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随口笑笑:“看不出来吗?” 沉嵩:“什么?” “医院安保措施不是很好,”顾辞道,“遭贼了。” 说话间,顾辞还抬手示意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我还受伤了,所以今天估计得辛苦你们了。” 顾辞话出口,沉嵩身后随行的医务人员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半夜遭了贼,不按铃找人,反而自己独自解决还负伤累累。 虽然不知道顾辞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但这阵仗,这很显然就是顾辞自己弄的。 一行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一直等到沉嵩开口:“好。” 在随行医护人员的注视下,沉嵩走进顾辞的病房,在病床边为顾辞检查起伤口。 “皮外伤面积有点大,”他小心看了看顾辞的手腕和手肘,确认过手上没有异常肿块之后,一点点捏过顾辞的手骨,“疼的话告诉我。” 顾辞始终没有叫疼,一直在看着沉嵩为她检查完。 “应该能排除骨折,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去拍个片子。”沉嵩说,“还有什么需要吗?” 顾辞笑笑:“没有了,辛苦你了。” 说完,沉嵩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又去了黎洋的病房。 不过黎洋并没有什么外伤,精神状态也十分良好,等随行医护人收拾完门口碎玻璃之后,沉嵩的巡房就结束了。 这么一闹,医护人员没有再限制黎洋和顾辞的行动,只有在离开行经顾辞床边时,沉嵩若有所思地又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 黎洋看着沉嵩离开,缓步走到顾辞病房门口,倚着门框说:“这是什么意思?” 顾辞耸耸肩:“不知道。” 门口碎玻璃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可姜丽的血迹仍然没有被完全清理干净。 望着地上血迹,黎洋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神情又紧绷起来。 他看向顾辞:“所以……姜丽她。” 顾辞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真的姜丽已经死了。” 纵使这个结果意料之中,但黎洋还是不免遗憾:“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想到顾辞前不久还跟姜丽一起走,黎洋又问,“那你呢?怎么回来的?她带你去做什么了?” 一通问题砸下来,顾辞被黎洋问得失笑:“你问这么多,我怎么答?” 顾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一一回答:“跟她去了地下室之后,就看到B3有个像是审讯室的小黑屋,里面一把审讯椅加一个投影,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往上了是一个两层合一的G层,我开锁进去之后……”顾辞有些后怕地停顿了一下,“里面都是他们所做的替代品。” 黎洋愕然:“替代品,什么……什么替代品?” “他们会将我们的脑子取出放入液基生物舱,然后为大脑供能的同时,将思维提取投入这些造出的替代品里,”顾辞沉声,“而在原有思维加入替代品的同时,他们还会加入别人的思维,以此达到完善思维漏洞的目的。” 黎洋消化这个概念消化了许久,问:“可……他们怎么做出这种以假乱真的替代品?”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顾辞望向黎洋,“为什么不可以?” 黎洋瞠目结舌,对现状越想越后怕:“那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的规模足够大……” 顾辞低头,应声接着说下去:“对,只要他们规模足够大,这里就可以成为'现实世界'。” 黎洋:“那他们现在有多少人了?” “不确定,”顾辞叹着气摇摇头,“我乍一看应该有四位数。” “这么多?”黎洋诧异道,“这得部署多久了……” 说到这里黎洋又想到什么:“你说的他们?除了提丰还有谁?而且你又是怎么逃出来了。” 顾辞:“就是在护士站出现过的,白铭。”说着,她又撇撇嘴,“说出来你也不认识,边屹柏呢?” 说到边屹柏,黎洋才觉得奇怪。 顾辞回来这么久,边屹柏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 黎洋拿出手机,又拿出电子表,左晃晃右看看:“诶,叫你呢。” 见边屹柏没反应,顾辞也走过来,她接下电子表放在手心:“边屹柏?你没事吧?” 仍然没有反应。 黎洋“嘶”了一声,歪头看着两个电子设备:“奇了怪了,不至于吧?难道是这个房间的网络被系统限制了?” 说着,黎洋拿着自己的手机回头:“我去我房间看看。” 黎洋从顾辞的病房前离开,顾辞也拿着手表转身回自己病房中坐下。 看着手上过于正常的手表,顾辞轻叹了一口气:“别闹了,边……” 话还没说完,就听“咚”地一声,病房门被关了起来。 电子锁层层加密的动静从门口传来,顾辞瞳孔微缩就赶往了门口。 尝试开锁无果,顾辞眉头紧锁:“黎洋!你门也锁起来了吗?” 黎洋没有反应。 “黎洋!”顾辞又冲窗外喊,“黎洋!你没事吧?” 仍然没有回应。 顾辞蹙着眉回头,目光在阳台门和通风口流转几遍之后,动身走向了阳台。 可手才放到阳台的门锁上,手腕上的电子表便传来动静:“你是谁?” 顾辞愣神:“边屹柏?” 边屹柏没理顾辞的话,只是追问,“你是谁?” 顾辞哭笑不得:“我还能是谁?我是顾辞啊。” 边屹柏沉声:“如果你是顾辞,你不会只说你是顾辞。” 顾辞顿住。 “如果是顾辞,她就会用行动和过程解释自己是谁,而非一味强调结果,”边屹柏道,“尽管顧辞的信息只消失了那么一秒不到的时间,但你们肯定是对她做了什么。” “我不想听你编造的故事,”他再次厉声问,“你把顾辞藏去哪里了?” 顾辞望着电子表过了很久,神色淡了下来。 就见她紧紧攥住了电子表,然后走向门口。 “边屹柏,”她说,“开门。” 无人应声。 转眼,她声音带上了哭腔:“开门。” 整条走廊仍然死寂。 “开门!!!!!”顾辞忽然嘶吼,将病房的门框都晃得摇撼,“我说开门!!!!” 另一边黎洋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被此时此刻的“顾辞”吓得出了身冷汗。 “不是……所以她真的不是顾辞?”黎洋从病房破的小窗看出去,“你怎么确定的?” “要不是你突然叫住我,我肯定发现不了。” 边屹柏说:“就在沈嵩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顾辞的档案消失了一下。” “虽然消失了那么一瞬间又回来了,但可以确定顾辞肯定遇到了什么问题,甚至是很严重的问题。” “而且就像我说的,顾辞不会强调结果。” 对这点黎洋也稍有认同。 以往的顾辞虽然喜欢较真,但从来都是通过罗列所有的证据,来达到推翻甚至步步紧逼一个真相的目的。 这么看来,面前的顾辞确实有些浮躁了。 可想到现状,黎洋又不禁担心:“那现在怎么办?” “这个……这个东西,”黎洋说,“就让她这么去?” 说实话,听见顾辞的声音在那里嘶吼喊叫,黎洋还是有些不忍。 而听着这个声音,想到真正的顾辞还不知所踪,甚至虽是有可能被这个“东西”替代,黎洋就不禁恶寒:“那顾辞呢?” 又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顾辞这么想着。 可为什么自己还有意识? 顾辞又想。 要是自己真的死了,那现在自己的思维在哪里? 在无数个生物舱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吗?还是终于要体验到人生的走马灯了? “顾辞……” 谁在叫我? “顾辞!” 好像还有敲门声。 “醒醒,顾辞!” 敲门声越来越响,像是努力将顾辞拉回现实一样,在顾辞意识涣散之前,将顾辞一点点唤醒。 顾辞挣扎着,缓缓睁眼。 眼前的事物重新变得清晰,而再凝神,面前熟悉的天花板便映入眼底。 “顾辞!!”门外的敲门声伴着叫唤声仍然不断,“醒醒啦,吃饭啦!!” ……回家了? 顾辞有些失神,听着门外韩响的声音更是恍惚。 她起身走向卧室门口,将门打开。 一阵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同时闯入视线的还有在餐桌前忙碌的陆明和钟淇淇。 钟淇淇见门开了,但顾辞却是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样子,便指着韩响走过来:“我就说你叫门太大声了,”说着钟淇淇还挽住了顾辞,冲韩响道,“叫辞姐起床就不能好好叫?” 韩响无语:“你看好好叫她理我了吗?” 钟淇淇嘟囔个嘴:“那你也吵死了。” 韩响没再搭理钟淇淇,走到厨房:“陆叔,还有什么要我帮的吗?” “没了,”陆明摆摆手,“都弄好了,等边教授下班回来就能吃了。” 听到“边教授”,韩响脸色当场变得有些难看。 钟淇淇刚好牵着顾辞过来,见状便笑韩响:“哈!都这么久了,有人还没能接受呢!” 韩响斜了钟淇淇一眼:“要你管。” “行了,”陆明叫停了钟淇淇和韩响的斗嘴,“都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见顾辞还愣在原地,陆明失笑:“怎么?睡了两天睡得不清醒了?” “快去洗手吧,”陆明说,“你和边屹柏这几天都忙得人都快垮了,今天他做完汇报应该也能歇下了。” “今天好好吃一顿晚饭,之后的事之后再说,”陆明上来环住了顾辞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哪有什么比吃饭重要?” 话音落下,顾辞没有动作。 等了很久,陆明凑上去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可看清了顾辞的脸之后,陆明又是一个讶然,“哎哟,怎么哭啦?” 钟淇淇和韩响围过来,关心的声音不断,但顾辞眼底却越来越酸。 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顾辞转头紧紧抱住了陆明。 顾辞埋在陆明心口,埋头哭着,却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 陆明垂眸望着顾辞愕然许久,又将顾辞抱紧:“好了,不哭了。” “天塌下来有陆叔在,”陆明摸着顾辞的头,缓声笑道,“不哭了。” 边屹柏虚假的依据:她会证明自己。 边屹柏真实的依据:我老婆没有一会来就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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