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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仪，你疯了吗？”富商想不通，宝贝女儿要么不结婚，要么恋爱脑，真是愁人，“你的丈夫不是你养的宠物狗，你们结了婚丢的是蒋家的脸面！” 无论怎么说，蒋心怡都不退缩。 那只能是富商让步了，他死死盯着即将成为自己女婿的男人。 他的视线让赵峰感到不适，他从他眼中读出了憎恶、嫌弃、悔恨，还有一丝贪婪？ 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贪念，让他极为不舒服。 甚至怀疑，富商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不然为何要用这种充满占有欲的眼神看着他。 众人各怀心事，盛大的婚礼如期举办。 当日便冲上了热搜，全网热议。 大家都说新娘肤白貌美，新郎英俊帅气，男方家人未出席婚礼，这么重大的新闻却无人报道，照片拍摄角度也都尽量规避了。 两人相识的过程被营销号编成了各种浪漫的故事在网上传播，什么男版灰姑娘，痴情凤凰男一跃上金枝…… 新婚夜，趁妻子已经睡着，赵峰独自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举着红酒杯，遥望市中心的璀璨灯光。 此时已是深夜，高楼大厦的灯光不灭，社畜仍在奋斗。 曾经他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回想起自己进入职场以来遭遇的种种不公，还有那些糟心的事和难以相处的同事上级，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将他们踩在脚下。 他甚至想起章俊华，想起自己被夺走的那个项目。 呵呵，真想与他叙叙旧啊，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现在是何等辉煌。 赵峰晃了晃红酒杯，看着月光映照在杯壁上，好似锦鲤浑浊的鱼眼。 ——空洞无神。 最近常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眼神。 从监狱出来后，章俊华觉得自己被拖入了地狱，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忍。 想当年他每个月赚十几万时，周围的邻居、远房的亲戚都上赶着和他打招呼、介绍女朋友，现在避之不及。 许久不联系的微信好友，打了个招呼过去，再次发送信息时，前面多了红色的感叹号。 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罢了，就连他的父母也看他不顺眼，嫌弃他拖垮了家里，不务正业，只会当个家里蹲。 现在就业形势那么紧张，他的学历一般，又是从牢里出来的，就算去打零工也没有公司收他，这能怨他么？ 真想爆粗口。 与家人没说两句又吵起来，习惯性去摸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已经没有了，之前落在公司，不知去哪了，更加感到烦躁。 揣着烟要出去透透风。 刚打开门，看到门外西装革履的职场人感到奇怪。 “你谁啊？” 对方没说话，而是递给他一张报纸。 这年头还有谁看报纸？ 章俊华接过来，借着玄关昏暗的灯光，扫到头版黑色大字—— 【亿万富豪蒋家婚宴，痴情凤凰男X白富美千金终成眷属】 真是无聊的内容，现在都没什么新闻可报道了吗？ 他原本毫无兴趣，头版的巨幅照片映入眼帘，新郎新娘含着笑意互相凝视，那个新郎无比眼熟。 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虽然照片明显经过美化，但是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就是他，将自己推入深渊！ 看到那张可恨的脸庞，章俊华气愤地将报纸狠狠揉成团。 “你到底是谁？” “章俊华先生您好。”西装男这才不紧不慢地掏出名片，“有兴趣和罗氏集团合作吗？” 罗氏集团，专注可植入芯片与人工智能的高科技公司，与传统行业巨头蒋家并没有竞争，不知为何会找上自己。 不过章俊华还是收下了那张名片，“当然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 赵峰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适应婚后的生活。 现在他住在郊区的高档别墅，无论去哪里都有专职司机豪车接送。 人生的所有杂事都被佣人包办了，重要事项只剩下两个，其一是讨好蒋心怡，其二是经营他的初创公司。 前者是他作为蒋家女婿的职责，后者才是他真正想做的。 好在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与新婚妻子也好得蜜里调油。 嗯，可能甜过头，有些发齁。 蒋心仪有段时间总黏着他，晨起还赖在他怀里，用白皙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撒娇，要他今天不去上班多陪陪自己。 赵峰耐着性子将她塞回被窝，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安抚她，自己没她那么好命，他还有成堆的事情要忙。 蒋心怡不理解，他们已经这么富有了，为什么不能停下来享受生活，还要忙什么？ 赵峰只是笑笑，并不做解释。 和一个从小生活在米缸里，吃白米饭吃到吐的米虫有什么好解释的？ 后来两人步调一致了，早上起来，赵峰去公司上班，蒋心怡去做自己的事业。 亲吻再见，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蒋心怡所谓的事业，实际就是做公益。 资助一些贫困大学生，参加敬老院的活动，收养一堆流浪猫猫狗狗，等等。 总之，在赵峰看来，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活动。 他不理解但是必须得支持。 院子有一大部分都划给了小动物，还专门雇佣了很多人来照顾。 工作劳累下班回家，看到院子里到处乱窜的猫狗就觉得心烦。 这么多，每个月的猫粮狗粮折算下来都有十几万了，再加上人工费场地费，拿去投资不香吗？ 有次没忍住，不小心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老家的猫狗都是吃剩饭的，根本不花钱。 蒋心怡白了他一眼，“又没花你的钱，要不你回老家去？” 转身抱着猫咪就回卧室了。 如果说李晓雯是熊熊烈火，那么蒋心怡就是三尺寒冬。 结婚快半年了，他们从来没吵过架。 准确地说，他们根本吵不起来。 大小姐若是不开心，顶他一句，躲起来不搭理人了。 赵峰每次都有种被扔进了不透气的塑料袋中，然后被人从外侧猛打一顿，身上不见伤，有气发不出来的感觉。 他冷哼着，将蒋心怡没吃完的顶级和牛，直接倒进了鱼缸。 锦鲤现在的饵料是许多人类都吃不起的顶级食材，每克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谁见到都会觉得赵峰出手阔绰。 不过仅限于锦鲤和妻子，他对自己的员工又是另副脸面。 “我只想雇佣一双手，却不得不雇佣整个员工。”这是他经常对高管说的话，言外之意是，他给的已经很多了。 有些部门直接被他解散，找外包兼职就好啦。 比如公关、法务……反正他也不是每天都有官司要打。 说回锦鲤。 它们如今已有上百条，个头比之前大了许多，最大的有手臂那般长。 随着生长，这些锦鲤越来越丑了，和人类相似的牙齿从鱼嘴里龇出来，红色的鱼鳞凸起，远远看着像是久病不愈的畸形肿瘤。 也就是因为蒋心怡喜爱动物，才同意他将锦鲤安排在别墅的外墙上。 鱼缸是请了顶尖的园林设计师建造的，沿着别墅的外墙做了一圈，远远看着像是透明的彩带，是这栋别墅最出彩的地方。 鱼缸的布景还与别墅外的荷塘连成一片，在衔接处，又做了假山、小桥修饰，锦鲤在硕大的的环形鱼缸中游动，像是真的活在荷塘中，畅快自然。 不过锦鲤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室内部分，赵峰可不放心它们游到池塘里，谁知道那里的水质怎么样，会不会影响他的运势。
第11章 荷塘流水 自从搬到别墅后，赵峰的运势一直很旺。 富商没再投资他的创业公司，但他年轻有能力，另辟赛道，研究人体植入芯片等新兴科技，再加上蒋家做背书，层层光环，公司发展迅猛，员工都有上千人了。 赵峰渐渐在蒋家有了威望，谁都夸赞富商眼光好，擅长投资。 投资生意一把好手，投资女婿更是，又帅气又能干，还对蒋心怡一心一意。 在富豪的圈子里，忠贞的心最难买。 成婚后的第一次家宴就是在他们的小别墅举行的。 富商虽然只有蒋心怡一个女儿，但是亲戚倒不少，再加上家里猫猫狗狗又多，最招小朋友喜欢。 别墅闹哄哄一片，富商也不嫌乱，觉得这是家族兴旺的象征之一。 男人们聊商业，新投资的植入芯片领域，未来的人工智能，新兴的生物电生物磁场； 女人们聊爱情与婚姻，美容院与名牌包，丈夫与孩童教育； 孩子们就在别墅里冒险，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后院里，翻进宠物专属的院子，追着猫猫狗狗满院子玩乐。 早在准备家宴的时候，赵峰就担心人多动物也多，容易出事，让蒋心怡把心爱的宠物单独锁在后院里。 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有个小男孩被突然冲出来的田园犬吓到，往边上跳开，结果踩到不知谁丢在地上的滑板，脚下一滑，男孩朝前踉跄了两步，在惯性的作用下撞上鱼缸。 他全身的重量砸过去，那么厚的玻璃竟然被砸破一个大窟窿，男孩一头栽进去鱼缸。 水流顺着缺口冲刷而下，无数锦鲤顺水滑到红木地板上，尽数游向了院子的荷塘。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无人看管的后院，没有仆从看到，亦无其他小朋友在场。 男孩砸进缸中的声音被前院众人的欢闹声盖住，他们正在开香槟，庆祝赵峰新设立的F生物电研究所。 等到落水的男孩被发现时，已是他的身体漂浮在鱼缸中，绕着别墅转了一圈，晃晃悠悠，漂到他的爸妈面前。 他们惊声尖叫着。 看着自己的孩子睁着眼睛，手脚僵硬地浮在水中，面色苍白，暗黄色的水纹印在脸上，像福尔马林水泡着的标本。 聚会瞬间乱成一团，赵峰远远看到男孩出现在鱼缸中，心中担心的却是他的宝贝锦鲤。 从乱哄哄的人群中挤出去，逆着大家的方向，围着环绕别墅一圈的鱼缸跑，一路上没看到一条锦鲤，跑到了别墅的另一头，终于发现被撞破的大窟窿。 锦鲤全被水流冲走了，只剩下最后一条，最肥大的那个。 估计是太肥，滑到一半停住了，此刻正一张一合着鱼嘴，来回甩着尾巴拍打地板挣扎。 赵峰连忙扑上去，想要将锦鲤按住抓回来，可是地板每天都会擦上蜂蜡保养，现在又有积水，实在是太滑了。 他扑了过去按住了，却和锦鲤一起冲到了池塘中。 锦鲤在他手中来回摆动着，幅度越来越小，他拼命抓着，滑腻的鱼鳞渐渐感知不到了。 明明紧紧握在手中的鱼，遇水像是融化了，就这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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