会看见。” “十六层……”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昨晚见到的一些触目惊心的细节:“今天晚上如果有猫腻,他们一定会去那里实地考察,十七层大概率也是他们考察的目的地之一。” 墨池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提出另一个观点。 “等等朋友们,我想到一个事情。” “如果说我们的最终目标只是带着文件离开,那我们还有去十七层干什么?直接从十五层院长办公室拿到文件,然后在他们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投资人身上的时候,我们从一楼大厅离开不就好了?” 坐在方絮旁边的管城子原本目光也落在被阳光照耀的窗外,听到墨池这个说法,她出声轻轻反驳道:“不……这个说法听起来很有可行性,但是恐怕没办法走一楼离开。” 她指了指窗外的一楼疗养院外的情况。 从高处往下俯视,能够清晰地看见门口的空地上布满了各种关卡设施,甚至还有带着实//枪实弹的警卫队在巡逻;仿佛他们这里已经不是一个疗养院,而是什么军事重地一样。 “那些应该是为了保护那些投资人,特意从上城区调过来的。” 负责院内新闻这一块的管城子相对更了解这些人多一点。 “想要从这里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但是我们去十七楼,然后再去十八楼的顶楼,总不可能是开直升机离开……” 几秒后墨池突然反应过来,一拍手说道: “哦——!我懂你们的意思了!倒是没想到你们一个个想得都这么通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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