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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小姐姐带他去了。 乔英跟曹文心坐电梯离开实验室楼层。 曹文心斟酌了一下问道：“下午面试你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呀？我怕我准备得不够充分。” 乔英没有犹豫地直接说：“我问过几个以前面试过这里的前辈，按他们的建议准备了入职动机、企业精神、宝洁八大问，哦，还做了个简单的项目PPT，下午放给面试官看看。” PPT！ 曹文心微微一惊，她没准备到。 幸好现在才十一点，赶回学校宿舍弄个介绍科研成果的简单PPT应该来得及。 香港科学园的标志性建筑“高锟会议中心”，外形像个巨大的金蛋。 乔英走出写字楼大门，左顾右盼地寻找越北杰的身影。 正要给他打微信电话，他的微信电话先打来了：“我在金蛋这边。” 乔英举着手机望向金蛋：“我看到你了！” 开心地挥手示意。 挂掉微信电话，跟曹文心说：“我先走了，下午面试见。” 欢快地跑下台阶。 男朋友来接，这么开心，这个小样儿。 曹文心站在原地，凝望着她像只自由飞翔的小鸟，渐飞渐远，最终飞进金蛋那边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好奇心起，在手机上搜索“高考满分状元乔英男朋友”，搜索引擎图库里面各种越北杰和乔英的单人、双人街拍照应有尽有。 这边的小两口手牵手在玻璃钢架棚下缓步走过，午间的阳光穿过玻璃棚照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斑斓的光影小路，两道移动的影子在光影中交叠成一体。 走到停车场，坐进车中。 越北杰调大冷气，将车开出停车位：“离下午三点还早，我们先去吃午餐，再回公寓休息一下。” “嗯。你回去的机票买了没？” “买了，晚上八点的飞机。真是的，非要今天就回去，你期末了学校又没什么课，多请一天假会耽误你拿诺贝尔奖吗？” “你不要老拿诺贝尔奖损我啦！我们下周就进入期末考试周，我想早点回去备考。努努力，争取考好一点，我大二开学就能拿到奖学金。到时候请你出去饱餐一顿，别跟我客气哈。” A大的奖学金一年评选一次，类别繁多。 她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排进物理系大一前十，下学期的期末成绩还能排进前十的话，大二开学妥妥能拿到奖学金。 “国家都给你免了学费，你还惦记着那点仨瓜俩枣的奖学金。” 她是高等学校应征入伍的大学生义务兵，退伍后复学，大学四年学费全免，由国家承担。 “什么叫惦记，全都是我该得的钱！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是赋值在上面的荣誉！荣誉！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努努力就能办到的事，我就要去争取！不要把你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传染给我，拖慢我前进的步伐。”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1080p~” “凭什么你是4K，我只有1080p！” 这是前天自己说的4K梗，越北杰被她回怼个措手不及，大笑起来：“好好好，这局算我们打成平手。” 午餐后他们回到半山公寓，1080p的乔英迅速展开行动，提前收拾行李，这样下午面试完回来就不会很赶了。 4K的越北杰专业捣蛋一百年，故意挂在她的后背上当碍手碍脚的乌龟壳不说，手还不老实，倒扣在她的两座绵软上。 乔英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停下手头的活儿：“越北杰，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个幼儿园老师，对你说再多好赖话你也置若罔闻，被你气个半死又打不得骂不得你。” “幼儿园小朋友会这样吗？” 十指抓放几下她的两座绵软，手感Q.Q的。 皮一下，很开心。 乔英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以她为中心的气压在不断收紧。 这是个危险信号。 怕死的越北杰赶紧放开她的绵软，往后蹦一步远离趋于黑化的她。 命在，江山在！ 午后，两人抱在一起小眯了半小时。 两点多，越北杰送她回到香港科学园。 两个应聘者被人事小姐姐带到不同的会议室，等待人事主管过来面试。 乔英跟人事主管面谈超过半小时，有些刁钻的问题她回答得不完全，她没慌也没胡编乱造，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表达自己愿意学习和进步的态度。 尽量真诚一些，给人事主管一种积极向上的印象。 经过深入交流，人事主管最后微笑地说：“你稍等一下，我去把GPU研发组的主管叫过来跟你聊聊。” 乔英成功闯过HR这关，绷紧的皮都松了。 HR面试常常涉及到个人背景、综合素质等方面的问题，被HR面试比被物理同行面试让她有压力多了。 陈观手臂夹着笔电走进来，如期在乔英脸上看到诧异的表情，温和地笑说：“吓到你了吧。” 在她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翻开笔电。 乔英收敛诧异的情绪，淡定地说：“还好。” 心里直犯嘀咕：不会吧，他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这么年轻就坐到阿尔法研发组主管的位置？难道他是物理领域的天纵英才？ 陈观从她变幻的脸色看出几分她的心声，笑着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咱们组的小小研究员一枚。组领导今天临时去深圳总部开新品研讨会，让我代他出席下午的面试。” 原来如此。 不过主管能让他代自己面试实习生，他本身肯定也很优秀。 乔英多打起了几分精神，端正一下坐姿，腰杆挺得更直，眼神也更加专注。 陈观注意到她状态上的调整，垂眸一笑，笑中透出几分对她的赞许。 一般应聘的人会因为面试官身份的降低而轻视面试，她反而更严阵以待了。 不错，印象分+1。 “我们正式开始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陈观，斯坦福工程物理学博士，在超星实验室GPU研发组担任研究员超过两年。” 博士加上超过两年的工作经验，他看起来也相当年轻了。不过数理这一行很吃天赋，一些有天赋的孩子早早就被挑选出来定向培养。他可能之前是读数理少年班的，年纪轻轻就出国留学了。 乔英如是想道。 “因为下午要面试你，上午我进A大校园网稍微查了一下你。一查不得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国内恢复高考以来第二个高考考满分的学生。我当年在国外对这个新闻也有所耳闻，想不到今天本尊就坐在我面前，幸会幸会。” 乔英生硬地笑一下：“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 陈观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不太喜欢自己提及她过去的成绩，可能是被太多人提及，她都听烦了，希望别人多说说她现在的成绩。 “好，那我们就撕掉老黄历，来聊一下你今年寒假做的半导体新材料项目。” 乔英精神一振：“好。” 同行之间的沟通更容易找到共鸣点，特别是两个优秀的同行之间，这场面试更像是一场深入的行业对话。 整个面试过程，陈观没有照本宣科，而是问了她一些很实际的实验操作细节上的问题。 乔英的实操经验少，有些问题回答不上来。 陈观没有藏私，大方把自己的科研经验和见解告诉给她。 乔英见识到他作为研究员的专业素养，对行业新技术的深刻理解以及对未来趋势的独到见解，享受到跟行业内颇有造诣的专业人士交流的乐趣，跟他聊得很尽兴。 聊到将近五点，实验室快下班的时间，这场面试才结束。 双方站起来握了握手。 陈观声音洋溢着热情：“面试的情况我会如实跟领导汇报，你回去静候佳音。” 乔英脸上也泛着一层兴奋的红光：“好的。跟你交流过后我受益匪浅，今天的面试赚到了。” “从北京到香港的来回飞机票也挺贵的，我总要掏出点干货，让你值回飞机票钱。” 陈观说得轻松风趣。 乔英听得眉眼弯弯。 除了越北杰，她很少对一个年轻男性这么和颜悦色，目测越北杰又要醋意大发、作天作地了。 “那好，期待暑期能在这里与你共事。” 陈观再次向她伸手。 乔英愉快地同他再次握了握手，这次与他的交流让她感到一份专业上的投缘。 走出写字楼，从另一个方向跑去金蛋，悄悄窜到越北杰身后，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越北杰身体斜靠着柱子，高高弯起嘴角：“男孩纸出门在外果然要注意安全，不然肉.体会被不明人士侵犯。”把身后的小女人抓到身前，拨弄一下她额前的碎发，“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和面试官聊多了。”挽住他的胳膊走起来，“你不会一直站在这里等我吧？” “嗯哼。” “谁让你站在这里当免费的风景线！这么帅的男孩纸，白白让那么多女人看去了！” 其实是心疼他大热天在这里罚站。 越北杰仰天大笑：“你真信啊？逗你的。” 乔英轻打他一下：“我也是逗你的。你下午开车去哪儿了？” “我又去陪了会儿沙航，跟他说一声哥哥要回北京了，走的时候他抓着我的衣服又哭又闹不让走。每次我离开香港飞回北京，他都要这样地震一回。” 乔英大概知道了，关一则和沙航同样是他的父母跟别人生的孩子，他为什么独独那么疼爱沙航。 . 沙航对他的依赖，让他感觉有个人真切地需要自己，自己对沙航而言是重要而不可替代的存在，这些能带给他心理上的满足。 换个说法，沙航能提供给他积极的情绪价值。 “对比一下你对沙航和你对关一则天差地别的态度，我真同情关一则。” “你知道他当明星一年赚多少钱吗需要你来同情他？你同情同情自己吧，穷大学生。” 乔英戏瘾发作，捂住自己的胸口：“喔~我的心被你深深地刺穿。你知道就好，为什么要说出来？我现在是穷大学生，以后就是穷硕士生、穷博士生、穷科学家。喔~多么痛的领悟，我的心好痛！” 越北杰仰天大笑，把她亲热搂在咯吱窝下：“逗我开心是不是！朕龙心大悦，以后穷科学家搞科研没有资金，朕愿意做你的金主皇阿玛。” “皇阿玛吉祥。” “哈哈哈哈哈哈……平身……哈哈哈哈哈……” 下班的陈观单肩挎着包包走出写字楼，抄近道走到停车场。 两只恋爱狗在大道上搂搂抱抱、喜眉笑脸，刚好也走到停车场。 三人从两个方向迎面撞上，三道目光在如此突兀的相遇中交错，一股无形的电流在三人之间窜动。 乔英像个早恋遇上班主任的高中生，赶紧从男朋友的咯吱窝下钻出来，站直了身体好好走路，先向陈观问好：“你下班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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