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身姿挺拔挡着他视线,薄唇泛起凉薄弧度,眼底寒意流窜:“她不欠你什么,万里迢迢蹚浑水只是想求得一个心安,不要把你对自己的愤恨转移到她身上,你听见了,她要照顾应欢,假如事实真是那样,你别沾手应欢,这是你欠我们的。” * 平时觉得三天眨眼就过了,然而,盛微宁自那天起就度日如年,彻夜难眠。 她既盼望快点见到活生生的应欢又害怕应欢真的那么糟糕,不晓得届时怎样面对。 其实不仅是盛微宁,祁寒舟的心态更不如她,只是没真正表现出来。 三人里,最淡定的的莫过于程晏池,有条不紊安排了一系列应变计划。 接到应欢,他们马上就得离开利雅得转移到麦加,之后立即回西京。 可是三天之后,情势急转直下,因为祁明渊收到风声提前回国。 帕克小镇的庄园住了不少祁明渊的人,阿依莎派人前去试探的时候,不慎打草惊蛇,尽管事后亡羊补牢,可惜蛇已出洞,再不可能放弃猎物冬眠。 祁明渊藏应欢藏了两年,自认未曾让阿依莎发现应欢的存在,得知阿依莎的保镖窥伺庄园,他毅然抛下生意连夜坐飞机返回家中。 阿依莎只能打电话给盛微宁,让他们见机行事。 “赛琳娜,西蒙是我丈夫,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们必须连夜离开,否则会有冲突。” 祁明渊回来,事情只会恶化到更不可收拾的地步。 盛微宁六神无主,扣紧手机,无助地看向把玩袖珍军刀的程晏池:“我们怎么办?” “你们护着应欢就行了。”祁寒舟面罩寒霜,手里拿着软布同样在反复擦一把军刀,冷光折到黑气缭绕的眸底,一片森森雪亮:“我解决祁明渊。” “想法很美好,但我们在他的地盘,稍有不慎四个人都得搭进去。” 盛微宁瞥了眼沉默的程晏池,眉骨间的锋芒更为凌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今晚平安带走应欢最重要,既然万事俱备,我们现在就去古镇,就算闹到不可收拾,我们也不能放弃。” 话音刚落,程晏池放下军刀随手拾起一支飞镖准确掷向墙上的镖盘,清冽的嗓音吐字干净利落。 “坐车来不及,找直升飞机过来。” 程晏池当机立断吩咐手下放火烧庄园,配合阿依莎的人强行闯入救走应欢。 与此同时,前往机场接应祁明渊的裴嵩在偶然触及大厅经过的一位东方轮廓的女人时,脑中灵光乍现,终于想起自己那日撞见的人是谁! 祁明渊西装革履,大步迈出航站楼,他的容貌与祁寒舟四分相似,眼神锐利,看似儒雅实则周身阴骘的气场却迫得人难以喘息。 裴嵩眼睛一亮,快语:“少爷,我们等你很久了,盛微宁应该来了利雅得!” 第406章 :营救 祁明渊脚步骤然一顿,淡色的瞳眸冷若凉雪地扫向裴嵩:“你说什么?” “是盛微宁!应小姐最好的姐妹!” 裴嵩其实在镜海见过盛微宁几次,可那会儿隔得远,她五官也没彻底长开,根本不如现在这么漂亮。 而且确实好多年没见了,虽然盛微宁近期上过电视,但身处利雅得,谁会闲着没事天天关注国内新闻? 祁明渊抿着唇,侧面紧绷成冷硬的刀线,阴黑着目光,脸上风雨欲来。 盛微宁是程晏池的女人,她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孤身来利雅得找应欢,所以程晏池肯定陪着。 既然程晏池晓得应欢还活着…… 想到程晏池,腰部便隐隐作痛。 两年前,祁明渊挨了程晏池一枪。 况且,祁寒舟那个假残废肯定也来了。 真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祁明渊瞥了眼外头漆黑的夜色,心念电转,寒声:“马上去庄园。” 熟料,刚走出机场,一抬眸,祁明渊眼底不着痕迹流过厌恶。 阿依莎臃肿的身材被长袍裹住,抱着婴儿在车边轻哄。 看见祁明渊,阿依莎微胖的脸庞立刻扬起笑容:“西蒙,我听他们说你临时要回来,太好了,父亲正好有事情找你。” 祁明渊定眸望着阿依莎,表情不辨喜怒,垂身侧的手却握了握。 阿依莎似完全察觉不到祁明渊的情绪波动,笑声温柔,欢喜地走到他身旁,举了举怀中含着奶嘴的女婴:“我们的女儿很思念你。” 余光捕捉到副驾驶座的人,祁明渊燥怒的心情不得不勉强按捺。 “我去见你父亲。”祁明渊敷衍地摸摸女婴脑袋,越过阿依莎上了车。 见状,阿依莎松了口气,她特意将父亲的亲信叫来,就是希望能震慑祁明渊,借此替盛微宁等人营救应欢争取时间。 上车之后,阿依莎没主动找祁明渊说话,免得激怒到他。 祁明渊同样千头万绪,他忽视身边咿咿呀呀的奶音,冷睨着窗外流逝的风景,一颗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幸亏当初深谋远虑,为自己及时留下一条退路。 他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是Ksa掌权者的乘龙快婿。 但他其实过得一点也不舒心,风光无限的背后是无穷尽的意难平。 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忍气吞声,还得被迫娶个二婚女才能青云直上,每天对着一张发面馒头似的脸简直反胃! 好在还有应欢…… 祁明渊眼波柔软一瞬,紧跟着,胸腔腾起剧烈的煞气。 祁明湛那色迷心窍的蠢货,为顾雅筠杀盛微宁就算了,偏偏认错人! 等祁明渊的人赶到为时已晚,应欢连人带车掉进海中命悬一线。 他在仓库收到消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吩咐手下安排应欢假死,事后带着应欢偷渡逃出伦敦。 说来还得谢谢顾雅筠间接创造这么好的机会。 虽然她险些害死应欢。 祁明渊的脑海不由得浮现初次见到应欢的情景,白净娇嫩的小姑娘挡在被母亲责罚的他面前,娇声娇气替他求情。 他自幼丧父,母亲整日对他耳提面命要求争夺祁家家产。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被外人保护的滋味。 心窝涌现阵阵暖意,祁明渊长指抵着额头,森寒的神色稍微缓和。 耳畔传来稚嫩的童声,再次把他的思绪拽回现实。 祁明渊不耐侧眸,对上阿依莎解开面巾更显富态的脸庞。 “西蒙,这次生意还顺利吗?” 阿依莎的瞳孔是非常深邃的混黑,犹如曜石散发动人光泽。 祁明渊每次看见这双瞳珠都会与应欢联系到一起,面对阿依莎似乎也不那么恼火了。 “还算顺利。” 绚烂的霓虹漫过祁明渊棱角分明的俊脸,他挑眉:“你的人去了帕克?” 阿依莎的身形顿时僵硬,刚想搭腔,祁明渊的手机忽然响了。 急促的铃声撕破车厢本就凝重的氛围,平白令人不安。 阿依莎清黑的眸子闪了闪,下意识挪开视线,尽量保持泰然自若。 祁明渊接通电话,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儒雅的五官变得狠戾扭曲。 “快给我把人拦下来!谁敢放跑一个,我拿他是问!” 通话还在继续,祁明渊径自叫停车子,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前座的人不明所以回头,阿依莎见势不妙连忙拉住祁明渊:“西蒙!” 祁明渊一把甩开阿依莎,音调冰冷沙哑,指着她怒不可遏:“你串通外人算计我,无非就是希望庄园里的女人消失,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她是有家庭的,也根本不喜欢你!” “正因我知道你爱她,又怎么可能允许你们的孩子将来影响我的孩子们?”阿依莎撑在座位试图阻挠,疾言厉色:“西蒙,你不要一意孤行!” 祁明渊却毫不犹豫大步流星离开。 * 直升机太容易引注目,因此只能离开再坐。 盛微宁等人连夜驱车抵达小镇的庄园时,两方人马对峙得剑拔弩张。 庄园最深处浓烟滚滚,火光烧天,盛微宁蹙眉:“应欢能安全出来吗?” 程晏池神色阴郁地捏了捏眉骨,挂断电话:“闹得厉害,只能强行打晕,另外,阿依莎没拖住祁明渊,祁明渊在赶来的途中,我们早做打算。” 祁寒舟翻开置物盒,喉骨绷紧,侧眸:“你护送她们先转机,我垫后,毕竟这是祁家的家务事,清理门户该我亲自动手。” “我们在麦加汇合,应欢我就拜托给你们了。” 男人思路清晰,车内光线幽暗,火影晕染半空照亮他左脸突兀的伤疤。 盛微宁眼尾斜斜掠过,看见祁寒舟手中是一盒崭新的弹夹。 紧要关头,她也懒得再规劝祁寒舟。 人心本就偏的。 她只希望自己跟应欢安然无恙,还有…… 盛微宁突然抓住了程晏池手腕。 程晏池会心一笑,翻掌扣住盛微宁,对祁寒舟的提议不置可否,清凉无波的双眸移向窗口某个方向,火焰映得棕黑瞳孔流转魔魅的摄人感。 半晌,他眸波一晃,拢过盛微宁,表情淡淡:“我们可以动身了。” “你执意留下和祁明渊正面交锋,我们不如就兵分两路,祝你好运。” 干净的声线飘荡弥漫焦味跟硝烟的空气,毫不拖泥带水。 程晏池若有所思看眼祁寒舟,揽着盛微宁下了车。 第407章 :共死 程晏池把盛微宁护在怀里疾步穿过篱笆去飞机降落点。 四面全是灼烫的缠绕着火星的烟尘,间或伴随呼啸而过的枪声。 “你拿着这个防身,我昨晚教你怎么用过,以防万一,你们先上飞机,我多解决几个再上去。” 满世界的兵荒马乱中,程晏池从容不迫的声音格外清晰且刺心。 盛微宁愣了愣,望着手里的ppk直摇头:“你跟我们一块儿走。” 说话的同时,她脑中一闪而过程晏池当年中枪的情形。 她不能让他留下冒这么大风险,本来这滩浑水就不关程晏池的事。 “乖,你在我身边,我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程晏池冷静地把盛微宁带到飞机旁,语气淡然如水:“我不会有危险,只是断掉他们后路,比你晚几分钟登机而已,你们还得我护送去麦加。” 盛微宁却罕见的执拗,平时那么懂得趋利避害的人眼下揪着程晏池的衣袖不放,认真仰视他,嗓音铿然:“要走一起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程晏池垂眸,薄唇勾起弧,眸底淡墨漫漫的色调陡然浓稠欲滴,眼中潋滟闪逝的光亮犹如一簇流星,耀目得不可直视。 他亲亲盛微宁额头:“这话我记住了,你回到西京可别过河拆桥。” 盛微宁依然不撒手,神情比以往固执许多:“枪林弹雨随时会受伤,我不能丢下你,我们是一块儿来的也要一块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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