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柯推测道。 “目前为止,这种推测是最合理的。我们得知的一切都是张姨的一面之词,邻居到底有没有死、有没有‘犯事’谁也不知道——如果真‘犯事’了,那么在上个循环警察审问的事就不会是围绕着张姨的了。” “也就是说,很可能没有人‘犯事’,真正‘犯事’的是张姨,是因为她距离污染源最近、相处最久吗?” 温柏修长的指搭在扶手上看着旋转而下的楼梯,微吟一声: “我们是在直视污染源时被寄生的,但是现在黑影只能暂时影响我们的视线,用的还是最简单的覆盖瞳孔的方式。” “但是再过几天就没这么简单了。”若无接过话茬,“除了潜伏期外,我还想知道,被寄生者死去,黑影会不会寻找下一任宿主?” “可是上一个循环张姨是死在警局前的,监控画面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谁都不知道有没有人被寄生啊。” 温柏点头:“还有一个问题,这场灾难的源头,林家,那个最初的污染源,现在在哪里?” “会是张姨的丈夫吗?”若无道, “或许污染源也会从不同的人身上转移,也许是林家的某一个人先害死了其余三人,污染源便又转移到另一家,这时,原来的身体便会因为吸干了养分在黑影转移的那一刻彻底死去。” —— 三人踏着夜色前往警察局,月光凄惨怯怯,铺洒在昏黄灯光照耀的平路上,为暖意的画面镀上一层冷调。 警察局灯火通明,原因是刚刚张姨死在了门口,桑警官带着人去查死者家属了,张姨的尸体也由法医等人侦查。 乱,真乱。 几乎不需要过多讨论,温柏便走进了大门,程凌柯和若无对视一眼,又向张姨家跑去。 无论是携带着黑影的张姨尸体还是污染源丈夫,都是莫大的危险,可惜他们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无端说些疯话反而惹人怀疑。 闲杂人等是无法靠近法医办案现场的,温柏想了想,去换了身衣物。 若无和程凌柯赶到时现场才刚拉好警戒线,看着毫无异样的警察同志们,二人心下稍稍安心一点。 “警官,你们咋拉警戒线啦?” 程凌柯靠近某位面容严肃的执勤人员,故作不解。 “这里面死了人。” 程凌柯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是张姨是吧?在警局门口死的。” 怎料警察目光更加悲痛:“不是张姨,是他的丈夫。” “什么?!” 程凌柯努力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语气略有颤抖:“你们已经进去检查过了?” “嗯。” 警察走远了些,显然是不愿多说。 程凌柯和若无站在警戒线外,透过空荡荡的院子朝里面看去,桑琰的面容如冰雪覆盖,冷冽无瑕,眸光定定看着张家的一楼大门。 黑暗为人的视物增加了困难,可他们站在十余米开外,仍能迷糊地看出门上有一道黑影在随着夜风微微晃动。 那是张姨的丈夫。 若无悄无声息地弯腰进了警戒线,她的目光寸寸扫视过辛苦执勤的警察,但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她走到了张姨丈夫的尸体边,终于发现——那黑影似乎仍然附着在他的身上,因为这具尸体的轮廓比夜色更深。 她大概理解了黑影的思维,只要直视污染源的都会被寄生,那么现如今有这么多人齐聚现场,它肯定还会在尸体上附着一段时间。 “闲杂人等出去。” 桑琰突然冷漠地开口。 若无一惊,下意识地转头和她对上视线。 桑琰在和她对视,狭长细挑的眼此刻不带一丝情绪,像是完美却无情的机器。 若无没想到自已会被人注意到。 更糟糕的是,因为桑琰的话,现场许多人都注意到了她,他们纷纷奇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没印象?” “刚刚站在那的不是只有桑警官一人吗?” 若无没有踌躇,言简意赅地低声说道:“我知道附在他身上的是什么东西。” 桑琰挑了挑眉,并不惊讶:“见过它的人都觉得自已了解它,但最后都死了。” 若无此举本意是想取得警官的信任,让他们允许自已靠近观察,但很明显,她太年轻太稚嫩了,毕竟只是个暂住此地的大学生,哪能掀得起水花呢。 若无又道:“那我们肯定是比你们了解的,如果你们真的懂它,就不会让这么多执勤人员直视它了。” 桑琰轻轻笑了一声,很淡,又好像带着讥讽。 “你们想参与‘捕影’计划?”桑琰的目光带着审视,有一丝高傲,让若无升起了点点不适。 但她还是点头了:“我们可以帮助你们。” 桑琰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漂浮的语调淡漠菲薄:“随你。” 随你? 这么轻飘飘地答应了? 若无的第一印象是,有问题。 无论是桑琰,还是警察们。 【Ps:宝宝们中秋快乐!】 因为工作人员节假日休息,可能要工作日才能复审qwq
第173章
序章7 “月上中天,扰人清眠啊。” 温峤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转身看向身后的三人,柔软的披肩下是白皙的肌肤,修长的天鹅颈上隐约能看到艳红点点。 小巷中昏黄灯光沉沉,她的面容柔和,浑身仿佛散发着眸中温和的光晕。 像是油画中的美人。 但越是如此面孔,三人越不敢掉以轻心。 “月上中天,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你怎么在这?” 听到程凌柯略带不解和警惕的问话,温峤轻笑,眉间轻挑,红唇微张:“你在问我?”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我还想问问你们为何鬼鬼祟祟出现在我家附近呢。” 程凌柯大跌眼镜:“这是你家?” 温峤摇了摇套在指尖上的钥匙:“嗯哼,这一排都是我家。” 程凌柯大惊失色。 温峤将钥匙握在手心,语气稍许不耐:“怎么?还有疑问吗?” “温峤姐姐真的不知道小卖部的东西和黑影有什么联系吗?” 是温柏开口了,他的语调明明是不带情感的平和,却无端让人感到一丝颤栗,不知是何种压抑的情感。 温峤面色不改,语气从容:“嗯?什么联系?” 温柏一双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移地注视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获得蛛丝马:“那些是黑影的载体,会吸引它,或者说,给予它入侵人身体的便利。” 话音刚落,那一双翦水秋瞳便漾起了不甚明显的笑意,只是这笑意有些嘲讽:“吃了几年咸菜啊。” 闲的蛋疼。 温柏像是被她这一面哽住了,程凌柯这时又跟条哈巴狗一样凑了上去,有些神秘兮兮,又有点小骄傲:“我们现在是‘捕影’活动的协助人员。” 温峤“哦”了一声,像是终于累了,一边往巷弄深处走去,一边撩起头发,耳后的一株珍珠夹露了出来:“照你们这样说,我岂不是早就死了?” 这正是几人困惑的点,疑点重重,他们只能逐一击破。 温峤没管他们,将钥匙插入院落大门,接着泰然自若地将几人隔绝于外。 三人吃了闭门羹,却并未灰心,只是无言对视了一会。 二楼阳台,有一道黑影静静驻足,看着女人身影娉婷缓缓步入屋内,而那三个颀长的身影被倾斜的灯光拉得无限长。 房间的灯光被蓦地打开,温峤将披肩挂在架子上,一股淡香飘来,季临笑了笑,自觉地走过去扶着她坐下为她按揉肩颈。 温峤眉眼游思,看向一旁被画得凌乱的地图。 见她实在忧心,季临亲了亲她的眉心:“我们去看一眼,没事的。” 温峤却还是摇头。 这是季临的家,温峤今夜没在小卖部楼上歇息,毕竟即便是副本,她也是需要端水的。 这两天谁都知道温峤心绪不宁,大家都绞尽脑汁想为她分担些,做饭的做饭,聊天的聊天,按摩的按摩,但无论是谁,好像都不能解开她心底的愁绪。 历史是既定的历史,他们之于时间,不过是蜉蝣撼大树,这个世界的一切终究会按照轨迹继续前进。 谁都懂得这个道理,谁都想改变过去。 —— 警察局。 温柏蹲下身仔细端详张姨的身体,那上面黑影盘桓,不多,却耀武扬威般流动着。 看来是还没找到宿主,仍然停留在死者体内。 不多时,法医等人进了房间,有人拿着本子和资料记录什么,他也站起来,低声询问:“有什么发现吗?” 那人眉头微皱:“像是猝死。” “不可能。” 温柏下意识反驳,突然意识到什么,又闭了嘴。 他走到尸体旁,指着张姨右眼处那一团黑影,这黑影占据了一小半的脸,将右眼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问:“张姨的眼睛好像有点奇怪。” 接着,他眼睁睁地看着法医伸出手去触碰那团黑影,白色的手套和浓稠如墨汁的黑体对比明显,那法医掀开张姨的眼睑仔细察看了一番,而后摇头,下了定论:“没问题。” 温柏抿唇,看着黑影依旧流动盘桓,没了声音。 他知道,这绝对有问题。 在第一个周目,他们就是因为触碰黑影才导致的死亡。 正常人是能看到黑影、也会被污染、直接触碰黑影会死亡的。 他缓缓站起身,默默出了门。 他想,他知道薛湖镇黑影为何会如此肆虐了。 因为,整个警察局,都已经被黑影感染了! 他们知道自已早就被寄生了吗?黑影也扭曲了他们的思想了吗?他们会不会根据感染程度依次死亡呢? 最后,在这样一个荒诞且迅速沉沦的乡镇,他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能成功救出所有人吗? 有些不切实际,又有些充满理想主义。 张姨丈夫的尸体已经被检查过了,给出的答复是上吊自杀,这无疑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特别是在这个动不动就闹出人命的背景下。 这里的公安还具有公信力吗? 温柏的目光依次划过身边人焦虑的神情。 他们面对越来越多的死去的人束手无策,他们自责,他们痛苦,可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 因为在一次次直击现场的过程中,越来越多无辜的警察被潜移默化地寄生,再慢慢地蒙蔽他们的思想,扭曲他们的记忆…… 因为正义,所以愈加绝望。 直到坠入深渊。
第174章
序章8 警察局墙壁上的白色涂料显得格外刺眼,地面上一尘不染,甚至可以反射出灯光。严肃而又冷漠,温柏却觉得愈发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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