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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不过我听闻单院长能够保持青春靓丽的秘密是因为服用了某种'钻石'？” “如果您能把这'钻石'卖给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单院长便打断了她。 虽然语气温和，但态度却很强硬。 “那可不是钻石，张老太太。” “那是天上的日月星辰，是命运里的无上光辉，是自己选择未来的权利。” 他轻轻说道。 “如果有的话，想必我也不会给你们的。” 他轻笑道。 第75章 会议室里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格外压抑，即便是藏身于桌底，按理也不可能此时被察觉存在的方絮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生怕此时自己呼出的气体略微重了一些，就会成为压垮骆驼，打破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或是鸿毛。 或许是几秒，又或许是几分钟的时间，又或许已经过了大半辈子。 那道嘶哑沉闷的女声再度响起。 “呵呵……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想必单院长要是能发现这样的'奇迹'，恐怕早就震惊上城区，下一届的城主甚至不用选举，那个位置就是您的了。” “那可真是谬赞了。”坐在她对面的年轻人油盐不进，还是端着那副好好先生的笑脸，温和地回道：“我只是想把我自己的工作做好而已。” “单先生总是把自己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好，我什至觉得这并不是您自己的工作，反而更像是您的爱好了。” “能把工作当成是自己的爱好，那可是大部分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是吗？” 方絮-进行心理学检定：D100=74/5 【判定结果：失败】 那两位领头人似乎话里有话，不过深究起来，却让人觉得云里雾里不得其意。 方絮看了眼自己散发着淡淡白光的骰子，觉得它有的时候像是幸运女神在窃窃笑着，仿佛在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她，有的时候就需要一点点困难和挫折才能让舞台剧更加精彩。 方絮没有吱声，继续听他们在外面说话。 “呵呵呵呵，您说得很有道理，毕竟您是被'那位'偏爱的天选。” 曾经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溟澥村村长张婆呵呵一笑，语气里还有些绕不开的嫉妒。 “张老太太，谨言慎行。”年纪轻轻就坐到院长这个职位的青年，在这个刹那，语气中的笑意就消失了，在视觉无法发挥充分效果的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说话的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在什么时候应该办什么事，又应该说什么，我以为你这位'前辈'会比我更清楚。” “毕竟这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其他人。” “就算游戏规则看得够多，不过您也应该明白每一次的碎片都会有不同的要求；这次也不例外。”他说道。 他们话中有话，不过说到这里似乎就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随着椅子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磨蹭着发出细微的声响，两人站起来后，单院长继续开口说道：“那么我们去十六楼看看，在那里您可以看到我们改良的'果实' ，以及两个最新的研究成果。”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似乎已经恢复成以往听到的温和感，刚才的那些谈话也被他简单地寒暄带过，张婆同样赞同他的说法，跟着他的动作起身的时候，方絮清晰地看见轻柔的布料蹭过这位年迈老者的腿部肌肤时，又掉落了几片血肉的残片。 方絮-进行意志检定：D100=97/60 【判定结果：失败】 正常人几乎很难再继续忍耐，而方絮很不幸地就是这样一个正常人。 她的手还捂着自己的嘴，可早上那些被胃酸浸透消化成糊状的食物残渣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食管上涌，最后从她紧闭的唇缝中呕吐出来。 酸腐的气息迅速蔓延，虽然她藏在桌下，直到现在也无人发现，不过张婆却停下了即将离开的脚步，接着用犹疑的语气说道：“嗯？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奇怪的… …” 陈玄-进行幸运检定：D100=10/55 【判定结果：极难成功】 管城子-进行幸运检定：D100=43/60 【判定结果：成功】 “单院长。”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陈玄沉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去十六楼了？” 单院长的视线从客人身上暂时回到这位看起来很是沉稳的年轻医生脸上。 “小陈医生来的时间恰好，你和小管怎么没有先去？” 他笑眯眯地问，随后又说：“刚才客人刚想和我说，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该不会就是你们正好来了？” “刚才护士长让我们直接去楼上等，不过我们没有见到上面有人，而且门也无法打开，所以我们决定下来看看钥匙是不是在这里。” 管城子小声解释。 所有的理由都非常的合理。 于是方絮听见几秒后单院长还是那种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会议室的门边响起。 “我就说小管你日后可以考虑更偏文职的工作，仅仅在拍照记者的位置上工作对于你来说未免太屈才，我觉得你的口才和表述能力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出色。” 他说道：“钥匙的确在我这儿，我们上去吧。” “但是客人刚才没有说错，院长，我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陈玄神色如常地主动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是一种血腥味，是谁不小心受伤了吗？” 张婆呵呵一笑：“小伙子鼻子真尖，不过不是我受伤了，只是一些陈年的老毛病就是了。” 院长几句话带过地说道：“今天来的几位客人情况比较严重，身体上就会出现流血不止的情况，但是本人没有任何痛觉，我们今天主要展示的研究项目就是为了治疗这种疾病；走吧，那我们一起移步楼上。” 听着桌子外的几个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顶端，方絮这才感觉自己从泛着酸腐味的窒息感里缓过气来。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桌子下面出来，用力拽住垂落在墙边厚实的布帘，然后像是抗衡一种要她按倒在地的自身重力，以这种方式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胃酸和残余的呕吐物被她擦在那摸起来格外奢华的布帘上，也许是因为她的紧张，让她不由自主地用多了力气，最后那垂落的布帘竟然在手劲下如同舞台的幕帘一样翩然落下。 方絮倒退几步，看见在布帘后那黑色的会议厅墙壁上画着的壁画。 笔触非常华丽优美，哪怕她自认美术功底不算太好，但也能从单纯的视觉享受角度，感觉到这幅栩栩如生的笔画给人的冲击感。 这幅画的场面大概是一群衣衫褴褛，看起来很是瘦骨嶙峋的人正艰辛地攀爬在看不见尽头的台阶上，在他们周围是漂浮的白云，画面两边伸来苹果树的树枝，上面还挂着看起来格外解渴解馋的红色成熟苹果。 不过当队伍中有人选择停下继续朝着遥远白色光芒几乎攀爬的脚步，选择去够那些苹果时，就后被藏在苹果树枝叶中的毒蛇盯住，接着在那些满心欢喜地想要品尝这些不告而取的猩红果实时，这些同样拥有着猩红双眸的捕食者就会一口气窜出来咬住他们的喉咙，将他们拖入树木的阴影中当做食物慢慢享用。 同时这幅画的下半部分使用大片大片的阴影和陈旧暗红去描绘一种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烈火熊熊燃烧，紧紧追在那些慌张丢下自己手中白色石头的人身后，那些丢弃的石头上出现了坚硬的铁锁，拽住了他们脚踝的同时，也把他们拉入日夜煎熬的地狱之中。 整体画面看起来是什么西方主题的油画，可惜她不是一个美术生，平时对这一块知识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如果管城子在这里，她觉得说不定能看出更多的线索，所以她眼下只能看出几个浅显的道理。 比如画面中的“红苹果”大概是在暗喻某种诱惑，而“毒蛇”则是利用那些苹果进行黄雀在后、伺机而动的恶人；其他的，则是在强调，虽然往上不断攀爬是艰苦的，但只有向上才是唯一的生路，试图走回头路或是不断向下看掉队的人，最后都会在地狱追上，随后永远被困在那个被烈火焚烧的痛苦空间中。 不过那些衣衫褴褛的旅客手中捧的白色石头到底是什么，她却是没有丝毫头绪。 那些石头在被旅客们自己丢下的时候，反而会化成禁锢他们的新道具，也让她不明所以。 或许等等和其他人提一下这件事会有什么线索。 在方絮暗暗记下这件事的时候，只听见会议室门外又传来其他人的脚步。 方絮-进行潜行检定：D100=44/70 【判定结果为：成功】 方絮顾不上收拾那散落的布帘，先是藏在会议室的门外，然后就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进来，看着他们手上提着的清扫工具，她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来打扫卫生的。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呃呕——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 “喂！！！你吐了这不是更难打扫了！你在搞什么？！不就是血的味道，这玩意儿你以前没闻到过啊？怎么混的？！” “操，我当时也晕血，而且这里面还有一股其他的味道你没闻到了……简直就像腐烂的死老鼠之类的，就和今天来的那帮人身上的味道差不多！真的把我恶心死了，早知道不来顶班就为了在那帮贵客面前表现一下，我就说那小子怎么这么好心，还真跟我换班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被恶心。 ” “咳咳咳咳，那可是贵客！”和他一组的同事好心提醒他：“被听到，小心院长撤了你的职，就和何主任一样。” 虽然明知道院长已经不在这里，但那个人还是后怕地环顾周围一圈，见四周还是静悄悄的一片，他才继续说道：“算了算了，但是院长还真是看重他们，竟然还给他们看了这幅壁画，以前有人来都不会特意给看的吧，话说为什么一定要放在这里，整得很像就是为了给谁看的一样。” “那说不定就是为了给谁看的。”他的同事说道：“不过当时我们那一批的人都没见到这线索，毕竟当时实在是太紧张了，哪里有空还注意这个。” “我当时第一次去十六层直接就晕了，但我要是没晕，估计也就不会早就像我以前的队友一样直接和世界第二次说再见了。” “但是我看，今天去十六层的那三个人恐怕也要和世界第二次说再见咯，不过……是不是还有一个没找到来着？护士长已经快发飙黑化的感觉。 ” 第76章 拎着打扫工具进入会议室的两人是背对着门开始忙忙碌碌的打扫，虽然她在病房走廊的时候同样见过这些恨不得全副防护隔离服武装到牙齿的清理人员，但实在也没想到他们个个沉默寡言的外表下面，有着一个比一个强烈的八卦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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