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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第一次看到尸体，接触到受害人家属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 受害人家属在哭的时候，尸体惨状被摆在眼前的时候，拿到凶手的线索的时候，他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情绪变化，甚至觉得烦和无聊。 他没有为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感到兴奋或者是难过，也没有因为接近真相而激动，他只是想回去睡觉。 不能共情，说不上多坏，但绝对也不能称得上是一种好的反应。 在一线接触久了以后，他愈发觉得无聊，觉得那些受害人恶心，于是离开了一线。 胡问南虐猫虐狗这件事，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在公安大学稳定下来以后，胡以北回了一趟家，猛然察觉到胡问南的病更加严重了起来。 后妈对他不坏，只要是弟弟有的，他也一定有，但他确实也生不出什么感激来，对弟弟也是日复一日地讨厌。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他在酒桌上认识了后来被经侦科查到自杀的那个男人。 他跟胡问南有同样的爱好，但他不算实践派，多数时候只喜欢看一些虐杀的视频。 胡以北无所谓，他只想要钱，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 胡问南杀的那些人，还有之前姜印平杀的人，都是那个男人审核通过的、确认的女人。 胡以北只想吃口大的，这个男人没钱，但是他的雇主有钱。 于是这起案子又衍生出了盗窃，结局更是令人唏嘘。 胡以北交代完，往单向玻璃的地方看了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景川，你知不知道，我真挺羡慕你的。” 景川用手指夹着笔没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去看他，揉着眉心起身，“先关着，明天确认细节，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都回去休息。” 他们连着加了好几天班了，确实是累得不行，这会儿精神好完全是靠抓到罪犯的兴奋撑着。
第338章 幽怨 这些天景川晚上不回来的时候，他妈就会过去陪邵灵，他爸自然不可能落单，也跟着过去住下了。 景航出院以后，不甘示弱，也理直气壮地搬进了客房。 景川打开房门走到客厅就闻到一股香味。 玉米排骨汤。 他已经猜出来了，昨天晚上邵灵跟他提了一句想喝，被他妈看见了聊天记录，不出意外今天的菜谱绝对有这个。 确实是没出意外。 邵灵正抱着鸡丝在沙发上笑声传到他耳朵里。 景川目光很快锁定在邵灵身上，闻声忍不住勾唇，走到她身后，“笑什么呢？” 邵灵听见他的声音，快速回过头，莞尔冲着他笑，“你回来了啦。” 见她盈盈笑意，景川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脸，“手好点了吗就抱鸡丝，它最近可是胖了五斤不止。” “它自己跑上来的。”邵灵收起自己的手机，“手快好得差不服了，就是还有点疼，后天复查一次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景川不予置评，弯腰轻轻抱了她两秒钟，头贴在她脖颈，呼吸均匀：“我去给爸妈帮忙看看，你先坐着，估计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厨房里，景妈跟景爸倒是没有多忙，厨师送了新鲜材料过来，只要直接做就行了，压根就不麻烦，这边汤出锅以后就只剩下一个凉菜了。 两个人正在聊天，看见景川走过来，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阿川回来了，洗手吃饭吧，很快就好了。” 景川最近养从车上下来就消毒的习惯，不然刚刚也不会直接揉邵灵的脸。 “不用我帮忙吗？”他问。 “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你别进来添乱了。” 景川：“……”行吧。 他回到客厅，在沙发边上坐下来，抬头就对上了景航幽怨的目光，于是不明所以又迟疑地喊了一声，“哥？” 景航冷笑：“现在看到我了？” 他从景川没进门开始就坐在邵灵对面，看着自己弟弟对着弟媳又抱又蹭正要调侃两句，结果这小子貌似根本就没有看见他，抱完以后立刻就走了。 “你挺大一只的。”景川回答得有点抽象。 景航觉得没必要跟小孩子置气，哼哼两声就没有跟他计较下去了。 景川无语。 邵灵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又移开。 总公司那边给了明确的答复，他们并没有作出辞退她的决定，公司高层做出来的这个决定是个违规决定。 但是解聘是实实在在具有法律效应的，因为是公司方的原因，她也不能算违约。 分公司那边派了位周总来跟邵灵交涉，是个女生，邵灵之前也没有怎么见过这个女生，大抵是公司故意找的，谈了十几分钟，邵灵觉得公司给出的条件没什么诚意，又匆匆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或许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工作计划。 见邵灵若有所思地低头摸鸡丝，心情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的样子，景川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轻拧眉：“怎么了？” 邵灵回神缓缓抬头，抿着唇角，遂开口：“没事。” 她嗓子并没有完全恢复，压着喉咙发出气声也足够清晰，不会很废声带，也不会有听不明白的感觉，更像是在讲悄悄话。
第339章 不碍事 邵灵往景川身上靠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 这件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邵灵没打算这会儿跟景川说。 “吃饭了，自己盛饭啊。”景妈捧着碗率先在餐桌上坐下来。 景川走过去给邵灵盛了碗，又给盯着自己的亲哥盛了碗，最后才是自己。 刚开始吃，景妈就开始忙不迭地给邵灵夹菜，景川偶尔也会夹。 跟自己亲妈不同，他挑的都是邵灵爱吃的，而亲妈并不是特别摸得清邵灵的喜好，夹的都是她觉得有营养或者好吃的。 “谢谢妈。”邵灵笑笑，声音很小，低头看着碗里的菜。 她能发出气声交流之后，家里都静了几分，他们生怕她说话他们没听见了。 但是她并不会经常说，说多了嗓子还是有些疼的。 她不挑食也不想拂了景川妈妈的心意，但是这么一整碗的东西，她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完的。 剩得不多，景川顺势就吃完了她碗里的。 景爸跟景妈早就知道景川跟邵灵领了证，但是邵灵受伤这件事事出突然，她一开始也没有心思让邵灵改口。 邵灵是在回家以后的一天夜里改口喊的“爸妈”，景妈高兴得不行，虽然不是直接出声而是打字，但还是很开心，给邵灵封了五百万的红包直接打到卡上。 要不是邵灵还没恢复好，她肯定已经直接带邵灵去看“三金”了。 在家也并没有限制这件事，景妈直接拉着她在网上选了。 这还只是改口费，景妈实际上还筹备着彩礼。 邵灵的亲生父母陆续离世，景妈怕邵灵没有安全感，特意给给她准备着一份大彩礼，到时候直接放到邵灵账上。 吃过晚饭，景川陪着邵灵在院子里坐着，不多时景爸跟景妈也走出来坐下，然后就是慢吞吞的景航。 面前摆着两盘水果，景川偶尔给邵灵喂一口，然后突然开口：“这起案子后面大概是要开交流会的，我申请了去泠川的。” “这要去多久啊？”景妈闻言问。 其实儿子的事情她向来不会多问的，但是这件事向来也不止是景川一个人的了，结了婚，总得考虑上妻子的。 “大概小半个月，还没定下来的。”景川哭笑不得。 景妈点头，“也行。” 景川出差，她正好搬进来继续照顾邵灵。 景川大抵是察觉了她的想法，又补上一句：“我要带邵灵一起去的。” 景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邵灵的老家就是泠川。 回去一趟也好，让景川带点东西过去，虽说邵灵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总不能让人觉得他们家将邵灵看轻了去。 想着，景妈也没有再觉得有什么不妥，点点头说：“那你到时候自己看着来，去走走亲戚也好。” “好。” 这件事终究是还没定下来，大家也没有多聊的意思，但看景川的反应，应该是十拿九稳才对。 在阳台聊到七八点，所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邵灵的手脚隐隐作痛，她低头轻轻揉着手腕，并没有很急躁的样子。 景川见状走过去，拉过她的手揉着，“最近经常这么痛吗？” 邵灵闻声摇摇头，小声开口：“还好，打字多了或者提重物就会疼点，不碍事，也不是特别疼。” 景川不听，揉得她关节发热才作罢。
第340章 扯平了 看他闷头固执的样子，邵灵笑得无奈，起身去衣柜里拿睡裙，捏着衣服刚一转身撞在景川身上。 她有些好笑抬头盯着他：“站那么近做什么？” 景川抬手越过她的头顶去拿衣服，将她整个人夹在衣柜跟他之间，邵灵抬脸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 房间里的这个衣柜只有各种睡衣跟毯子，其他衣服都在衣帽间，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就能拿到的，结果景川还顿了好久。 邵灵正要说她抽风，却见他低头看着她轻描淡写地开口：“一个人洗能行吗，不是手脚不舒服吗？” 邵灵：“……” 她说他这会儿怎么怪怪的，原来是想耍流氓！ “别在我这里耍流氓啊！”邵灵指着他，转头就要从边上溜走，却被他轻轻拉住了手腕。 景川笑里带了两分漫不经心，拥着她往浴室走，“跟自己老婆也叫耍流氓？” “反正不许耍流氓！” “啊……行。”他应得有些敷衍，只有笑意不减，最后还是跟着进了浴室。 —— 从浴室里出来，邵灵缩在床上，伸出一截手臂，指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给他看，“痛。” 景川觉得她这就多少有点撒娇碰瓷的成分在里面了，他围着浴巾站在床边，低头拉上她的手端详两秒，抬手隔着被子打在她臀上，轻笑：“怎么可能疼？” 他至多握得久些，不可能失了力道让她疼。 邵灵愣了两秒，撇嘴翻身跟他生气。 身后轻响片刻，是掀开被子的声音，紧接着，她的手就被握起来。 “我吹吹。” 微凉的风擦过手腕，似乎真能携去几分不适。 邵灵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微微撇嘴，拧着眉头说：“是真的疼。” 景川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轻了很多，低眉抬眼，声音也温和了几分，“好，我下次注意。” 她说疼，那只能是真的疼。 虽然表达上确实是有撒娇的成分。 吹了一会儿，邵灵摆摆手，伸出双臂搭在他的脖子上，将头轻轻靠在他的锁骨上，“我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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