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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背后的存在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把她困在这个空间里，让她献祭式地解除银钥匙的封印，到那时候她精神崩溃，再从她手里夺取银钥匙。 姜栖自身的精神力量已经和银钥匙融合得很深，只有这样才能把银钥匙从她身上剥离出去。 从头到尾，她就是游戏背后的存在用来解除银钥匙封印的工具。 周围的空间在拉扯中扭曲，怀表的指针重新走动，姜栖眼眶发红，表情越来越疯狂。 十五秒，二十秒…… 她只能控制空间，没有时间的权限，等指针走完剩下的几秒，她维持不了这个空间里的时间节点，继续下去，永远都只能困在这里。 理智值剩余10点，银钥匙上的锈迹在缓慢地褪去， 26、 27、 指针行走的声音穿透怀表，落在她耳边，姜栖仍旧执拗地坐在位置上，抓着老人瘦骨嶙峋，遍布皱纹的手不放。 黑暗中，沉重的木门打开，有璀璨的星光倾洒进来，怀表的指针停在29秒。 姜栖看见门外由星光组成的古老的时钟和逆光而来的人。 “他到了。” 老人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姜栖，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外婆该走了。” “嗯。”姜栖声音发闷，手纹丝不动。 谢朝辞走到姜栖身边，声音极轻，“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 “不，我绝对不会让外婆被这个空间里的力量影响，变成别的东西，我会放手的。” 姜栖深深地望着面前这张，过去几年她只能在照片中看到的脸，缓缓扬起一个释怀的笑容，手指慢慢松开， 这个空间以及从她身上获取的时间节点瞬间破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上方遥远的星空，刚才的家就像一场永不重复的美梦。 但至少，她在这里跟亲人有过一个正式的告别。 “从我身上获取的时间节点，投射出来的人，是原本的人吗？”姜栖低声问。 这个问题，想必没有人比祂更清楚了。 “看你怎么定义，她在那个时间节点中真实存在过，所以在被其他力量影响之前，是原本的人，投影只能复制，没有自主意识，而你见到的人有。” 谢朝辞淡淡说着，抬眸时，一双异色的眼瞳对上姜栖的视线。 祂左眼是金色的眸子，右眼则是深海般的幽蓝，仔细看时，能看见眼瞳最外圈流转的无数细微的光点。 这样一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给人带来的是无以复加的震撼和敬畏。 就像渺小的人类，在仰望黑暗深处那片永远无法企及的绚烂星空。 要不是姜栖精神承受能力远超正常人，看这一眼，精神已经崩溃了。 “那么现在的你，又是谁？” 姜栖凝视着这双漂亮的眼睛，样貌明明没有任何变化，感觉上就是不一样了。 “是你用银钥匙为我打开空间之门，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祂望着姜栖，眼眸平静而漠然，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在空气中流淌着。 “黑暗深渊的支配者，星空尽头的领主？”姜栖声音清冷。 可她真正想问的是谢朝辞。 姜栖深吸一口气，“谢谢你，特意用了这个形象。”而不是本体，不然她该怎么跟外婆说，她找来的不是人。 他们是要找个机会谈谈，但不是现在。 姜栖转过身，双手向外，银钥匙出现在两手中间，漂浮在半空中。 银钥匙上繁复古老的花纹越来越清晰，褪去锈迹的部分散发的莹润光芒在慢慢扩散。 “等到最后一刻，是想让理智值掉下去，掌控这个地方的空间规则，冲击封印。”谢朝辞慵懒地撑着下巴，“万物之主留下的空间权柄，这么快就解除了一半封印。” “这不是因为当初召唤来了你无意识的注视，才加快解开封印的进度。” 姜栖承受着那道门之后疯狂，汹涌的力量，开口说话都艰难，“我等到最后一刻，趁机掌控规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如果连这么多年的恩情都可以放得下，就离失去人性的真疯不远了。” 头顶的星空蔓延出一片绚丽的光华，跟之前见过吴德的梦境领域有相似之处。 这个副本已经被封锁，那些想阻挡她的力量进不来。 第184章 不存在的地方（完） 繁星密布的天穹之上，古老的时钟归正，姜栖身前的银钥匙光泽愈盛。 她想起来了，图书馆中遗失的时间， 自己的确不是第一次进入这扇门。 在此之前，姜栖做过很多次尝试，想利用这个地方特殊的规则，从自己身上剥离时间节点，投射出真实存在的家和家人。 门里的一切因她而生，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有别的力量一直暗中干涉，算计她，双方的博弈在混乱的时间，空间和规则中推进。 姜栖顺水推舟达成目的，对方也在她给自己留下的提醒中动了手脚，让她的时间和记忆错乱，遗忘了不少东西，陷入自我怀疑的崩溃中。 前面几次姜栖没用怀表道具，就是想按对方的安排走下去，等到最后一次进入门内，给自己再留一张牌。 如果没有反复进入门内，一次次在疯狂中冲击封印又利用时间节点恢复理智，她没有能力打开空间之门。 遗失的记忆和时间回正，是对方设置的最后一道算计。 她靠着重置时间节点保持理智，相当于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存档点。 失败回到存档节点，重新再来，银钥匙的权重太大，这个地方的规则无法影响银钥匙， 所以姜栖自身可以回到存档点，银钥匙的状态永远不可能回档。 她能成功，当然也还有一个原因，对方想让她去解除封印，又不能让她全身而退。 现在，数次回档的痛苦，全部叠加压在了她身上。 【玩家理智值清0，同化失败。】 红色的理智值突然变回正常颜色，姜栖的状态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疯了又没完全疯。 时间在她身上停滞，这是原初的时间规则为她设下的屏障，即使祂的本体仍在沉睡，游戏之外的神也干涉不了。 姜栖轻轻笑开了，“当然会失败，从进入这扇门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抛弃作为人的一面的准备。” 不然，她什么一定要再见唯一的亲人一面。 她怕从此以后自己陷入疯狂，即使记得所有事情，也不会再有人性。 在一次次回档中，姜栖也将自己的精神力量完全融入了银钥匙。 要么赢，要么死。 鲜血从姜栖眼眶流出，滴落在黑暗中，她看见时空的尽头，那扇门后流转的繁星和那些星空中的注视，以及黑暗深渊里黑雾中沉睡的神祇。 【滴——滴——】 系统警示急促地响起。 【玩家战力系统错误，数值重新计算中。】 谢朝辞一步步走到姜栖面前，俯下身，异色双眸定望着她的眼睛，微凉的手指擦去她脸上的血迹。 银钥匙的光辉和时钟闪烁的星光交汇，无形的力量向外扩散从图书馆到整个游戏地图，交错重叠的空间开始崩塌。 来自游戏之外的意念传入脑中，姜栖微仰起头看向天穹，目光意味不明。 教学楼外。 灰暗的天空变成漆黑只在一瞬间，孟欣从来没有感知过这样的恐惧，她的队友已经到了半同化状态，降临的两个玩家还抓着他们不放。 “你们是不是有病！这么拼命阻止我们恢复理智自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一旁的玩家吼出声，他心态都玩崩了。 他真不理解，到底是为什么，王樾和方原是不是游戏派来的间谍，他们到底图什么！ 方原那个神经病，拥有危险感知的孟欣在这里都没玩过他。 他们找到了自救的方法，最后却要输在两个不要命的疯子手上。 “我说过，你们不会再有清NPC的机会。”方原无视自己即将清零的生命值，“不如耐心等等，说不一定一会就能离开游戏了。” “你小子他妈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等？等到失败离开游戏有屁用啊！” 降临到底是从哪里收集这么多各有特色的神经病！ “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方原不紧不慢地说，“一定要挡路的话，就只能请你们去死了。” 孟欣脸色猛沉，但凡是个拼战力的本，都轮不到这两个人来威胁她。 “你是存心要拉所有人一起死是吗？”玩家怒视方原，“我真是进游戏前没看黄历，怎么就跟你们在一个副本里！” 理智值下降的提示音出现在每个人耳边，绝望之际，他们看见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整个副本都在坍塌…… 【副本‘陵荫私立学校’已提前结束，所有玩家即将离开游戏地图。】 于此同时，另一边。 【玩家数据已更新。】 【玩家：姜栖】 【体能：1180】 【攻击：4885】 【防御：3270】 【非凡能力：元素控制*雷电（5级，暴雨天气伤害增加一倍） 空间规则（系统无法定级）】 【精神力：6400】 【综合战力：16300（系统评定为S＋级）】 姜栖身体每一处都疼的要命，脑子里更是出现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她’没有人性，没有情感，没有理智，有的只是混乱和疯狂，‘她’是掌控银钥匙的自己。 “你不是早就做好了抛弃人性和理智的准备？” “那只是最坏的结果。”理智的一面回答。 “银钥匙就是规则本身，也是我们现在的本体，你掌控的力量越大，就会逐渐脱离人类的范畴，那些东西还重要吗？你已经跟外婆告别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理智清零不就是你要的吗？” “你掌控不了它就会被它吞噬，不如让我来。另一个她发出疯狂的笑声，“你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她们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吵得不可开交。 “你不是为自己留下了锚点吗？姜栖姐姐。”谢朝辞听见姜栖身体里另一道声音，平静无澜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不该属于祂的情绪。 “是。”姜栖嘴角疯狂的笑容放下，对家人的感情和遗憾，还有队友，谢朝辞，都是她维持理智和人性的锚， 只是她没想到另一个自己这么可怕，差点就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精分状态恐怕要维持一段时间了。 姜栖靠近了谢朝辞，“我在这个游戏的第一个副本，念诵的就是召唤你的古语。” 第185章 现实（1） 方原和王樾一离开游戏便联系了姜栖，确认她那边没事，才松了口气。 “你们在副本里干什么了？”时微冲进会议室，严肃地看着方原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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