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男女都有善妒的一面,阿依莎还是二婚,真不敢保证能客观处理。 程晏池走到盛微宁身边,单手握住她肩膀捏了捏:“你的语言不通。” “脸也很醒目,祁明渊带过去的亲信恐怕会认出你。” 程晏池顾虑重重,其实想反悔了。 他之所以愿意带着盛微宁来涉险,也是提防梁修凯他们找她麻烦。 没想到盛微宁自己太有主意,而眼下的形势确实不适合感情用事。 “不用担心,我念翻译的,你教我几句日常交流用语还有认路,我相信自己能应付。”盛微宁反手覆住程晏池手背,迎视着他微微一笑:“阿依莎曾经游学纽城,我们只要见了面,沟通的问题不大。” “至于脸,”盛微宁摸摸自己脸庞,缷下清冷凌厉的面具朝程晏池撒娇:“你也说了,这里的女人出去都要蒙得严严实实,我化个大浓妆,谁认得我?阿依莎身份贵重,祁明渊一个倒插门敢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程晏池想象盛微宁扮丑的模样,再凝视她娇媚的眉眼,眼底冷肃缓缓剥蚀,哼笑着掐住她腮帮子:“古灵精怪,我拿你没辙。” 盛微宁扬起朱唇,娇嫩的脸蛋贴着他手心蹭了蹭。 祁寒舟看着他们相视的情景,心底突然萌生类似于羡慕和怅惘的情绪。 两年前就不相信应欢死了,直到不久前清醒还是抱着质疑,如今果然能很快见到活生生的人,心中却五味杂陈,诸多消沉的情绪拥堵着。 他在病床昏睡一年半不问世事的期间,应欢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还有他们来之不易的孩子…… 祁寒舟低眸,苍白瘦削的面庞掠过一抹痛楚,挺括肩线垮得颓然。 盛微宁余光捕捉到祁寒舟失魂落魄的异色,纵使感慨万千却并不同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代价。 倘若祁寒舟对应欢多点信任,事情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祁寒舟收拢纷乱的心神,想起盛微宁的手段,问:“就这么开门见山?” 盛微宁轻笑,思忖一会儿,清明的水瞳满是睿智,嗓音沁寒:“我昨晚确实打算耍花招,但我们有求于人,诚实点比较好,免得鸡飞蛋打。” “事不宜迟,等你们替我安排好妥当时机,我就会去市区见阿依莎。”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把应欢安全带回国内,”盛微宁的眼前浮现白发苍苍的应家夫妻,酸涩侵袭心肺,一字一顿:“她父母在等她回家。” * 是夜,盛微宁洗完澡出浴室,程晏池拿开手电,拍拍自己大腿:“过来。” 盛微宁用毛巾擦着头发缓步靠近他,灯光映得肌肤白里透红,非常诱人。 程晏池凝视她片刻,伸手握住她腕骨拉到自己腿部坐下:“腰还疼吗?” 盛微宁曼丽的眼眸立刻染上愠怒:“你简直是个禽兽!” “嗯,只对你禽兽。”程晏池啄吻盛微宁粉润的嘴角,香艳的画面一帧帧闪放脑海,他低懒地笑,弧度魅惑:“你好像偏偏就喜欢我这样的禽兽。” 盛微宁把玩自己滴水的发梢,不肯给他正眼,人又不愿意离开他。 这小脾气和几年前没多大变化,得了便宜还卖乖。 程晏池没再说话,拿吹风机替她把湿发吹得半干,而后兀自抬手一遍遍耐心梳理。 盛微宁喟叹,惬意地眯上眼窝在他怀里享受。 氛围温馨安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重逢一个多月,似乎他们昨夜才真正和好,并且就连鱼水之欢都显得要比从前更缠绵。 盛微宁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察觉细颈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附,这感觉太熟悉了,她一惊,拂去疲倦下意识睁开眼,低头看去,面色瞬时复杂。 ——锁骨中央,海蓝微密钉钻的宝石项坠寂然绽放夺目的光彩。 “物归原主,这世上,你是它唯一的主人。” 程晏池将她被项链压住的长发顺出去,云淡风轻解释:“链条我修复过,换了更坚硬的材质,里面还安装了微型追踪器,你轻易扯不断也随便跑不掉。” “……”盛微宁眨眨眼:“你钱多没处花?我以后去哪儿都在你掌控之中吗?” 程晏池当着她面毫不犹豫扔掉配套的螺丝刀,好整以暇:“可以这么理解。” “你不日去跟阿依莎见面,戴着它,我也能安心。” 程晏池温热手掌轻缓按摩盛微宁的腰侧,指腹摩挲过吊坠,语调温平:“从今往后,它是‘名副其实的情人锁’了,链条比原价高出一百多万,配得上你。” 闻言,盛微宁眸光飘忽不定,垂眸瞥眼闪闪发光的宝石。 莫名的,她轻声呢喃:“我八月去过利兹。” 程晏池眉峰都没动:“我知道。” “我还去了公寓。” “我也知道。” 盛微宁错愕抬眼。 她回忆彼时的情形,那股深入骨髓的战栗感卷土重来。 很久以前,佟女士好奇她信不信宿命。 经历过这无数分分合合,盛微宁是信的。 不管她到哪里,总有根线无形中牵引着他们遇见彼此,接着展开更激烈的纠缠,宛如绵延万里的流水,以最锋锐的刀刃也无法斩断。 程晏池勾起盛微宁下巴,俯视她:“我那晚看到你了。” “其实不仅公寓,韩料店门口我也追过你,你捡了我的钱夹。” 程晏池忽地拿出那枚许愿币:“你是我的愿望。” 第403章 :醉翁 盛微宁怔怔地瞅着那枚在许愿池随处可见的银币,想笑,脸色却随着光影变幻不定。 那年除夕,也是心血来潮才用它包饺子,可想不到能接连引出他们这么深的羁绊,绵绵无尽。 离开利兹的时候,她留下关于他的所有东西,但关于她的全部记忆,她却一样都没带走。 盛微宁从来都深知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包括感情。 “奇怪了,你还真相信许愿这回事。” 盛微宁拿过银币,指腹流连精巧的同心结,回忆韩料店门口撞见的熊孩子,笑了笑:“小男孩是梁家的?跟你什么关系?” 程晏池想起那天唐尼被自己吓哭的情景,淡淡启唇:“堂侄,偷了我钱夹去买零食。” “你还会带小孩子?我又被稀奇到了。” “我还会大街上追女人,不过她没看到我,有生之年头一回。” 盛微宁一愣,闷笑着埋进程晏池脖颈,轻柔的呼吸缭绕他耳廓。 养尊处优清贵矜雅的程先生做出这种热血疯狂的事,真令她难以置信。 程晏池掐住盛微宁下颌抬起来,目光灼灼逼视她:“你是不是早猜到我不会放弃?” 菱白的逆光自程晏池眼尾投射盛微宁笑意弥散的脸庞,她恍惚片刻,将银币握手里,轻轻耳语。 “你不来找我,我能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你如果来找我,我们就两个人都不要安生了。” 五年前出走镜海,得知上一辈的血仇,盛微宁预感程晏池不会轻易放过她,两年前不告而别,她却发自内心笃定程晏池只是暂时打开了豢养她的笼子,她早晚要回他身边。 她是没想过还能复合,但她也没想过再不纠缠的可能是百分百。 无论她是否有意无意耍过手段,程晏池都会找她。 就像此时带着的宝石项链,哪怕昔日忍受皮开肉绽的痛苦拽断它,今时今日,她依然是它主人。 屡次得而复失,只能说明他们本就该属于对方。 程晏池冷然勾唇,棕黑瞳孔犹如一泊荡起涟漪的湖水,湖光潋滟处倒影盛微宁繁星点点的瞳眸:“小心思真多,简直有毒,换别的男人,要么对你避而远之,要么直接被你玩死了。” “程先生艺高人胆大,你怎么会是普通男人?” 盛微宁叫出熟悉的称呼,时光一瞬间便倒退回亲狎的往日,她娇艳的眉眼蕴藉着媚色,润润的眼瞳仰视程晏池:“以毒攻毒,得永生。” 程晏池轻笑,裹住盛微宁收拢银币的手,俯首凑近她樱唇辗转:“心毒,嘴倒甜得要命。” 或许把话说开了,兼之两人昨晚发生关系,那种身心彻底抛开束缚的结合比过往尤为容易动情,盛微宁真的萌生一种天荒地老的错觉,就想抱着他不松手。 这一刻,貌似任何阻碍都不存在。 吻到盛微宁几乎脱力,程晏池放开她,继续揉着腰部:“阿依莎那边量力而行,我会安排人跟你过去,应欢的事实际很麻烦,幸亏阿依莎身份特殊,不然应欢不止是被养在外面。” 盛微宁缓缓平复呼吸,眼神迷离,眉骨掠过一丝伤感:“再难也得试试,我希望能尽快见到应欢,不晓得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还有宝宝……” 程晏池垂眸,眼底幽深似倾覆的寒潭水:“孩子不见得生下来了。” 盛微宁不敢想象应欢的处境,心有戚戚焉:“所以我得救她,她帮我很多,我却没为她做过什么。” 程晏池眸光闪了闪,看着落寞的盛微宁不语,半晌,摸摸她脸,低叹:“真是宝贝。” * 十天后,盛微宁见到祁明渊的妻子阿依莎。 生活在穷得只剩下钱的国家,而且还是显赫贵族,阿依莎的消遣不少,其中之一是练习肚皮舞。 吩咐保镖留守舞馆外头,又把两个孩子交给佣人照顾,阿依莎拾步进舞蹈室。 舞室面积宽敞,但练舞却是按奇偶数安排学员,是以今天来的人并非很多。 阿依莎打量那几名学员的身段,纱巾下的脸孔难掩怅惘,视线忽而顿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个女人跳的是结合肚皮舞特点的旋转舞,纱衣飘逸明透,身姿婀娜轻盈,藤杖叩出清脆声响。 因为纱巾半掩,阿依莎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从玲珑的身材判断,大概是沙漠妖姬级别的。 当地人常用沙漠妖姬形容不可多得的美女。 阿依莎近乎贪婪地瞥了几眼,而后开始跟着自己的老师学舞。 她生完孩子三个月,大概体质问题,腹部的游泳圈还是很厚,因此舞衣要比其他人保守。 其实阿依莎本来没必要如此注重自己的体态,但是女为悦己者容,她深爱自己的新婚丈夫,不希望把不完美的一面展现。 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跳旋转舞的女人,对方捕捉到她探究的打量,水漾的眸子居然盈盈欲滴。 真是漂亮,连眼睛都这么美。 阿依莎暗自赞美一声,收回思绪专心跳舞。 跳完舞,阿依莎下意识再次扫向那名使她十分惊艳的女人,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走了。 * 阿依莎进隔好的换衣间,刚换上自己的衣服,隔壁倏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她神情一凛:“是谁?”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01 首页 上一页 2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